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莫名奇妙
快艇的操作並不複雜，石漁兒很快就記下了如何操作，當下並非是能讓他上手的時候，所以也只是這樣了。
再然後的時間，就是靜靜等待到達目的地。
模糊的陰影輪廓出現在視線前方，隨着不斷接近，在這個時代算是小型的鋼鐵船隻顯現身形。快艇開始減速靠近，直到停在跟前，陸厚打起呼哨，船上便立刻拋下軟梯。他們輪流攀上甲板后，看到船上有許多全副武裝的人，各自都在穿梭忙碌着。
陳丞問道：“這些都是普通人？”
陸厚回答：“算也不算，非要說的話，預備役？”
他引着眾人到船艙內，將僅有的兩位女性帶到了單獨房間，又給陳丞和石漁兒分配了集體宿舍中的床位。
到此為止，總算是暫時平穩下來了。
石漁兒稍作休息，和這麼多陌生人共處一室，他總感覺心裏不太踏實，勉強忍受了約莫幾個小時的功夫，就外出到了女生房間前，打算找鹿鳴出來說些事情。
多次敲門和長時間的等待，房間中沒人回應。
以鹿鳴的警覺性，絕不可能是睡死，而陳丞既然會安心待在船上，安全性也有絕對的保障。
大概是到甲板上看熱鬧了？
舊龍港臨海，他們對於海灘的風景並不陌生，但卻從來沒離開過陸地，如果不是有心思的話，他其實也想多去看看。
總之，先上去看看吧。
獨自在走廊中穿梭，剛剛踏上上行的階梯，他就迎面撞見了陳丞。
本來想點個頭算示意，就這麼略過去，卻被其給攔住了。
陳丞說：“找個地方聊聊？”
石漁兒有些不明所以，這個地方和時間，除非是發生了戰鬥，他又沒法插手後續的行程安排。先點頭答應下來，跟在後面慢慢思考着，大約猜測到自己的動作是被看出了跡象。
兩人來到甲板上，依靠在船側。
果然，陳丞說道：“你是不是打算跑？”
沉默片刻，石漁兒點頭承認了。
陳丞點燃一支煙，噴吐煙霧間，說道：“想過後續的安排嗎？”
“離開舊龍港，北上找個偏僻的地方，最好是個不排外的小村子，先躲上幾年再說。”瞞着陳丞跑路的最大意義，就是讓其在一開始不要礙事，既然對方已經猜了出來，那後續的安排說出來也無妨，不成功自然沒意義、成功了……滿天下的小村莊那麼多，還是能個翻找嗎？
他乾脆說得更多些：“過幾年如果沒情況的話，可以嘗試搬到附近的城市，小城市的生活還不錯，至少不管做什麼工作、活得怎麼樣，都要比我以前的生活要好。”
“鹿鳴知道了嗎？”
“還不知道，正要去找她說。”
陳丞不看石漁兒，眯着眼睛眺望遠方的海面，說：“那我也給你安個心吧——這條船上就有急救艇，你剛剛學了怎麼操作快艇，多帶些燃料、出發後有的是時間給你熟悉操作，如果還會辨認方向的話，很容易就能離開舊龍港到別的什麼地方。
如果現在沒機會的話，我覺得你現在沒着急動身，是因為也發覺到了……我之前說只換一次船是騙你的，後面還要再換一次，你有點察覺、但不確認，所以決定等等看？
現在也告訴你了，也就是說，錯過了現在，後半程你也還有機會。”
石漁兒頓時迷惑了，吃不準對方的意思，囁嚅道：“你……這是……”
陳丞笑道：“最開始我就告訴你了，儘管跑，我再想別的魚餌釣住你。”
石漁兒安靜良久，才再次說道：“還是假的，你根本沒有別的魚餌，至少現在沒有，說出來只是為了讓我吃不準，甚至放棄行動。”
“學聰明了，挺好。”陳丞還是不在乎的態度。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石漁兒看着對方，問道：“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或者說，我對你來說，究竟有什麼用？值得這麼大費周折。
我覺得，就目前這些事情，你找些經過軍事訓練的人，可以做得比我更好。”
陳丞說：“你身上有秘密，你自己也不知道的秘密。
你本來有機會發現的——你知道我對你隱瞞了不少事情，但你沒興趣也不在乎，反正最後都是要跑，對吧？可如果你查出來了呢？你就能發現是什麼秘密了。
記住了，以後能埋後手的地方就不要錯過，發現沒搞清楚的事情就得搞清楚，沒有什麼難得糊塗，那些都是假聰明，信息量和可控性才是最大保障。”
石漁兒越發迷糊了，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陳丞拉着他要說的事情，似乎就到這裏為止了，這人如今饒有閒情逸緻的，抬頭看着海上明月，還有波瀾中的倒影，黑夜中一望無際的海洋令人生畏，唯有月和繁星能讓人稍作開懷。
石漁兒也跟着看過去。
陳丞說：“世界很好，可惜，有我這種爛人在攪合。”
隱約中，似乎有鯨鳴的聲音傳來，悠長而亘古，聲音越來越接近、也隨之清晰，才讓船上的人們發現，居然真的是有鯨魚在靠近，而不是恍惚間的錯覺。
陳丞的臉色卻突然僵硬了。
他大喊一聲“靠”，見鬼了似的跳起來，掉頭就往船艙中跑，同時嚷嚷道：“陸厚！陸厚！你他媽出來！出事了！”
石漁兒也被搞得緊張起來，雖然不明白狀況，但他還是四下張望着。
他想：難道是有吸血鬼混上船？還是從海上追過來了？
遠處的海面上，龐大的身體從中一躍而起，因為體型的緣故，明明它與船隻還離着一段距離，卻依舊傳來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鯨鳴的聲音更大了，有些震耳欲聾，聲音也不似網絡上聽到的那麼治癒和感覺寂寥，而是充滿了……
狂躁！？
那是個……什麼玩意兒！？
石漁兒終於發現，不對的玩意兒就是這頭鯨魚。
陸厚被陳丞拽着趕過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臉色也變得鐵青，咬着牙說道：
“德魯伊學派的能力，化鯨！這不是一般吸血鬼能用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