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元璞文集 七星山正傳

第一卷:元璞文集 七星山正傳

唐代著名的相士、道士、一代奇人袁天罡,在未成名之前喜好遊歷天下的名山大川,察看各地的地形地貌形式格局。

這一日,他雲遊到了一個極為偏遠的東部小山村,突然覺得十分的口渴,正想着進村補充一些飲水。

突然他在村邊的一處高地上,看到了一個乞丐摸樣的童子,正獨自一個人坐在地上聚精會神的玩耍着什麼。

可能是自己玩的太投入了,竟然連炎炎的烈日都忘記了。而在旁邊不遠處的蔭涼地方,則嬉鬧着一群其他的頑童。這個乞丐摸樣的的孩子,乍看之下,就儼然有一種卓然不群的樣子。

袁天罡看到之後,頓時起了好奇之心,他悄無聲息的走到了這個童子的身後。當他站着那裏之後,不看則已,一看之下不禁的大吃一驚。原來這個童子正在那裏劃地為棋,取石為子,黑白自在心間,一心兩用左右互博。

而且他獨自所博弈的這個棋局,竟然還是古譜上的一個有名的玲瓏殘局。然而更讓袁天罡驚異的是,在這個童子的身旁同時還布有另外的四個玲瓏殘局,同樣也都是一些在古譜上大大有名的棋局。

這時這個童子也突然發現來了外人,但是他依然旁若無人絲毫的不為所動,依舊在那裏凝眉苦思,默默的計算着自己心裏的棋路,時而走出一兩步精妙的對弈。

又看了一會之後,袁天罡更加的震驚了,原來這個童子的棋力遠遠的超出了他的想像,不僅正奇兼備,而且智謀深遠。

又看了一會之後,袁天罡也早已忘卻了當下頭頂的烈烈炎日,更忘了自己的口渴難耐,竟然情不自禁的蹲了下來,和這個童子正兒八經的對弈了起來。兩人這一接手,就從正當午一直戰到了太陽落山,直殺得天昏地暗蕩氣迴腸。

到最後袁天罡雖然是五局全勝,但是也都勝的的極為艱難,付出了極大的心力。而且,最為精妙的的是,人家這個童子,每每在敗局尚未顯露的時候,便自動的推棋認輸,表現出了極為難得的涵養修為。

再一看這個童子骨骼清奇內斂大氣,袁天罡頓時產生了收他為徒的念頭。兩人看看天已黑了下來,袁天罡便隨着這個童子回到了家中。在這個童子的家中,只有他年邁多病卧床多年的一個祖母,其它的親人都不在了。

當袁天罡委婉的向老人提出想收這個童子為徒的時候,老人遲疑了很久,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把一個黃布包裹交給了袁天罡。在交給他之後,老人便坦然的把頭一歪,仙逝升天了。

袁天罡打開一看,這才知道,這個童子原來竟是大有來歷之人,他的名字叫司馬淡雲。他的祖上竟然就是東晉的最後一個皇帝,史稱晉恭帝的司馬德文。

原系二年(公元420年)六月,司馬德文被迫禪位於劉裕,東晉至此滅亡。司馬德文被廢為零陵王,同年九月,劉裕派人以棉被悶死司馬德文,時年36歲,死後葬於沖平陵。

在史書中記載這個司馬德文只有兩個女兒,並無兒子,其實他曾有一子,早在當年的戰亂之中,就不知何故流落到了民間,傳言早已死了。

等到了他被權臣劉裕立為皇帝之後,他自己非常清楚自己尷尬的傀儡位置,所以就算他當時已經秘密的找到了自己的仍然活着的親生兒子,但他也不願再把他牽連進來,而是把他在民間雪藏了起來。

到後來,他得知劉裕終於要逼迫他禪位的時候,他一邊慶幸自己當初的明智之舉,一邊派出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大將帶着一支忠勇的死士衛隊詐死隱身,終身去保護自己雪藏在民間的太子。

試圖等到合適的機會,再舉大事,光復自己司馬一族的王朝霸業,至不濟也要保住自己這最後的純正血脈。

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司馬德文在民間遺有一子的傳言很快就被有心人傳播開了。劉裕當然絕對不會允許這個太子的存在,這可是他最忌諱的一個大隱患。

所以他一邊下令秘密的處死了被廢除的司馬德文,一邊立即派出精兵強將四下進行秘查追殺。

這個大將軍帶着的這支詐死隱身的死士衛隊,倒是沒有辜負司馬德文的重託,保護着這個雪藏在民間的太子爺,躲過了無數次的追殺,終於逃到了朝廷勢力較為薄弱的北方。在一個偏遠的群山之中,自己建立起了一座獨立的村寨,從此在那裏繁衍生息了下來。

只是一路的拼殺過來,數百人的衛隊所剩無幾,只剩下這位大將和數十名的死士。

而且這位被拚死救出的太子,可能是生性恬淡,也可能是一路之上血腥殘殺看的太多了,他幾乎早就沒有了爭王稱霸的雄心壯志,只希望就此平靜的生活下去。

這一下,就在那裏生活了幾百年,倒也與世無爭逍遙自在。當時那個小小的村寨,也慢慢的變成了一個熱鬧的重鎮。

那裏的人們,早已經忘記了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太子和將軍,全部都變成了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到了這個司馬淡雲祖父的時候,在當時連年的戰亂中,他們家便已經變得非常貧困了。

又過了幾年,他們的那個村鎮也被亂軍佔領了,他們一家之後再次的開始流離失所四下逃亡。

到了最後,他們終於逃到了現在所在的這個小山村,在這裏暫時停下了腳步,由於他的祖父和父親都粗通文墨識文斷字,而且為人極為隨和,很快就被這個地方的原有村民所吸納,真正成了這裏的一戶人家。

