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人皇經
“月光魚，拿來生煎的話多半會很香！”
霞光萬丈的清晨里，楊影腦海中一直回蕩着這個念頭。昨夜看到水潭中的銀色小魚，寸許長，拿來煎炸正是適合。
“再從葯圃里摘些鮮嫩的靈藥苗炒一下，葷素搭配。”
他一邊給靈藥澆水一邊暗暗想着。
“小師弟，我帶你去見下師尊啦。”粉色衣衫的少女向他招手。
她對這個新收的小師弟很滿意，他很勤快。剛一來到就開始幫忙餵魚養葯，而且需要注意的地方都牢牢記住了，讓人放心。
“好。”他應道，內心忐忑，不知這座山峰的峰主是個怎樣的人物。
“師尊，師尊...”
少女拉着楊影到一處殿宇前，咚咚地敲門。
“這麼大清早的，嚷嚷啥？”裏面傳出一道無奈的聲音，似剛被吵醒。
“你是不是又跑去喝酒了，昨天不是說到山下去招師弟師妹嗎？人呢？”少女直接推開門進去，嬌聲質問道。
“呃...那個，為師本來是要去的。結果半路碰上了個摔倒的老人家，你說為師能袖手旁觀嗎，只能伸以援手，這不就耽擱了嘛。”
楊影無語地翻了翻白眼，這借口找得自己都不信，還拿來蒙小師姐，想來這個師傅不是什麼靠譜的東西。
“哼，我上山已經十年了，這十年裏你一個新徒弟都招不到。人家其他峰，哪座沒有成千上萬的弟子？我們碧落峰都快要被凌霄派除名了...都...”少女氣惱地說道。
“不是招不到，而是不想招。我們碧落峰對弟子資質要求可是很高的，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隨便加入的！”他糾正道。
“我不管，昨日我新收了個小師弟，帶來見見你。”她直接說道。
“小師弟，進來！”
楊影聞言后從門外走進去，只見一不修邊幅的老人坐在榻上，雙腿交叉着，兩隻腳丫子夾着一隻草拖鞋在晃悠，腰間懸着酒葫蘆，睡眼惺忪。
“昂？你給我找了個新弟子？”他瞧見楊影，聲音提高了八度。
“對呀，小師弟資質挺好的，人也好！”少女微笑着說道。
“這種阿貓阿狗也叫資質好？睜眼說瞎話！”草鞋老人抬起眼皮子瞄了楊影一眼。
“要是小上十歲八歲還算勉強，現在年齡太大了，跟他年紀相仿的都修到聚氣凝意了咯。”他又補充了一句。
“指不定小師弟一年就可以進入開元境，兩年三年聚氣凝意，這不就趕上來了嗎。”少女說道，三年時間，其他同輩修士還難以破入下一個境界。
“說得這麼輕巧，真當他是仙帝轉世啊？”草鞋老人嗤笑道。
“反正你得收，人我都帶上來了。”少女堅持道。
“唉，行吧行吧，你不就是想找個人給你餵魚餵雞澆葯嗎。”草鞋老人看穿了她的心思，無奈答應道。
“多謝師尊！”少女笑得很明媚。
“小師弟，我們走。”她招呼楊影。
楊影愣了下，說道“就這麼完了？”
“不然呢？”
“不用敬個茶，走走儀式什麼的？”他疑惑道，電視裏拜師學藝都是要走一套流程的。
“咱們碧落峰就那麼三四個人，不用搞那麼多花里胡哨的。”草鞋老人擺手說道。
若是碧落峰巔峰強盛的時候，門下弟子千萬人，自然是要有隆重的儀式，可現在已經沒落了，傳承斷絕，就沒有必要了。
“我算入門了？”
“對。”草鞋老人點頭。
“那師尊，您不給我這個新入門的弟子一點見面禮嗎？”楊影說道。
他擅長察言觀色，知道這老人性情溫和，很好相處，對待這種人，最好的策略是厚顏無恥，得寸進尺。
“嘿，你想要什麼見面禮？”他輕笑一聲，看向楊影，覺得這個新徒弟很大膽。
“弟子辟穀之後沒有後續的修行法門，還請師尊隨便丟幾套仙帝功法給我瞧瞧，修鍊修鍊。”楊影搓手說道，滿臉期待。
“仙帝功法？可以，稍後讓柳妃傳你。”
“啊？不會真有吧？我只是開開玩笑。”楊影不敢相信，一臉驚愕。仙帝功法是聖地最重要的傳承，是至高的秘術，禁忌的法門。
“自然是真的，你從哪裏來？怎會不知道。”草鞋老人問道。
“我來自一個遙遠的地方，那裏沒有靈氣，無法修行。”楊影這般說道。
他不能透露自己的真實來歷，牽扯太多。在自己擁有足夠實力之前，他不會向任何人提起地球。
“難怪你對修行知之甚少，這般年齡才進入辟穀期。”草鞋老人點頭道，他也不過多追問，允許弟子有自己的秘密。
“上古時代，有人族始祖成仙帝，稱人皇。”
“人皇胸襟博大，心懷萬民，創兩卷不世仙法遍傳人族，使天下蒼生，不分資質種類皆有仙法可修，以期能誕生更多的絕代人物，坐鎮一方，守護世間。”
草鞋老人說道，告知楊影仙法的來歷，這並非凌霄派所獨有，而是廣傳世間人盡皆知的功法。
“這人皇好大氣魄！他可有傳承聖地留下？”
楊影感嘆道，許多仙帝都只把自己的功法傳給後輩，不會像人皇這般，傳遍諸天萬族。
草鞋老人搖頭。
