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超女特工
石離感覺有點不自在。
實際上，他的心情比“不自在”還要更加糟糕許多，一個耗時幾分鐘提出來的想法、甚至都不能稱之為計劃，硬着頭皮邊執行邊補充，當前這齣戲還要多虧他從未放棄練習用渡鴉的身體模擬發聲。
在折騰紅綠燈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心虛了，真的怕這麼搞會搞出意外。
別看現在演壞人演得似模似樣，但如果改換位置，這場戲是演給自己看的，那大概率是要做無用功，不是所有東西都是擺道理、講事實就能說得清的，太過玄奇只會激起人們的抗拒本能。
更何況現在發生的一切，對古思來說，本質上就是虛假的。
因為太過緊張，從咬牙開始敲擊窗戶，試圖喚醒古思開始，石離就感覺腦子裏裝了一個微型發動機，攪得從腦漿、到腦殼、到頭皮，由內而外地“嗡嗡”作響，整個人都感覺是麻的。
恍惚間甚至都有些幻聽，好似無數只蚊子在耳邊飛舞。
是不是有人在跟我說話？石離想着，我發誓，我真的聽見有人在小聲說話。
在內心調侃自己幾句，他保持視線定格在後背緊貼柜子的古思身上，之前想好的戲碼都已經演完了，但目前效果還是要差很多，完全得靠後面的臨場發揮了。
等等？
他愣了一下，那些本以為是耳鳴所帶來的錯覺的低語聲，偶然間卻有些似幻似真的感覺，更加仔細得去聆聽后，才發現有些不對勁。
驚訝反倒導致緊張感消退不少，耳鳴平復后，似有似無的奇異感覺仍未消散。
循着聲音尋找，似乎是來源於……
古思？
“……心裏暗示外加場景的配合，會使導致迷幻的藥品或食物，光影效果以及隱藏的播音裝置……等等，都有可能……目前來看，你的神智清醒，行為上也沒有被暗示的痕迹……一隻渡鴉而已，只要不緊張到慌亂，它就傷不到你，不用這麼虛與委蛇了……”
凝神之中，石離聽到了大部分的具體內容，但關於究竟是從何處發起的，卻依然沒有頭緒。
原本滿臉恐懼的古思突然變了表情，五官從糾結變成了冷硬，她搖身一變、表情冷漠且姿態從容的站起身，從身上不知何處摸出屏幕正在散發亮光的手機，丟在身後的電視柜上，和原本擺放在上面的另一個並列，又掏着耳朵、從耳道中取出微型藍牙耳機。
石離：“……”
得，白演，大姐你拿的是特工模版吧。
古思已經將另外耳朵中的耳機也取出來，拿在手中摸索着、用手指在某個點上微微用力按下，片刻之後，石離從中聽到輕微的提示。
“滴，關機。”
古思看向已經啞火有一會的石離，輕笑道：“藍牙耳機，當然，你不知道這是什麼，但你背後的主人肯定知道。
現在不鬧騰了，也就是說背後的人能看到我的動作？嗯……告訴我攝像和播音的設備在哪，看你這麼聰明的份上，以後姐姐負責養你好不好？”
我知道，我不光知道，我還聽見了，怪我過分智商高、聽力好嘍……
石離有點想跑，他之前也就以為古家妹妹只是比較成功，真的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是個人精。
古思將耳機也扔到桌子上，重新拿起之前新從身上掏出來的手機，放在耳邊說道：“還有個問題，我過去的事情……按說應該已經特殊處理過了，但按照這隻渡鴉剛才說的話……就先理解成是它說的吧，背後的人都是怎麼查到的？”
手機那邊回復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了，真實發生過的事情，無論怎麼處理，都不可能毫無痕迹。”
古思沉默一瞬，開口道：“行吧，按你說的，既然搞出這些花樣來，就說明不敢明着動作做些什麼，也就是說我目前是安全的，那就先這樣，其他的以後再說。”
“好。”
沒有道別、道謝，古思主動將手機掛斷了。
站在原地陷入沉思，良久才回過神來，嘆氣之後，她再次看向石離，溫柔的笑容嚇得石離羽毛都炸開了。
她說道：“不管你背後的人還在不在，來，我們好好聊聊。”
我錯了！再見！
石離猛一激靈，展開翅膀就想飛走，他終於發現，自己拿得根本不是什麼“日常治癒系”劇本，而是驚悚類別的才對。
古思極快地向前邁進，精準地抓住已經騰空的渡鴉的雙足，用力向後一拽，石離當即就失去了力氣。
身體被倒着提拎着，激動之中，他胡亂掙紮起來，身體每個能夠用力的地方，都在同時用力。
而古思的力氣卻似乎格外的大，任由其撲騰，只是伸直手臂、隨時調整位置，以防掙扎的動作波及到自己。
慌亂間，石離瞪大眼睛，連那股沒什麼用處的白銀色火焰都使了出來。
他像蛇一般扭動着脖頸，在剎那間偶然與古思對視，火焰恰在此時燒起，正在古思的眼中。
驟然，石離感覺時間似乎凝固了，定格在兩人對上眼神的那一秒。
而在古思的感官中，也是如此。
渡鴉的眼睛在外貌上沒有產生變化，卻彷彿漩渦在其中生起，視覺中、那漩渦攪動得空氣都產生道道波紋，莫大的吸引力傳來，古思甚至都沒來得及產生其他什麼別的想法，就感覺自己在瞬間被吸了進去。
眼前變得漆黑一片，很快又出現其他景色，感應不到身體的存在，唯有意識穿梭在未知的隧道中，並急速前進着。
周圍似如有無數的熒幕在播放不同的畫面，伴隨着成千上百的聲音傳入耳中，一一掠過自身的意識。
而在石離的視角中，感受又有些不同。
他在高處俯瞰，處於隧道的盡頭看着遠處在隧道中漂流的古思，在靈感上，他感覺那些畫面似乎有種被蒙蔽的朦朧。
同時，他也生起能夠隨手抹去那些朦朧的念頭。
並下意識的這麼去幹了。
時間好像過去了很久，又好想只經歷了一剎那，石離和古思同時從怪異狀況中脫離，古思驚慌地鬆開抓住渡鴉地手、倒退幾步跌倒在地。
石離則像尖叫雞般被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