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爭吵
李婉用胳膊護着李楠，把她拽到身後，自己卻挨了好幾下的打。其實自己比穆氏高出快一個頭，打架不會輸，但穆氏畢竟是自己的長輩，在泰安國是很注重孝道的，如果真動起手來，李婉一輩子都會背上不孝的罵名，不只會影響到自己的名節，連妹妹的名節也會受損。所以，就算她再惱怒，也不能動手。
“奶奶快打死她們，打死她們就沒有浪費糧食了。”李強在一旁叫的歡，可店裏吃面的客人卻直搖頭，有一桌的客人看到后便說：“這孩子也太不像話了，一點家教都沒有，聽說還是秀才的兒子呢，怎麼自己的兒子都教育不好？”
話音剛落就讓剛進門的楊氏聽到了，誰讓這桌就在門口的位置呢。
“你才不會教育孩子呢，我家強哥兒最董事聽話，不了解情況別在這嚼舌根。”楊氏進門就開罵。
那桌客人一看這當娘的也不講理，不想跟一女人有牽涉，沒好氣的扔下五文錢走了。
“再讓我看到你說我家強哥兒，別怪老娘跟你沒完。呸，什麼玩意兒？”說完就扭着水桶腰抱起李強，問他這又咋回事，怎麼老太太又打李婉跟李楠了。李強就幸災樂禍的說了李婉一家偷吃麵條的事。
“活該，她們也配吃麵條？”楊氏翻着白眼看着穆氏打得起勁。心想，那麵條可都是白面做的，白面多貴呀，就連她都不意思天天偷吃。只有老太太高興了才能跟着李富貴吃上一點，他們一家今個可好，吃了個飽，那不還得讓老太太給打死。
李來福跟顧氏聽到聲響也都趕忙跑了出來。顧氏把孩子們像老母雞護着小雞仔似的，護着姐倆，李來福便趕忙跪在地上抱着穆氏的雙腿，說道：“娘，都是我的錯，您別打孩子們，要打就打我吧，是我看剩的飯實在不夠吃才給孩子們擀麵條吃的，今天她們都累得很，也實在是太餓得慌了。”
“你們一家反了天了不成，還敢做麵條吃？你們那吃進去的可都是錢呀，你們一家的賤命吃得起嗎。”穆氏趾高氣昂的數落着李來福。
“奶，您這話可要憑良心說，我們一家天天從早忙到晚的，難道都掙不到一碗麵條錢？”李婉從顧氏背後串出來，不憤的說道。
“小賤蹄子，你們一家天天吃我的穿我的，還要工錢？不撒潑尿照照，你們配嗎？看我明天不賣了你這個小賤貨！反了你了。”穆氏更火了，還要衝上去打李婉。
“娘，婉兒可是您親孫女兒呀！您怎麼能賣了她？”李來福一聽慌了，之前婉兒吃飯時就說過，沒想到怎麼快就應驗了。
“鬧什麼鬧，這還做不做生意了，要鬧都給我到後院鬧去，別在這丟人。”老爺子聽到面館裏鬧哄哄的就出來看一下，好傢夥，店裏店外都是人，在一聽穆氏罵人的話，都感覺自己的老臉都紅了。媳婦年輕時也不這樣，至從生完小兒子沒多久，自己的娘過世后，她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這老了老了更能拙，看她那潑辣樣子，他都厭煩。
“各位鄉鄰，實在不好意思，都是家裏的小事，大家都散了吧，各忙各的哈。”圍觀的人聽李德仁這樣說，便一窩蜂似的都散了，知道當家做主的來了，後面也沒什麼可看的了。
李德仁把楊氏留下來看店，一行人便都回了後院兒的正屋。
“說說吧，你們這是鬧什麼？”李德仁質問道。
可這時的大家，誰也不吱聲了。老太太坐在炕上生氣，也不說話了。
“說話呀，怎麼都不說話了？”李德仁嗓門拔高好幾度，這一聲下來，李來福和顧氏都跪了下去，李婉見狀便跟李楠也趕忙跑了下來。
“老大，你說，怎麼回事？”李德仁看着李來福一家都跪下了，聲音也不那麼高了，便問道。
李來福看了看李德仁，又看了又穆氏。穆氏看到李來福看他，便一眼瞪了回去。李來福嚇的一哆嗦。便唯唯諾諾的說了他們一家偷吃麵條的事。
李德仁聽到他們一家吃了四碗麵條，那可是二十文錢呀，也有些心疼。最近麵粉價格又漲了，四十文一斤了，現在這一碗五文錢，都快沒有什麼利潤了。但又一想，兒子和孩子們累一天了，連飯都吃不飽，也感覺這樣不應該。便看向穆氏。
“孩子們累一天了，你都不知道給他們多留些飯嗎？你是怎麼當祖母的？”李德仁想把這個事怪到穆氏身上。
穆氏一聽，眼睛一下子立了起來，說道：“你還怪起我來了，這一個月麵館掙的錢都不夠給富貴買書的錢，這吃飯的錢都眼看着不夠用了，我也沒有辦法呀，要不就別讓富貴讀書了，反正也不是給我穆去長臉，也不用給我穆家光耀門楣。”
李德仁一聽這話，就不敢再說什麼了，現在全家老小勒緊褲腰帶也要供李富貴去讀書，這李家以後要想成為官宦人家，可都指望他呢。不要說錢都花着買書上面了，就是李富貴請同窗吃飯他們也得給錢。拿李富貴的話說，他請吃飯的同窗家裏可都是官宦人家，以後仕途能不能走好，還要他們幫襯呢，這時不先打點好關係，到時現交可就來不急了。
李婉一聽這話，就知道，只要老太太把小叔抬出來說事，她祖父便會妥協，果不其然，就聽李德仁說：“老大，這次你們沒有經過你娘的同意吃了麵條，是你們的不對，飯不夠吃，可以做些玉米糊糊頂頂，你也知道，現在白面貴得很。這段時間苦了你們了，等你弟考取了功名，做了大官，你們以後也跟着有好日子過。婉兒跟楠兒也都會嫁個好人家的。”
李婉聽后心裏很是生氣，在前世，這李富貴用賣了自己的錢當起來了舉人老爺，後來需要錢買官做，便又把妹妹賣給一個老頭子當**。他們一家到是成了官宦人家，自己一家卻落得個家破人亡。
“是，爹，我們知道錯了，以後再餓也不會偷吃白面了。”李來福磕着頭說道。
“你們說錯了，這事就過去了？想得倒好。這以後要是都跟你們似的偷吃一口，這家不是很快就敗光了？我看就罰你們一家這一個月每天就吃一頓飯，讓你們餓餓也好記住自己做的錯事。”穆氏氣哄哄的說道。
李婉一聽，這火更大了，一天只吃一頓，不要說自己，就是現在長身體的妹妹怎麼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