但是就在三年前,這個地方遭受了一場瘟疫,村裏的大人死了十之七八。在這場瘟疫中,司馬淡雲的祖父和父母都不幸死去了,他們一家就只留下了他和這個剛剛也死去的祖母。

袁天罡在看完他祖父留下的遺書之後,幫他好好的收起了那個黃色的小包裹,並找了一塊黑布嚴嚴實實的把它包了起來。

然後,在村中鄉鄰的幫助下,安葬了他的祖母。最後,帶着這個小乞丐一般的司馬淡雲,離開了這個小山村。

袁天罡帶着這個童子司馬淡雲走了之後,兩人就一路雲遊,最後到了現在四川省東北部的閬州蟠龍山。在這裏自行結廬,隱居潛修。並且,袁天罡還破天荒的把司馬淡雲收做了自己的入室弟子,並把自己的一身所有傾囊相授。

據說,這個司馬淡雲正是袁天罡一生當中唯一的一個入室弟子,就連後來幾乎和他相提並論的那個李淳風,也只不過是他半徒半友的至交而已,並沒有真正等到他的真傳。

為什麼這麼袁天罡這麼在意這個小小的司馬淡雲呢,原來這裏面還有一個非常隱晦的歷史傳說。

據說,袁天罡原本也是帝王之子,和這個司馬淡雲的住上有着極其相似的機遇。原來,袁天罡竟然是大隋開國皇帝隋文帝楊堅的兒子,生於隋文帝開皇三年(583年)初,因後宮鬥爭的殘酷,獨孤皇后殺死了他的生母,之後他便被送與了一家袁姓人家撫養成人。

等長大之後,他才漸漸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是他也和司馬淡雲的祖上,那個流亡的太子一樣,早已看淡了世上的一切功名利祿,只願隱逸山林做一個真正的修真之人。所以當他知道了司馬淡雲的真實身份之後,更加的喜歡上了這個天生慧根的孩子。

兩人在深山中,這一呆就是十餘年,後來袁天罡因為名頭太大,不得已再度出山,奉詔入朝,做了皇家的智囊供奉。而這個司馬淡雲不願出山顯達於世,於是繼續在山中潛心修習那些玄學功夫。

並且,他幫助師傅袁天罡繼續完善和編著了,那些後來傳之後世的著名的相書、天文書和風水書。

其中就有大名鼎鼎的《九天玄女六壬課》、《五行相書》、《易鏡玄要》和《三世相法》這四部書,據說這些書大部分就是由他執筆,替袁天罡最終編撰完成的。

雖然這個司馬淡雲和李淳風同為袁天罡的兩大高足,但是人家李淳風早年便享有名氣,而且所學頗雜影響較大,故而多為世人所知。

但這個司馬淡雲人如其名,淡泊名利,性情深沉,從不在面前顯山露水,所以也就不為世人所知。

實則他的玄學成就極高,一身才學深不可測,有時候就連他的師傅袁天罡和李淳風,都暗地在私底下對他讚不絕口,稱他在某些地方已經超過了兩人。

另外,這個司馬淡雲還在深山潛修中,不經意的練就了一身高深的玄門內家功夫。這個意外的收穫,甚至就連他的師傅袁天罡也沒有預料的到。後來,他就又涉獵修習了一些古書中的經脈和針灸的學問,而且也達到了相當高深的造詣。

從此之後,他在潛修的空閑時候,便常常的化身一個邋遢的啞巴道人,下山雲遊。用自己高深的內功和神奇的醫術,幫助附近的一些普通的百姓,替人免費的解除一些疑難雜症。只是輕易的不顯露自己的玄學本領,以免過多的泄露天機,有違天道自然的正常運行規律。

到了後來,附近的越來越多得過他的恩惠的人,竟然自發的替他起了一個“邋遢真人”的尊稱。

甚至,還在當地為他修了幾座簡簡單單的小石屋,作為他臨時落腳的地方。只要有得了疑難雜症的窮人,在這裏請人寫下自己的病情和住址,他就會在不久后親自前往免費醫治。

漸漸的他的名頭也終於被遠播了出去,紛紛的就有一些有地位有身份的達官貴人前往求醫,並且還想要把他請出山專門為自己服務。但是他除了治病之外,一概不許,假如有人強橫無理,可能還會得到相應的懲罰。

到了後來,他便慢慢的有些不厭其煩了,感到這些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本意,甚至影響到了他的修行。

於是,他遠走青城山,在那裏重新找了一個更為幽靜的地方,從此不再過問世事,潛心自己的玄學修行。

但是後來他的名頭竟然被唐太宗李世民無意間聽到了,在得知他竟然就是袁天罡的另一個徒弟的時候,他專門安排人持重金去請司馬淡雲。

因為當時的唐太宗李世民非常推崇道教,他急切的需要天下的能人異士都為他所用供他驅使,尤其是像司馬淡雲這樣的隱逸之士。

但是在重金面前司馬淡雲仍然不為所動,沒有應召,甚至還再次的變換了自己的修行住所,讓前來向請的使者灰溜溜的無功而返。

最後,還是袁天罡親自寫了一封書信,並讓李淳風前去相召,司馬淡雲這才奉命出山。出山後,他便被宮廷奉為供奉,作為奇人異士供養了起來。

但由於他平日裏寡言少語,不願意施展自己的真實本領,漸漸的就被皇帝冷落了下來,整日在長安的玄都觀中閑居。

這樣一來,他倒是慢慢喜歡了這種清靜的生活,終日的潛心修行,著書立說。就算這樣,人家唐太宗李世民依然對他禮遇有加,雖然不喜歡他的孤傲冷淡,但是待遇一直沒變,時常有所賞賜。

