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歷經滄桑,也該有愛的權利

一個人歷經滄桑,也該有愛的權利

花玉枝還是第一次見到青樓女子,聽到這番大膽熱辣的話,不由得被她們的言行舉止給震撼住了。

面前彈幕上儘是驚嘆。

小學僧:“這就是傳說中的青樓嗎?”

扶家死肥宅:“阿婆主要不要去看看,青樓商機無限!”

最愛泡芙:“上面的你們夠了,你們明明就是想自己去看看狎妓文化。你要知道,這是文明直播,不會出現你們腦子裏出現的那些畫面!”

熊二醬:“聽說古代的青樓女子都是要琴棋書畫樣樣俱全,哪裏像現在的這些,都只要錢!我很痛心這種傳統文化的流失!阿婆主,你進去,讓我們觀摩一下古代傳統文化的魅力!”

花玉枝看見彈幕里觀眾老爺們都慫恿自己去青樓,頓時有些沒反應過來。

彈幕正在吵鬧,突然間,花玉枝看到一個新的觀眾老爺。

“‘超管7362號’進入直播間。”

不知道取什麼名字:“……”

扶家死肥宅:“天色已晚,阿婆主,快回家睡覺吧!”

熊二醬:“啊呀,阿婆主,你的傷還沒好,早點回去換藥。這散步也散得差不多了,女孩子要早睡早起,才能身體好,大家說,是吧?”

不知道取什麼名字:“就是!”

花玉枝一臉茫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突然又叫自己回去。

見她站在原地沒動,蘇九生也停下腳步,稍稍抬起頭來,看着那幾個倚在二樓的鶯鶯燕燕。

這群青樓女子生得美貌,舉止潑辣,看見蘇九生抬頭,當即嬌笑喚道:“看看,我說了,男人都一個樣,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俏郎君,不上來陪姐姐喝一壺?”

有生得美艷的女子稍微拉下自己的衣領,酥胸半露,故作風騷的哎呀了一聲,輕紗如雲,露出一大片白膩的肌膚。旁邊的女子嬉笑着推她:“玉娘,你可真是騷骨頭,一看到俊俏公子就走不動了,你這麼騷,可別閃了腰!”

那被喚作玉娘的女子生得艷麗,濃妝艷抹,肌膚如玉,上面還有幾點紅痕。她輕蔑地拉緊衣裳,瞪她一眼:“去去去!我拉我的客人,要你管?”

旁邊人掩唇笑:“哎呀,玉娘,你還嫌你的客人不夠多啊?昨日裏那兩個客人為了你爭風吃醋,在樓下打起來,可是打得頭破血流,拉都拉不開,你還嫌不夠對付的!”

看着上面的青樓女子嘻嘻笑笑,蘇九生面無異色。那個玉娘半伸出身子,朝蘇九生招手,笑嘻嘻道:“俊郎君,什麼時候來找姐姐喝酒啊?”

蘇九生手裏握着面具,從容不迫地淡笑道:“等小生得了空閑,一定來。”

那玉娘沒想到他真會回答。看見他一身白衣翩然而立,神色從容地望着自己,又這樣回答,愣了一下,繼而羞紅了臉,竟然再說不出什麼風流話來。

旁邊的姐妹們笑成了一團,紛紛打趣道:“瞧玉娘,羞得話都說不出來了!剛剛還一副缺男人缺得緊的模樣,現在就跟個沒出閣的小娘們似得!”

還有人在喊:“俏郎君,別只應玉娘的約啊,還有我們這些姐妹。做人可不能厚此薄彼,俏郎君,我們可等着你啊!”

蘇九生只是淡笑,再不作回答。

他朝花玉枝淡淡道:“走。”

花玉枝還在蹙起眉頭看着彈幕,費力地理解觀眾老爺們的話。聽見蘇九生說話,一時驚醒,當即跟上去。

那群青樓女子還倚在窗口嘻嘻笑笑,望着下面來來往往夜遊的人,不時抬起帕子招攬客人。

玉娘望着蘇九生和花玉枝遠去的身影,半響才收回目光,扭着腰肢,轉身朝着一側的廂房去了。

旁邊老鴇倚着門,看着她臉上飛上粉霞,嗤笑了一聲,哼道:“玉娘,瞧你這臉皮,像塗了胭脂似得。說罷,你又瞧上了哪家的俊俏郎君?”

玉娘嗔道:“王媽媽,你又在取笑我了!”

王媽媽卻是笑了一聲,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玉娘,你這孩子是我看着長大的,長得又漂亮,聰明得跟人精一樣。咱們這裏的姑娘沒幾個不挨客人打的,就你,被客人疼得跟什麼一樣,沒人捨得動你一根頭髮。你也在這風月樓呆了這麼久了,兜兜轉轉,早該知道,男人那都一個樣,還挑挑揀揀做什麼?”

她看了那邊倚在窗邊的幾個女子,語重心長道:“這些不懂事的小姐妹去起鬨,你怎麼也湊這熱鬧?玉娘,有這時間,多陪兩個客人,不好嗎?”

