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身不由己

道旁的海石榴簇簇綻放，粉嘟嘟、白嫩嫩、紅艷艷，朵朵嬌嫩非常。

此時日當偏東，璀璨斜照，襯得女子各色羅裙，粉黛妝容，更顯奼紫嫣紅，旖旎蜿蜒一路。

青蚨今兒個着了件杏衫，也就未敷胭脂，可聽了昭華的話，那臉蛋兒卻勝似那紅。

她狀似無意的偏頭看向旁處，嗤了聲嘟囔道：“誰人不知我乃上京第一輕浮女，顛鸞倒鳳，男女之情諸如此類豈有不通之禮？我只是……只是一時詫異公主怎會曉得這些。”

昭華撲哧一聲掩唇輕笑，杏眸淡掃，“是是是，你通，你最通了，成不？”

這昭華公主比青蚨還要小上那麼一二歲，只這皇家兒女自小習多懂多，權謀爭鬥見多，心性自是比鄉野長大的青蚨成熟些。

聽她此刻所言，倒像是縱容妹妹的姐姐了。

青蚨立時一噎，也不好再什麼，再說這等事體，又不是那勾欄院裏的女子，有何好爭強好勝的？

昭華驀地一嘆，好似那收音的磬，聲聲慢，聲聲怨。

青蚨疑惑：“為何事唉聲嘆氣？”

昭華向前略一眺望，似在尋找着什麼，又似只做樣兒而已，並不強求。

“皇兄屬意我尚了君家三公子君少擎，若得成了必是我下嫁入君府。原還以為你會和君若谷結為連理，倒時咱們就是妯娌了，往後的日子也不會那麼無趣。誰想半路殺出個商正襟來，先頭的構想都不作數了。”

她垂了眼帘，指尖旁伸，無意識的滑過片片花葉，那輕顫的睫羽像是承載不住淡淡輕愁。

“祁狐．．．．．．皇上想要你尚君老三？他人倒是好的，武功高強，樣貌也是不錯，人又聰明，和你年齡又相若．．．．．．”

青蚨次第的講着，尚未言畢便被昭華截去了話：“你覺得我嫁他很好？”

說著話，眼底不自禁泛上一抹失望神色。

青蚨抿唇一笑：“我只是說他的優點而已，這些我從哥哥那兒聽說的，自要說與你聽。嫁他究竟好是不好，也要先看你喜歡否？不過．．．．．．昭華，似你我這般，還不如江湖山野的兒女，許多事哪由得自己作主。”

昭華若有所思，默默點頭，“是否你過去的日子要比在上京更快活？”

青蚨垂眸凝思片刻，淡淡搖頭，“也不盡然，那時日子是苦的，動不動連飽飯也未必吃得上，更多的事由不得自己。我方才所言，你聽聽便罷。最多只可說是各有好壞，不能盡皆斷言。”

“嗯，我在宮外頭也見過乞兒，想想自己鎮日裏珍饈美饌，與之相比，自是不能要求更多了。”

見昭華神情似勉強似不甘，青蚨試探着問，“你只是不喜受了擺佈，還是另有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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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上章“那是。。。家的小姐，據聞有結親的意思。”這個“。。。”是禮部尚書。

發之前想改來着，睡醒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