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假死

“巡防營將軍董盛私自封鎖京都九門，奉皇祖父旨意，北郊狼衛大營先鋒官夏侯毅已經領兵進京勤王，這個時候，外面恐怕已經打起來。”

高燦今日簡直判若兩人，面對質問，高念正欲說話，他卻又搶先一步笑道：“九王叔，忘記告訴您，我父親也回來了。他在回京途中遇襲，一共十名殺手，除了六個當場伏法，還剩四個都被活捉了呢。”

白貴妃心中一慌，高念拍拍她手示意冷靜，轉頭看着高燦嘆道：“燦兒，別再胡言亂語了，皇祖父驟然去世，你傷心難過，情有可原，叔父可以不和你計較。來人，送獻王世子回去。”

獻王世子？殿中其他人都愣了愣，這才想起太子已被廢為獻王，高燦這個皇太孫自然也降格成了獻王世子。幾個侍衛領命進來要拉高燦走，趙國舅和周良辰咬咬牙，一左一右攔住，喝道：“誰敢無禮？”

周良辰振臂高呼：“陛下沒有留下遺詔，九王高念謀朝篡位，他是亂臣賊子。”

高惠本已跪拜新君，聞言一躍而起，抓着周良辰大聲問道：“你說什麼？父皇沒有留下遺詔？”

其他幾個太子黨也湧上來，周良辰心一橫道：“沒錯，根本沒有遺詔。我們來的時候，陛下已然駕崩。是高念勾結臨川郡王，吳丞相，李公公，假傳旨意，陷害太子，意圖謀朝篡位！”

高惠大怒，指着高念道：“好哇，我說父皇怎麼這麼糊塗，原來是你，你這個亂臣賊子！”

臨川郡王老實，張口想替高念解釋，吳用卻在後面拉了他一下，就聽得高恩跳出來叫道：“反了，你們都反了嗎？御林軍何在？還不將這些反賊拿下？”

高念神情冷下去：“二哥，你再這般鬧下去，休怪朕不念兄弟之情。”

高惠“呸”道：“亂臣賊子，你不會有好下場。”

高恩囔囔着叫人，幾十個御林軍聞言衝進側殿，高念沒仔細看，直接吩咐道：“姜統領，把這些反賊拿下，投入天牢，待朕登基后再做處置。”

為首將領抬頭，卻並不是大統領姜夔：“對不起了九王爺，末將只聽從陛下旨意，其他人的話都是狗屁。”

高恩認識他，驚呼出聲：“鄧國倫？怎麼是你，姜夔呢？”

“姜夔叛變，已經被我一刀殺了。”鄧國倫是御林軍副將，高念與他不熟，卻也聽過他混不吝的大名，而且出身顯貴，是先皇後娘家外甥，自然也屬於太子黨。高念看着他，又看向高燦，突然覺得哪裏不對勁。似乎冥冥中有一張大網，將自己包裹住了。高忌不懂這些，只知道維護高念，便問道：“鄧副將，你說只聽從父皇旨意。父皇遺詔說的明明白白，九哥繼承大統，你應該聽九哥的才對。”

鄧國倫冷笑：“遺詔？混賬，陛下尚在，何以要下遺詔？你們這些亂臣賊子，詛咒陛下，該當何罪？”

這下不僅高念，側殿中所有人都愣住了。白貴妃手中端着的一杯茶應聲摔下，她驚慌失措，起身大叫：“你說什麼？陛下沒死？”

“是啊，朕沒有死，讓你們失望了。”一聲嘆息傳來，寢殿門被打開，梁帝在李公公的攙扶下穩穩噹噹走了出來。

“你……你沒死？”高恩大驚失色，高惠卻哈哈笑起來，撲通跪下哭道：“父皇，您沒死，太好了。哈哈哈，高念，你這奸賊，還不束手就擒？”

殿中其他人紛紛跪下，高念卻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見梁帝眼中滿是失望，他突然便笑了：“厲害，父皇，果然還是您厲害，兒臣，甘拜下風。”

梁帝走到剛才他坐的地方坐下，見白貴妃癱倒在地，說道：“還不扶你母妃起來？”

白貴妃聞言自己站起來，理一理頭髮，她回身沖梁帝嫣然一笑：“陛下，您賜死臣妾吧，臣妾認輸了。不過您記住，是您負了臣妾母子，我們認輸，但絕不認錯。”

高念上前與母親雙手握在一起，梁帝嘆口氣，擺手道：“鄧國倫，送貴妃和九王爺去未央宮，沒有朕的旨意，不許任何人探望。十四王高恩，十五王高忌也一併禁足於未央宮中。”

高惠知道梁帝偏愛九弟，卻不知已經到了這程度，竟然謀朝篡位都不處置，急忙磕了一個頭，膝行上前哭道：“父皇不可，父皇，高念狼子野心，假傳遺詔，派人刺殺太子，高恩高忌也是他同黨，這三人萬萬留不得啊？”

趙國舅與周良辰也道：“陛下，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不嚴懲，豈不是寒了太子的心？”

梁帝冷冷道：“朕自由決斷，輪不到你們插嘴。鄧國倫，還不把人帶走？”

“是。”鄧國倫躬身領命，和幾個侍衛一起架着人犯離去，梁帝看了地下跪着的幾個人，又嘆口氣，吩咐道：“臨川郡王，高燦，吳用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記住，今晚什麼也沒有發生，明白嗎？”

高惠等人雖然不忿，但又無可奈何，只得行禮告退。待人都走後，梁帝便沖高燦說道：“燦兒，你贏了，若不是你的計劃，皇祖父今晚就真的駕崩了。”

高燦謙遜道：“皇祖父過獎，若非皇祖父信任，孫兒的計劃也不會成功。”

臨川郡王到現在都沒緩過神來：“皇兄，您是假死，怎麼不早說，臣弟真被您嚇死了。吳丞相，你也早知道對不對？難怪你剛才阻止我替老九說話。”

梁帝失笑：“早告訴你，這場戲還能演下去？你啊就是太老實，這麼漏洞百出的遺詔竟然也會相信。吳用，擬旨吧，這件事不能拖，明天朝會上就宣佈。”

吳用點頭：“是。”

梁帝再次看向高燦：“這次政變，多虧了北郊狼衛及時趕到，這才挫敗了巡防營陰謀。這段時間京都九門的安危暫且交給狼衛，升夏侯毅為狼衛主將。”

高燦大喜：“是，孫兒替姐夫謝過皇祖父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