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溫柔的光

第125章 溫柔的光

陸朝希傻傻的望着蘇銘安,他實在想不明白這樣溫柔的蘇銘安為什麼會被如此對待,就算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他也沒有半句怨言,只是不停的哀求蘇懷錦放過無辜的人。

起初最開始的少年眼裏還有光,到最後一點點的消散如同行屍走肉再也受不了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點點死去,選擇了自刎。

可憐他死前才三萬一千五百四十二歲,才過了成年禮,笑起來那樣明媚溫暖得人死在了他最怕冷的寒冬,在他索要范沁竹的屍骨被冷嘲熱諷一番,蘇懷錦當著他的面將范沁竹的屍骨挫骨揚灰了,痛不欲生的蘇銘安忽然就笑了,他沒有再大哭大喊跪着求他。

提着衣衫的蘇銘安望着蘇懷錦笑的一如既往的溫柔:“你毀了我這一生,懷錦,我們一開始也是很好的,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我願灰飛煙滅永不再遇見!”他以血召出七月毫不猶豫的用劍劃過自己的脖子。

血濺在想要阻攔的蘇懷錦臉上:“蘇銘安!”

倒在地上的蘇銘安脖子滲着血那雙被布矇著已經瞎掉的雙眼流着的是血淚:“放過...你自己吧懷....懷....”他話都沒有說完就斷了氣。

“你為什麼要死!蘇銘安!我不會放過你的我不會放過你的!你給我起來!起來啊!”蘇懷錦對他的屍體又踢又踹的似乎這樣就以為他可以做出一點反應:“你裝死是不是?你信不信我殺光冥界所有百姓,還有你母后的舅舅楊延,你師尊你師兄,我把他們的屍體全部挫骨揚灰!蘇銘安你為什麼不起來!為什麼不睜開眼睛看我!”

再也看不下去的陸朝希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聲會驚擾了面前的少年,那個瘋子殺光了他所珍視的一切,他的家人他的夥伴他的愛人,甚至是毀了他本該幸福的生活。

迷糊的蘇銘安感覺胸口很難受也感覺到一股若有若無的魔氣,這魔氣不是出自陸朝希。

他幾乎是本能反應的伸手拉住還沒緩過神的陸朝希到床上被子蓋住他捂住他的嘴:“瀲去魔氣快點。”陸朝希躺在他懷中眼角還掛着淚水望着這個神志和身體都還不清楚的少年,不過他還是照着他的話去做了。

蘇銘安的身上很燙,陸朝希也只有覺得他發著高燒才不會冷的像個死人沒有溫度。

“別躲了我都嗅到了。”蘇銘安伸手掩蓋好陸朝希的氣息和身影,他是憑着本能和唯一一絲還清醒的神志。

奎松尷尬的笑笑出來:“世子殿下別來無恙啊臣就是好奇這世子閣長什麼樣子。”

他莞爾一笑裝着什麼都沒發生:“嗯,見也見過了將軍還要待下去嗎?”雖然他病着可是蘇銘安知道他來了沒多久至少沒有看到陸朝希。

看向他床上的奎松眯起眼有些狐疑:“世子閣除了世子殿下還有其他人嗎?臣見這床上還有人的樣子。”

“是長生,本世子怕冷長生向來與本世子交好自然和本世子同床共枕也無礙,怎麼了,是不是還要讓長生起來給你看看?”蘇銘安忍着要咳嗽的衝動。

走進了兩步的奎松想掀開他的被子,楚堯握着劍已經架在他脖子上了:“你敢?世子殿下身子弱禁不起你大半夜折騰,還不快滾,是不是驚動王爺你就滿意了?我家王爺可還沒睡。”

驚慌的奎松沒想到會是楚堯:“楚公子?”

渾身不滿意的楚堯沒有收手的意思:“床上躺着的是長生,他父親是一城之主,若是我說你生更半夜鬼鬼祟祟的闖入世子殿下寢宮意圖對世子殿下和長生公子不利你該會有怎樣的結果?將軍還是識趣一些比較好。”

“不敢臣就是來送葯的,送葯的。”奎松把葯默默的放在桌上麻溜的跑走。

咳嗽起來的蘇銘安再也忍不住了,陸朝希鑽出來給他拍着背:“銘安?銘安!”

