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新的營生
送走了他們，沈月月是無語得很。
她娘的做法也真有點說不過去了吧，讓她存銀子生侄子用，連個板凳都不放過得給她搬走。
看來，以後得多多躲着娘家人才行。
等過年過節或者家裏有事什麼的，再去探望和幫助就對了。
她這麼想着，洛七七湊了過來，“娘，咱們的凳子沒有了。”
“沒有就沒有吧，再做幾個就是了。”
她到了堆柴的地方，挑挑揀揀幾塊能當木板的木頭。
“爹爹！”
洛七七的叫聲，讓沈月月轉了身。
果真是洛之何回來了。
只是，洛之何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在審視沈月月一樣。
沈月月想了想，“你看見我爹娘了嗎？”
“嗯，路上碰上了他們。”
“唉，我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來了，還把家裏的板凳給搬走了，你說兩個板凳我也不好意思說不給啊。我們再做兩個吧。”
“行，我做。”
“那趕緊進屋吧，鍋里熱着肉，就等你回來吃飯了。”
洛之何洗臉進屋，掀開鍋蓋，立刻就是熱氣騰騰的肉香撲面而來。
他笑了一下，“這麼多，你們都沒有吃嗎？”
“我吃了。”洛七七一臉稚氣笑嘻嘻的，“娘親也吃了一點，我們都沒有多吃，等爹回來吃呢。”
“嗯，是，還有我早上燉肉，醋不夠，找小鳳娘要了一把山裡紅，過後，我給她送了一小碗肉過去。”
洛之何點點頭，把肉端出來放到了桌上，有些無法想像似的，“剛才，岳父岳母不是來過？”
“是啊。”
“你怎麼沒有給他們分些雞肉？”
“我沒有。”沈月月道：“雖然我也想給他們嘗嘗。但是我一想，我怕我娘得連鍋一塊給我端了，我就沒提。”
“她也沒有發現？”洛之何依然費解。
“我沒有讓他們進屋啊，誰知道，犧牲了兩個板凳。”
洛之何笑起來，她這個媳婦怎麼這麼可愛了起來。
“誒，月月，你從什麼時候開始，這麼調皮了呢。”
“我哪有，我不是一直這樣嘛。”
沒有了板凳，沈月月就端了飯碗坐在門檻上吃，洛之何也端着碗挨着她坐在了她的一旁。
他很認真的看着沈月月的側臉，“月月，你變了。”
沈月月心下叮的一下，面上恍若沒事人，“嗯，我是有點變了。”
“為什麼？”
“因為，我爹娘把我養大，我理應好好回報和孝順他們。但是呢，孝順也應該有個度，不能愚孝。所以我覺得，我以前做的已經夠多了，往後，我想要改變我自己。爹娘我還會孝順，但我不能那麼沒有節制了。”
“我想過年的時候，我給他們買些點心，買點布料，再給一點散碎銅板。那平時不年不節的時候，稍微走動一下就可以了。你說呢？”
洛之何吸了口氣，認真的點了點頭，“你能這麼想，我很高興。”
“我的想法是對的吧？”
“是對的。”
“你覺得對就好。”沈月月眯起眼睛笑嘻嘻道：“還有喏，我也得感謝你，這幾年來，我一直做得不夠好，你也一直對我負責任，還包容我。”
洛之何搖頭，“你我既成夫妻，我當然要負責了。”
沈月月想到什麼一樣，小聲的說：“僅僅是因為我們是夫妻嗎？”
“嗯？”洛之何有些詫異，沈月月怎麼問出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來。
“沒有沒有，我胡亂說的，你嘗嘗看吧，我做的雞肉。”沈月月也意識到了這句話不太對勁之處。
洛之何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細細的咀嚼着，而後連連道：“好，好。”
“味道好？”
“雞肉鬆軟可口，味道也香而不膩，毫無腥味。”
“真的嗎？這麼好吃。”沈月月嘖嘖道：“你知道吧？開始的時候我覺得味道不夠的，我就要了山裡紅放進去，沒想到效果這麼好。”
“你呀，腦子還挺聰明。”
“我覺得也是。喏，你再嘗嘗這塊。”
洛之何吃看幾塊雞肉，喝了一碗米粥，拿着碗筷放進盆里洗起來。
“你不吃了嗎？”
“我吃飽了。”
“那行，留着晚上我們再吃一頓。”
再看洛七七，正趴在桌子上啃着一個雞腿，啃得全神貫注，彷彿外面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了一樣。
“唉。”洛之何又好氣又好笑，“月月啊，你看着七七，別讓他吃太多，小孩子脾胃脆弱，我怕他受不了。
“我知道，晚上，我再拌一個野菜消消食。”
這樣葷素搭配，就會好多了。
洛之何洗了碗，從口袋裏拿出幾個銅板，“給，最近兩天的工錢。”
沈月月在手心裏顛了顛，“給我保管啊？”
“對啊。”
“你就不怕我又拿去做別的了。”
“你說了你不會了。”洛之何饒有興緻看過沈月月，不知為何，他突然就很信任她。
“好，那我進去放在老地方了。”
呱啦啦，銅板扔進老花瓶里。
洛之何也跟到了沈月月身後。
“怎麼了？”
“月月，還有一件事，我也得跟你說。”
“說啊。”
“這回的活計本來是能做到入冬的。但是東家好像銀子不夠了，這房子他們準備先蓋好，院子就明年再蓋了。”
沈月月道：“那就是說，你要完工了？”
“可以這麼說。”
“那麼接下來呢？”
“暫時還沒有找到新的活計，工頭說，遠一些的村子裏有，就是遠了點。”
“得多遠？”沈月月問。
不知為何，心下變得擔憂了起來。
“要是去的話，大概得住在那裏，一個多月或者是兩個月。”
“那不行啊。”沈月月想也不想就道：“你走了，我怎麼辦？七七怎麼辦？”
“你在家裏帶着七七等我，行嗎？”
“不行！”沈月月肯定的道，她是一個女人家，帶着一個孩子，她怎麼想都覺得瘮得慌。
洛之何思慮了一會兒，下了決定，“好，那我就告訴工頭，我不去了。今天還不算很晚，我今天晚上就告訴他一聲去。”
“好，你早點回來。”
“嗯，如果來得及，我會借鋸子回來，我們做的新的板凳。”洛之何對她笑了笑，才出了大門去。
“那你記得要是來得及，再去山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