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正式出海
黑夜中，廢港在蟄伏，人們在等待。
劉瑤被安靜地氣氛攪得有些緊張，問：“我們……是在等什麼？”
關於後續的計劃，她了解的並不多，只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避開追擊，最終抵達到安全地點。
鹿鳴與其稍熟悉了一些，解釋道：“我們等人匯合，然後坐船離開，從舊龍港另一端上岸，到時候基本上就安全了。”
“哦……”劉瑤恍然大悟。
正在此時，石漁兒聽到些許細碎的響動，他示意其餘兩人噤聲，更加伏低了身體，耐心等待着。
貓叫犬吠聲隨之響起，先是野狗被驚嚇到的聲音，然後又是野貓的，兩者像罵街般你來我往。
他舒出一口氣，起身走出了隱蔽點，說：“你北上去橋底下賣藝吧，這種手藝，可惜了。”
暗中傳出陳丞的聲音：“現在去橋底下賣藝，最大的可能是被抓住罰款，相比口技、我其他的活計更好。”
話音落定之後，他才從黑暗中現身。
石漁兒說：“懶得聽你的碎嘴子，現在我們都在這了，你的接頭人呢？”
“跟我來。”
陳丞當頭領路，三個人緊隨其後，也不開燈照亮腳下，就那麼抹黑走着。其他不幹正經行當的人還好，剛從普通世界闖過來的劉瑤就倒霉了，走兩步摔一下，也幸好鹿鳴隨時在旁邊攙扶，才得以安全走下來。
“對了。”行進期間，陳丞開口問道：“我還沒問你，新西普兄弟會這種菜雞組織，能搞出什麼樣的局面來，讓你一個人應付不了，還把鹿鳴給叫出來支援？
我記得她原本還在恢復觀察期來着，除非是死了否則絕不讓她動彈，這才是你的風格才對。”
石漁兒說：“一些……必須得讓她出面的狀況。”
陳丞往身後瞥了一眼，說：“小算盤打得挺響。”
“那你猜猜看，我到底打得什麼算盤？”
“呵呵。”
鹿鳴左右看看勾心鬥角的兩人，翻起白眼。她其實也不知道石漁兒究竟想幹什麼，只是習慣性地配合而已，不過對方又不會害她，所以也不會放在心上。只不過……這種狗咬狗的局面，看多以後其實挺沒意思。
甚至是煩。
目前為止，他們仍還在廢港中穿行，偌大的廢棄港口彷彿巨大的垃圾站，他們像是“淘金”的難民。
從聽說的、到目前所留下的遺址，可以看出港還在使用期間時，管理就頗為混亂，泊船區域即有老舊的木板高架的古老泊位，也有現代自動化的。長時間廢棄后，大部分已經毀壞，那些還能正常使用的，是被灰色行業的人們把持，也不敢明目張胆地翻修一新，只是勉強維持基本功能。
他們走到某個還算完整的木橋泊位處，橋邊停靠了一架快艇，其上有人在等待。
黑夜之中，石漁兒一時間只能看見模糊的人形輪廓，首先印象就是這人絕對肥壯，視覺上比常人大了一圈都不止。當看到清晰的樣貌后，發現其實還算好，只是比較魁梧而已。
當然他並不知道，這就是之前、也是在這裏，給陳丞送情報的人。
陳丞為眾人介紹道：“陸厚，我們的同行，超級大高手，可惜我不喜歡他、他也討厭我。另外石漁兒……鹿鳴沒關係，但你要死死記住他。”
說得好像有什麼生死大仇，臨終前交代後繼者報仇雪恨似的。
陸厚顯然很熟悉應對陳丞的方式，能懟死就一口氣懟死，否則就甭搭理，他友善地對幾人笑笑，打招呼道：“你們好，我是陸厚。”
“石漁兒。”
“鹿鳴。”
“劉、劉……”
石漁兒出自好心地勸道：“你不用自我介紹。”
“哦……”
陸厚對所有人都持有禮貌，對於石漁兒則還有多出的好奇神態，他以不使人厭惡的方式打量幾眼，突然莫名奇妙說道：“你就是他看中的那個少年啊，感覺上有些像、又有些不像，希望你以後不要變得跟他似的……忒孫子。”
像？誰？陳丞？
不甚明白對方的意思，也知道這只是好奇心作祟的話語，其中並沒有惡意，但跟陳丞關係……就感覺像罵人。石漁兒沒打算深想，也客氣地笑着回應，不再多說。
陳丞說：“你話太多了，別磨嘰，趕緊走吧。”
就此，幾人登上快艇，向黑夜中的大海深處駛去。
小艇的位置有限，乘坐五個人也稍顯擁擠，而且對於每個人來說，船上都至少有一個關係陌生的人。過於貼近的距離，讓除了不要臉的陳丞以外的人，都多少感覺不自在。
沒有交流，就這麼保持沉默，他們在海面上疾馳。
在此期間，倒也不是完全沒事情可做，比如石漁兒就在認真觀察陸厚的操作，暗暗記下按動哪裏、快艇的動作會有怎樣的變化，並思索着其中的關聯，試圖弄懂怎麼開快艇。
黑漆漆的晚上，也不知道陳丞是怎麼看清旁人表情的，他突然問道：“怎麼？想學開快艇？”
聽到這話，陸厚倒先做出反應，說：“是嗎？那正好還有段距離，你跟陳丞換個位置，坐到我旁邊來，我教你。”
石漁兒首先看向陳丞，死氣沉沉和笑吟吟的眼神相撞，他扶着把手起身，說：“讓開。”
陳丞舉起雙手，搞怪地做出投降動作，為其讓出了位置。他並沒有坐到石漁兒離開后的、較空檔的位置上，而是就擠在其身後，貼着耳側說道：“我來猜猜，你下一步想幹什麼？”
聲音很低，在快艇引擎的轟鳴中，除了針對對象、以及耳力出奇好的陸厚以外，其他人都沒聽到。
陸厚看了陳丞一眼、石漁兒目不斜視地聽陸厚講解，沒人回應。
陳丞又說：“快艇的油不多，艇上沒有備用，換船之後我們就會棄置掉。”
他拍拍石漁兒的肩膀，身體沉了下去，調整出盡量舒服的坐姿，不再做別的舉動。
石漁兒眼光閃爍，似乎在思考什麼，出神間居然沒有發現陸厚停下了講解，反應過來以後才看過去。
陸厚笑問：“那還學嗎？”
石漁兒點頭道：“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