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月月變了
“是外婆。”洛七七糯糯的說道。
沈月月眉心一皺，原來是她娘趙淑花來了。
她沉了口氣，過去了大門口。
說是大門，其實都是籬笆，還是破爛了的籬笆，所以隔着籬笆，裏面和外面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爹，娘。”沈月月拗口的叫了一聲。
“你咋這麼慢呢。”趙淑花一看見她，眼皮子就是冷冷一白，“我這扯着嗓子喊你好幾遍了。”
“哦，我在喂牛呢，沒有聽見。”
“趕緊着，把門打開，我跟你娘進去。”她爹沈有貴低冷的說道。
到底是自己的爹娘，哪兒不開門的道理？
沈月月拉開了籬笆門，讓沈有貴和趙淑花進了來，“你們怎麼來了？”
“沒事，我們還不能來了？”趙淑花哼了一聲，眼睛打量着這個院子來，“誒，丫頭，你這院子收拾得挺利索啊。”
“還行吧，這天快冷了，也沒有什麼事，我就每天都收拾收拾。”
“傻丫頭吧，你是傻了是不是？”趙淑花照着沈月月的腦門子就狠狠一戳。
沈月月不喜歡這樣，躲了開，“娘，你這是做什麼嗎？”
“我教導你啊。”趙淑花停下來道：“你快忘了你姓什麼了吧？是誰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這麼大的。你嫁了人了，娘家人都忘了嗎？”
“我沒有啊。”沈月月覺得冤，她來了這，可什麼都沒有干過呢。
“你瞅瞅你，把人家家裏收拾得這麼利索。也沒有事，怎麼不知道回家幫着爹娘幹活來？咱家七畝地呢，這才種完。你大弟媳婦孩子還小，也忙不過來，你要是每天回去給收拾收拾，多好？咱們都南北邊這麼住着呢。”
哦，沈月月明白了，合著這是讓她回去幹活去呀？沈月月不應聲。
幫幹活是情分，不幫幹活也不是錯誤。
沒有道理，她娘要這麼劈頭蓋臉的指責她吧。
她不言語，趙淑花又開始打量起這個院子來，她這回放低了聲音，“誒，丫頭，我問你，姑爺這些日子可還給人幫工呢？”
“幫呢。”
“開了工錢沒有？”
“娘為什麼要問這個？”
“問你還不能問了，我是你娘！”趙淑花硬氣地道：“趕緊說，開了工錢沒有？”
“開過一次。”
“錢呢？”
“我花了，買了點白砂糖給七七。”
“你！”趙淑花眼睛一白棱，“你傻了是不是？買啥白砂糖，那東西多貴啊。什麼孩子啊，還吃白砂糖啊。你侄女也兩歲了，都沒有吃過幾回。”
“哦。”
“我給你說，男娃兒得窮養。你說你太嬌慣七七了，將來長大了什麼也不是，那啊，更有你哭的時候。”
“哦。”
“這男娃兒從小，你就得讓他學着幹活，幫家裏做事，長大了，他才是個頂樑柱，知道不。”
“哦。”
“嘿——”趙淑花吸了口氣，“你哦哦什麼啊，我說什麼你都哦，我說的你都聽見了沒有啊。”
沈月月點點頭，“我聽見了。”
聽見歸聽見，她可不一定照辦，她又不是原身。
“哼，你得懂事，你是爹娘生，爹娘養的，可不能因為跟了人家幾年，就把爹娘給忘了吧。你倆弟弟，那才是你最親的親人。你看看，這幾年過着，洛之何敢欺負你嗎？不敢。對不對？為啥？那就是因為你背後啊有你兩個弟弟給你撐腰呢。”
沈月月暗暗咧嘴。
真的要給她撐腰？會讓她過得這麼窮苦？
沈月月是不信。
“唉，對了，娘跟你說啊，你大弟媳婦這才生了一個女娃，這是不夠的，你說誰家沒兒子行啊。”
“嗯，那讓她生唄。”沈月月應着，自己在板凳上坐下了。
她坐下了，趙淑花和沈有貴也跟着坐下了。
“你說就生了嗎？那哪兒那麼簡單，這有喜了不能幹活啊，還得補身子，到處都是用銀子的時候。”趙淑花湊近了身月月，“丫頭，你聽娘的，這洛之何再有工錢啊，你就別花了，你偷偷存起來，偷偷給娘送去。”
“可是，我給你們送去，我們花什麼呢？”沈月月想跟這個趙淑花講講道理。
“你們有什麼用錢的地方嗎？”趙淑花道：“你瞅瞅，家裏房子有，兒子有，你還缺什麼？你什麼也不缺了。”
“那我還不吃不喝不穿衣了？”
“嘿，你這孩子，今天跟我犟嘴是不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洛之何給你灌了迷魂藥了。”
這話沈月月可不愛聽呢，她感覺一時之間，自己應該很難跟這個趙淑花講道理了，“好好好，我知道了，娘，我都知道。”
“你知道就行，我這跟你知會一聲，我這準備讓你大弟媳婦去大夫那看看，吃吃藥。人都說，那葯可靈了，喝了保准生兒子。”
“哦。”
“你記得，趕緊存點銀子，給娘送去，這樣啊，娘才能早點抱孫子。她爹，你說是吧？”
“是，是。”沈有貴連連點頭，“你娘說的是，有了孫子咱們老沈家才有后。”
“那行。”沈月月看看天色，這馬上太陽就要落山了，“娘啊，一會兒七七他爹也該回來了，要不，你們先回去吧。”
“誒，你們今天吃啥？”趙淑花吸了吸鼻子，她好像聞到了一股肉味。
沈月月眼珠一轉。
她可不能說實話啊。
要是給趙淑花知道她家有肉，她怕她得連盆帶鍋一起端走。
她呵呵樂了樂，“我們家就吃糙米粥和野菜唄。”
“那誰家燉肉呢。”
沈月月吸了吸鼻子，假裝才聞到一樣，“誒，是啊，是燉肉味，也不知是王家還是李家？”
“嘖嘖，準是王家，王家那老太太有銀子的很。她嫁人之前，可是地主家的小姨太太生的。”
“行了，娘，你趕緊回去吧。”
“得，那我就走了，我給你說的，你可得放在心上啊。”
“我知道了。”
“誒，丫頭，你家這板凳不錯啊。”
沈月月咧嘴，“是七七他爹做的。”
“你再讓他做幾個，這倆我們就拿走了。”
說著，也不等沈月月同意，趙淑花和沈有貴一人拎起一個圓板凳就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