第二十三章 便宜女友
林雪一看丁墨與人打鬧的情景，不禁笑道：“好啊你！擺出一副能掐會算的樣兒來，我還當你是熟悉自己的管片兒呢，原來你是跟人家老闆認識啊，真能裝蒜。”
林雪說著，就向那幾排貨架走去，丁建國的手定格在空中，跟丁墨兩人面面相覷：“臭小子，可以啊，居然追上一個這麼漂亮的姑娘，有你老爸當年的風采啊。”
丁建國一巴掌拍在丁墨的肩膀上，丁墨被老爸拍得齜牙咧嘴的：“疼……”
老丁滿不在乎：“我拍的又不是手。”
丁墨說：“會震到傷口啊你懂不懂。”
老丁說：“少跟我轉移目標，你快說，那姑娘你什麼時候處上的，她叫什麼啊，做什麼工作的……”
丁墨哭笑不得：“爸，不要我身邊一有異性出現，你就認定是我女朋友好嗎？我跟人家八字兒沒一撇，人家……”
丁墨剛說到這兒，後邊響起一嗓子：“老丁，我來啦。”
丁墨一回頭，見是李向榮，忙叫了聲：“李叔。”
李向榮訝然：“小墨墨，你也在呀，休假呢？喲，這手怎麼了？”
三個人說著話兒，林雪拿着袋葡萄乾、芒果乾，輕聲地哼着哥兒轉過來，一眼看見李向榮，不由一怔，急忙停步，藉著貨物架為掩護，悄悄聽他們說話。
李向榮在丁建國的超市裏也沒啥忌諱，粗聲大氣地說：“消防隊說我那KTV有重大消防隱患，要我停業整頓。我開這麼多年了，啥時起火了你說，這不是吃飽了撐的么。我核計找他們董隊求求情，嗬，他還真能擺得出黑臉兒，我琢磨吧，許是我跟他不熟，送了東西他也不敢收，這不就想起咱們家大侄兒了嘛，哈哈……”
貨架後邊，林雪一聽如獲至寶，終於挖到他的黑材料了，林雪馬上取出手機，在手裏假裝擺弄着，打開錄音鍵，把話筒方向朝向外邊，準備錄下丁墨循私枉法的證據。
不知道為什麼，當她把話筒轉過去時，心裏頭忽然有些緊張，好像……並不情願聽到丁墨說出將要說出的話來。
丁墨一聽李向榮的話臉色頓時嚴肅起來：：“李叔，我剛調到一中隊，你那KTV的事兒，我並不太清楚，不過我們消防隊是不會胡亂做出檢查處治決定的，既然要你停業整頓，肯定情況很嚴重，你還是認真整改一下吧。”
李向榮臉色一黑：“我說小墨墨，叔兒就是想讓你幫忙搭個橋，牽個線而已。叔混社會，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都多，還用你教訓？”
丁建國聽他一說，也有點掛不住了，不悅地對兒子說：“兒子啊，這裏沒外人，你就不要打官腔了，這是誰啊？這是你李叔，小時候對你多好啊你不記得了啦？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不想着你？”
丁建國扳着手指頭數落：“小時候有一次你發高燒，我在外地趕不回來，打電話給老李，是你李叔大半夜的背着你，走了七八里地把你送進醫院，晚那麼一會兒的話，你就燒成傻子了。這是多大的恩情？現在讓你辦這麼點小事都推三阻四的，像什麼樣子！”
丁墨的神情更嚴肅了：“爸，你不懂，別跟着瞎摻和，我是為李叔好。”
丁墨轉向李向榮：“李叔，引介你給我們領導，這的確是小事，可這小事背後，是大事。我做消防員，見過太多太多這種事了，真要出了事，後悔就晚了。
您說您開KTV好多年了也沒出過事，起火這種事誰那兒還能老發生啊，一回，就足以毀掉一輩子了。防患於未然，還能等到它發生再後悔啊，要我說，消防這種事，再如何謹慎都不過分。”
李向榮惱了，脹紅着臉說：“小墨墨，叔就問你一句話，這個忙，你幫不幫？”
丁墨抗聲道：“叔，這是幫您的倒忙，這種坑，我不給你挖！”
“好，好好好，那就算了，我還就不信了，憑我李向榮這麼多年的人脈，還找不到一個幫忙平事兒的人，你呢，也別教育我了，我李向榮沒那個覺悟，聽不懂！”
李向榮黑着臉說完，拂袖便走，老丁急忙追上去：“老李啊，他李叔，別介啊，你聽我說，哎，老李……”