“流傳於世的人皇經僅有兩卷，分別是開元卷和聚氣卷。”
“怎麼只有兩卷？”聚氣之後還有許多境界，完整的仙經會有所有境界的修行法門，為後輩鋪好平坦的道路。。
“為師亦不知道。”
這兩卷仙經流傳了無盡的歲月，人皇是上古時代的始祖，為何他只傳下兩卷這種問題的答案，無從考究，早已湮沒在歲月的長河中。
“或許是他覺得開元和聚氣這兩個境界是最重要的基礎，而之後的道路，應由後輩修士自己去探索發掘，不必沿着他的足跡前行，故此沒有傳下其他境界的法門。”楊影輕聲猜測道。
草鞋老人聞言后抬頭望了楊影一眼，心裏略微驚異。這個弟子似乎真有特別之處，於事物有自己的見解，心境也很好。
“兩卷仙帝經其實已經少有人修習。”
“為何呢？”楊影不解。
仙帝經是世間最強的功法，總不會是因為人皇經爛大街就不修了吧。楊影覺得這種經過無數人檢驗的經文才是最好的，比起其他帝經或會更強。
“因為兩卷仙帝經只是基礎的心法，可以助人破境，但沒有配套的攻伐手段，修成后反而不如配有相應攻伐手段的聖人經強。”
楊影略略一想，也明白了其中緣由。
開元和聚氣是比較低的境界，在這種基礎境界中，仙帝經的優勢反而不明顯。
雖然打下的基礎會更紮實些，但用仙帝心法去驅動那些低級的攻伐手段，可能還真不如相應的功法契合。除非能夠找到強大的攻伐秘術，可以完美地發揮仙帝心法的優勢，展現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可尋常修士又哪裏尋得到強大的秘術呢？
若是能輕易得到強大秘術的修士又自有傳承，比如各大聖地，有着自己的仙帝功法，更有配套的頂級秘術，自然不會修習兩卷人皇經了。
“你還要修人皇經嗎？如若不修，為師可傳你其他功法。”草鞋老人說道。
“我可以全都要嗎？”楊影問道。
“你這小子，真是貪心。每個境界僅能修習一種基礎心法，同時修鍊兩種會有衝突，不能共存。”草鞋老人告知他，不能貪多，只能選其一。
“我只是想對比參悟一番，若是修習，只修人皇經。”楊影解釋道。
這是不需要考慮的，唯有修習仙帝功法，他才有可能走得更遠。要修，就修最好的！
即便暫時沒有相應的攻伐手段，威力不顯，但他相信自己將來能夠找到強大的秘術和後續修行的仙帝功法，補齊短板。
“先讓柳妃傳授你兩卷人皇經，成功開闢丹田再說吧，勿要好高騖遠。”草鞋老人說道。
“是，謝師尊。”
他拱手道，內心驚喜萬分，不想能在此得到人皇經，解了他燃眉之急，這兩個境界的心法正是他迫切需要的。
“小師姐，請您把兩卷人皇經傳授給我吧。”
出了草鞋老人的殿宇，楊影馬上跟那少女說道。他不能浪費寶貴的時間，必須儘快提升實力，才能在父母老去之前回到地球。
“哦，小師弟呀，你修行歸修行，可不能忘了餵魚澆水噢。”
少女小聲叮囑道，生怕他以修道為由，不再幹活，到時候她又得親自做這些事情。
“知道啦！”楊影微笑道，他心中感激。
若不是這個俏皮明媚的少女，他沒有機會拜入凌霄派。
“來這邊。”
少女把他引到水潭前，抬手輕招，一座石台從潭中央升起。
她與楊影相對而坐，微風輕拂，水波蕩漾，有魚躍出水面，翠鳥飛掠。
“凝神靜心，人皇經共兩卷一千七百三十二字，你先牢牢記住，而後再自行體悟，依照心法引導靈氣衝擊芥子海，開闢出丹田。”她輕啟朱唇，認真說道。
傳法時一臉肅穆，寶相莊嚴，不復俏皮之色。
她的身上淌出幽幽波光，度向楊影，幫助他集中精力，牢記經文。
“開元卷，天地萬物有靈，天之靈，道則無情，地之靈，載物生息，人之靈......”
楊影默默地記在心裏，仔細體悟開篇的意思，前面兩百字大抵相當於修道的綱領，闡述了人皇對大道的感悟，後面才是具體的修行法門。
“記住了么？”
少女打算再為他念誦一遍，這兩篇經文字數雖然不是很多，但繁複拗口，還是相當難記。當初她也是聽師尊念了好幾十遍才記下來的。
“記住了。”
楊影回答道，而後重新念了一遍出來，絲毫不差。在少女念誦經文時，他識海上的那朵蘭花綻放溫和的光芒，讓他內外澄明，過耳不忘。
“呀，小腦瓜子怎麼這麼機靈！”
少女站起來揉了揉他的腦袋，像老大人誇獎小孩童那般。
“肯定機靈啊，也不看看這是誰家的小師弟，我俞師姐的小師弟能是蠢兮兮的嗎？”
楊影也站起身大言不慚地道，既誇自己又不漏痕迹地誇一把小師姐。
“哈哈，你這小師弟可太不要臉啦。”她伸手輕輕揪了下楊影的耳朵，大笑道。
小師弟很會說話，讓人愉悅。她覺得把楊影撿回來比招那些資質較好的小屁孩好多了。
兩人年齡相差不大，交流起來會舒服很多，不會太過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