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第170章

蘇荷安靜地坐在座位上,一直等到儀式結束,沒尋到江銘,自己去了餐枱。

“嗨。”身穿黑色斜肩禮服的取了一杯紅酒給她。

蘇荷笑着接過,“謝謝。”

她顯然有話要說,蘇荷淡定地放下餐盤,等着她的后話。

女人淡挑眉梢,棕色的眸子意味莫名,“莫妮卡小姐的生日宴上,eric和安蒂諾鬧得很不愉快,沒想到安蒂諾還能這麼抬舉他。”

蘇荷心頭微詫,腦中思緒一轉,莫妮卡口中那位被江銘得罪的長輩,指的就是安蒂諾吧。

不由感慨,自家男人真是錙銖必較,已經替她回敬過對方巴掌,還要讓對方笑呵呵地拿她當貴賓。

他分明是讓安蒂諾自己又打了一遍自己的臉嘛。

她沒有說話,女人接着道,“你是唯一一個被eric帶到公開場合的女人。”

“所以,他有許多非公開場合的女人?”蘇荷抿了一口紅酒,玩笑參半。

“更準確地說,是床伴。”女人聳了聳肩,姿態充滿風情,“我也是其中之一,是在這邊留宿最多的。”

女人的言語間充滿自豪,一點不覺得羞恥,饒是知道那是過去,蘇荷仍舊免不了有種吃了蒼蠅的感覺,面上卻盡量保持微笑,“你很得他喜歡。”

“你不生氣?”

“以後你沒有機會爬上他的床了,該生氣的是你。”

女人晃了晃手裏的紅酒杯,面色不改,“我也不生氣,床伴而已,我們都享受到了。”

終究比不上外國人的開放,她做不到心平氣和地聽別的女人講述和自己男人的床笫之歡,蘇荷嘴角牽了牽,“很好。今天的酒水不錯,玩得愉快。”

“你也是。”女人煞有其事地上下打量她一遍,傾身在她耳邊開口,“未來的日子很長,我懷疑你能不能滿足他。”

蘇荷臉頰漲紅,一則羞憤,二則生氣,嫌惡地看着她,冷聲道,“美國雖然是個號稱民主自由的國家,但是,公開場合如此裸露地談論性,並不是優雅的女士該有的行為。”

女人不甚在意地笑了,她原本就是上流社會男人的玩物,正是憑藉這份自知之明,她才在這個圈子混出幾分名聲,蘇荷口中的“優雅的女士”,她是不會對號入座的,所謂“優雅”,在她眼裏,不過是上天寵兒們的“矯情”罷了,而蘇荷顯然是她眼中的上天寵兒,挑了挑唇,她的語氣有些不屑,“中國女人真是無趣。”

說完,拎着及地裙擺,妖嬈地扭着細腰,前往男人堆里覓食了。

平白無故被人添了一通堵,蘇荷鬱悶地扔下酒杯,氣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自己連她長什麼樣都記不得了,不由覺得好笑。

思索着是不是要等某人回來找他算賬,突然聽見一聲輕呼,“小心。”

她一手端着餐盤,一手拿着鑷子,聞聲轉頭,來不及躲閃,小腿處便傳來一陣冰涼。

“不好意思,小姐。”年輕的婦人一邊扶起摔倒在地的孩子,一邊向她道歉。

蘇荷扯了餐巾擦拭小腿上粘到的果汁,微微笑道,“沒關係。小朋友有沒有受傷?”

婦人拍打掉孩子褲腿上的草葉,笑着搖搖頭,連聲道歉。

漂亮的藍眼睛男孩像畫報里的模特,意識到自己闖禍了,乖巧地站在媽媽身邊,跟着開口,“對不起。”

蘇荷溫婉地笑了,“沒關係,小朋友。”

“我帶的有備用衣服,不介意的話,您隨我去換一下?”婦人十分歉疚的樣子。

她穿得是過膝短禮服,小朋友身高不高,果汁只濺到了小腿,裙子並沒有臟,她只要把絲襪脫掉就可以了,蘇荷謝過她的好意,“我去擦洗一下就好了。”

婦人貼心指路,“宴會廳有女士盥洗間。”

“謝謝。”蘇荷目光四處看了看,沒發現江銘的身影,暗自腹誹了幾句,便自行去往宴會廳了。

莫妮卡招呼了一圈,江銘一出現,她急忙喊住他,拎着裙擺上前。

江銘接過她遞過來的酒,和她碰了碰,沒有沾唇。

莫妮卡也不勉強,高挑的眼尾滑過他脖頸處若隱若現的吻痕,“剛才su在,我沒好意思說,你也不注意點影響。”

江銘嘴角勾了勾,大方坦然迎向她打量的目光,“今天的主角是你,誰會關注我呢。”

“未必吧。”莫妮卡晃了晃酒杯,“大伯做到這個份上,你滿意了?”

“態度不錯。”

莫妮卡噓他,“別太狂妄,你在生日宴上給他辦了難堪,以他的身份,完全沒必要放低姿態討好你,說到底,他還是顧念舊情,不想和你生份了。我們都想親近你,哪像你似的,巴不得和我們脫離干係。”

在這麼隆重的場合,如此禮遇蘇荷,既給足了她體面,也是在向眾人宣告,蘇荷從今往後會受託馬斯家族庇佑,他拼殺多年,不可能不知道大伯的舉動,對一個普通人意味着什麼。

江銘嘲諷地勾了勾唇,“你莫不是忘了我父親是怎麼死的?”

