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回 魚水之歡

“誒，這個商正襟都能同薛宸分庭抗禮了。”

昭華並青蚨相攜走在前頭，她略側了頭回眸，瞧見她們身後被一眾姑娘家圍住的商正襟，以及更後頭與三兩個姑娘說笑的薛宸。

薛宸勾唇淺笑，桃花眼蘊着暖暖秋波，似是感受到什麼，倏忽間抬頭向上看，一道來不及收回的目光不期然撞進他的視線。

他笑意更深，只愈加的玩世不恭，略略頷首，在她欲要垂眸轉身之前就已率先嬉笑着捻下片台階旁初初泛紅的葉子遞給身旁的一位姑娘，那是。。。家的小姐，據聞有結親的意思。

燕青蚨也順着昭華的勢頭朝後看了眼，還只是餘光，便瞥見商正襟似乎是盯着她看的。

她只覺側臉稍麻，細細痒痒的似是有小蟲爬過，她用指背撲了下，那感覺還是若有似無。

他是正盯着她看的，看樣子像是有一陣的。狹長的鳳目，菲薄的眼見，淡淡的摺痕，被他滴溜溜圓黑玉似泛着光的眼珠映得極為醒目，不偏不倚躍入她的眸子裏。

偏偏這樣美的一雙眼此刻正含嗔帶怨，求救似的望着她，目光如有實質，擊的她心肝一顫。

旁邊有誰跟他說話，他動動嘴唇不知回了什麼，惹得人家笑得花之亂顫也渾然不覺，仍是定定將她望住。

青蚨揚起下巴，回頭不咸不淡的，“我看大有後來者居上的架勢。”

“這是在宮裏頭，自家夫君也在，不好明目張胆的。那薛宸最得意的本事就是連少婦也能吸引了去，不若商正襟，更得少女的歡心。”

“你怎的知曉？”青蚨微愕，不曉得個中彎彎繞。

昭華較之前更壓低些音調，一副傳道授業解惑的師表架勢，“聽我與你略說一二你便明了了。這少女啊心思單純活潑，更注重男子皮相，愛那如玉的公子，溫雅清淡，逗上幾句還會臉紅的。

而少婦呢，同夫君有過魚水之歡，因此更愛那有風情的男子。嫁入深宅等閑出不得大門的，被困的久了，自是有些鬱郁之思，這知情識趣，懂得吟誦閨情詩作，會拂個靡靡之曲兒的，就正是薛宸這樣的吧，更得她們青眼相看。”

青蚨更是愕然，齒關開開闔閡，眼瞼眨動着，臉頰一點點透出海棠花瓣般的粉來。

“昭……華，你從哪裏習得這些。”簡直就像話本里的歡場老手！

昭華輕哼一聲，不知是鄙夷她的大驚小怪，還是在示意這本沒什麼奧妙的。

“我呢是天資聰穎，一看就破。似你這般魯莽愚鈍的……也不要擔心，要不了幾日，待你和商正襟成了親就懂了。偷偷告訴你，魚水之歡那是會要去你半條小命，自會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