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妖鬼車
“好啊!牧沉道兄盛情相邀，在下卻之不恭。”顧離朗笑一聲，闊步走去，坐在了火鍋的另一邊，大肆聞了兩口，讚歎一句，“牧兄好手藝!”
“哈哈，那是，這可是我今天剛殺的一頭鹿，再加上小道行走江湖吃火鍋的獨門秘方，味道鮮美着呢。”牧沉大笑一聲，遞給顧離一雙不知哪裏來的筷子。甚至還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個碗。倒是熱情好客。
“牧兄果然是個妙人，竟隨身攜帶碗筷。”顧離由衷佩服。
“那是，天下最不可辜負的，便是美食。行走江湖，碗筷必不可少。”牧沉一笑，模樣略是憨憨。“顧兄放開胸懷的吃。”
“多謝。”顧離接過碗筷，從鍋里夾了一片肉，放入嘴中，隨即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讚，“牧兄的手藝，與在下有得一拼。”
這話卻是將牧沉和一旁的洛衣都聽笑了，可真是…自戀啊。
洛衣站在原地搖頭一笑，這兩個傢伙也太能稱兄道弟了吧。這個牧沉是何來路他們可都不知道，顧離便與其興緻勃勃的吃起了火鍋。還是這荒山野嶺，破舊老齋。
“洛衣，過來嘗嘗。”顧離的聲音響起，伸手向她招呼，洛衣便也走了過去，扭扭捏捏的坐在了顧離旁邊，有些拘謹。
牧沉停住手中的動作，看了一眼這姑娘，眸子不由大睜。這也忒好看了吧。隨即感嘆道：“顧兄和洛衣姑娘郎才女貌，真是天生的道侶啊。羨煞小道了。”
這話說出來顧離二人皆是愣住，雖然這些日子已被許多路人誤解，但此刻牧沉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難免尷尬。洛衣俏臉微紅，不知如何作答。
“牧兄怕是誤會了，在下與洛衣只是朋友，一起趕路，並非道侶。”最終還是顧離回了一句。
“哦？這麼說，小道有機會了？”牧沉聞言一笑，思路清晰。
“呸，你一個小道士，怎麼這麼不正經。實在難成大器。”洛衣唾罵一口，神色不悅，這人也太輕浮了。況且方才顧離所言，便令她隱隱不悅。
“哈哈，洛衣姑娘莫怪，打趣而已，況且如你這般優秀的女子，試問那個少年不動心？也不知顧兄怎樣想的。”牧沉笑道，隨後又遞出了一副碗筷，“洛衣姑娘品鑒一番小道做的火鍋味道如何。”
洛衣一把奪過碗筷，又神色莫名的看了一眼顧離，吃起火鍋來。心道這牧沉還算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那便是“天下最不能辜負的，就是美食。”況且他與顧離趕了一天路，此刻早已餓了。
顧離尷尬一秒，看向牧沉，眼神不悅，你這傢伙把我扯進去幹嘛。牧沉會意，大笑一番。甚是豪爽。
接下來，三個人一邊吃着火鍋，一邊聊了起來。
“牧兄，你是南嶽修士？為何一個人在這空山老齋吃火鍋？”顧離好奇一問。
“那倒不是，我是東海修士，前兩年跟着師父遊歷天下，便走到了南嶽，可沒想到就在兩三個月前，我那死鬼師父竟然拋下我一個人走了，還說讓我自己回去，你說可不可惡。”牧沉鬱悶而惱怒的回道。
顧離聞言也是一笑，牧沉所言並不像假話。這般說來，他那個師父倒的確有些“不像話”，隨即笑道，“哈哈，沒想到牧兄居然來自東海，聽聞那裏道門修派眾多，想必牧兄來歷也是不凡。”
“實不相瞞，在下是東海玄都觀的一名弟子。”牧沉回了一句，此時想起自己那師傅，神色一直不悅。
“你居然來自玄都觀!”洛衣本沒有興趣，聽聞牧沉的來歷，卻是大吃一驚。
