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隨着一聲鐘響,眾人停止了話語。慕帝和貴妃已經落座,眾人恭敬行禮落座。

在花園裏,流觴曲水,對月吟詩,倒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卻見季語身後的茉香悄悄退了下去。似是想到了什麼,季錦回身交代惜菊:“無論發生什麼,都不可離開。”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便又丫鬟悄悄到惜菊身旁耳語:“季府的李嬤嬤來了,說是有東西要轉交給錦姑娘,還望姑娘可以隨我走一趟。”

惜菊轉身想走。忽的想起小姐曾告訴不可走。這便有些猶豫。想了想,還是移至季錦身邊稟告。

季錦確是放大聲音,佯裝生氣道:“如今正在宴上,豈可中途離開。天子宴席,離開乃是不敬。你怎可如此不懂事。”

惜菊雖是奇怪小姐為何會這般表現。卻還是陪着季錦往下演:“是,姑娘,奴婢知錯了。”一臉委屈的退下。

如此這般,自是引來了周圍夫人的注意。卻皆是勸季錦莫要生氣。侍女不懂事罷了。

季錦被勸了好一會兒好似才被勸服了。卻仍是睨了惜菊一眼,“敢在宴會上偷跑出去一步就有你好看。”

惜菊連連點頭稱是。

卻是突的惜菊的臉上一陣驚愕,卻礙於在席上,悄悄走至季錦身邊:“姑娘,蛇,好幾條蛇,”

還未等季錦低下頭仔細瞧瞧。便見其中一條蛇嗖的一下咬在了杜若曦的小腿處。

杜若曦一聲慘叫,引來了周圍夫人小姐的注意。皆是心驚。快速的起身,遠離季家的席位。唯恐會連累到自己。

季語的臉上飛速閃過一絲快意,卻極快的掩去。拉着煙華的手也起身站在一邊,眸中不見剛才的快意,全是驚恐。

前排夫人席上突的一片慌亂。離得較遠的學子不知發生了什麼,皆是問着前方的夫人們:“不知發生了何事?”

較遠的夫人們便攛掇着最好事的林娘子去里圈看看。說來着林娘子也是個奇人。她最是喜歡打聽,偏偏什麼事都若是叫她知曉了,那依她的性子便是全京城知曉了,那大嘴巴是出了名的。誰家要是有了什麼腌臢事,那定時要瞞她瞞得死死的。

見林娘子已經往裏圈走去,一個長相清秀得丫鬟卻是離開了攛掇林娘子的一位夫人身邊,悄悄向角落走去。

赫然便見一個身着紫衣的丫鬟正一臉倨傲的看着她,“事情可搬好了?”

“都依小姐的意思,瞧,林娘子已經向里圈走去了。”紫衣丫鬟淡淡的點頭,就轉身想要離開。

“那不知姑娘答應的事,是否可以做到?”丫鬟到底有點忐忑。

“不過是給梵少爺遞一個香囊罷了,小姐也是季府的小姐,自是可以做到。便是日後想要當梵少爺的妾侍同房,只要小姐滿意,也自是容易的。”

“那便仰仗姑娘了。”丫鬟眼裏充滿着興奮與期許。紫衣丫鬟輕輕點了點頭便離去。

轉過身來,丫鬟眼裏卻從淡然變成譏諷,還想做梵少爺的同房,怕是不知道梵少爺的手段。防自家姑娘跟防什麼似的。隨手·將香囊扔至一旁的草叢,不屑的繞了一圈向自家小姐身邊走去。行至宴前,卻是變了神色。

林娘子此時卻是已經去里圈兜了一圈出來,神神秘秘道:“你們可知發生了什麼?”

眾人已經習以為常,習慣了她這吊人胃口的姿態。卻還是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這可是天子盛宴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能如此慌亂。

配合的說道:“好姐姐,快說嘛,京中誰人不知什麼事都是姐姐知道的最多。”

“那季家的表小姐竟是被蛇給咬了,果真是命不好呀,唉,據說這位表小姐是因為父親病故,母家敗落才會上京投靠季府,如今竟會在這樣的宴會上出現意外,可想而知這個命格唉。”說著竟是連連搖頭。

見各家夫人也是連連搖頭,似是同意了她的觀點。

林娘子繼續道:“說來這個姑娘怕是真的命有不好,這不足月前,還將那季家的嫡小姐給連累的跌破了頭。唉,你們可要小心些,莫要貪圖那季家的權勢,便將那姑娘給娶回了家,恐會被滿門連累喲。”

無人注意到林娘子眼下閃過一絲暗芒,這小小孤女還想暗算未來的閣主夫人,壞了夫人的名聲,真當自己是吃乾飯的不成。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身份。

就是不知如此這般,這小孤女以後該如何自處。想來閣主也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想起來閣主發怒,卻也是不禁縮了縮脖子。還是繼續與周圍的夫人們說笑去了。

卻說聽聞季家表小姐被蛇咬傷,方遠原本不甚在意的與人飲酒的手卻是卻也抬不住酒杯了。也沒空去搭理那林娘子如何敗壞杜若曦的名聲,急急的撥開人群,果見人群正中乃是季府女眷的坐席。

杜若曦已經被幾人抬起放在幾張座椅拼接起來的簡易塌上。面色蒼白,滿頭冷汗,小腿處的下擺似有鮮血滲出。卻隱忍着沒有叫出聲來,也是讓人側目。

因着目前尚不知曉蛇是否有毒性,尚不敢輕易挪動杜若曦。三名大夫卻是在那這銀針仔細的試探着侍衛剛剛殺了的蛇是否具有毒性。

另有幾名大夫似是想上前檢查杜若曦的傷勢,魏氏卻是死活不肯,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杜若曦被剪掉褲腿露出傷口,恐是這京中才俊是無人敢娶了。