在這段時間裏他獨立完成了《玄問》、《玄天》、《玄錄》三部玄學著作,把自己的玄學修為又提升到了一個更高的境界。

在他的師傅袁天罡和李淳風相繼離世之後,他儼然成為了當時長安城內最負盛名的玄學大師。但由於他整日裏裝瘋賣傻裝聾作啞,所以一直籍籍無名,不為世人所知。

時間一晃到了公元690年,武則天終於如願的登上了夢寐以求的皇帝寶座。在她登基之後,大肆的加封那些對她擁立用功的功臣。就連那個專門為她登基做《大雲經疏》,而且極富“傳奇色彩”的和尚薛懷義,也被她加封為右衛大將軍,改封鄂國公。

這個和尚薛懷義非常的不簡單,據說曾是武則天的第一男寵,在當時是武則天極為信任的心腹之人。

當時的皇帝武則天非常明白,別看自己現在終於如願的當上了皇帝,而且還大肆分封了自己的武氏一族,一時間可以說是權利達到了頂峰。

但是她清楚在朝堂內外存在着諸多的潛在隱患,尤其是被自己強行扳倒的大唐李氏宗親,還都多多少少的保留着一定的實力。

一旦等自己的百年升天之後,這些實力肯定會進行瘋狂的反撲,到時候僅憑自己近些年才培植起來的武姓子嗣恐怕是難以抵抗。

所以她一方面大肆的擠壓和殘害那些剩下的李氏宗親,和他們的那些忠實的黨羽;一方面加緊準備預留後手,為身後之事早作打算。

她在再三的思量之後,決定派剛剛又被加封的薛懷義,去執行一項極其隱秘的任務。讓他去尋找一個風水極佳的絕密地方,在那裏秘密的修建一處大型的藏金洞,並在裏面儲存大量的金銀財寶和兵器糧草。

為的就是預備在自己一旦失勢之後,可以讓那些武姓子嗣能有東山再起的資本,就算是事有不濟,也足以讓他們隱身田野,不失為做一個舒舒服服富甲一方的大土豪。

或許是,這個薛懷義自知自己只是一個花瓶式的草包玩意,為了真正的辦好這件絕密的任務,他立即向武則天進言。

說是要辦成這件事情,就必須要讓那個多年來一直隱身在玄都觀的司馬淡雲相助他一臂之力。武則天聽了之後,考慮再三,心想也對。如此隱秘重大的事情,這個徒有其表的大和尚恐怕還真的無法按自己的要求辦好。

而且,這個司馬淡雲數十年來一直隱身長安玄都觀,從來不參與任何的勢力相爭,純屬一個與世無爭的散淡之人。

另外,她深知司馬淡雲真實的玄學本領,估計在當朝是無人可以比肩的,只要他肯相助那是肯定事半功倍的。

於是她立即派密使拿着自己的信物,前去傳令,嚴令他必須協助薛懷義完成這項絕密的任務,否則將下令立即處死他,並把玄都觀一把火燒成灰燼,殺光裏面所有的道士。

其實,人家司馬淡雲早就算定她會如此,在密使到來之前,已經收拾好一切在那裏等候多時了。在聽完密令之後,即刻動身趕到了早已準備好的薛懷義的府內。兩人先用了一年的時間,最後終於在今天七星山這個地方選中了位置。

誰曾想,原本這個司馬淡雲就有點反感武則天稱帝,只不過他不實在願意參與這些政治上的爭鬥。這次既然強壓式的求到了自己頭上,他自然順水推舟暗中陰她一把,也算是報答當年唐太宗的知遇之恩了。

他把這個武則天用來預留退路的地方,選擇在了一個極陰的絕戶之地,為的就是要斷絕了當前飛揚跋扈的武氏子嗣。

當然在讓薛懷義給武則天的密函中,司馬淡雲卻是一本正經的這樣描述的。這個七刑山所在的形勢格局,對於作為女皇帝的武則天是非常的相得益彰。

因為正是這種極陰的刑煞所在,才能壓倒周圍的所有暗藏的反對勢力,護佑大周王朝永世昌盛。

同時他更為鄙視薛懷義這個人,有心想將他除掉,但是他又不願髒了自己的手,便想藉此機會給他設下一個大大埋伏,讓他的主子親自下手除掉他。

對此,他還首次提出了這一句與後世不盡相同的隱語:一虎當道,二狼爭吻,三鷹折翼,四崮黑岩,五澗赤水,六佛永昌,七星永恆。

同時,他在這句隱語的下面,故意做了一些精奇微妙的解說,用來取悅和迎合武則天的內心世界。

前面的三座山峰佔盡了極陰刑煞的格局,正好是暗合了李唐式微女主為帝的自然命數;四五兩座山峰造型奇異曖昧微妙,恰恰相應着陰陽和合和諧美滿;六峰之中的金身彌勒永不褪色,七峰之下神奇聖水源遠流長,預示着武周王朝千年萬代。

這七座山峰連貫起來,表面上是七刑陰煞,實則是七星永固。尤其是,在第六峰之中的那座金身彌勒佛像,更是故意的把彌勒佛的面孔設計成了武則天自己的模樣,同時又把這個佛頭設計成了整個藏金洞的總機關所在。

