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何處是家園
空降兵穿越眾,在第一小隊長孫正光,第二小隊長崔恩凱,第三小隊長喬恩的帶領下,整齊的站成九隊,加徐永全在內,一共九十四人。
陳大勇瞪大着怨恨的大眼睛,不甘的坐在地上,在他身後,是各懷心思的走私團隊——十三個神色各異的男女。
周文倩象個花痴一般,瞪大着雙眼,好奇的打量着年輕稚氣的士兵,沒有找到她期待的陽光和彪悍之氣,但在徐永全的那一吼之間,眼神開始有些神往,久久不曾離開,直到朱琳琳狠狠的一推她,方才不自然的醒覺過來。
“這是?”趙文禮不解的打量了周圍人一眼,他隔得遠,陳大勇和陳衛東等人的驚呼他根本沒有聽到。心忖,自己不過是個普通的驢友,沒有違反什麼國家大法地方紀律吧,這群窮凶極惡的小兵們圍着自己,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但謹小慎微一向是國人的優良傳統,本着息事寧人的態度,雖然惱火無比,還是帶着驢友隊的三男兩女緩緩挪了過來,滿腹狐惑的站在空降兵的十幾步開外,眼睛不解地審視的望着徐永全。
“各位,告訴你們一個不好的消息,或者說,對於在座的某些人來說,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你們期待了很久的好消息。”徐永全清了清嗓子,努力使自己的語言盡量顯得平靜,可穿越這個事,對曾經的他來說,是何其的荒唐可笑,就算已經變成了現實,他仍是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陳大勇和王小靜等人都露出了複雜的神色,陳衛東茫然四顧,不知所措,只是趙文禮等人卻是一臉錯愕和茫然。
“我覺得我有義務告訴大家,我們面前的土地,不再是共和國的橫斷山區,我們如今踩着的,是美國的俄克拉荷馬州,而這裏是公元1842年,我們,各位,不知道是幸或不幸,總之是,我們一起穿起到了1842年的美國。”使出全身力氣,說出了這句話,失望和茫然之餘,強烈的反差讓一向強壯的他竟似有虛脫之感。
如果他還是共和國的軍官,那麼,他當仁不讓的是這些大兵們的上司,但是,這裏是美國,共和國還沒有存在,失去了上級組織的指揮之後,作一個簡單的、自從高中畢業后就入了軍營的他覺得此刻的自己是如此的無助。
雖然在另外一個世界裏,他們這些獨生子女們已經不再存在,但在這個時空裏,他們都是單獨的個體。還有那些神色各異的非空降眾的穿越者們,將如何面對命運對他們的安排,已經不現時是他這個小小的上尉軍官所能承擔得了的了,使他在最初的震驚之後,是百般的無奈和虛脫感。
雖然他有着無比強烈的責任感和責任心,務必護得這些兄弟們的周全,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裏,作為一個曾經只知道無條件服從上級指揮的軍官來說,他不以為他有這種能力能帶領大家走出這片亂世。所以,為今之計,他只有集合所有人的智慧,希望這個團隊中能有比他更能幹的人站出來,期冀大家一起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出來。
“美國?1842年?”,儘管空降軍的紀律非常的好,但徐永全的這些話,無疑讓他們徹底失去淡定。
“媽媽,爸爸,難道我再也看不到你們了?”剛才還威風凜凜的戰士,此時儼然就是一個個沒長大的孩子,一聽到說穿越了,立即就失去了主張,雙眼無神的望着周圍,一屁股坐在地上,失神的陳衛東又多了不少志同道合者,有的人更發出了孩子般的嘶嚎聲,“我不,我要回去,我要找我媽媽去。”
“1842年?滿清剛剛簽下的南京條約?美國?他NND,殺到英國去,再給他們來一個鴉片戰爭。”立即有熱血的戰士激動地叫嚷。在另一個時空裏,身為共和國的精英,忍受着美英日俄的欺凌倒也罷了,居然讓印尼越南菲佣等癟三也來上竄下跳,還要為了建設和諧社會,一槍都不敢放,這兵當得憋屈,為了這,大兵們受了多少百姓的白眼和詰難?這個時空讓自己遇上,無論如何也要把那些禍患滅了吧?
