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險
()大家一邊說著話，一邊趕着路。沒一會，就到了曹姑子的家。等到大家停下來的時候，附近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慢慢地簇擁過來。一開始，劉季他們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圍觀的人，也有很多是聞訊而來的看客，到底要看什麼，也沒工夫去管他。估計這裏頭很多人並不知道自己為何而來。因為人多，所以來了；因為來的人多了，便聚起了更多的人。
原來，曹太公的家門口停了一輛馬車，對鄉親來說，這可是一件稀罕事，是不是曹太公出事了？不對啊，要是縣裏來人抓捕，總得來幾個捕快，這裏頭可只有一個人像是官差。看這些人，都是生面孔，雖都長得有些兇惡，但表情還是比較溫順的。
平時，很少有人到曹太公家裏來，像是怕被染上瘟疫，現在卻不約而同地過來，圍成了一個圈，比到刑場看殺頭還熱鬧。
當大家看見曹姑子被抬出轎子的時候，大家才發現，曹姑子似乎又犯過病，已經昏迷不醒了。
曹太公不知怎麼回事，拖着一個殘廢的胳膊，把大家讓進了屋子。
屋子裏，雖然寬敞，但都被雜亂的物品，遮住了原來的風貌。這一個很好的宅子，似乎很久沒人整理了，蛛網隨處可見。
稍稍把床鋪收拾好，大家將曹姑子輕輕地放到床上。曹太公對自己的女兒，似乎也沒太關心，好像沒事人似的。
劉季說：“趕快找個郎中，看看到底傷到哪兒了？”
任敖說，“我去。我認識這邊的一個郎中，離這兒不遠，不過很難請。”
劉季說：“他的醫術如何！”
“那還用說，許多年以前，聽說還做過太醫，這方圓幾十里，沒有誰會比他的醫術高。”
“好，那我去請！”
“你這樣去，肯定請不來。”一直似乎是漠不關心的曹太公，終於發話了。
“那我就帶點禮物。有‘拳’能使鬼推磨。沒有我請不來的客。”說著，劉季有些不懷好意地笑着，還偷偷地向任敖輕輕地晃了一下拳頭。
任敖是會意了，但沒有笑。
不知是劉季故意將‘拳’字說得含糊一些，還是曹太公耳朵有些失聰，使得劉季的這句玩笑，在曹太公這兒失效了。
曹太公說：“天下就是‘錢’惹的禍。要是錢真的能解決問題，那就不算是一件事了。這位賢侄說的是劉太醫，大家都稱他為‘一貼靈’。他和我還有些交情，我寫個書信，你帶去后，他就會來的。”說完，曹太公寫了一封信，遞給了劉季。
劉季接過信，對任敖說，“你認識路？帶我走一趟。”
任敖跟着劉季，就要出門。
這時，夏侯嬰開口了，“那好，把我的馬解下來，送你們一程。”
門一開，現在明白了，門外的一大堆人是來看馬的。
人群中，有人說，“你看，這馬多神氣，是千里馬吧？”
“噓，別瞎說，有用千里馬來拉車的嗎？”
“你看，好像是寶馬，馬鬃又順又亮，這麼威風。”
“你懂什麼？連皇上也騎不上寶馬。那寶馬聽說是天馬。”
“天馬？沒聽說過，是瞎編的吧，誰信？天上還能掉下馬來？”
夏侯嬰喊道，“閃開！別擋道！”
大家很自覺地讓開了。夏侯嬰穿了衙門裏的衣服，沒人敢礙事。
夏侯嬰對任敖說：“會騎馬嗎？”
“會啊，這還有什麼不會的？”
其實，任敖只騎過驢。當然，最常騎的是人，就是把別人打倒在地，一屁股坐上去。
說自己會騎馬，這倒不是任敖愛面子，不好當著大家的面，特別是在夏侯嬰的面前，可不能被別人看癟了。更為重要的原因，是他認為騎馬和騎驢差不多，跟會走路的人會跑步一樣簡單。
“那你也得小心，這馬的脾氣，不太好對付。”
任敖覺得夏侯嬰怎麼像女人一樣，婆婆媽媽的，一點都不爽快，是不是怕我的身板，壓壞了他的馬，太計較了，這官衙的東西，又不是你自家的，心疼什麼？那些馬，在夏侯嬰的駕馭下，個個都像聽話的孩子，能有什麼脾氣？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脾氣，我任敖沒見過？這幾匹乖巧的馬，看到我，要是馬蹄子不打抖，就算是不錯了。自己沒有騎過馬，正好有這個機會，騎着馬兜一圈，多爽！
不過，等任敖靠近了馬，才覺得這馬也挺高大的。剛才，馬和馬車在一起，還沒注意這馬是這麼的雄健。
任敖心裏突然靈機一動，先要看看劉季怎麼上馬，自己再跟着學，省得一時間不知怎麼上馬，讓周圍的人笑話，更別讓夏侯嬰小瞧自己。
“三哥，你先上馬！”
劉季也沒謙虛，一個漂亮的縱身，穩穩地騎上了馬。
四周看的人一片驚呼，喝彩了一陣，又把目光都投向了任敖，剛才看得還沒過癮，想再看一下飛身上馬的精彩瞬間。
這些旁觀的人，平時連馬都很少見過，何況是有人現場露了一手，比看雜耍要精彩多了。這趟可沒白來，過足了眼癮，恨不得自己也來試一試。在人群中，還夾雜着許多兒童，另外，一些愛看熱鬧的家庭主婦，包括未過門的妞子，也瞪大了眼睛，等着看任敖的表演了。
任敖也在旁邊，裝作不在意的樣子，實則是非常認真地看了一遍劉季的一整套動作。這有什麼難的？不就這麼簡單么，還能比飛腳踢人的難度大？任敖看到周圍的人，在等着自己，心裏也沒敢太放鬆，先定一定神，猛吸了一口氣，向上飛身一躍，裝作很嫻熟的樣子。誰知，這腿腳不太靈便，等到屁股都快落到馬背了，一個腳尖卻碰到了馬屁股。這馬，像是得到了指令，突然飛奔起來。任敖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哪裏會反應過來，一下子被摔出兩丈遠，四腳朝天，屁股都快摔成兩半了。
這都不算一回事，再說這馬，正以飛快的速度向前沖，眼看着就要撞上圍觀的人了。這些人里，有幾個婦女，哪裏見過這陣勢，尖叫了起來。旁邊的兩個孩子，也被嚇得一下子抱住了大人的腿，還有一個孩子，驚慌之中，還抱到了一棵樹上，頭都撞破了。
情勢十分危急，只見一個人飛速向前，非常敏捷地抱住飛馬的脖子，一下子將它摔倒在地。
這速度太快了，簡直比馬的速度還要快上一倍。大夥的眼睛，都沒看清怎麼回事，就看到這馬，一下子翻倒在地。
等大家反應過來，一下子驚呼起來。大家爭先恐後地喊道，“太了不得啦！神啦！”
這樣的歡呼，比劉季上馬，贏得的喝彩，不知要強過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