皺起眉頭的楚堯伸出手在他胸口點了幾下逼着他將淤血吐了出來:“世子殿下怎麼發燒病的這樣厲害了?剛才巡查路過發現不對勁,索性我來的及時才沒有出事,看來這些日子世子閣得加派人手以免發生意外。”

“別....越是這樣越會引人注目,楚堯....不要告訴父王我病了。”蘇銘安趴在床頭冒着冷汗的樣子惹的楚堯和陸朝希心疼死了。

蹲在床頭的楚堯摸着他腦袋:“什麼都不說一個人是很難受的,世子殿下還真是像極了王爺從前,他也是受傷了不肯說一個人憋着,要不是四爺好幾次發現就拖成重傷了,世子殿下還很小是可以撒嬌耍賴的,不需要那樣聽話懂事,可以像長生公子一樣頑皮一些。”

蘇銘安難受的躺正了身體閉着眼說:“我不想做個混吃等死的世子殿下,既享受了這份尊榮就該付出回報,我想幫父王母後分擔而不是幫他們徒增煩惱。”

陸朝希一想到他的神識發生的那一切就既擔心又不安:“是蘇懷....”

意識到什麼的蘇銘安一把握住他的手錯愕又震驚的看着他,陸朝希很想說出來可是被他的眼神給壓下去了。

“蘇什麼?”楚堯狐疑的問,蘇銘安身子又疼又累的:“我想睡了,楚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有師兄在這裏你放心吧。”

還沒聽出所以然的楚堯面對着他的逐客令也只好作罷離開了。

坐起來的蘇銘安猶豫了幾秒鬆開他:“你知道了什麼?”“是蘇懷錦,他就是個惡魔,你不離他遠一些他會害死所有人的,實在不行我替你去殺了他,殺了他就不會再發生了。”陸朝希坐在床上離他很近。

別過臉的蘇銘安深吸一口氣:“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我要是離開他的話他會和以前一樣變成殺人如麻的神,他不一樣了,他現在也會喊我一聲銘安記得他年幼時我教他的東西了,他本性不壞的,是有人要害他,師兄,別說出去,一切還沒有成定局,他也還有機會,我是他哥哥我要保護他的。”

“什麼機會?他骨子裏就是那樣可怕,銘安你會被他折磨死的,你想看到那樣的結局嗎?你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離開,你能嗎?”陸朝希實在不願意再想起他看到的事情。

蘇銘安捂了捂臉:“別說了,我不想聽,如果事情真的要發生到那一步,我會殺了他。”

陸朝希沒有再逼迫他了:“你想好了,既然是你的決定我也沒法子干預。”他看到了所有人死前的模樣包括自己,他卻最心疼的是蘇銘安他該有多絕望和無助才會想要灰飛煙滅啊。

“已故瑞王之子現攝政王蘇錦澈進殿!”

蘇錦澈領着蘇銘安進到天宮的宴席上,侍者念完后看了眼蘇銘安狗腿的笑:“王爺安,裏面是不允許帶侍從的。”

尷尬的咳了一聲的蘇銘安站在他身邊一雙手無處安放,蘇錦澈不滿的盯着侍者:“睜大你的狗眼看仔細了,他是本王兒子。”

同時被質疑的蘇子夜也平淡的說:“這也是本少主的兒子。”

蘇懷錦衝著蘇銘安甜甜一笑,蘇錦澈卻哼了一聲拉着蘇銘安就進去了,蘇子夜也拉着蘇懷錦在後面追趕:“錦澈我知道你會來,錦澈你等等我錦澈,蘇錦澈!”

“我和你早已經一刀兩斷,如今還在這裏糾纏不休的真是丟盡皇家顏面,當著兒子的面就不要丟人顯眼了吧?”蘇錦澈一向都是桀驁不馴除了冥王和蘇佩他未曾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蘇子夜心下一急攔住他和蘇銘安的去路猶豫不決的開口:“我不是故意說出那樣的話,哥我們是骨肉兄弟....”

不耐煩的蘇錦澈歪了歪腦袋:“你這樣的話還想再說多少次?我阻攔輕衣殺你,就已經盡了做為兄長應盡的職責,那之後你捅我一刀,我們兄弟情誼就走到盡頭了,蘇子夜,我不想和你沾染上任何的關係,麻煩你也別招惹我。”

“是!我是有害過輕衣,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你分毫,錦澈,我們一起長大的,我是真的想和你一同管理冥界的,我答應過你待我君臨天下許你四海為家。”

蘇錦澈冷笑一聲抱着胳膊輕蔑道:“你就讓我跟你沒有認識過,你跟我沒什麼深仇大恨的吧你放過我不行?我真的很煩你,煩到連皇城都不想踏足,還不明白?”