“滅了英國?就憑我們這九十多號人?”有人露出不屑的神色,“就算我們武器再怎麼先進,我們能滅得了日不落帝國?這點人槍,只怕都不夠人家塞牙縫吧。”
身為一百五十多年以後的空降兵,他們的裝備確實足以秒殺這個時代的任何一個國家,但是,沒有原子彈的情況下,再先進的武器,也只由九十幾個人掌握,怎都比不過人家的人海戰術,這個時代,可並不是冷兵器時代,雖然大多數國家還只是隧發槍,甚至還有火繩槍。但別人隨時能得到補充,他們卻不能。
況且,滿清政府雖然算是天下華人的合法政府,但要知道他們的存在,只要知道他們這些人居然不服從天朝的領導,敢於背祖忘宗,脫離組織,藐視朝廷,別說幫助,不夥同美國英國人一起把他們剿了就算燒高香了——蘭芳共和國等的存在,無不說明了這一切。
“是啊,我們就九十幾支槍,子彈也只二十個基數,好在,扔下了六門迫擊炮,幾挺機槍,夠瘋狂一陣子了,可瘋狂完之後呢?”打量着身上全副的空降軍裝備,不少人又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槍支再精良,把這點子彈打完,我們找誰補充去。”
雖然這次出動只是為了一小隊的毒品走私團伙,但平時一直高歌太平,沒有戰事的空降軍,這次也是當作一次練兵在進行,所以他們的裝備非常的完備。
每人一支92式手槍、一支95式5.8毫米自動步槍,每個小隊兩支輕機槍。另外還裝備了一支88式5.8毫米通用機槍、一支89式129毫米火箭筒、一支35毫米榴彈發射器等。此外每個小隊還裝備了一台便攜式調頻電台,每個小隊一支狙擊步槍等。
武器目前還算夠用,每小隊一台的電台,或許在斷電之前,還能發揮一些作用,可用完電之後,便只能作為擺設了。
除此之外,每人一把傘兵刀,匕首槍,多功能工兵鏟,還攜行有91攜行具,包括戰鬥攜行具、生活攜行具及作訓包等等。另備有生存防護裝備有頭盔、護目鏡、貝雷帽、防彈衣、防彈面具、睡具、戰鬥服具、水壺和水袋、熱餐盒、急救包等。
傘兵刀是傘兵裝備的一種特有刀具,其首要作用並不是格鬥,而是在打開備份傘時用來割斷主傘傘繩的,以免它和備份傘傘繩發生纏繞。
匕首槍主要由匕首、槍體、閉鎖機構、擊發機構、保險機構、瞄準裝置、刀鞘等幾大部分組成,集刀、槍於一體,具有重量輕、體積小、攜帶使用方便等特點。
另外,野外生存的需要,每人配備了一把多功能工兵鏟,這可能是他們在這個時代最有作用的工具了。
此外,現代傘兵還裝備有適應高空跳傘和高空動力傘飛行的保護頭盔,其上有防護眼鏡和氧氣面罩。
除了上述裝備外,傘兵有時還需攜帶望遠鏡、夜視儀、光學瞄準具、工兵鍬、探雷器、繩索(用於攀援)、救生衣等等,這些裝備可為傘兵在特殊環境作戰時提供幫助。
當然除此之外,他們還帶有兩個星期的單兵口糧,按照當初的作戰計劃,兩個星期之後,將會有運輸機在相同的位置等候他們,但在這個時空裏,他們再也等不來他們期待的運輸機的支持了,兩個星期之後,他們的糧食會在哪裏,也是橫亘在他們面前的難題。
“可惜,指導員這次生病,沒有跟我們一起來,要是他在就好了。”看着大家都一籌莫展的樣子,徐永全也露出期待的神色?
“指導員?難道你受他這個娘娘腔的氣還沒有受夠,你還想讓我們多個婆婆?”正在發獃的陳衛東一聽這話,立即就象受驚一般彈跳起來,“我們受這個婆婆的氣還少了么,還要整個婆婆來告訴我們這裏不該做,那裏不該做?這個是組織不許的,那個是違反組織紀律的?”
徐永全只有苦笑着搖頭,身為一個職業軍人,服從命令是自己的天職,可是保家衛國同樣是軍人的天職,可似乎自己的這重身份,在很多時候卻身不由己的充當著一些不光彩的角色。只是,陳衛東是高官的子弟,也算是既得利益群體之一,他為何要這麼說,難道說他也喜歡厭惡起這討人嫌的除了興風作浪,勾起內鬥,對社會進步毫無助益的婆婆的角色?
