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人給我
楚山寒冷着一張臉,朝着穆初七伸出手:“謝謝。”
花拾四在後面看的真真兒的,穆初七根本沒有要把劍還給楚山寒的意思。
“謝謝。”
楚山寒難得再次憋出了兩個字。
穆初七把手往後一背,那劍在她身後,比她還高出大半個頭。
“誒呦,別在這逗咳嗽了。這位生氣不得了。”
花拾四一邊說著,一邊往穆初七身邊湊。想着能把劍哄回來也是好的。
沒想到穆初七又往後退了兩步,花拾四撲了個空。
這一回,輪到花拾四不爽了。
好說好商量的你拿我不當回事兒,那就別怪哥哥我對你不客氣。
花拾四挽了挽袖子。
剛打算對穆初七下手,就被楚山寒拎住了衣領。
“別動,不對勁。”
花拾四一縮脖子,模樣兒和被拎了后脖頸的初六似的。
“一個小丫頭片子我還對付不了嗎?”
花拾四剛想反駁,就看見楚山寒對着穆初七揚了揚下巴。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突然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那把劍,就連他一個大老爺們都拿不起來。現在這個穆初七就跟換了個人似的,舉着劍跟舉一塊豆腐一樣,這事兒怎麼想都蹊蹺。
花拾四有點慫了,他挪到楚山寒身邊:“小妹妹,咱們有話好說。”
沒想到穆初七竟然指了指花拾四:“人給我。”
花拾四還沒反應過來,啥時候他花拾四也這麼值錢了?
“休想。”
楚山寒橫在花拾四與穆初七中間,花拾四都能感覺到周圍的氣溫驟降,說不準這倆人互看不順眼就打起來了。
“有人嗎,老闆?”
一聽見樓下有動靜,花拾四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
“來了!”
穆初七聽見樓下的聲音,先是一愣,緊接着露出一臉欣喜的表情。哐啷一下把劍扔下,急匆匆地下樓去了。
花拾四和楚山寒都有點發懵。
最後還是楚山寒先回過神兒來,趕緊跑過去撿起自己的劍。
花拾四趕緊跟到樓下,想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沒想到一下樓就看見穆初七撲在一個中年男人的懷裏。再看那個男人,四十歲上下,西裝革履。油頭梳的一絲不苟,身材不錯,看得出來是常年健身的。
男人身後拉着一個拉杆箱,那個牌子花拾四見過,價格在五位數以上。
嘖,事業有成的中年大叔,難怪把小姑娘迷得不要不要。花拾四嘟囔了兩句。
“二位認識?”
中年男人這才注意到花拾四:“哦,我定了房間。”
一邊說著,一邊把身份證遞過來。
花拾四趕緊跑下樓,給中年男人辦入住。
花拾四一看身份證,下巴都差點掉下來。這位叫吳沖的大叔居然是1978年的,比穆初七整整大了16歲!
“不嘛,你來和我住,我房間寬敞。”
大叔寵溺的颳了一下穆初七的鼻子:“哪有小姑娘家家邀請男人同住的,不害臊?”
穆初七一聽,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吳沖也不知道在她耳朵邊上說了什麼,笑得穆初七前仰後合的。
花拾四對這種公然虐狗的行為一向不齒。
“二位,入住辦好了,要敘舊請上樓。”
“謝謝了。”
與此同時,花拾四看見楚山寒也從樓上下來了。和穆初七一擦肩的功夫,不禁皺了皺眉毛。
“怎麼了?”
一直等穆初七和吳波上了樓,花拾四才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太奇怪了……”
“確實奇怪,這小丫頭變臉變得也太快了。”
“她要我的劍,又要你的人……”
花拾四一拍腦門:“對了,她明明有男朋友,為什麼還指名道姓要我的人呢?”
“也許……我從一開始就猜錯了。”
按照楚山寒的說法,他最初推測貪未是附在之前那對兒情侶身上的,所以男人才異常暴躁。但是現在看來,喜怒無常的是穆初七,說不定貪未最初看上的就是穆初七。
花拾四雖然聽得雲裏霧裏,但是他堅信楚山寒說的就是對的。
“你跟我走。”
“大半夜的,又上哪?”
“黃岩。”
花拾四聽見黃岩兩個字,心裏直突突。
“要去你自己去,我還得看家呢。”
花拾四縮在前台的桌子下面,楚山寒的眼神看得他有點心慌。
“去,去還不行嗎?”
天已經快要亮了,民宿的位置又不太好打車。倆人折騰了半個小時,才有一位師傅願意帶他們去。
等到黃岩的時候,天都已經大亮了。一看錶,八點不到,售票廳還沒開門呢。
“咋進去,你就說咱們咋進去?”
話音剛落,楚山寒就拎着花拾四轉到一個牆角。花拾四觀察了一下,這個地方應該是監控的死角,看來楚山寒早就做好了功課了。
但是看着那一人多高的牆,花拾四還是有點犯難。
結果還沒等花拾四反應呢,楚山寒左腳蹬牆,右腳踩着花拾四的肩膀,“蹭”地一下就竄上去了。
花拾四讓楚山寒踩的一個趔趄。
“你大爺!”
花拾四剛打算開罵,就看見楚山寒坐在牆頭上朝他伸手。
花拾四瞪了楚山寒一眼,攥住楚山寒的手腕。
其實花拾四自己也懷疑,這楚山寒看着清秀單薄,勁兒還不小。一抖手腕,花拾四直接被他拎起來了。
翻過牆頭花拾四早就蹭了一身青苔,肩膀上還有一個大鞋印,那狼狽樣兒和要飯的一樣。再看楚山寒,一身玄色道袍,跟沒事兒人似的。
倆人一前一後,直奔天恩坑。
可是,剛剛接近大瀑布,花拾四又聽到了那句:“人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