武則天在看了以後,果然龍顏大悅,立即准奏,讓兩人立即帶人秘密的去具體的實施。

在得到了皇帝的密令之後,兩人立即帶領着十萬精兵,以東巡齊魯以防新羅的名義來到了這片群山之中。

他們名義上是在這裏加緊練兵,以期再次對高麗發動攻擊,然而實際上他們是在這裏按照司馬淡雲的規劃,進行這處隱秘的藏寶洞的修建。

十萬精兵,在經過接近兩年多的時間,終於在先期完成了前面瑤光峰、開陽峰、玉衡峰的簡單整修,在上面建起了堅固的圍寨碉樓。

然後開掘了陽崮(天權峰)和陰澗(天璣峰)兩座山峰的內部巨大的空間,同時在裏面建成了三層的立體結構,和兩條隱秘的地下暗道。

在這一切都大致弄好之後,這十萬的精兵被緊急集合到東北邊境,對新羅突然發起了毫無預兆的閃電性攻擊。

最後的結果是,雖然重創了新羅,彰顯了大周王朝的實力,但是這十萬精兵卻是很少得以生還。

這一戰,甚至就連後世的史書都沒有具體的記載,估計應該這也是當時當政者武則天故意而為之的吧。

在處理了這十萬知情的將士之後,薛懷義又急調了自己的三千親兵,順着七刑山下的地下暗河,開掘了這第三條的暗道,並在後面的天璇峰內修建了這座富麗堂皇的殿宇。

同時他又從各地緊急調集了大批的能工巧匠,在這座殿宇之中塑建了鎏金的彌勒佛像,和兩側的十六羅漢像。

尤其是在他們的頭部,全部是用純金打造,而這至高無上的彌勒佛頭像,則被設計成了這裏面消息機關的總開關。

另外,在這十七尊佛像的肚子裏,和佛像須彌基座下面和佛像同等的體積內,全部裝滿了珍奇異寶。

隨後,他們又往裏面屯入了大批的糧草和兵器鎧甲。據說這些財富的總和,已經超出了當時三年的國庫收入,可見當時武則天對自己身後之事的擔憂程度。

當這些都完全的弄好之後,薛懷義在司馬淡雲的故意慫恿下,竟然自作主張。在那座實則代表武則天本人的彌勒佛的須彌基座後面,鐫刻了“右衛大將軍鄂國公薛天授三年”的字樣。

這實則也正是人家司馬淡雲故意佈下的一個計策,姑且不論這個隱秘的地方會不會被啟用,就憑薛懷義一個不能登大雅之堂的男寵玩物,無論如何也不該不知死活的把自己的名字刻在那裏。

果不其然,在這一切都弄好之後,先是薛懷義的那三千親兵,被武則天的賜下的御酒,一股腦都給了結在了這裏面。緊接着司馬淡雲也在奉詔的歸途之中,突然得怪病暴斃。

到最後只剩下這個薛懷義躊躇滿志興高采烈的回去復旨,當時武則天非常的高興,對他大加賞賜恩寵有加,但是嚴令他不得隨意的泄露隻言片語。

但是沒過多久,這個薛懷義就被武則天借故處死了。據說,他的死因正是武則天在收到了一份,關於他在那座彌勒佛像須彌基座上刻字的密報有關。

也可能是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也或者是他太過張揚的緣故,最後武則天不得不忍痛對他下了毒手。

而那個司馬淡雲,人家早就看透了這裏面的一切玄機,故意假託詐死騙過了那個草包薛懷義。

然後他潛身回到玄都觀,帶走了本應屬於他的一切,從此不得所蹤。從那之後,他隱身埋名,在一個極其偏遠的小山村中做了一名老學究。

在武則天當政的時候,她為了維護自己神命天授的正統權威,大肆的宣揚和推廣佛教,並明文規定佛教徒的地位在道教徒之上。

當然就其本質而言,李世民和武則天是同類人,他們本身並不相信什麼宗教,他們相信和崇拜的只是自己個人。

武則天興佛,也只是為了顛覆李唐皇朝的神聖性,製造武周篡唐的合理性,僅此而已。但是無論如何,在武則天當政的時候,佛教得到了極大的發展。

到了唐代後期,由於佛教寺院土地不輸課稅,僧侶免除賦役,佛教寺院經濟過分擴張,大大的損害了國庫的收入。

並且,他們與普通的地主階層也存在着一定矛盾,對於政治的穩定有一定的影響。當時的唐武宗像早期的唐太宗他們一樣,崇信道教,深惡佛教。

再加上在會昌年間又因討伐澤潞,財政急需,於是在道士趙歸真的鼓動,和一代名相李德裕的大力支持下。從會昌二年(842年)開始漸進地進行毀佛運動,在會昌五年(845年)達到了高潮。

在毀佛的同時,就連其它的景教和襖教也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波及。各地的佛家寺廟大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毀,絕大部分的寺院財產也都被強征入庫,眾多的僧人流離失所被迫還俗,一時間佛教走向了階段性的低谷。

在石刻的文字中,還列舉了一些地方寺廟遭到毀壞的實例,這裏就不一一敘述了。

另外,在那個薛懷義被武則天親自下令處死之後,那個七刑山的秘密也就隨之消失了。到了後來武則天年老之後,不知道是她突然良心發現還是猛地的大徹大悟,她慢慢的意識到自己早先的一些做法有些太過,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和娘家侄子之間的利害關係。

最後,在一些重臣的擁戴下他做出了一個影響重大的決定——把皇位重新歸還於李唐。到了後來,不知是什麼原因,直到她死的時候,都沒有再提及那個巨大寶藏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武周王朝的覆滅以及李唐王朝的中興,到底和那個司馬淡雲的七刑山佈局有沒有什麼必然的聯繫。

這個恐怕也只有那個不知所蹤的司馬淡雲自己心裏最清楚了,別人也就不可得知了。

原來那個司馬淡雲詐死歸隱之後,一直默默無聞,和普通的百姓沒有任何的區別。一邊糊裏糊塗的做着村裏的老學究,一邊獨自在深夜悄悄的躲到一個極其隱秘的山洞之中,繼續偷偷的做自己的玄學研究。

