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避重就輕
“醒了,醒了。”
明亮的病房裏面,站着一個可愛的護士,以及一個秀氣的男子。
秀氣的男子正是艾攸雨,按照領導的安排來到醫院,寸步不離照看受傷的搭檔。
發現田野睜開眼睛,艾攸雨顯得特別高興,一屁股坐在病床上:“感覺怎麼樣?”
“沒……沒事。”田野的話聲有點沙啞,眼裏掠過一絲驚慌神色。
艾攸雨有點詫異,皺起兩條眉頭:“你的聲音怎麼了?”
田野的心臟砰砰亂跳,剛要準備解釋兩句,卻又聽到護士的話聲:“醫生不是說過嗎?田野的脖子受傷了,聲帶受到一定影響,發音稍微有點變化。”
田野的腦袋左側,留下一處撞擊傷,造成皮下組織血腫,醫生做過冰敷處理,儘管現在已經消腫,不過還是有點疼痛。
除了鼻尖以上部位,田野臉上受了輕傷,導致臉部肌肉腫脹,右側第二大臼齒鬆動。
醫生給他塗上消炎藥,又用紗布包裹以後,只讓眼睛裸露在外。
田野的脖子上面,留下明顯的擊打傷,聲帶肌輕微撕裂,所以發音有點沙啞。
他第三節頸椎骨受損,儘管損傷並不嚴重,但是戴着充氣頸托,正是防止傷勢加重。
他的肢體多處受傷,主要是以擦划傷為主,幸好傷勢不算嚴重,等上幾天干疤脫落,又會長出新的皮膚。
“可以恢復原狀吧?”艾攸雨真的有點擔心,不想搭檔留下後遺症。
“無論他的臉龐還是脖子,全部都是一些輕傷,過幾天就沒事了。現在我去叫醫生,讓他過來看看情況。”
目送護士走出病房,田野揉了揉額頭:“我昏迷多久了?”
“大概四個鐘頭。”
“抓住他了嗎?”田野的話聲有點顫抖,似乎還是心有餘悸。
艾攸雨拍拍田野的手臂,笑眯眯的安慰兩句:“周子秋特別狡猾,把你打昏過後逃走了,估計永遠不敢出現。”
“我的配槍……”
“放心吧!沒被周子秋帶走,我們已經找到了。你先休息一會兒,我給奚隊打個電話。”艾攸雨平靜一笑,拍了拍田野的肩膀。
奚苗三十六歲,長着漂亮的瓜子臉,加上一頭蘑菇髮型,給人一種幹練的印象。
雖然奚苗年齡不大,但已成為副支隊長,算得上是個女強人。
二十分鐘以後,奚苗帶着一名警員,匆匆忙忙來到病房。
這是一名男警,年齡大概三十齣頭,五官端正留着寸頭,臉形和田野有點相似。
這名警員叫田園,正是田野的哥哥,同樣是在支隊上班,但他不是外勤人員,而是一名文職人員,平時待在辦公室里。
儘管兩人是親兄弟,又在同一支隊上班,但是關係不大融洽,許多時候碰面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之所以兩人弄到這種地步,主要還是田野的錯,因為他的作風不大嚴謹,很多時候不像合格的刑警。
看見兩人沉默不語,奚苗忍不住提醒一聲:“你弟因為公事受傷,剛剛才醒了過來,你不對他說點什麼?”
聽到話裏有話,田野睜大眼睛,順其自然看向田園。
田園偏開腦袋,遲疑一下說道:“沒事就好。奚隊,時間有限,我們開始吧!”
奚苗無奈的搖了搖頭,慢吞吞的走到床邊,望着田野的臉龐:“好點沒有?”
田野咽下一口唾沫,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好點了。”
奚苗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的問道:“可以正常說話吧?”
“可以。”
“我來醫院有兩個目的,一是看看你的身體狀況,二是了解上午的追捕任務;對於上午的追捕行動,我們需要做個筆錄,算得上是例行公事,把你知道的情況,詳細說出來就行了。”奚苗滿臉嚴肅表情,彎腰坐在床邊的凳子上。
田園拿起一張凳子,在床尾那邊坐下,打開筆記本電腦,準備錄入重要信息。
艾攸雨自覺的關掉房門,雙手抱胸站在病床邊,像在思考重要問題。
“你和艾攸雨分開過後,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和艾攸雨分開過後,竭盡全力追捕周子秋,很快來到他的身後,警告他別再逃跑,否則我會開槍的。周子秋像被嚇着了,頃刻之間停下腳步,舉起雙手站在原地。生怕周子秋耍花招,我叫他高舉雙手跪在地上,等他慢騰騰的跪下以後,我才小心翼翼走過去,不料……”
看見田野比較激動,奚苗按住他的手臂:“沒關係,慢慢說。”
田野深吸一口氣,認真補充下文:“周子秋身後有條小溝,我走過去時摔倒在地,手裏的配槍掉落旁邊,他抓住機會向我撲來,很快和我扭打在一起,不知不覺滾下山頭。”
“周子秋十分狡猾,故意跪在小溝前面,引你過去摔倒在地,幸好他來不及撿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接下來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滾下山頭以後,在地上躺了一段時間,緊接着我爬了起來,坐在周子秋的身上,掄起拳頭一陣猛錘。周子秋下意識的反抗着,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突然我的腦子一痛,逐漸失去所有知覺。”
田園快速敲着鍵盤,等他慢慢停下來后,奚苗繼續開口問道:“從你轉醒開始,有沒有頭痛頭暈、噁心嘔吐的感覺?”
“只是有點頭痛,但是痛感不明顯。”
奚苗輕輕點了點頭,示意田園不用記錄:“雖然周子秋已經逃走,但是我們支隊儘力了,大家別再惦記這件事情。”
三人應答一聲,沒有多說什麼。
奚苗緩慢站起身來,伸出白皙的右手:“田野同志,我謹代表刑偵支隊,感謝你對追捕任務的付出,經支隊上下一致通過,對你的英勇行為表示嘉獎。”
田野有點詫異,幸好臉被紗布裹着,才不至於顯山露水,接着握住奚苗的手掌:“應該的。”
奚苗甜美一笑:“你先養好身子,歡迎隨時歸隊。”
田野心裏一驚,皺着眉頭嗯了一聲,再也沒有盲目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