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回 保安堂立業開張
(女生文學)
待得夫妻二人自王主人母家歸還后。天色還不算太晚。只是淺淺的籠了一層輕薄淡灰。
一路之上。白卯奴都是不語不言。似乎心事重重的樣子。徐宣贊看在眼裏。也只當她太累了些。沒怎麼往心裏去。
其實左右輾轉。歸根結底橫豎都是被那王主人小表弟一事給做弄的。
為了給那大膽起心的狂妄之輩一個警告。卯奴可是當著他的面兒現了原形。
當時並沒有去想太多。可騁着脾氣一通發泄過後。她卻不得不顧及一個問題。就是那表相公究竟是怎麼想的。是只當他神情迷亂看錯了。還是毫不懷疑自己所見。
一路都心不在焉的。女生文學第一時間更新一個勁兒的怨怪自己行事太過獨斷了些。現下歸家。白卯奴心下里的那懷焦慮愈發濃重。只怕那小表相公得着什麼契機跟徐宣贊再見。說出自己這本相來。徐宣贊必然多心。
只要徐宣贊還在王主人的店裏幫工。那就有很大的機會接觸這表相公……忖量半晌。腦中一閃靈光。她有了主意。
“唉……”卯奴抬青蔥指。慢慢兒退去自己盈薄的玉色外披。邊就這麼側眸歪首幽幽的嘆了口徐氣。
在一旁整弄床鋪的徐宣贊聞了娘子這一嘆。轉身關切:“娘子。今兒我們出去赴宴。可是哪裏不快。。”
白卯奴將那盈着桃花兒水的軟眸抬了幾抬。噙幾縷煢煢:“官人。說不得。”有意一嗔聲轉目。佯作了女兒家嬌羞奈何之狀。
這等情態看在眼裏。登地便勾起了徐宣贊心下里那一懷焦急:“娘子。怎麼了。因何說不得。”忙放了手頭的忙活。疾步走到卯奴身邊。抬手攬住她的纖肩靠在自己胸脯上。“哪裏不舒服了。還是怎麼的。”邊亂想胡猜一番。
卯奴撇撇軟糯汀口。哀傷神情間忽地湊化了少許慍怒發狠:“官人你是不知道。那王主人的表親席間好好兒向我敬酒。實質其心不善。”貝齒銀牙忿忿然一咬。
“。”徐宣贊不解其意。把白卯奴放懷了一些。聽她細說。
卯奴抿抿曇唇。復一轉眸波。幽幽的:“我飲了他遞來的那什麼玫瑰花釀還是桃花釀的。好端端兒便昏昏欲睡。他是在酒裏邊兒下了**。才至使我失態犯困。”
“有這等事。”徐宣贊當時一心為老夫人祝壽。雖見娘子犯困被攙扶着去休息。可也根本就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出。時今兀地聽了這等話。惱不得緊皺俊眉脫口急急。“他這麼做有何目的。這是要做什麼。”
徐宣贊這通反應。自然在白卯奴的意料之中。她不緩不急。又是長長一煢嘆:“唉……”。“他對我起了貪慕。適才有意在酒里下藥。把我扶到廂房。欲要奸騙我。扯裙扯褲的一通調戲。”眼見徐宣贊一張清秀的面孔由白轉青再轉黑。白卯奴趁熱打鐵接口繼續。“欲待我叫起來。眾婆子下人又都在那裏。他怕被人瞧見丟了他的面子。便轉身跑出去。我當時心下里惱火得發緊。便追着他將他推了一把。他被我一推倒地。恐被人知覺了沒意思。便假說暈倒了。”
“豈有此理。”幾乎是貼着白卯奴最後一個尾音。徐宣贊一拍小几怒喝出口。
“哎……官人。官人。”卯奴猝地起身去撫他劇烈起伏的胸口。目指窗外。意思是怕王主人回來了給聽去。
卯奴什麼意思。女生文學徐宣贊自然明白。非但沒有止住聲息。反倒愈發把語氣一揚。乾脆對着窗子更加無忌憚的吼嚷起來:“娘子怕什麼。王主人為人素來寬厚。正好叫他同去評理算賬。”
“官人。”卯奴犀齒緊咬又是一聲喚。她其實最怕的就是徐宣贊當真再去找那小表相公。情急之下生了急才的一拉他袖子。“這等事情被你吼嚷……你是要為妻將來沒臉再見人么。”
果然有效。經白卯奴這麼一說。徐宣贊登地一下反應過來。須臾思量。只好竭力強壓住聲息關好了兩扇窗子。
見他如此。女生文學卯奴這才穩穩的吁下一口提着的氣。
這時又聽徐宣贊把語氣壓低幾分道:“娘子別怕。我現在就回王主人母家。找那畜生算賬。”說話掉頭便走。
“哎官人……”白卯奴忙緊追幾步攔住他。娥眉顰蹙。揚起美面一通焦急。“既然最終不曾奸騙了我。只得忍了這遭。往後休去他家便是了。”
“娘子這是什麼話。”徐宣贊一把甩開卯奴。面上額上暴起青筋。“這等事情豈是能夠苟且包容的。我娘子受了這般委屈。我不與你做主。還做什麼男人。”
這般話聽得卯奴心裏一陣一陣溫暖。女生文學眸中微濕。似就要滾下淚來:“官人。”慢啟唇柔然一喚。卻把徐宣贊往回拉住。“我們夫妻在王主人這裏投奔。多虧他不阻收留。你現今在他店鋪里做着主管。如今若為這事而開罪了他表弟。日後卻怎麼是好。”