並且,他還將自己無師自通練成的高深武功,和那些神奇的醫術,以及一些道家的符籙學問,整理之後獨立成冊,取名《玄用》。

和自己原來獨立編撰的《玄問》、《玄天》、《玄錄》那三部玄學專著放在了一起,合稱“司馬四玄”——問、天、錄、用。

在真正完成之後,他立即把這四部書密封在一個小石函之中,從不示人。最後,他把這個小石函秘密的埋藏在了他那個非常隱秘的山洞之中。

另外,在隱居的這些年內,為了遮人耳目,他還娶了一個普通的鄉村女子,並為他生下了三子四女。

但是,不知道是這些孩子天資有限都沒有被他選中,還是什麼其它的什麼原因,不僅他的妻子不知道他的這一切,就連這些孩子們對他的一切竟然也都毫不知情,一切都在極其平淡中渾渾噩噩的了此一生。

雖然他一直苟且亂世裝瘋賣傻,但是他卻能夠洞察先機趨吉避凶,一家人倒是生活的非常安穩。而且到了他孫子一輩的時候,他的家境漸漸的好了起來,儼然已經成了當地的一個大戶人家。

就這樣一晃又是幾十年過去了,他一直活到了九十多歲。在那時候,這個歲數幾乎就可以說是極為罕見了,這可能是與他恬淡的生活態度和常年修習內功有很大的關係。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大限將至,把所有的家人都召集到了一起,在留下了一封奇怪的遺書之後,安然而逝。

他最後的這份奇怪的遺書,簡直猶如天書一般,所有人都看不出其中的奧秘,大家都以為他是老迷糊了胡亂寫的,也就沒有再做什麼深究。

但是這畢竟是老人最後的遺物,大家便把它妥善的收藏了起來,好好的存放在了他的牌位一側,也算是對他老人家的一個尊重吧。

直到一百多年之後,司馬淡雲留下的這封奇怪的遺書,被他後人之中一個叫司馬如煙的女孩子無意之間再度的打開了。

這個司馬如煙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普通女子,她自幼讀書,不僅熟讀傳統的經史子集,而且還偏好苦澀深奧的玄學。平日裏除了讀書之外,其它的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

她雖然是一名女子,但是性格非常的要強,用現在的話說就是一個物質獨立精神強大的女漢子。

偏偏她又長的仙姿玉貌玲瓏剔透,有如雲端仙子一般的聖潔,讓人一見之下便會莫名的產生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她長到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常常被人稱作玲瓏玉女。

另外,她常常的望月長嘆自言自語,說什麼自己生不逢時,如果早生百年就好了。好在在唐朝的時候,女子的地位還是比較高的,她又是生在當時的官宦之家,大家只當她是一名普通的才女,也就不甚注意了。

當她無意間打開那份奇怪的遺書之後,不看則已,一看之下,她被這裏面的內容驚呆了。原來這份奇怪的遺書,竟然全是用深奧難懂的玄學術語寫成的,沒有相當的玄學知識根本看不懂的。

這裏面正是她的祖上司馬淡雲對自己一生的解說,他不僅簡潔明了講述了自己的傳奇一生,把自己埋藏小石函的山洞位置清楚的說了出來,而且他還特別詳細的講述了自己在七刑山中的得意之作。

在這裏面,他全部系統的講述了那個七刑山的形勢格局和那條神奇的地下暗河,並詳細的描述了當時勘察、開掘、藏寶的全部經過。尤其是,他着重講述了這裏面的消息機關和開啟破解的正確方法。

原來,他在最後完成的時候,瞞着那個草包和尚預留了一手。在最關鍵的藏金洞巨石門戶的上面做了手腳,除了他自己親自指點之外,任何人都不能隨意的開啟那道門戶。

也就是說,就算當時那個薛懷義立即轉回,也不可能真正開啟那道巨石門戶。

另外,他還特別指出,在最後面的天樞峰其實才是最關鍵的所在,只要誰能夠順着下面的地下暗河繼續深挖過去,在那裏完成最關鍵的收關,那麼就能夠真正的成就一番王霸大業。

其實這個司馬淡雲早就推算出,在他百年之後,他們司馬一族肯定還會出一個真正的厲害人物。

在他的卦象中顯示:如果這個後人是一個男子,那麼他就會像三國時期的先祖司馬懿一樣韜光養晦,最終為子孫圖謀一番霸業,重振司馬一族當年的帝王雄風。

但是假如這個後人是一個女子,那麼她將會在世上掀起一番腥風血雨,為讓成千上萬的世人為之瘋狂為之滅亡。

而這個極陰刑煞的七刑山和這裏面的巨額寶藏,以及自己的“四玄”的著作,恰恰就正是他(她)們成就大業不可或缺的重要憑藉。

然而天命總不可違,恰恰在百年之後,司馬淡雲算定的這個人物,竟然是這個玲瓏玉女——司馬如煙。如此看來,這一切也都冪冪之中的天意使然吧,一切該發生的終歸是誰也擋不住的。

這個司馬如煙在看完這封遺書之後,立即按照上面的指示,找到了當年司馬淡雲靜修的隱秘山洞,並且成功挖出了那個被塵封百年的小石函。再看到裏面的“四玄”奇書之後,她不禁的驚喜若狂,如獲至寶。

從此,她便經常偷偷的到那個隱秘的山洞之中,不問世事潛心研讀了起來。好在那個地方距離她的家也並不甚遠,而且當時唐朝時候對女子的約束又相對寬鬆的多,再加上這個司馬如煙自己又極其的小心,反正一直以來倒也沒有引起什麼別人的特別注意。

時間一晃就到了唐武宗的會昌二年,這時司馬如煙才學了不到五年,“四玄”奇書的前三部也才剛剛入門而已。就在這時,她在朝中為官的父親,因為在朝堂上公然的反對毀佛運動,不可避免的遭到了罷黜。