捏緊衣衫的蘇子夜神色落寞:“我要怎樣做你才肯原諒我?你是冥界的王爺,錦澈只要你肯原諒我,帝君之位我都可以給你。”

“不稀罕,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蘇錦澈拽着蘇銘安就要走。

聲音哽咽的蘇子夜一咬牙跪在了他面前拽着他衣擺:“就看在安兒和懷錦的面子上好嗎?我們的孩子不能因為我們的仇恨而疏遠,他們未來也會是冥界的主人啊。”

看都不看一眼的蘇錦澈厭惡的抽回袖子鄙夷的說道:“那也是,你這樣的父親如何能養好一個孩子的品性,我會寫書給皇叔讓他將懷錦送到王城撫養,你這樣的人不配為人父。”

“大伯....阿爹做錯了什麼?”蘇懷錦站在蘇子夜身後不知所措,蘇銘安低着眸子若有所思,有不少路過的神都對這兩兄弟指指點點,也議論着他們為何吵架,怎麼還跪下了。

蘇子夜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懷錦...錦澈這一次我求你,原諒我就一次,我不會再做傷害你們夫婦的事情了,整整一百年了,我見不到你也沒辦法跟你解釋,我真的沒有,你為何就是不信我呢?錦澈,哪怕你信我一次也好。”

蘇錦澈目光冷漠的像千年寒冰:“如今的你已經不是我弟弟了,你不配!銘安走。”

坐在蘇錦澈身邊的蘇銘安看着他的父王慵懶的坐着剝着核桃,蘇錦澈就像天生的王者,就算再狼狽怎樣也掩蓋不住他的王者氣質,蘇銘安就還真的不像他兒子。

按道理來說蘇錦澈和輕衣的孩子應該會像他們一樣霸氣十足,可是蘇銘安一點都沒有。

剝好核桃的蘇錦澈遞給蘇銘安順手擦了擦他臉上不知何時沾的灰:“怎麼這樣看着本王?”

“只是想起很多人說兒子跟父王母后不像才不知兒子是父王和母后的孩子。”蘇銘安望着他接過盤子。

摸摸他腦袋的蘇錦澈抿抿嘴笑了:“可能他們不知道本王與你母後為了自己貪玩逼的你不得不自力更生吧,不要在乎他們說什麼,你是本王最驕傲的兒子。”

蘇銘安淺笑嫣然道:“是不是不管兒子做了什麼父王和母后都不會不要兒子的?”

“自然了,子不教父之過若是你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情做為父親本王理應替你受過,本王盼了許多年才盼來你這麼一個兒子,就算是為你死也可以,所以永遠不要擔心父王不要你,父王永遠不會廢了你的,銘安你可以不用這樣,依靠着母后和父王就好,本王像你這樣大的時候整天胡作非為的依靠着父王和皇叔誰都不放在眼裏其實你也太懂事了。”蘇錦澈想伸出手摸摸他的腦袋卻猶豫在了半空,他沒有去摸,蘇錦澈的童年沒有他的父王相伴,他的父王也從來不會如此對他溫和。

意識到什麼的蘇銘安主動的把頭靠在了他的掌心溫柔一笑:“父王兒子會好好孝順父王和母后的。”

蘇錦澈也回以微笑的摸着他腦袋:“多吃些看你最近都瘦了,銘安從小就沒讓本王和輕衣操過心,過兩天陸勛來了順便給你查查身子,再熬半月就開春了。”

“其實兒子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父王和母后這些年總是擔心兒子的身體,父王自己也要多注意才是。”蘇銘安吃着核桃吃相斯文不拘禮反觀對面的蘇懷錦吃相難看惹的許多神仙笑。

宴會開到一半就有狗腿的上仙過來想要巴結蘇錦澈,在他們眼中巴結蘇錦澈遠比巴結蘇子夜要好,畢竟蘇錦澈是個有實權的王爺,蘇子夜如今只有這個身份在。

神仙甲:“哎呀這不是攝政王嘛,這旁邊的小公子是王爺的隨侍吧?還是王爺厲害連隨侍都帶進來了,瞧瞧這隨侍的打扮模樣,這除了王爺身邊能穿的如此華麗誰家還有啊?連隨侍都長得這樣好看,難怪都說王爺身邊沒有醜人。”