此時的徐宣贊早便氣焰沖頭難以收束。這通看似理性的勸慰在他聽來全都蒼白的厲害:“男子漢大丈夫。我心愛的女人被他這般欺負。我為什麼還要在這裏做主管。”一席話越往後便越是高拋。聽來尤是使人振奮。
“官人若有此志。卻是可取的緊。”不想卯奴蹙緊的眉心倏而一展。女生文學第一時間更新軟眸浮起喜色。
“嗯。”徐宣贊看在眼裏。一時不解。
卻見白卯奴仍舊拉着徐宣贊往裏邊走。將他溫柔的按落在座位上。抬涼指恰到好處的為他按肩膀:“其實為妻一直覺得。在人家店裏做主管。也是下賤之事。”紅繒唇角軟糯。“不如自開一個生藥鋪。”
“這……”溫存又帶些清涼的語氣。彷彿有着治癒人心的魅力。徐宣贊一通烈焰便被愛妻這徐言軟語。在霎那便給澆泯的乾淨。“其實我也一直有此夢想。”星目亮起、又暗了幾暗。“只是娘子。我。沒余銀啊……”
儼然委屈孩童的乖憨模樣。女生文學第一時間更新逗得卯奴曲指抵唇淺淺一笑。須臾。纖細柔荑環抱住徐宣贊的肩頭。將面靨抵在他肩膀上。側過眸來笑看他:“官人不必擔心。這個容易。”在他耳垂哈了口氣。美面情不自禁的點了淺淡潮紅。“我明日把些銀子便是了。”語音與這柔媚情態一樣。都是撩撥發悸的。
“怎麼能用娘子的存銀開店呢。”徐宣贊亦是情不自禁的陶醉在愛妻溫柔的禁錮里。可聽她如此這話。還是下意識脫口如此。
“嘖。”卯奴卻又一急。放開了徐宣贊。落座在他身邊。黛眉顰起。“官人你又來了……我們是夫妻。分得這麼清楚作甚。”於此微低首。慢斂了眸子。女生文學第一時間更新語氣一轉。“還是……官人根本不把我當自己人呢。”
“不是不是。我怎麼會把娘子當外人呢。”聽得徐宣贊登時一急。連忙抬手執了白卯奴微涼的指尖。“只是自打迎娶娘子。便帶累娘子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時今又要用娘子的私房來開藥鋪。實在不該。”
“怎麼不該。”卯奴抿唇。“還跟我說這話……都說了。既是一家人。便不要斤斤計較。除非官人就是把奴家當做外人看待。”於此佯嗔的一轉身。
“我……”做弄的徐宣贊啟口開言又不知該作如何說。
卯奴重又轉身回來。凝起彎彎盈眸:“好了官人。我們現下里是該想想。為自己的藥鋪取個什麼樣的名字好呢。”自顧自的斂了眼瞼垂首沉吟。“嗯……”須臾后薄唇一笑。牽住徐宣贊的手。揚起面靨一喜道。“就叫‘保安堂’如何。”蘭花指輕點。“保安堂。保安。保、君、平、安。”
“保安堂……”眼見娘子如此。徐宣贊也並非一個對自家人都要酸文假醋的迂腐書生。也便就默認下了這個決定不再推辭。現下與卯奴一起思量着生藥鋪的店名。“卻是好名。”朗目一明。看向卯奴。“願保所有人。一生平安。”
“既然官人也歡喜這個。那自是甚好的。”卯奴合掌一應。那未來生藥鋪的匾名。便終用了這“保安堂”三個字。
。
因徐宣贊、白卯奴本是臨安來的。對這姑蘇地界不算太過熟悉。也不知這生藥鋪該在哪裏選址才好。
可巧。坊間有一位相公。姓蔣、名和。一生熱忱好事。他是王主人家藥鋪的常客。隔三差五便來買些養生的葯膳。與徐宣贊便素日裏熟絡起來。這天。聽徐宣贊無意間念叨起立業一事。便自告奮勇的包攬下了選址找店面的活計。
蔣和往通向鎮江渡口處的碼頭那邊。為徐宣贊選址。賃了一間房子。買下一付生葯廚櫃。待徐宣贊夫妻二人看過地界。也覺滿意。
卯奴道:“此處不僅風水吉慶。地段也好。那王主人對我們有恩。同為生藥鋪。自是不能與他開到一處搶生意。如此……不在市井。選在碼頭。人流量素日裏也是頗大。又能口口相傳而引來八方客源。”
“確是這個理兒。”徐宣贊頷首。
於是二人陸續收買生葯。徐宣贊憑着自己長年來從醫書上學到的知識。遴選上乘藥材、又自研了幾副葯膳方子。
籌備幾日。待一切俱已妥帖。便又選了陽曆七月七這個良辰吉日。藥鋪開張。
王主人為人素來寬厚。也早識得徐宣贊是個精明幹才。自知他不會長年只做這小小主管。便亦備了禮物送上。並未因這自開藥鋪一事不悅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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