緊接着,他又因為在私地下大肆詆毀朝廷,甚至影射皇帝,被內衛直接緝拿入獄,沒多久就被處決了。

不僅如此,就連他的家人也受到了牽連,除了見機較早的司馬如煙帶着自己年幼的弟弟遠走他鄉,剩下的家人幾乎全部都遭了殃。

而那時司馬如煙的本事還沒有達到一定的境界,只能勉強帶着自己的年幼的弟弟逃了出來,沒有多餘的能力救助剩下的那些親人。

遠走他鄉的司馬如煙和弟弟到了外地之後,她先是拿着從家中帶出的所有財物,把年幼的弟弟託付給了一個遠方的親戚。

好在那家親戚自己不能生育沒有孩子,而且在早年也得到過她父親的恩惠,更看在這些財物的面子上,便大着膽子痛快的答應了她的託付。

只是從此這個孩子,就要跟隨人家的姓氏,替人家傳宗接代。

這個司馬如煙本來就是一個不世出的奇女子,她豈能又會在乎這些迂腐的東西,在安頓好年幼的弟弟之後,她便一個人遁入山林進入到了那個隱秘的山洞之中,繼續對那“四玄”奇書進行研修參悟。

只不過她原本順序而進的嚴謹態度有了很大的變化,她在親人慘遭刑獄之後,整個人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她開始採取了捨本逐末的方法,索性繞過了前面的三部書,直接重點修習最後的那一部最實用的《玄用》,開始夜以繼日的攻讀修習,甚至幾度差點到了走火入魔的境地。

果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她終於在三年之後略有小成,不僅書中的玄門武功領悟到了三四層,就連那些符籙法門也幾乎學到了大半,尤其是那些濟世救人的醫術她更是幾乎全部學會了。

於是她按照遺書中的指示,找尋到了七刑山所在的那片群山,殊不知這個地方距離她原來的家並不很遠。

當年他的那個先祖應該是有意選擇隱居這這附近的,可能就是為了一直默默的守護着自己一生最得意的傑作,靜靜的等着自己的後世子孫前來。

在經歷了一番的艱辛之後,她獨自一人終於找到並打開了那個在玉衡峰東側隱秘山谷中的入口。在進入之後,她憑藉著自己的智慧按圖索引,小心翼翼的進入到了那個真正藏寶的殿宇之中。

看到這些寶藏,她突然突發奇想,既然她武則天能夠成為千古第一的女皇帝,那自己為什麼不能自創一個教派,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自己也做一做女皇帝。

她自認為就憑她現在的一身絕世才華,就算是當年的武則天恐怕也是難以與之比肩,只不過武則天是玩弄的權術而已。

現在她自己有了這巨額的寶藏,再加上這七刑山的極陰刑煞格局也正好恰恰正好暗合了她的命格,這一切都預示着她將成就一番大業。

就算天命難測,事有不濟,也總能重創朝廷,也算是為自己的一族報仇雪恨了。

最後,她再三考慮,把這個教派的名字定為了“曌教”。

她知道雖然武周王朝已經過去多年,但是在各地的武周勢力仍有一定的殘留,憑藉武則天的這個“曌”字是能夠喚醒一些敵對李唐政權的地方豪強勢力,讓他們為自己的大業效力。

另外,武則天對佛教的貢獻很大,在當時唐武滅佛的陣痛之後,有很多的佛教信徒非常的懷念武周王朝,這樣也就能夠迅速的聚集大批的佛教徒加入到自己的陣營之中。

接着,她又根據司馬淡雲當初那個“一虎當道,二狼爭吻,三鷹折翼,四崮黑岩,五澗赤水,六佛永昌,七星永恆”的隱語,把它的後面的兩句改成了更為詭譎奇異的“六佛無頭,七觀自像。”

同時,她又自創出了另外的一句更像是讖語的隱語,那就是“玲瓏女,女玲瓏,七刑九竅玲瓏成。”這樣一來,她就算是完成了前期的準備工作,為她日後的華麗登場預先做好了鋪墊。

這一切都思慮算定之後,她先從這裏面取出了一部分黃金,把它們到外面的錢莊變換成了大量的散碎貨幣。

然後她用這些散碎的貨幣,買了很多的點心小玩意一類的東西,在附近的州縣收買了大量的小孩子,讓他們四下的散佈這兩句隱語。讓周圍百姓相信,在這群山中存在的一座神秘的七刑山,而在七刑山上居住着一個無所不能的玲瓏女神。

與此同時,她從外面花大價錢秘密的請來了一幫能工巧匠,讓他們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在那個天璇峰山後的巨岩上,按照她的意思鐫刻出了那副巨大奇異的十六羅漢無頭像。

只是,在功成之日,為了保守秘密,她突然下重手把這些能工巧匠全部變成了痴獃之人。隨後每人給了他們一筆錢之後,找鏢局把他們送了回去。

最後,她又在天樞峰的山前建了一座簡易的道觀,而且在道觀里不豎任何的神像,只是自己端坐在神像的位置。只要是進入此觀者,有求必應,無論是有病求醫,還是占卜吉凶,甚或是消災解難趨吉避凶,她都能一一為之妥善處理。

並且,她不時還拿出藏寶洞中的大量散碎金銀,隨意的施捨給前來求助的貧苦百姓。

而對於那些有所求的富家子弟,她也是運用自己的真實玄學本領,給予最完美的幫助。很快,她便被附近的鄉民敬為了神人,後來就連周邊的官宦鄉紳都到此參拜。

無論任何人,只要相求於她,她都會不分貧賤一視同仁,或施以金銀、或施以草藥、或施以法術、甚或是施以神功暗中相助,讓大家都能夠各取所需,各盡所歡。

而且,她座下已經被洗腦的弟子,更是對外宣稱她就是“曌教”的玲瓏女神下凡,是代替那個已經歸位的武曌大帝,來世間普度眾生的。按照她們的解釋,這個玲瓏女神,正是彌勒佛轉世的第二個化身。