“好了,說這些都沒有用了,好好想想,想想,我們現在該怎麼辦?”不以為意的揮揮手,面帶不悅的走向陳大勇等人,“既然大家現在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也罷,暫時我們先放了你們。孫正光,給他們鬆了綁了。”
陳大勇諸人錯愕地望着徐永全,活動了一下筋骨,面面相虛,面帶各種複雜的神情,有驚喜,有疑惑,有迷茫。
“但是,雖然這裏是北美,我不好再約束你們,但你們若是再為非作歹,做那蒙昧良心的事情,別說我沒有提醒你們,就算是同胞,我一樣會斃了你們。”望着這群心情各異的走私犯,徐永全也是糾結不己。加上他們,自己也才一百幾十號人馬,這時的北美,只怕至少是百萬人口以上吧,若是自己內部再生事端,只怕穿越眾只會為美帝的帝國事業再添一份功勛而己。
“不會,不會,我們以後再也不幹那些壞事了。”陳大勇微愣一下,馬上回過神來,臉露虔誠的神色,“徐隊長,雖然我陳大勇不算什麼好人,可是沒有人是生來想做壞人的,若不是窮,我會想着多取銀行的錢?若不是只因為多取了點錢,我便被判無期,不得不東躲西藏逃避坐牢——那麼多殺人放火,貪污腐敗的人逍遙法外,我只是多取了點錢,他們便動用全員的力量來追捕我,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走上這走私之路的。徐隊長相信我,沒有人生下來就是個壞人,我陳大勇更加不是生來就是個壞人的。”
“罷了,廢話少說,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今天你自己所說的話。”徐永全面對着陳大勇真誠的眼光,也有些不解了,難道說他真的有不得己的苦衷。
“1842年,鴉片戰爭剛剛過去?”陳衛東煥散的眼神又凝聚起來,“那我們還在這裏幹什麼?趕快趕過去啊,現在還只是開個頭,我們趕過去,說不定辛丑條約,曖暉條約,馬關條約什麼的就不用簽了。甲午戰爭、抗日戰爭等也不會發生了。”
“呵呵,陳同志可真會想,”一直悶聲不吭的劉世傑淡淡的說道,“先別說我們現在根本沒有辦法過去,就算我們想辦法趕過去了,滿清政府一定不會感謝我們千里奔波,不忘祖國的殷殷情義。一定會說我們多年不服王化,目無朝廷法紀,無組織無紀律。就算我們一心打敗了英法聯軍,滿清會真感激我們?俠以武犯禁!在他們的眼裏,我們這些擁有先進武器的人,可比任何外敵更可怕得多,未來的慈禧太后,可是寧與友邦,不與家奴的主。就算真的把英法聯軍打敗了,焉知他們不會判你們破壞中外安定團結的大好局,影響了天朝的偉大光輝形象,有損於我天朝博大的國際主義情懷,等着午門外問斬吧。戊戍六君子當初還沒有舞刀動槍呢,我們去?夠幾次他們殺的?好不容易來到這個時代,還要把自己寶貴的生命去送死?不為自己,也為大家想想吧。”
無所謂的聳聳肩,輕輕的吹了聲口哨,好象說著一件事不關己的事,還滿含深意的望了一眼徐永全,雖然只是輕輕的一瞥,卻立即讓徐永全不寒而慄,貌似這種事情,自己可也曾經做過,以前沒有想到有什麼不對,但如仿想起那些無辜的同胞們,自己心有戚戚啊。
場面一時又沉寂下來,面對未知的北美局面,大家都是六神無主,只得面面相覷的望着徐永全。
“這位大哥,不知你有何高見,”當所有的人都惶恐不安的時候,此時唯一的另類便是這個坐在人群之外,若有所思的健朗男子了。
“哦,徐隊長是叫我么?”那人回過神來,“不知隊長叫我趙文禮何事?”
“趙兄,大家都同是落難之人,客氣話就不用說了,我們都是簡單的軍人,眼下都束手無策,不知兄台可有什麼好的辦法,讓大家一起度過眼前的難關。”
“嗯,這個,徐隊長真的想讓我說?”趙文禮疑惑道。
“那是自然,還望趙兄不吝賜教。”徐永全誠摯地說道。
“這可是一個再好不過的機會了,同是炎黃子孫,華夏兒女,當然都不忍見着母邦受難。可是,眼下的我們,自保都成問題,談何幫助母邦。就算要幫,也要先把我們自己壯大再說。如果這真的是1842年的話,那可就是我們的機會來了。讓我華夏文明在這北美的土地上另開新枝,難道不是上天給我華夏民族更大更廣闊的發展的新機會嗎?”
促狹的眨眨眼,“如果我們不珍惜這個機會,難道繼續放任他們以後侵入我們的國土、炸我們的使館、掠奪我們的財富、撞沉我們的王偉,挖空我們的礦藏、奴役我們的人民,還要繼續忽悠我們的年輕們,騙走我們的姑娘?”
“可是,”徐永全欲言又止。
“沒有什麼可是,如今的北美,連美國人都沒有佔穩腳跟,更何況,他們初來北美的時候,也不過五月花號幾十來號人馬,我們現在的力量怎麼樣也比他們那時候更強大,他們能在北美折騰出一番光景,憑什麼我們不能?”
“就是,憑什麼我們不能,滅了他狗日的小美國,北美大地,讓我們來當家得了。”陳衛東一聽也似乎豪氣萬丈,“隊長,下命令吧,我們都聽你的。”
“徐隊長,下命令吧,我們也聽你的,”趙文禮這回飄遊的眼神也變得堅定起來,堅毅的望着徐永全。
“是啊,徐隊長,我們也聽你的,放心,我們一定不會拖大家的後腿,便宜了那些美國鬼子,”陳大勇亦信誓旦旦地說。倒讓徐永全納悶不己,想起那些將家小和老百姓的血汗都卷到異國的裸官們,許多人疑惑了,難道那些一直高歌着人民公僕的人的操守竟然不如眼前的這些個走私犯?
“隊長,前面有情況,”哨兵一個立正,氣喘吁吁的跑過來,一臉期待地說,“人,好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