捏碎了茶杯的蘇錦澈冷冷的盯着他,蘇銘安尷尬的笑笑他早就習慣了。

“你他媽的瞎眼了?哪家隨侍能穿冥界的皇族圖紋?這他媽是本王兒子!本王兒子哪裏像個隨侍了,不會說話就給本王把嘴閉上!”蘇錦澈一腳就是踹過去。

巴結不成反得罪的神仙甲嚇的不輕:“王爺息怒王爺息怒,臣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是王爺的小世子,實在是王爺太年輕了令臣想不到。”

其實蘇銘安覺得他沒有說錯,按着神族來說蘇錦澈和蘇銘安算同輩。

不耐煩的蘇錦澈已經很煩了:“滾!”

這天宮飛升上來的神仙有許多,有的飛升前就是太子公主皇子將軍,連皇帝都有,只是飛升上來后才發現自己的身份和本就是神族皇親貴胄的一比算不得什麼,人家根本就不把他們這些凡間的皇親貴胄當回事,時間久了也得巴結他們更何況他們這些飛升上來的得歷經天劫,萬一失敗又得被貶為凡人,而他們這些原本就是神的人家歷劫根本不用遭天雷劈,就是凡間玩一趟。

“見過王爺。”一名黃衣女子笑的嫵媚有意無意的想撩撥似的:“這小公子長的真俊啊,是王爺的貼身侍從吧?”

一口水差點噴出來的蘇銘安硬生生的咽了下去咳嗽了好幾聲,蘇錦澈的臉都黑了,豈料黃衣女子又接著說:“這人間的公主再尊貴也比不上王爺生來就尊貴,妾身來了天宮才知道,這女人啊還是得依附男人才能生存的,王爺說是嗎?”

蘇錦澈閉上眼沉默了兩秒:“本王再說一遍這他媽的是本王兒子!”

“本少主再說一遍這他媽的是本少主兒子!”

對面的蘇子夜和蘇錦澈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出這句話,瞬間好些人都看了過來,蘇銘安忍不住偷笑看來蘇子夜也被那些拍馬屁的弄煩了實在是忍不了。

黑着臉的蘇錦澈整理了下衣衫對着黃衣女子冷漠的很:“瞧清楚了嗎?公主殿下!這是本王的兒子!誰說女子就非得依附男子才能生存不巧本王的王妃從不會依附本王,倒是本王得依附着王妃生存,這王城大小事物都是王妃處理,包括納妾也是自然,你不過就是升上來的公主血統不純你覺得你哪裏配入冥界皇室?神族血脈純凈段不能讓你們這些人玷污。”

“王爺這是歧視我們這些凡人升上來的神仙是嗎?王爺可知有多少人飛升的?”黃衣女子也不甘示弱的回懟。

一挑眉的蘇錦澈冷笑在懟死人的方面上他可就沒有輸過:“本王不歧視就是覺得噁心而已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認為自己飛升了就能融入另一個地方,而且還當自己可以混的風生水起你不如自己看看,有幾個飛升上來的神仙混到了很高層的地步被封侯封郡王封王爺?撐死就是個什麼武神文神,不過是施捨給你們的,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甭管多少人飛升,本王是王,你們都是本王的奴僕懂嗎?公主殿下?”

臉一陣顫抖的黃衣女子差點要吐血,不過蘇錦澈這話說的卻是真的,自古以來飛升上來的神仙就沒有哪個混到很厲害的,他們還得靠着人間的信徒才能勉強站穩腳跟,不管他們多少人飛升也就是這些皇親貴胄的奴僕。

喝了口茶的蘇錦澈好笑的不行:“銘安可真是幸運生在了王宮,而不是得靠着修行艱難的飛升上來給我們做奴僕,兒子記住了嗎?甭管他們升前多厲害,升后就是我們這些皇族的奴僕。”

蘇銘安憋着笑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父王心高氣傲誰都瞧不上一副霸氣外露的樣子:“是,父王所言兒子都記住了。”蘇銘安也實在難以相信自己的母后是怎麼讓這個高高在上的世子對自己情根深種的。

“父王兒子不懂,當年母后是怎麼讓父王死心塌地的?父王這樣厲害的人物應該是難以接近才對吧,畢竟父王總覺得四海八荒沒有幾人能配得上父王。”蘇銘安烤着火笑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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狡猾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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