她們還稱諾,只要是大家都加入這個萬能的“曌教”,在不久的將來,很快就會達到真正的天下大同。

到時候,大家就會完全沒有一切的貧富差距,所有人都能夠自由的隨意生活,沒有任何的不公平待遇。

當然,她們的這些言論擴散,都是相當的隱秘,一切看起來都只是普通民眾的共鳴,沒有任何的張揚。就連“曌教”這個組織,也必須是她親自選中的入室弟子,才能被正式吸納進去。

就這樣,不到數年的功夫,她就有了十餘萬的信眾。由於她行事隱秘,組織嚴謹,而且又只是造福一方,恩澤百姓,再加上她絕代風華端莊優雅,所以不僅附近的百姓都對他敬若天神,就連當地的一些達官貴人也都對她禮敬有加不忍侵擾。

在這幾年之中,她一面謹慎的暗中造勢挑選骨幹弟子,一面繼續以有求必應的玲瓏女神身份大肆渲染自己的無上法力。

她的先祖司馬淡雲可能不會想到,他的這個厲害的後人,竟然捨棄了他一生的精華所在,而把他視為末端的《玄用》發揮到了極致。

但是,就只是這一部極其神秘而又實用的《玄用》,就足以讓這個司馬如煙,真正的變成了普通民眾心目中無所不能的玲瓏女神。

在這期間,她又秘密的召集了數千名對她死心塌地的弟子,帶領他們進入了七刑山中的隱秘山洞。到了這裏,他們都被這裏面的一切驚呆了,尤其是在看到了那座金碧輝煌的藏寶殿宇之後,他們紛紛不由自主的伏地叩頭,高呼萬歲。

另外,司馬如煙還信誓旦旦的對大家宣稱,這裏只是她藏金和藏兵的一處而已,在全國各地還有其它的六處。

不僅如此,在深宮之內也有她的許多心腹弟子,朝堂之上也有她的一些內應,就算是在各地的藩鎮之中也有她眾多的追隨者。

等到時機成熟,只要她登高一呼,天下各處就都會響應,到時候就會重新建立一個嶄新的王朝。由她做第二個女皇帝,所有追隨她的有功之人,都會被冊封為各級的王侯將相,從此富貴永享。

在事實的面前,大家都瘋狂的信奉着她所說的每一個字,似乎已經看到了那種海市蜃樓般的輝煌明天。接着她指揮大家趁勢而開掘了一條繼續深入的暗道,並在天樞峰內部挖出了最後一個巨大的洞廳。

一切完工之後,她又讓人把藏在彌勒佛和十六羅漢肚子裏和須彌基座下面暗室中的所有珍奇異寶都取了出來,放入了十八個玄鐵大箱之中。

不僅如此,她還下令把除了留下來作為開闔機關所用的彌勒佛純金頭像之後,其它的十六羅漢金頭也統統硬砍了下來,把它們熔化之後分成小塊,以作日後的起事經費。

另外,早在她經營之初,她就特別的從各地挑選了一批天資聰慧的童男童女。

一方面以獨特的藥物輔助煉製,再加上她精心的魔鬼式訓練,讓他們在極短的時間內練就一身極為霸道的功夫。

一方面讓他們從小就在這山腹之中跟着自己縱情聲色盡情享樂,迷失自我,從小就只知道必須絕對的效忠教主,只有如此便可以永遠這樣無拘無束的享樂下去。

對於其他的任何人,只要是違背教主的意思,他們便會遇佛殺佛遇神殺神,毫不手軟。

換句話說,這些被她搶掠而來的童男童女,在經過她的靜心調教之後,已經被她用精神甚至色相完全的給控制住了,他們完全的失去了自己的靈魂,變成了一群真正冷血的殺手和信使。

只要是教主的一聲令下,他們就會不惜一切代價去完美的完成,甚至不會絲毫的憐惜自己的生命。

因為他們自幼就認為教主的一切都是至高無上的真理,其他的任何人都必須毫無選擇的服從。

而且,他們還認為只有自己最高質量的完成了任務,教主才會賞賜給自己所需要的一切,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和教主的陰陽合修,甚或是雙陰同修……

就這樣,司馬如煙把這些金童玉女,訓練成了一支極為恐怖但極其忠心的特殊隊伍。讓他們替自己去執行一些秘密的任務,不僅包括恐嚇綁架索取巨額財物,甚至還直接攻擊搶奪各地的豪強地主,總之都是為了劫掠聚集大量的金銀財富,為日後的起兵做軍餉。

當然,他們也會去執行一些暗殺人物,提前清除一些潛在的對手,為日後的起兵掃除障礙。

時間一晃到了唐宣宗大中六年(公元852年),司馬如煙雖然認為時機尚未完全的成熟,有一些佈置也還沒有相應的到位。

但是,她從宮廷內部的暗探得知朝廷已經開始注意自己了,正要準備佈置兵力對自己進行大規模的圍剿清除。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她索性把心一橫,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率先發難拚死一搏,最後鹿死誰手還未可得知。

於是她公開的在七刑山上打起了“曌”字大旗,不僅加緊訓練出了八千名鐵血死士,更在斗柄的瑤光峰和開陽峰、玉衡峰三座山上正兒八經的修建起了堅固的寨牆和碉樓。

與此同時,她讓人從山洞之中取出了大量的已經修復一新的武器,分發給前來聚集的普通信眾,同時每人還都發給了一筆可觀的金銀作為獎勵。並鄭重其事的承諾,今後只要是每打下一座城池,裏面的所有財物和女人都可以佔為己有盡情享用。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各地前來投奔聚集的信眾,夾雜着眾多普通投機的百姓,一度達到了十餘萬之眾。是年八月,司馬如煙一聲令下,十餘萬教眾按計劃向四周的州縣發起了迅猛的攻擊。

