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回 赴壽宴白蛇現形

第108回 赴壽宴白蛇現形

卻說王主人雖好,可他這位小表弟卻是個素來好色又狂妄的市井。

自打白卯奴進屋拜會之時,他便已經猝地一下起了不該有的那等心思,直道這臨安娘子果然生得俊俏!

這幾乎面對着面的格局,剛好給了他飽看美人兒一番的大好契機。可經久而持,心下里那一點色念居然逐步擴大、逐步膨脹,只就這麼看着已經不能滿足他枯柴野草般的一通慾望!

“不公,黃天實在是不公啊!”他忍不住在心底慨嘆不迭,心道就憑徐宣贊這麼個顛沛流離、攤着兩場官司、無資無產還得靠人搭救和接濟的窩囊廢,居然可以有這麼個美若天仙的渾家!如何能讓我與這小仙女兒共宿一宵呢……眼珠賊賊一轉,計上心來,又暗暗道,“莫慌莫慌,看我讓這婦人,着我一個道……”

於此,他順手招喚了個家丁過來耳語幾句。

那家丁與他相對一眼,似是明白,旋即便出去了。待不多時重新回來,手裏端了一杯斟好的酒。

“來來來!”藉著這麼個由頭,這小表弟起身,先對老夫人拜了一拜,又穩聲道,“這許夫人有孕在身,飲此玫瑰酒一杯,可安胎養身啊。”

“哎……”正夾菜的王主人放了木箸糾正,“是‘徐’,不是‘許’。”

“哦。”小表弟應了一聲,“許……徐,許還是徐的……”連咬半天卻愈發分不清了。

這有些微窘的模樣,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徐宣贊不失時的站了起來,擺擺手道:“無妨無妨,一個稱呼而已嘛!我自臨安初來姑蘇時,偶有咬不清這兩個字的,便不慎為我改了姓氏。以至現在,鄰里們一傳二傳的,能咬清這兩個字眼的,也都跟着糊塗了起來,只以為我姓‘許’呢!”

眾人聽了這個解釋,也是諒解,又為徐宣贊的不拘泥此而目露讚賞。

只有白卯奴不動聲色的淡淡掃了那小表弟一眼,軟眸一翻,一記白眼飄轉而去,譏誚不屑。

說話間那小表弟已轉身離席,端着玫瑰酒繞路走到白卯奴面前,規規整整欠一欠身:“夫人,不妨飲此酒一試?”這個禮儀是最嚴整的待客之道,有模有樣的,倒是沒錯處。

白卯奴噙着絲笑謝過了,端了酒湊到鼻尖只一聞便知是摻了*。卻不拆穿,轉目款款:“聞着便是一股幽幽芬芳,卻是喜歡。”心下暗道,你果然見色起心,卻連你姑奶奶我的主意都敢來打……好,我便給你這個教訓,讓你明白什麼人碰得、什麼人永遠都碰不得!

這一回答喜得那小表弟百般浮想不打一處,連連道起客套:“夫人喜歡就好,喜歡就好。若說喜歡,走時帶一些去!”諂媚討好不達眼底兒。

白卯奴沒了心情多理會他,將那酒盞往朱唇邊一湊,微一螓首便飲盡下去。

如此順利,把這小表弟看得愈發暗喜不迭!

並沒過多長時間,眾人只見白卯奴以纖纖玉手搭着太陽穴,美人雙腮漸泛潮紅。

身旁徐宣贊眼見娘子這副模樣,忽地焦灼:“娘子,你哪裏不舒服?”只恐她身體哪處不適。

卯奴佯裝昏昏然欲睡,輕使力推開徐宣贊,逕自以手支額往桌上趴去。

老夫人見狀,眉心皺起、亦是一急:“想是夫人有孕在身,飲了酒容易犯困。快……”說話時召了兩個丫鬟,吩咐她們去扶白卯奴往廂房中休息一陣。

這出好戲原本就是王主人他表弟安排的,眼見一切一切都已有條不紊的走到了這一步,那小相公早已按捺不住的喜上眉梢,直恨不得當下便將如花美眷擁入懷中疼愛一番:“不消,我去安排就好!”忙重又起身,跟着那攙扶住白卯奴的兩個丫頭一起出去了。

徐宣贊放心不下卯奴,原想一併去的,可到底是在王主人母親的壽宴上,他也不好如此。只得按捺了下去,不太放心的目送着卯奴走遠后,重又面上作了笑意陪酒不提。

卻說這邊,白卯奴一行才出了小院至得拐角處,那小表弟便把陪同的丫鬟給遣了退。

白卯奴這幅悻悻之態本就是裝出來的,對那廝意欲如何,自然是瞭然在心。乾脆借勢往他肩膀上一靠,嬌嬌一嗔:“哎呦,奴家的頭好疼哎……”

這小相公只當是迷藥起了作用,見她放出迷人聲態,登時喜得如升仙界!百般諂媚的抬手攙扶住了美嬌娘:“小美人兒,哪裏疼呢?待過一會子,小爺給你好好兒揉揉……”說話間忍不住便想一親芳澤,卯奴一個靈靈翻身避開,綿軟身子靠上了他另一邊肩。

