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爺爺真的有鬼嗎?

第六章——爺爺真的有鬼嗎?

田護士想起這倒霉孩子的歷史事迹就有些腦殼疼,她今早上就被潑了一臉水,她覺得這是個不好的徵兆。

“小魚呀小魚,你說我怎麼命苦呀!”田護士對着小金魚碎碎念。

“遇見你們我才命苦!”虧你們想得出來一三五七養魚法,整個魚生都黑暗了。

小金魚默默的把頭轉向一邊,貼着魚缸壁思考怎麼樣才能避免這群人類茶毒。

陳潔對自個的這份“幸運”也是表示擔憂,特別是此刻某隻白小鬼大大咧咧的窩在她們護士站的一張空椅子上。

田護士今天中午要傷神沒錯了,想想要怎麼給她弱小的心靈一點補貼呢?

趁着田護士去病房,陳潔趕緊先和白小鬼打聽他來這是又有啥子工作,好讓她提前有個準備。

陳潔露出個諂媚的笑容:“大人,您如此勤奮工作,閻王大佬他知道嗎?”

“把你那噁心的嘴臉收起來。”白小鬼覺得人類虛偽極了,看眼前這女人就知道了。

“好的,大人!沒問題,大人!但是小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您能不能不那麼拚命工作,回家休息可好?”

“不好!漫漫鬼生何其無聊,唯有沉迷於工作方能得以慰藉。”

白小鬼這一本正經的模樣,陳潔差點就信了他的邪。“大人,求你了,別玩我好不好?晚上回去給你炸兩個雞腿?”倒霉孩子並不想再添一筆傳說,只好行賄了。

“四個!”白小鬼回答。

“成交!一言為定。”只要他肯離開,四個雞腿算什麼,錢包呀錢包,只能對不起你了。陳潔還在為她苗條的錢包默哀着,催命式的電話鈴聲傳來了,田護士回到護士站,與陳潔四目相對。

“我就知道!”田護士攤着手說道。

看着田護士這般強顏歡笑,陳潔在心裏對她說:還好你不知道,白無常剛剛被我收買走了,不然怕是以後避我如蛇蠍了。

果不其然,電話是急診科打來的,一個14歲的小姑娘,飲下家裏不知名的農藥自殺。這是倒霉孩子遇見的第一個如此小的自殺者。

當即兩人配合,一人通知醫生后準備急救用物,一人去準備床位。

這廂才準備好,那廂“咕嚕咕嚕”的軲轆滾動聲就傳入了她倆耳朵里,這種聲音她們再熟悉不過了。這就好比是戰鬥的號角,提醒着這群姑娘:嗨,夥計,戰鬥開始了。

泛着寒光的鐵制轉送床上躺着個臉色蒼白的小姑娘,露出的衣角可以看出她穿着時下大熱的漢服。陳潔快步上前扶住轉送床,引導她們進入病房。

“喝的什麼葯?帶來了嗎?”值班的陸醫生問。

“帶來了,在這裏,醫生您看看。”說話的是送小姑娘來的大叔,黝黑的臉上掛滿愁容,衣服上落滿灰塵,褲腿邊沾着些黃泥,眼神往旁邊落去,還看見個扎着羊角辮的小女娃。

小女孩緊緊扒着大叔的褲腿,怯生生的說:“爸爸,姐姐怎麼了?”

看來大叔就是這個小姑娘的爸爸。

“陳潔你先常規處理。”我去開醫囑,陸醫生對陳潔說。說完又轉向大叔說:“你帶着葯來辦公室一趟。”

陳潔熟練的給小姑娘接上心電監護,吸上氧氣,建立靜脈通路也就是俗稱的打針。倒霉孩子別的不敢說,處理農藥中毒患者賊溜。

感受到白小鬼給她的一份生死簿傳來強烈的指引,按下它的躁動。現在陳潔的主業與兼職真是個微妙的關係,一個是救人,一個是渡人入黃泉。

小姑娘,我是你的天使還是死神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田護士幫把小姑娘的信息登記入電腦之後,與陳潔一起進了配藥室配藥。

“最近的小孩不知道怎麼了,動不動就自殺。”田護士忽然覺得自己也不比倒霉孩子好多少。

“田老師,你是說那件事吧?”

月初田護士值夜班時,一位也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因着來住院時她媽媽忘記給她帶手機了,就發起了脾氣。哪知這小姑娘也是犟,一個想不開就跑到大橋上要往下跳。

幸而被英勇的警察小哥哥一把攔腰抱住,這一抱,挽救了一條生命,也挽救了田護士的職業生涯。畢竟無論什麼原因,只要是住院期間的患者,丟了性命,那就是護士的錯,醫院的錯。

“對,後來我在樓下看見那小姑娘,她剃了光頭。”田護士想不明白現在的年輕人想點什麼,這麼點小事尋死覓活。“這個小姑娘又是因為什麼而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呢?”田護士不解。

“看着像是為情。”陳潔看着小姑娘長得標誌,穿着時尚,臉上有些化妝的痕迹,這個年紀大多也是為情傷神的年紀,於是猜測道。

“我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了。”田護士感嘆道,我的愛情他在哪兒呢?

