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天雷勾地火
折騰這麼一溜,又把張槃扛回民宿,花拾四早就累的沒勁兒了。
所以安頓好張槃,他就直接趴在楚山寒的床上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還挺踏實,自己都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
光知道醒過來的時候,外面的天還是黑的。
“靠!死人臉,天怎麼還是黑的?”
楚山寒就坐在椅子上,指了指表,已經快要晚上九點了。
知道是正常時間,花拾四也鬆了一口氣。從床上爬下來,打算回去洗個澡,再好好休息。
一出門就聽見樓下有笑聲。
他伸着腦袋往樓下一看,趙蕊和宋鈺已經回來了。
張槃摟着宋鈺,身邊還立着一個拉杆箱。
“咋?這是要回去了?”花拾四笑嘻嘻地往樓下走。
“嗯,我們打算回去結婚了。”張槃把宋鈺又往懷裏攬了攬。
“恭喜恭喜,我說你們倆啊,以後可千萬別鬧分手了。太折騰人了。”
宋鈺抿着嘴一笑:“我們倆還沒好好謝謝你們呢,等我們回去,給你們寄喜糖過來?”
“得嘞。”
張槃和宋鈺都走遠了,花拾四還站門口傻笑呢。
“拾四,你和楚山寒是怎麼回事兒啊?”趙蕊問道。
花拾四一琢磨,這事兒說出來誰都不能信,就應付了一句:“哎,說來話長。”
好在趙蕊也沒多問,就把花拾四放上樓了。
“對了,你從哪兒把宋鈺找回來的?”上樓之前,花拾四問道。
趙蕊也賣了個關子:“哎,說來話長啊。”
花拾四還想和楚山寒說什麼,就看見初六鑽出來,往楚山寒跟前湊了湊。楚山寒打了一個激靈,快步逃開,上樓了。
“得了,我也該下班了。”趙蕊收拾了一下,說道。
“那個,趙蕊。美妮說,這段時間給你放假,但是工資照開。”花拾四說道。
“還有這好事兒?那我可不推辭了。”趙蕊揮了揮手,走了。
一時之間,大廳就剩下花拾四和初六了。
花拾四把初六撈起來,搭在肩膀上:“你也太過了,楚山寒都搞不定的東西,你居然還站在人家屁股上舔爪子。”
初六也不知道聽沒聽懂,懶洋洋地“咕嚕”了一聲。
花拾四白天睡多了,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
扒着門往外看,餛飩攤冒着熱氣,香味兒直打鼻子。
花拾四咽了口唾沫,直奔餛飩攤去了。
“老闆,能微信付款嗎?”
“行!”
老闆答應了一聲,就開始往鍋里扔餛飩。指甲蓋大小,三把正好一碗,二十個。最後一點豬油,饞的花拾四流口水。
花拾四還沒等動筷子呢,一個小姑娘就坐在他邊上了。
“姑娘吃點啥?”老闆問道。
小姑娘也不說話,眼淚巴巴的,光是搖頭。
花拾四覺得奇怪,回頭打量着這個女孩兒。
看上去也就十五六歲,穿的和洋娃娃似的。粉色的蓬蓬裙,白色高筒襪,梳着雙馬尾。身後背着的兔子包和她差不多大。
這樣兒的蘿莉,花拾四還是第一次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姑娘,長得倒是有幾分像周美妮。
“大叔,您知道同心民宿怎麼走嗎?”估計花拾四不像壞人,小姑娘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來這麼一句話。
“喏。”花拾四指了指民宿,“就那兒,我是那兒的老闆。”
小姑娘聽了直搖頭:“不是,我大叔告訴我,這個民宿的老闆是女孩子。”
花拾四一聽就樂了:“你說的是老闆娘,我女朋友。”
“謝謝大叔!”
小姑娘抱着兔子包,歡天喜地地往民宿跑了。
一碗餛飩,吃的花拾四大汗淋漓。
等他吃完了,才反應過來,小姑娘剛才管他叫大叔。
小爺有那麼老?
夜已經深了,花拾四給楚山寒打包了一份餛飩,之後嘟嘟囔囔地往回走。等他再抓住那個小姑娘,非得讓她改口叫哥。
花拾四一腳踏入民宿的時候,楚山寒正倚在櫃枱後面擺弄電腦。破天荒,這個死人臉脫了道袍,換了一身兒寬鬆的T恤。
花拾四上下打量了楚山寒一下,確實挺帥。
初六被趕得老遠,委屈巴巴地趴在樓梯上。
“病號怎麼醒了?”花拾四把餛飩往楚山寒跟前一擱,揚了揚下巴。
“有客人,你沒在。”
“是不是一個穿着粉色娃娃裙的小姑娘?”
“你認識?”
“不認識,剛才餛飩攤見過一面,問我同心民宿怎麼走。”
花拾四一邊說著,一邊往電腦跟前湊。他想看看那小姑娘到底多大了,家長咋能放心她一個人出來。
“穆初七,2301051994……”花拾四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又重新核對了一遍,“24歲?我看她頂多也就16歲啊。”
楚山寒沒吭氣,他往樓上看了看,總覺得這個小姑娘哪裏不大對勁。
“楚天師動凡心了?”花拾四湊近楚山寒,打趣道。
沒想到楚山寒臉一紅,瞪了花拾四一眼。
與此同時,初六突然警惕地站了起來。弓着脊背,全身的毛都奓開了,朝着楚山寒呲牙。
花拾四覺得奇怪,初六從來沒有嚇成這樣過。
他趕緊過去,一把把初六抱住,蒙住初六的兩隻眼睛。
“楚山……”
“嘶!”
寒字還沒等叫出口,楚山寒就像是被電到了似的,瞬間縮了縮手。
這一切都被花拾四看在眼裏。
“怎麼了?”
楚山寒皺着眉毛搖了搖頭:“我去休息了。”
這貨肯定隱瞞了什麼事兒,而且不是什麼好事兒。
強烈的預感讓花拾四一把拽住了楚山寒。
楚山寒不防備,被花拾四拽的一個趔趄。
花拾四看見楚山寒的手背上有一個黑印兒,看大小,應該是小孩子的。
只不過,讓花拾四汗毛倒豎的是,那個手印,有六根手指頭……
楚山寒皺了皺眉毛,甩開花拾四的手,拎着餛飩快步上了樓。
而花拾四則僵在原地,他的腦子裏只剩下五個字——天雷勾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