反正這此時已是不勞鑽穴逾牆事、穩做偷香竊玉人,小表弟心料着也不必急於這一遭,便陪着笑攙着白卯奴依舊往廂房那邊走。

白卯奴一路與他曲意逢迎,嬌嬌傾國、媚骨天成。

待這二人步入廂房,小表弟一個轉身便閉合了兩扇雕着花的木頭門。白卯奴作勢往貴妃榻上一斜身子躺了下來,狹眸幽閉、黛眉微顰、含丹小口微微吐露嬌媚軟聲兒。

這般一個貌比天仙還勝三分的大美人兒,就這麼眼巴巴的躺在自己跟前兒,聲態嬌媚、烏絲凌亂、神情萎靡、酥胸起伏、薄裙微顫……直直做弄的這放浪登徒的小表弟,霎時心中那*漲的滿滿、再也把持這身子不住。

一個飛身撲上貴妃榻,抬手簌簌覆上卯奴上身的玉織金衫兒襖。

才要動手動腳,疏忽一下便被白卯奴軟軟的抬柔荑環住脖子:“瞧你……”音腔顫顫晃晃的,眉頭一展,抬指輕敲他頭一下,“這猴急樣子!”似醉又醒、似笑還嗔,迷迷濛蒙、恍恍惚惚,美的如夢似幻,真真兒若那西子湖畔迷濛煙雨一般,饒是如何都動人!

“對,我忍不住了,我猴急,娘子兒饒了我這遭……”小表弟早被迷得失了心智,口喘粗氣再一次往卯奴身上撲,抬手抓住了她下身着了的藕色輕紗裙。

“嘖……”卯奴又一個輕易避開,便見他一頭磕碰在硬邦邦的床榻邊棱上。如此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狼狽之態,惹得白卯奴一通嗔嗔醉媚笑。

經了這悶悶的一個鈍磕,這小官人登時清醒許多。抬手揉着腦門兒上迅速腫脹起來的大包,又被半空裏美嬌娘那肆無忌憚的訕笑給撩撥的心口悶堵、烈火愈盛。

*的慾望並雜了錚起的慍惱,漲得這小相公血氣方剛的一聲悶吼,唰地抬首要去抱那榻上妖孽美人兒雲雨。

突忽的事端便出現在了這一刻……汗毛髮緊、毛骨驚悚!

不抬首萬事皆休,這甫一抬首目光齊平的一剎那,小相公失聲一驚……倏然響起的慘叫聲,比那磨刀霍霍時殺豬宰羊的撕心裂肺好不了多少。

分明方才還是那嬌滴滴的媚骨天成妖嬈仙,只在瞬間,他眼中不見了如花似玉體態,只見榻央蟠曲一條吊桶來粗的大白蛇!

這蛇通體素白帶鱗,兩眼一似燈盞,放出幽幽金光來!

這小表弟一個踉蹌滾翻到了地上,求生的本能唆使他連滾帶爬回身便逃……兩腿登地失去了全部只覺,一似濯了鉛般不是自己的。

他也不知自己是怎麼跑出了這廂房的門,一絆一跤,好不容易逃到了迴廊這邊,“砰”地一下向後倒去,四肢不舉,渾然半死!

正在宴席之外候着伺候的眾嬤嬤們忽地聽了這聲響,有幾個腿腳便利的忙不迭顛顛的跑過來看。

一見是表相公,也是一個吃驚,慌地七手八腳將他扶起。皺着眉頭一看,這表相公面青口白、目色混沌沌獃滯不堪!

“這……”一時不知該作何舉措,有領頭的管事兒嬤嬤心念一晃,轉身叫人去取丸藥,慌忙用那安魂定魄丹給他服下去。

把這小表相公扶進屋舍,又折騰了大半晌,方見他適才幽幽醒轉過來。

那婆子們一見人沒事兒,這邊稍稍松下一口提着的氣:“表公子,您這是怎的了,撞見什麼了不曾?”一個試探着問。

另一個也跟着點頭附和,眉頭一皺:“可不么,何故如此的大驚小怪?可把我們大家都給急死了!”

這小表相公本就是因起了那般不該有的心思,適才得了這一駭作教訓。又加之他已猜到那美少婦是妖怪,又怎敢再提及起來?猙獰大蛇那吐着信子、圓眼放光的嶙峋模樣猶如在眼,惹引的他錚地又是一陣顫抖,只恐那蛇妖一個不快把自己生吞活剝的吃掉果腹!於是不說其事,只微微道:“我今日起得太早了些,連日又因為老太太準備壽辰之事而辛苦了些,這不……頭風病發作,便暈倒了。”

如此一通解釋,倒是合乎常理。眾人明白了去脈來龍,自然也沒有懷疑什麼,只將他安置在這房裏躺下小睡、小歇一會子。

正堂那邊眾親眷依舊與老夫人一起做壽,后白卯奴邁着蓮蓮輕步重回席位,飲了幾杯,待酒筵散罷,與眾人一併作謝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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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艷歌·白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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