“怎麼，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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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離見到洛衣這般神色，感興趣道。說實話，玄都觀他以前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準確來說，他只知道東海那片地界，修行昌盛，宗派古國林立，具體卻一無所知。
“那當然，玄都觀是東海道門第一大派，即便放眼天下道門，都是前五的存在，有許多道門大賢，你說厲不厲害。”洛衣咂咂嘴。身為白帝城大小姐，她以前還隨着爺爺去過東海的鑄劍台，就是專門為了煉製青蓮劍而去，對東海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尤其是那些鼎盛門派。
東海浩海無盡，土地廣袤無垠，乃是中土神洲東方的一片修行大界，強者無數，比這南嶽可要強大太多了。
中土神洲四方大域：東海，西域，南荒，北荒。個個佔地億萬里，是中土王朝管轄不到的地方，有諸多一流古國，世家大族，修行大宗，自古鼎盛。東海，堪稱四方大域之首。
而玄都觀，可以說是東海修行大宗中列入前五的道門大派。比鑄劍台更為鼎盛。
“原來牧兄來歷這般驚人。”顧離聞言一嘆。牧沉卻是不以為然，“只是玄都觀的一個小道士罷了，何足掛齒，倒是二位，氣質超凡，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牧兄慧眼如炬，你眼前這位姑娘就是白帝城的大小姐。”顧離笑道，牧沉已然說明了他的來歷，便是值得相信，顧離也不隱瞞，直截了當。倒是自己的來歷，雲深不知處，雖然在南嶽出名，但東海修士，怕是不知。
“洛衣姑娘居然是白帝城大小姐，應該白帝城四大世家的洛家小姐吧!”牧沉聞言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自己遇見了天下五大雄城之一的白帝城大小姐。
“嗯。”洛衣點了點頭，也沒有隱藏。她能看的出來，這牧沉並非惡徒，且也是一位人傑。他氣息醇厚，天地之勢加身，顯然也是蓮台境修為，而且比自己更醇厚，怕是已有蓮台境大成境。
這般年紀修為，放在玄都觀，應該也是核心弟子吧，牧沉方才所言倒是謙遜了。
“幸會!”牧沉抱拳，很是高興。白帝城與東嶽以及東海不少宗門都是關係密切，有不少古老的傳說，威名赫赫，他可是極為敬重。
“牧公子既來自玄都觀，倒是不必如此謙遜。對了，顧離是南嶽本地人，來自南楚望月山脈雲深不知處。”洛衣揮了揮手，順便說出了顧離的來歷。
“就是這些時間聲名遠揚的望月山脈？隱世仙境雲深不知處？”牧沉聞言又是一驚，心道：果然，這兩人都不簡單。隨即又拍了一把大腿，狠狠道：“我師傅就是丟下我去瞭望月山脈。”那表情充滿對他師傅的怨恨。
“哈哈，牧兄不必太難過，你師傅丟下你離開或許有他自己的原因，也是相信你的能力，可以自己回到東海玄都觀。”顧離笑着安慰一聲，“如今既然我們遇見，也是緣分，在下要陪洛衣去白帝城，倒是與牧沉兄同道，不如同行如何？”
說著他又看了一眼洛衣，似乎在徵求她的意見，卻見少女撇過俏臉，繼續吃肉，淡淡回道，“我沒意見。”
“哈哈，如此也好，路途多了兩位朋友也不寂寞。”牧沉見洛衣應下，連忙一笑，迫不及待的答應下來。雖然他感受到了少女語氣中一絲不情願。不過沒關係……
這般聊着，三人也是了解了對方的來歷，決定一同趕路。
“只是我還有一問，牧兄是怎麼跑到這麼偏僻荒蕪的大山中來吃火鍋的？”顧離再問。洛衣也是點了點頭，表示有興趣。
