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人言可畏啊,我心裏嘟囔着,趴在辦公桌上頭髮凌亂,漸漸迷糊睡去。

突然聽見了一聲聲呼喚:林老師,林老師!

醒醒了……

我撐着桌面的手肘酸痛,睜開眼看見了同事李老師,她說:外面有人找你,長得很是帥氣呢,是你的……男友嗎?

哪裏來的男友哦。

我答了一句,擺了擺手出了辦公室。

長廊上一個男子倚窗而立,他的臉龐沐浴着陽光,胡茬子經過了修剪看起來像是花圃里的綠樹一樣整齊。

嗨,林老師。

他沖我招手,示意我走近些。

我抿着嘴,決定不在這裏同他說話,畢竟這裏是辦公區,不想同事們議論我更多。

我拉着他簇新的夾克衣角,說:我們換個說話的地方!

哎,你、你別扯住我,我跟着你去就是了。

我回眸就見到辦公室門框那裏探頭探腦的李老師,心裏不由得慌了,說:快些吧,一會兒我還有課!

結果,我和他在雜物間處彼此對面站着,我說:你怎麼不去我家找我,來學校來幹什麼?

哎,林老師,我去你家不是更多人議論你?

哦,我暗道他有理,可是卻哼了一聲,說:我不需要你操心,快點說重點!

我知道你要的東西現在在何處。

那你還不快告訴我,等什麼呢?

哎,你這也太急切了,我總得喘口氣吧。

我無奈的點頭,說:那你趕緊喘氣!

是這樣,他搖晃着頭說:那個地方你不熟悉,還是我和你一起去……別誤會,真的,就是我去了也不一定能拿到那東西!

你!你的意思是你也沒有把握咯。我瞪了他一眼說。

是這樣,那個地方呢很奇怪的。

你就別賣關子了,撿緊要的說。

這個時候,上課鈴聲響起來,我一再催促他把話說完。

他終於說了句有用的話:放學后,你就來“聽音小築”,我們再談詳盡的……

不早說!那個地方我知道,不準放我鴿子!我手指向他,扭轉身就走。

哎,你還真是急性子!

我沖後面擺擺手,無所謂的疾步離去。

放學之後,我就來到了“聽音小築”,這裏倒是清凈,牆上還掛着臨摹的畫,播放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悠揚的樂曲。我看看四周,只有三桌客人,其中有一對是情侶,我見到了那男的的手覆蓋在那女子的手背上,兩個人目光相對,談話中兩個人不斷流露微笑。

我抬眸就見到他來了,走個路都嘚瑟似的,雙眸緊緊的看着我,一眨也不眨。

你來了多久?他微笑着坐下。

快談吧,別啰嗦!

你以前不這樣啊。他輕輕嘟囔了一句,以為我沒有聽見。

我的心裏起疑,他這麼說好像以前認識我,怪我自己粗心了,我忘了我是附身在這個女子身上的,可能她和面前的他相識呢。這個娟姐也沒有告訴我啊!

聽我說,他壓低了聲音說:咱們明日一早就得出發,那個地方離這裏有些遠……

我還沒有請假……

我替你請了假。

你?

別擔心,教務組長當即同意了,還祝福我們……

屁,你這是瞎說!我捂住了嘴,這個“屁”字我以前從來未用過,自己也是吃驚!

當一曲新的音樂播放時,我和他算是聊完了。

我先走,你等會兒再走,明白嗎?

好,我明白,我親愛的林……

住口!我手指着他,拿起了背包就離去了。

同他說話時,他主動提起了他的名姓,他姓諸葛,名超越。我當時沒有反應過來,走着路才想起來,他說的名字是假的,“超越諸葛”,這個人還真是自大!

我無奈嘆息道:以前……宮羽從不曾這麼樣的耍我,風語也是對我的態度較為認真。這個什麼“諸葛超越”,簡直不要太自戀,太囂張!

我有一段日子不見風語了,心裏還是牽挂,昨夜做夢都夢見他來着。夢裏,他對我說:別等我了,我回不來了,你要儘快開始新的生活,我再也不能陪着你……

夢醒時候,我覺得這夢裏的他依舊俊朗,好像他真的當我面說這樣的話。

而我清醒后才發現兩頰的淚水一直流淌!

風語,連你也離開了我么,和他一樣,而你甚至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當天晚上我在小床上翻來滾去無法入睡,只見月光透過窗戶灑落,心中的煩惱才慢慢消減。

我記得在清冷的月色中宮羽曾拉着我的手腕趕路,他不時地回頭看我,見我只是盯着月亮,腳步踉踉蹌蹌。

你就那麼喜歡看月亮嗎?

他的雙眸炯炯有神,我一時沒有吭聲。

然後,十五那晚他就和我藉助梯子上了房頂,那晚的月亮超級大,幾乎看清月球上的大坑。

他的手中有一個小酒盅,他正仰脖子灌酒;我手中有一個月餅,我正在饕餮。

那天晚上,我和他什麼也沒有說,彷彿沉浸在月色朦朧里,一句話也沒有,卻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啊。

我醒來時候,彷彿還在月色里,我看見我的白色襯衫特別奇怪,奶白奶白的。

輕呼口氣,我準備起身做早餐,暫時將夢中之景擱置。

咚咚咚,有人在敲門,我心中有數,說:諸葛,你等我片刻,我在穿衣服。

哼,好。

他居然這麼老實沒有說別的,我倒是有些意外。

我穿上衣裳,腳上一雙拖鞋邁向門口,擰了擰把手。

嗯,你看起來怎麼這麼淑女……

我不喜歡被人品頭論足的!我打斷他的話,說:進來,我正要準備早餐,你吃面嗎?