由於當時的朝廷還沒準備就緒,各地的州縣也只是倉促應戰,一時間紛紛兵敗城破,一口氣被他們攻下了十幾座的重鎮。

與此同時,司馬如煙被這一系列的勝利沖昏了頭腦,開始大肆的分封什麼王侯將軍,儼然一副大事可期的模樣。

她手下的這些剛剛被分封的王侯將軍,畢竟只是一些鼠目寸光的百姓,他們在佔領了一些州縣重鎮之後,便開始肆意的享樂了起來。

這樣一來,他們的攻勢便慢慢的不自覺的就緩了下來,無容置疑,這也就給朝廷的軍隊有了一個難得的調整時間,讓他們迅速的從各地調集了大批的精銳兵力進行佈置。

當時的大唐皇帝唐宣宗李忱聞聽之後,自然是勃然大怒,立即調派周邊的淮南節度使、魏國公崔鉉,親率各路重兵前往進行鎮壓。

司馬如煙草草拉起的教軍,雖然當時號稱已經達到了數十萬之眾,但是在崔鉉這樣的宿將和他手下的精銳之師面前,卻是顯得非常的不堪一擊。

在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中,外圍的這數十萬的教軍就統統的被分割吃掉了,其中的絕大部分都是一擊即潰,剩下做有效頂抗的那一部分,也都被官軍殘忍的殺害了。

最後,只剩下司馬如煙的八千鐵血死士中的三千人馬,還在頑強的固守斗柄的那三座山峰之上。

這些鐵血死士的戰鬥力卻是非同小可,在這並無什麼天險可守的群山之中,面對十餘倍數十倍的精銳官軍,他們竟然苦苦支撐了十餘天之久。

最後,司馬如煙知道大勢已去天命難違,無奈之下下令全軍放棄抵抗,她不忍心看着大家全軍覆沒,她決定用自己換取剩下的所有鐵血死士的活路。

但是這些早已經被她洗腦的忠實教眾,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用犧牲自己的辦法,換來他們的活路。

在情急之下,司馬如煙的那支最精銳的娃娃衛隊,他們自己偷偷的商議了一下,做出了唯一一個違背命令的決定。

他們決定兵分兩路:一路由絕大部分的男娃娃,組成幾支突擊小隊,趁黑夜潛下山去專門刺殺官軍的領兵大將,焚燒官軍的糧草,給下面的官軍儘可能的製造混亂。

當然這些人的生還幾率幾乎是零,他們的選擇本來就是自殺性質的。

而另一路則由剩下的那些女娃娃,強行架着她們的教主司馬如煙,由那條隱秘的暗道逃入山洞之中,暫時的潛伏起來,等待時機再舉大旗。

他們商議完之後,又跟那些殘存的鐵血死士的幾個頭目交流了一下,那幾個頭目立即贊同了他們的決定,並決定堅決的予以配合。以其中大部分已經受傷的鐵血死士,趁黑夜衝下山去,與官軍展開自殺式的搏殺,造成突圍不成最終全軍覆沒的假象。

而剩下的一小部分傷勢較輕的鐵血死士,則跟隨撤進山洞之中,作為日後復出的火種。同時,他們還瞞着司馬如煙,挑選了一名和她長得極為相似的女娃娃,讓她裝扮成教主的樣子,最後在力盡之後戰死在亂軍之中。

在一切商定之後,他們在當夜展開了自殺式的閃電行動。最後,一切正如他們所願,所有衝下去的教眾,包括那個假冒的司馬如煙,全部都戰死在了混戰之中。

而司馬如煙則在剩下的教眾強行護送之下,安全的逃進了山腹之中的山洞之中,暫時的潛伏了下來。

這場“曌教”事件,雖然歷時短短數月,波及的範圍也不過十餘個州縣而已,但是卻造成了數十萬的死亡,對當地的造成了巨大的災難。

事後,唐宣宗非常的震驚,一次性斬殺了百餘名當地的各級官員,並下嚴令各地繼續追殺那些落網的教眾,務必做到斬草除根防止他們死灰復燃再度作亂。

同時,密令各級史官,不得將這次極不光彩的“曌教事件”記錄在冊,就連民間也不允許以任何的形式進行流傳,否者格殺勿論株連九族。

由於當時的普通教眾根本不知道七刑山中存在着這個隱秘所在,而知道這個秘密的骨幹分子,除了安全逃進暗道的少數人外,剩下的所有人全部是在慘烈的最後一戰中戰死了。所以,這個保存了百餘年的七刑山秘密,再次的被永久的保存了下來。

後來,在數月之後,在這一天的清晨,司馬如煙獨自一人從秘道之中悄然而出。當她看到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都變了黃粱一夢的時候,不禁的心灰意冷了起來。

尤其是,想到自己的那些忠實的信徒,為了保護自己幾乎全部英勇戰死,而剩下的弟子也都家破人亡,不得不陪伴着自己躲藏在這個洞穴之中,終日不見天日。

到了這時,她似乎終於真正明白了,那個先祖司馬淡雲在“四玄”總錄上寫的那四句話——猶念世人,吾自惜憐;幻影空遠,虛靜太玄……

在渾渾噩噩的遊盪了整整三天三夜之後,她又重新回到了七刑山中。在返回之後,她先是指使手下的那些女娃娃,用安樂死的方法,殺死了那些最後追隨她至此的那些鐵血死士,用她的話說,這是他們最好的解脫。

然後,她帶着僅剩下的十八名女娃娃,一起走進了最深處的那座玄青色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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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璞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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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元璞文集 七星山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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