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險情
雄偉的高山腳下,有棵光禿禿的大樹,上面貼着一張通緝令。
2018年3月4日,通寧市昌順區五星鎮六合村5組,發生一起故意殺人案,經過警方走訪排查發現,周子秋有重大作案嫌疑,當天就已畏罪潛逃。
周子秋,男,漢族,身高一米七三,體重六十四公斤,五官端正,留着寸頭,生於1988年7月8日,戶籍地址:通寧市昌順區五星鎮六合村6組,身份證號碼:××××××。
發現線索的舉報人員,或者協助緝捕的人員,給予人民幣八萬元獎勵,公安部3月22日頒佈。
通緝令正上方,有張清晰的頭像,正是嫌疑犯周子秋。
初次看見周子秋的頭像,田野頓時大吃一驚,過了一會兒冷靜下來,聽到幾個同事調侃。
可能你們是孿生兄弟。
作案的時候想想自己的身份。
之所以田野會被調侃,因為他和周子秋長得很像,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名叫周子秋的嫌疑犯,昨天傍晚潛入言州市,根據多名目擊者透露,應該躲在大山裏面。
言州市刑警支隊,昨天晚上接到通知,務必將周子秋緝捕歸案,並在今天調派全市刑警,一大清早就來搜山。
山裡地形複雜,為了安全起見,兩名警員一個小組,身穿制服腰別配槍,結伴搜捕重大嫌疑犯。
“別再看了,抓人要緊。”艾攸雨輕輕招了招手,示意田野不要耽誤時間。
三年以前艾攸雨進入刑偵支隊,平日裏和田野關係不錯,通常情況下都是一起出警。
田野打了個哈欠,無精打採的說道:“沒事不要大聲嚷嚷,當心被那傢伙發現。”
“怕什麼?”艾攸雨拍拍腰側的配槍,絕對不向罪惡低頭。
田野無奈的笑了笑,不想浪費自己的精力,拖着沉重的雙腿走去。
僅僅走出幾十米遠,田野卻又落後了,雙手叉腰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看你無精打採的樣子,昨天晚上做過什麼?”艾攸雨轉過身子,目不轉睛望着田野。
“做過男人該做的事。”田野神秘的笑了笑,勾起艾攸雨的好奇心。
兩人又是一陣胡吹海侃,逐漸走進茂密的山林,意識到山裏有個嫌疑犯,再也不敢盲目說話。
兩人背對站着,相繼提高警惕,觀察周圍的環境。
周圍除了粗壯的大樹,卻是高過肩膀的雜草,如果嫌疑犯躲在裏面,很不容易被人發現。
咔嚓。
茂密的雜草叢中,傳出脆生生的清響,彷彿有人踩斷樹枝。
“誰在那邊?”
田野迅速拔出配槍,盯住響聲傳出的方向,提高警惕走了過去。
艾攸雨同樣握住配槍,屏氣凝神走進草叢。
“你小子聽清楚了,識趣的話趕緊出來,別逼我們扣動板機。”
田野深深相信,這聲清晰的脆響,正是有人踩斷樹枝,不出意外就是周子秋。
艾攸雨的鼻尖掛着漢珠,儘管心裏七上八下的,但是沒有輕易退縮:“舉起雙手,馬上出來。”
正當艾攸雨的話聲落下,十米開外雜草晃動,似乎有人快速跑過。
田野看得一清二楚,正要準備鳴槍示警,發現旁邊有條人影掠過,情急之下大吼一聲:“他在那裏。”
“追。”艾攸雨的反應挺快,鼓足勇氣衝過去。
田野不敢掉以輕心,盯住對面搖晃的雜草,毫不遲疑沖向前方。
這片區域雜草茂密,放眼望去沒有盡頭,無法鎖定晃動的人影。
生怕放走狡猾的嫌疑犯,兩人不敢粗心大意,咬緊牙關執行任務。
“哎喲!”
由於地面凹凸不平,加上又有雜草遮擋,艾攸雨突然跌倒在地。
“請求支援,沒事跟上。”
田野丟下一句話,不管艾攸雨有沒有受傷,自顧自地鑽進草叢。
艾攸雨的左腳崴了一下,暫時不能站起身來,但沒忘記重要事情:“小心點!第九小組呼叫,發現嫌疑犯,坐標位置……”
“周子秋,即刻站住,不然我開槍了。”田野追出一段距離,提高嗓門兒大吼一聲,語氣顯得特別堅定,似乎隨時都會開槍。
“別開槍,別開槍。”
搖晃的雜草頓時停下,有雙手臂舉了起來,背對田野這個方向。
田野雙手握槍,謹小慎微走上前去:“如果想要活命,最好不要亂動。”
周子秋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舉起雙手。
“跪在地上,高舉手臂。”
周子秋雙膝跪地,依然高高舉起雙手。
田野越走越近,掏出腰側的手銬,正要伸向周子秋的雙手,沒有料到腳下一矮,不小心踩進一條溝里,惡狗搶屎般栽倒在地,手裏的配槍掉落一旁。
“活該你倒霉!”
周子秋轉過身子,抬起右手就是一拳,狠狠打在田野臉上,緊接着掐住他的脖子。
田野拚命掙扎幾下,無意之中抓住機會,一腳踢在周子秋肚子上,兇狠把他踢向旁邊,咬牙切齒撲了過去。
兩人的身體貼在一起,在雜草叢中胡亂廝打,足足過了幾十秒鐘,卻又抱在一起來回翻滾,漸漸滾出三四米遠,沿着斜坡往下滾去。
兩人牢牢抱在一起,都是感到頭暈目眩,不過沒有鬆開雙手,快速滾向山坡下面。
砰。
砰。
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兩人在半空中分開,相繼落在砂礫地上,幸好落差不是很大,目測只有三四米高,否則一定會見閻王。
兩人趴在地上,沒有亂動一下。
大概過了一分鐘,田野坐起身子,看了周子秋一眼,不慌不忙爬了過去。
“你個該死的混蛋,居然還敢襲警。”
田野氣得臉色發青,不管周子秋斷沒斷氣,瞄準他的臉和脖子,掄起拳頭一陣猛捶。
周子秋沒有斷氣,當然還有明顯的知覺,覺得正被別人猛捶,竭盡全力的掙扎着。
田野沒有手下留情,依然掄起拳頭砸下。
周子秋迫於萬般無奈,手掌沿着地面摸去,抓住一塊堅硬的石頭,使出渾身解數揚起手臂。
伴隨一聲悶響傳開,田野感覺腦子一痛,眼前變得越來越模糊,軟綿綿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