卻是不知便是不醫治,杜若曦的名聲,也已是被那林娘子給壞的差不多了。

旁邊的季語卻是面露急色,似是被嚇的不輕,此時竟是有些站立不穩,斜斜的歪在茉香身上。

一旁的季錦雖不似季語那般搖搖欲墜,卻也是面色鐵青,微微攥拳的手出賣了她此刻緊張的心情。

這般大的動靜自是驚動了慕帝的。此時慕帝亦是一臉凝重的坐在一邊。

“李德全,這杜太醫還有多久可以到。”話里亦是有幾分急切。

想來也是搞笑,這百花宴自太祖皇帝始,還未出現過如此紕漏。天子盛宴,居然叫世家之女被蛇咬傷,倒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此時,剛剛回來的桃花確是躲在人群后不敢回到自己小姐的身邊。主子出事自己卻不在身邊,想必一番責罵是免不了的。且現在杜若曦一舉一動皆在眾人的關注之下,自己一旦現身,那自己剛剛做過的事怕是瞞不了了。眼裏滿是焦急,哪裏還有剛才對小丫鬟頤指氣使的模樣。

現在只恨不得剛剛去吩咐那小丫鬟攛掇林娘子的事情沒有做過。而且這正主由季錦變成了自家小姐,這下小姐的名聲怕是毀了。這下場自不必說。卻又不敢離開聚文館。今日天子駕臨,自是戒備森嚴。只是拚命往人群后縮去,企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人群中的季語像是剛剛想起來什麼,怯生生的拉着顧氏的衣角,嘴唇顫巍巍的吐出一句話:“只是,這蛇是如何進來的,莫不是有人想要藉此行吧。阿娘,我怕。”

顧氏急忙按住她,“不可胡說。”便想帶着她跪下向慕帝請罪。

此時因着慕帝下台來到席間,除去太醫在低聲交談,眾人皆是噤聲,這句話無異於平地一聲驚雷,連大臣們亦是坐不住了。

最先起身的乃是刑部尚書。“臣同意季家小姐的話,這百花宴乃是天子盛宴,自來便是用各種草藥將各類的蛇鼠蟲蟻進行驅趕,今日自也是如此。陛下今日所帶來的侍衛更是個個武藝高強。那如今這蛇鼠又是從何處冒出來的。還望陛下徹查。”

餘下臣子紛紛附議。“望陛下徹查此事。”

這一時之間竟是無人在去關心杜若曦的死活了。杜若曦坐在簡易的榻上,臉上卻無一絲怨恨。只有通曉大義的故作堅強。

若是能看見她垂下的眼睛,卻是可以看見那眼底的激動與對權力的渴望。

這便是權力的滋味么,人人都只會先去關心掌權者的安慰。看着庄貴妃鎏金的裙擺,眼裏滿是嚮往,終有一日,坐在皇帝身邊的,會是自己。

慕帝重新做回高台。示意李德全傳上侍衛統領。

侍衛統領易峰走上前來,卻也是一臉的迷惑不解。

“回稟陛下,按理來說,這宴上卻是不應該如此。但是此時正值夏季,正是蛇鼠活動旺盛的時期。若是說是蛇發情,倒也是有可能的。”

若說是過分激烈,倒也是不至於。可若要說是正常範圍內,卻又是有些激烈了。這微臣實在是不好判斷。”

季語身邊的茉香此刻卻是好似想起了什麼一樣,“小姐,奴婢方才好似看見錦妹妹身邊的惜菊似是出去了......“

季語聞言,卻是狠狠瞪了茉香一眼,“休要胡說。”卻愈發顯得有些心虛。

周圍的夫人們卻是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起來。這季家四小姐的侍女剛剛出去了一會兒,這表小姐便被蛇咬了。這二小姐又是這般心虛的樣子,若是說其中沒有問題,卻是沒有人會相信了。

誰家的後院還沒有一點腌臢事。只是那鬧歸鬧,一般也都是在自家府中鬧鬧罷了。如今這可是天子盛宴。若還是進行這般算計,實在事有些不知輕重了。之前還在為季錦的才華讚歎的夫人們卻又都不禁有些暗暗唾棄起來。

季錦瞧着面前這幫夫人的變臉,卻是覺得不禁有些諷刺。你看着京中的夫人變臉十有多快。不過都是人云亦云,捧高踩低之徒。都道京中權貴皆是天子重臣,清流世家,最是不慕權勢,卻不曾想,越是這樣的人家,將權力看的越重,內力也是都糟透了。

卻亦是柔柔弱弱的走出來。臉上還有着被自己最信任的姐妹背叛的震驚,“姐姐怎的可以這般說我,你竟是不相信我了嘛?”

說著還擠出幾滴眼淚。前世自己很是瞧不起杜若曦那假惺惺柔柔弱弱的模樣,自是不屑於去裝模做樣。可經理了這麼多,卻不得不說,這樣柔柔弱弱的最是能激起別人的同情心。

人嘛,對於過的比自己慘的人都是存有幾分同情的,但是隊於比自己強勢的人,也只會是妒忌。

既然可以以更容易的手段解決問題,為何每次還都要自己去解決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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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重生玩轉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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