玉娘嬌笑着說道:“王媽媽,玉娘剛剛才陪了兩個客人,你總得給女兒一個喘口氣的機會,是吧。女兒好歹去窗邊站站,也能看到幾個俊俏公子哥,都說男人挑咱們,那也偶爾倒過來一回,咱們也去挑挑男人,不是?”

她笑起來嬌柔萬分,一顰一笑,真是媚進了骨子:“只許客人挑咱們,就不許咱們挑挑客人啦?”

王媽媽一時想不出說什麼話來,玉娘拉了一把自己的輕紗衣,裹住曼妙的腰肢,扭着細腰從她旁邊走了過去。

幾個正在喝酒的客人看見玉娘走了過去,都是眼前一亮。玉娘走起來時薄紗輕揚,肌膚皓白如玉,上面染着幾點紅痕,像是開在雪地里的梅花。一個客人扯住她的輕紗,玉娘驚呼一聲,衣裳便落了地,露出裏面貼身的薄薄的月白色衣裙。

那個客人將她攬住,抱在懷裏,玉娘嬌嗔了一聲,一手拍掉了他的爪子,瞪了他一眼:“猴急什麼啊!”

那一眼看得那客人意亂情迷,沒有計較她剛剛動手打掉自己的手,反倒把她寶貝得緊一般,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小心肝,你真是個妖精,勾得我茶飯不思。玉娘,等我有錢了,一定來贖你的身,帶你走!”

玉娘眼裏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但轉瞬又歸於平靜。她朝那客人眨了眨眼,萬種風情,手拉着客人的衣襟,往下摸,嬌嗔道:“那玉娘可等着官人!”

那客人抱起她,迫不及待地一腳踢開房間,將玉娘抱進房去。

房門沒關,朝着外面敞開着。

裏面傳來一陣浪蕩的笑聲和嬌吟聲。門外幾個姐妹看到這等場景,一個年長的女子頓時低聲暗罵道:“玉娘這賤蹄子,可真是騷到骨子裏了!”

旁邊有人竊竊私語道:“別看玉娘這麼騷,她可是有過孩子的人!”

新來的姐妹湊過去,詫異地問道:“玉娘有過孩子?咱們不是服侍了客人後都要喝避子湯么?”

那年長些的女子充滿鄙夷地看了那敞開的房門一眼,冷冷道:“她懷的不是客人的孩子,是她那小相好的!”

她恨恨地說道:“玉娘這賤蹄子從小就是個離不開男人的騷貨,咱們姐妹們誰被賣到青樓來不是哭哭啼啼的,她就生得賤,被爹賣到咱們這裏來,哭也不哭一聲,第一次接客也不哭不鬧。咱們可都是絕食挨打,上吊的也多了去。反抗了多久,吃了多少苦頭,才肯轉回心性來。她倒好,直接就認命了,這不是賤是什麼?”

旁邊的姐妹們紛紛點頭。

那年長的女人又嗤笑了一聲:“你們別不信,這賤蹄子也有天真的時候。聽說她當初信了一個小白臉的話,拿出所有積蓄讓他給自己贖了身,和他私奔。結果呢?這小白臉花光了她的錢,又把她賣到咱們風月樓來,你們說好笑不可笑?”

幾個姐妹都望向那間敞開的屋子,臉上同情和鄙夷皆有。

那個女子懶散道:“那個時候,玉娘可都懷着孩子。小白臉把她用繩子捆着,賣迴風月樓來,她也不哭,也不鬧,接了那碗紅花湯,仰頭就喝了。”

再後來,小白臉拿着玉娘的賣身錢走了,玉娘打掉了孩子,依舊風流嬌媚,沒有半點頹廢和心碎消極,理所當然地做她的青樓女子。

她依舊夜夜笙歌,一點朱唇萬人嘗,裙下風流客,來來複往往。

被負心人欺騙,又打掉了孩子的玉娘不僅沒有消極待客,反而比往日裏更有曼妙風情,更懂床笫之歡。指名找她的客人多了去。其它的姐妹們時常因為惹惱了客人被王媽媽打罵,但玉娘卻從來都是一雙巧手一雙美目,惹得客人心尖發癢,從沒挨過打。

大家都以為,玉娘被小白臉騙了,再不會相信情愛。

但玉娘風流萬千恩客間,看遍了世間世態炎涼,嘗盡了人情辛酸苦辣,卻依舊會在每夜恩愛之後,趴在每一個客人胸口,問他,會不會來贖自己,帶自己走。

所有的客人都會在床上說願意。

但沒有人來贖過玉娘。

玉娘只是在纏綿恩愛后才會這樣問,從來沒有在其他時候提起過。王媽媽以為她得不到回答,就會失望心死,索性也由着她去了。

其實她在被小白臉騙了,綁着喝下那碗湯藥的時候就該心如死灰,再不相信情愛。

但玉娘是個傻子。

她已然受盡創傷,心中滿目瘡痍,她認命,但始終不信命。

明明被男人騙過,付出過這般慘痛的代價。玉娘卻還是保留了一分天真,傻傻地在等着那個永遠不會來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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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古代阿婆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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