吃,吃,當然。他說著,單手支撐着身體,斜着靠門框。

我的手藝很是一般,煤油灶台也只能煮麵。我還是在面碗裏加了顆蛋,點綴了一些蔥花。

他吃着很是滿意,我也偷偷自得。

他洗了碗,對我說:穿多些,早晨有些冷。

我正在往脖子上繞紗巾,我已經熟悉了林巧智的衣櫥,又隨意的將一件外衫套上。

他穿着一身黑夾克,我愣了愣,原來他這麼有男人味兒,也不知道是哪一點讓我有這樣的感覺。

門口停着一輛三輪摩托,我彷彿並不意外,上了他的車,聽他叮囑了一句:坐穩了。

語氣竟有些溫柔。

我禁止自己心猿意馬,輕聲問了句:咱們去哪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四周安寧,只有摩托引擎發出嘶喊聲,車燈在前方掃出一片光亮。

我習慣了引擎的噪聲,閉了眼睛準備打個盹。

他卻說:別睡了容易着涼,不如陪我說說話。

可我連你的真名都不知道,你想想看我會跟你說什麼?

我這樣說有些大膽,我印象中自己很是內斂的一個人。

他在笑,只是沒有發出聲音。

我的名字不重要,只要你記住我這個人就行!

呵呵,我笑了,你值得本姑娘記住嗎?

嗯。他不再說話,只是集中精力開車。

我費力想着他的意思,什麼叫做“只要記住他就行”?

好吧,我妥協道:我會記住你,只要你告訴我你的真名。

我,我叫做裴軍。

是真名嗎,裴軍?

是,當然是的,我親愛的姑娘。

我居然沒有反駁他此刻流露的輕薄之意,但是我說:我,林巧智,你叫我小林就可以!

嗯,我想想,叫你巧智吧,小林這個稱謂會和許多姑娘的稱呼相混淆。

你認識許多姑娘?

不多,算上你一個班吧。

你吹牛!

哈哈,被你看穿了……前面有個岔道,你坐穩了!

我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經過了一個多小時。

清晨的霞光來臨,兩邊都是樹林,只有中間一條小道。他熄了引擎,一躍而下,轉身就來拉我,我被他拉出了車斗,定了定神說:我們到了?

嗯。他不多話,嘴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根煙。

你留在這裏還是和我一起?

我紅了紅臉,心裏在想“一起”的引申意思。當然我想多了,我點頭說:和你一起進去吧,方便嗎?

因為我不想成為他的顧慮,男人嘛,總是要多照顧一下女人的,這樣的男人才是有擔當的男人。嗯,我又想多了。

他不再說話,煙頭在薄霧裏成為一點微光。

我們走進了路邊林子裏,走了小半個小時,見到了一個院子,院子裏還沒有人煙的樣子。但是裴軍卻似知道有人在裏面,他輕輕的吹着口哨,順手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掙了掙,沒有掙脫,就由着他了。

三間瓦房,其中一間亮了燈。有人在屋裏咳嗽一聲,說:誰啊?

我,小諸葛。

他居然還看了我一眼。

騙子,我瞪着他,覺得他這個人突然不那麼可靠了。

這時候屋裏那人又說話了,小諸葛,你來是為了內丹?

我吃了一驚,這個人居然這麼直率,說話也不彎彎繞?

呵呵,裴軍笑了,他那盈滿笑意的眸光看着我,讓我頓時愣了愣,我聽見他說:都是老朋友了,出來說話吧。

一個人從屋裏走出來,清晨的微光讓我只能看到一個魁梧身軀的男人,面目什麼的看不清。

這個男人走到近處才說話:林老師也來了?

我顯得有些局促,不知道這個男人同林巧智是否熟識,慌忙沉住氣說:是我,我也來了。

這個時候,小屋的房間裏又出來了三個男人,他們還披着外衣,顯然剛剛起床。也不知道林巧智和他們是否熟識,我心裏有些打鼓。畢竟才冒充這個林巧智沒有多久,畢竟也才在這個肉身里不久……

林老師?三個人中走在前面的男子突然發問。

我點了點頭。

哈哈,真是林老師。這個男子似乎有着很是樂觀開朗的性格。

我瞧了瞧天,已經有些晨光顯露。

裴軍似乎很開心,拉我過去,右手自然的搭在我肩上,我聳了聳肩,沒有甩脫,只好由着他。畢竟,在這三個男人面前不可太造次,我不知道他們怎麼看我,我怕自己露出馬腳。或許,在他們眼裏林巧智就是這麼的自然大方的呢?

這個時候,那個樂觀開朗的男子又說:林老師,看見你挺開心,你……你可還好?

我該怎麼答呢,這個人似乎出於真誠問候我。我正在糾結態度,想着如何應答。

裴軍笑道:我的女人自然被我照顧得很好,兄弟,讓你費心了……

我實在忍不住說:裴軍,你這麼說就是占我的便宜,當著、當著他們的面你都敢說……

我的聲音減低,最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嘟囔了一句什麼話。

樂觀的男子面上變了變,在熹微的晨光中看來有些落寞。

裴軍收回了搭在我肩頭的手,說:好了,兄弟,我們議一議正題吧。

一直沒有吭聲,最先出現的男子說:內丹還不能給你們!

裴軍看了我一眼,倒是真擔心我失望,他說:這個可以商量,什麼時候方便給我們呢?

最先出現的男人低頭沉思了一會兒說:去屋裏談吧,太陽快要出來了。

太陽?我想不到他居然擔心日出,難道怕太陽光?

裴軍似乎早已知道,沉聲說:好,去屋裏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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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子之幾世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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