一番忙碌之後,生死簿沉寂了下來,陳潔知道,暫時是不會出事了。

陳潔看見女孩的爸爸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卻沒有走進病房,徑直在病房門口的椅子上坐下,臉上隱隱泛着怒氣。這是怎麼了?剛剛明明一副憂心模樣,這會卻不進去陪着了。

她入了病房得以解惑,原來是小姑娘身旁陪着模樣俊俏的男生,男生一隻手輕輕撫過小女孩額頭,似是情人間的低喃。陳潔瞭然,沒猜錯的話,這個就是引起小姑娘自殺罪魁禍首。

下了班的陳潔連忙趕往菜市場,給白小鬼買雞腿,免得被收拾。官大一級壓死人吧,你看,勞累了一天還得給那混蛋準備吃的。

“白小鬼,最近引的魂是不是以少年居多?”陳潔覺得田護士今天說得對,最近頻繁發生少年自殺案例。

慢條斯理的擦擦嘴邊並不不存在的油漬,白小鬼心情舒暢,隨手把本書籍扔給陳潔。

“這本術法基礎,我告訴你重點,你先自學着。”白小鬼玩味的拉長了調子,頓了一下接著說:“重點是天賦。”

書籍呈拋物線落入陳潔懷裏,封面寫着《地府入門術法》。還未一看究竟,聽得白小鬼這話,連忙把本子翻得嘩嘩作響,不要攔我,我要找能揍這白小鬼的法術!

“抓緊學習,今晚有活干。”不理會陳潔這廂鋒利的眼刀子,白小鬼說完便也閉上眼打坐。只打坐不入定,他要整理下思緒。

這凡人說的沒錯,通常沒有重大災害,這片轄區是不會有大量年紀輕輕就失了命的魂體的。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些年輕魂體大多在那座橋附近接引,晚上帶着這凡人去探個究竟。

她現如今也算是個實習鬼差,雖稱不上鬼神,但着實是得以脫出肉體凡胎之列。孟婆應當是熬了太多湯,腦子裏灌滿了水汽,選了這傢伙當接班人?

陳潔不管白小鬼在思量着什麼,她現在對入門術法中的控水術非常感興趣。

念起咒語,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其餘三指彎曲,指向盆里的水,以靈力為介托起清水。這時一團水滴緩緩上升,陳潔將手指指向白小鬼,水團朝着白小鬼上方移動。

白小鬼若是發怒淋了他一身水,只說沒人教導,不太熟練就好。陳潔想到這就美滋滋的,更集中意念。

“嘩啦”水團支撐不住由上至下澆了陳潔一個透心涼。

白小鬼嘴角微微上揚。

黑夜降臨,潺潺流水與汽車鳴笛相互交纏,帶來另類催眠曲。一艘銹跡斑駁的小船停靠在岸邊,船上有位拿着玩具水槍的小蘿蔔頭和一位頭髮灰白的老者。

“爺爺,世上有鬼嗎?”小蘿蔔頭朝着河面滋了一槍水,好奇的問老者。

“傻孩子,哪來的什麼鬼呀。”爺爺摸摸蘿蔔頭的小腦袋瓜子回答。

“可是今天警察叔叔來河邊的時候,我聽見有人說:鬼節快到了,河裏的小鬼要出來作怪。”

今天早上,陳潔提供蘭弘良往河邊方向去了的線索,就有人在河邊發現了浮在水面的男孩。大傢伙議論紛紛,七月半,鬼門開,這河裏的水鬼又鬧騰起來找替死鬼咯。

小蘿蔔頭聽得一兩句,種下了疑問。

“爺爺在船上那麼久,可沒有見過什麼鬼怪,別聽那些人胡言亂語。”老人家提着燈繞了一圈船,就帶着孫兒睡覺去了。

熟睡中的小蘿蔔頭不知道他爺爺此刻正與他口中不存在的鬼相對而坐。一人一鬼盤腿坐於水面之上,茶杯氤氳着茶汽。

“無常大人茶藝依舊,茶香綿長,只是不知道老朽何來榮幸一品這孟婆獨家的解憂茶?”老者許多年前因緣際會得以品嘗孟婆的解憂茶,這茶入口寡淡,細品則又橫生百味,如得以入無人之境,飄渺於天地間。

“近日本使引魂入黃泉,發現陵江縣年輕鬼魂增多,而又以你這更甚,你可有察覺異常?”白無常說。

“無常大人不是早已不入陽間,怎的引魂這小事需要您來?”老者覺得疑惑,接著說“難道是為身後那位穿着雨衣的姑娘?”

穿着雨衣的姑娘自然是陳潔,當白小鬼提出到河邊查探時,她已經給自己澆了幾十來回水,起碼浪費了十幾桶水。

說來也奇怪,她的確能控水入空中,怎的就是移不到那小鬼頭上呢?水團總是在自己頭上炸開花,淋了自己一身。

開始她認為是白小鬼給他使的絆子,但看他潛心打坐入定的樣子又不像,最後陳潔歸結於自己學藝不精。

聽說來河邊,連忙給自己套上雨衣,滔滔河水,正是自己練習控水術的最佳場所。

“與她無關,與你也無關,你只要告訴我有沒有異常。”白小鬼淡淡的回答,然後再一次把飛向自己的水團施術移走。

“最近確實是不少的年輕人在這尋死覓活,但老朽並不認為此事有什麼不妥,難道無常大人懷疑我?”老者答。

“最好不是你。”白無常不欲再多說,放下茶杯,轉身就要離去。此番前來,本也不認為是老者,李光口中給了他鎖魂玉的黑衣人才是他更大的懷疑的對象。

“老朽只是集天地靈氣而成的靈,造殺戮於我並無好處。”老者誠懇的說道,轉念一想,這附近就自己一個靈,也怪不得別人懷疑。確是自己疏忽,沒有加以重視這些事情。

這般想着又想起一件事“無常大人等等,有位故人讓我轉交給您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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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任孟婆有點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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