“嘿嘿。”牧沉聞言尷尬一笑，“其實也很簡單，前兩日我途徑這橫北大山，為了獵殺這隻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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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們吃肉的鹿，就莫名其妙跑到這裏了。但是來到此地，卻發現了一個驚人的事情。”
“哦？”
“這個老齋名字叫“聊齋”你們剛才進來的時候也看到了吧？它起碼存在了上千年之久。至於為何存在，你們可知道？”牧沉說著又賣了一個關子，但神色卻是凝重。
“為何？”
“我發現這老齋坐鎮這座大山中央，地勢佈局和房屋建造竟暗合我們道家的“八卦”之理，經過一番探查，我發現這老齋建在這裏的原因，就是為了鎮壓這裏的陰邪之氣。而且這裏有許多鬼修呆過的痕迹，應該都是為了吸納陰氣修行。”
“原來如此。”顧離與洛衣恍然大悟，這裏的確陰氣太重，極不尋常，這座“聊齋”竟是鎮壓此地陰氣的東西。而他們之前所想的鬼修，現在雖沒有，但的確在這裏有過。
“我推測這聊齋的主人應該是一位道教高人，他佈置的八卦極為高深精巧，即便過了千年都有莫大法力。根本不是我可以觀悟的。”牧沉說到這裏，眉頭一皺，神色很是凝重，“而他建齋於此，在地下鎮壓着一隻大妖!那隻大妖極為陰邪，是這裏所有陰氣的源頭!”
“什麼!你說這裏陰氣的源頭，是一隻大妖？就被鎮壓在這聊齋地下？”顧離洛衣二人聞言大吃一驚。這一點，是他們沒想到的。一隻大妖，竟然被鎮壓於此上千年!
“那現在這齋子破敗，大妖還在嗎？”顧離語氣有些緊張。
“還在，齋子破舊是因為無人居住，那位道教高人布下陣法鎮壓大妖之後或許就離開了，這裏如此偏僻，自然沒什麼人，上千年來或許也就那些鬼修嗅到陰氣曾來過。但是陣法仍在，它溝通天地之力，法力不會枯竭，一直鎮壓着那隻大妖。”
“你們也應該知道，人間妖氣不足，那些妖獸是不能修成大妖的，這世間的大妖幾乎都來自蠻荒妖界，他們往往嗜殺成性，奪取天地元氣和各種寶物修行，為人族所不容，這隻大妖更是邪惡，因此便被那位高人鎮壓了上千年。”
顧離與洛衣聞言，皆是點點頭，牧沉此言不假。他們突然又想到了朱厭!二人對視一眼，神色皆是疑惑。這麼說來，朱厭應該也不是望月山脈的原住妖獸，而是來自蠻荒妖界的巨凶!
那它是怎麼來到望月山脈的？莫非是被顧離老師從蠻荒收服后，帶到人間的？想到這，顧離洛衣心中不由驚嘆，又產生了更多疑惑……
牧沉繼續道：“昨日我演化八卦陣法，打開了地底的一角牢籠，看到了那大妖本體。那是一隻奇怪的大鳥，隱於黑暗之中，難以看清全貌，但我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山海經》中描述的大妖‘鬼車’!”
《山海經》，存在的歲月極為古老，已不可考，傳聞乃是遠古流傳至今的一本神奇經書，記載着世間萬物，奇聞異志，山川湖海。且已經殘缺，原本六大篇章，遺失了三大篇章，如今只剩下三篇，其中便有《人間篇》和《妖界篇》。
幾乎所有大妖，都有記載於《妖界篇》之中，人族修士可以觀之而知其名，知其狀，知其性。
但凡有點底蘊的的宗門國土，幾乎都有《山海經》拓本，作為一門課程，專門教導後輩弟子。因此，世間的修行者才得以了解“蠻荒妖界”。
而真正的《山海經》原本，世人已經不知在何處。但有傳聞，被存放在當世儒家祖庭——稷下學宮的藏經樓中，那是世間儒學的發源地。
“鬼車!”顧離與洛衣，自然也知道一些這大妖，的確是大妖之中來說都畢竟邪惡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