莫妮卡瞬間花容失色,她以為他忘了,原來他心裏一直記恨着。

“我說過,不會遷怒你。不過,你們也別太貪心,我和托馬斯家族不會成為朋友,我的女人,自然也不會。”江銘抬抬受傷的胳膊,語氣清淡,“另外,我受傷不是為了救你。那個蠢貨槍法不精,影響了我的判斷,我推開你,是不希望欠你人情。”

“你對我真是一如既往地冷漠無情。”莫妮卡聳了聳肩,自我解嘲,“那麼,你今天來的目的和生日宴一樣嘍,為她討公道?”

“嗯。”江銘毫不避諱自己的小肚雞腸,他原本沒打算來,那天她傳達了安蒂諾的意思,他突然就改變主意了,既然有人願意將功補過,他當然樂意提供機會。

“那是她應得的。”

莫妮卡啜了一口紅酒,“她比我想像中大膽。”

看起來柔柔弱弱的,竟然沒有怯場,這便是剛柔並濟?莫妮卡淡淡地扯了扯嘴角。

“我早跟你說過,她的承受力很強。”江銘的語氣難掩自豪。

“嗯,”莫妮卡唇角一挑,眼神玩味地看着百年榕樹下相談甚歡的一男一女,“想必那傢伙的承受力也不錯,竟敢撩撥你帶來的人。”

江銘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心輕輕一皺,把酒杯交給侍者,冷着臉往榕樹的方向去了。

塗著漂亮指甲的手指堪堪擦過他的衣角,莫妮卡索然地握了握手心,盯着他離去的方向看了幾秒鐘,揚唇離開了。

手上的酒杯突然被人奪走,蘇荷驚了一下,看到“幕後黑手”,清亮的眸子立刻溢滿開心的笑,“回來啦,你去了好久。”

“生意上的事,多說了幾句。”江銘酒杯碰碰她微紅的臉頰,“酒癮犯了?”

話雖是對她說的,清冷的目光卻是掃了對面的男人一眼。

亞裔混血的男人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看了一眼蘇荷,對他道,“江先生,借一步說話。”

江銘微微擰眉,他離開這麼會兒功夫,他的女人儼然有些被人灌醉的苗頭,他的心情頗為不爽,“有什麼話直說。”

男人談吐風趣,並不惹人討厭,一直陪着自己,想來就是為了等他,蘇荷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主動退開兩步,“你們聊,我拿點吃的。”

她走路不穩,江銘眉頭皺得更深了,沒什麼耐心地對男人道,“說吧。”

“蘇小姐吃了葯點。”

食色性也,在聚會上備些葯點助興,是他們的慣例。來這種場合的,平常也接觸這些東西,增添床底之間的樂趣。

他眸光犀利,男人急忙澄清,“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她和這裏的人不一樣,我擔心嚇到她,沒敢讓她知道。”

龍舌蘭酒里的海柯皂甙對迷藥有一定的壓製作用,江銘周身的寒氣褪去幾分,“謝謝。”

“應該的,不是你的話,我五年前就被人丟進海里餵魚了。”他的樣子顯然不記得曾經施恩於他,男人不在意地笑了笑,謙恭地告辭了。

蘇荷嗓子像火灼了一般,想要去酒水區取酒,腳下突然一軟,差點扯翻餐枱,幸而一隻寬厚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熟悉的氣息縈繞在周圍,她晃了晃腦袋,勉力保持清醒,“我好像不對勁。”

江銘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手臂環過她的細腰,在桌邊的水晶盤裏拿了一顆青梅,塞她嘴裏,“一會兒不見你,就亂吃東西。”

蘇荷無力地靠在他的胸口,青梅酸酸的,清爽生津,她咽了口唾沫,身體越來越明顯的燥熱讓她感到恐慌,聲音不覺帶了哭腔,“沒吃什麼啊。”她一點點回想入口的東西,迷茫又恐慌,“那個人給我的酒有問題嗎?”

那個亞裔男人很懂酒的樣子,還說等他回來談些事情,兩人聊着聊着,她不知不覺喝了許多杯。

“不是。”她面色酡紅,連裸露在外的手臂都在發燙,顯然藥性開始完全發作,江銘眉目沉斂,一邊托着她往園子後面走,一邊低聲解釋,“你中了迷藥,他在幫你。”

“迷藥?”蘇荷腦袋越來越暈,絲毫想不起來什麼時候中的招。

江銘看她意識快不清楚了,恨恨地把她往上提了提,“再敢亂吃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的西服涼涼的,蘇荷貼在上面蹭啊蹭,秀氣的眉毛微微蹙着,很不舒服的樣子,也不知聽沒聽清他的意思,哼哼了兩聲,揪着他的領口,直呼難受。

再拖下去,怕是要出醜。江銘沒再耽擱,手上一使勁,單臂把她扛到肩上,繞過主樓,穿過蜿蜒曲折的花園,進入後園。

守衛都認得他,對於他涉足相對私密的莊園內院,並未表現出異樣。

江銘一路向東,去了他曾經居住的院落,巡邏的人看到他,恭敬地打招呼,江銘微微頷首,走幾步想到什麼,轉身喊住他們,“不許有人靠近這座院子。”

那些人見他肩上扛着一個纖瘦的女人,不由升起翩翩遐思,被他冷銳的眼神一掃,逃也似的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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