貨架後面，林雪兒默默地摁了停止鍵，悄悄揣好了手機，不知為什麼，心中卻是不喜不憂，異常地平靜下來。
丁建國沮喪地走回來，看了丁墨一眼，嘆了口氣，說：“哎！我這張老臉哦，今兒算是被你給丟光了，以後你讓我怎麼去面對那些老鄰居啊。”
丁墨嬉皮笑臉地說：“怎麼會呢，就我爹這張臉，帥着呢，那是徐叔半老，風韻猶存啊，丟不光。”
丁建國哼了一聲，悻悻地說：“你嘻皮笑臉的也沒用，老子今天是真有點不高興了。”
丁墨眼珠一轉，說：“別介呀，我女朋友在呢，你這黑着個臉兒，今兒她不知道你是誰，改天總要見公婆的吧，這第一印象挺重要的啊。”
丁建國的注意力果然一下子被轉移了：“女朋友？你剛剛不還說不是你女朋友嗎？我說你小子怎麼一個屁倆謊兒啊，到底哪句話是真的？”
丁墨涎着臉兒道：“這不是才處沒多久嘛，我核計過些日子，關係穩定下來再跟你說的。”
老丁興緻勃勃地問：“就剛才那姑娘吧？挺俊的，幹什麼的她是？”
丁墨說：“是啊，就她，叫林雪，名字也好聽，是吧？人家是報社記者呢。”
丁建國一聽，頓時用懷疑的眼光看着丁墨：“我說，你小子不會對人家做了什麼壞事吧，那麼漂亮工作又那麼體面，人家姑娘能看得上你？”
“爸，你話說清楚啊，我怎麼了？”
“你？你自己說，除了玩還是玩，你會交女朋友嗎？啊，上學的時候、工作了以後，但凡有個女孩子願意和你走動，最後全都變成了你的好哥們兒，就你這麼個蠢東西，你爹我實在是沒信心了啊……”
“那不是……我才剛開了竅嘛，男人吧，晚熟。常言說的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我有你的優秀基因，還能沒有女朋友。我實話對你說啊爸，我跟林雪啊，都不是我追她，而是她主動追的我。”
丁墨大言不慚地吹着牛，卻又馬上心虛地回了一下頭，沒有看到林雪，丁墨又放了心。
老丁半信半疑地點點頭：“倒也是這麼個理兒，小伙不壞，姑娘不愛嘛。我說兒子啊，人家一看就是個好姑娘，你跟人家處着，可得好好對人家，不能委曲了人家知道嗎？”
“知道了爸，不多說了啊，我先走了啊。林雪，林雪？”
一聽他叫，林雪急忙退了幾步，順手又拿起兩瓶茶飲，脆生生地回答了一聲：“噯！在這兒呢。”
林雪拿着飲料和果脯出來，要放到結賬台上，老丁一見趕緊攔住：“行了行了，我跟丁墨……又不是什麼外人，哈哈哈，還結啥賬啊，你要算賬啊，跟他算就行了。”
丁墨也順勢拉過林雪：“行了行了，不用理他了，咱們走。”
林雪已經知道了二人的關係，佯作不知地說：“那多不好。”
丁墨說：“嗨，這有啥不好的，他欠我債呢，當利息了。”
丁墨說著，已經拉了林雪出去，二人還沒上車，老丁帶了兩個店員又追出來，兩個店員一人抬了一箱飲料，老丁笑容可掬地說：“姑娘，你把後車廂打開一下。”
林雪一看，吃驚地說：“大叔，你這是幹什麼？這我可不能要，您太客氣了。”
老丁連忙擺手：“沒客氣，沒客氣，這客氣什麼呀，這是……對了，這是我們加油站做活動，加油300元送兩箱飲料，姑娘你就別客氣了，你看我這員工一直搬着呢。”
林雪無奈，只好開了後車箱，兩個員工把飲料擺好，老丁熱情洋溢地向林雪招手：“歡迎你再次光臨喲。”
林雪看着老丁拙劣的表演，忍住笑道了謝，便與丁墨上車離開了。老丁抻着脖子正看，旁邊一個年輕人喊了一嗓子：“嗨！老闆，我也加油，加三百塊的，飲料能選么？”
老丁把眼一瞪：“加油就加油，選什麼飲料？”
那年輕人說：“哎，剛剛你不是說正搞活動……”
老丁不耐煩地擺手：“搞什麼活動啊，那是我兒子剛交的女朋友呀，懂嗎？你也是啊？”
那年輕人倒也幽默，很認真地點了點頭：“可以是！”
老丁乜了他一眼，鼻孔朝天，重重地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