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甲乙和丙
頭腦有些昏沉，很快又轉而清醒，石離感覺就像在極端睏倦時的眨眼，闔上，再復睜開時已經過渡到了很晚的時間。
前一秒還站在拼接的房間中，滿身都是鮮血，地上躺着古易的屍體，眨眼就回到了現實世界，回到了渡鴉的身體中。
“你醒了？太好了，我就說北台太魯莽了。”
進入視線的是一張清麗女子的面孔，她柔和的笑着，言語中滿是擔憂，在身後還站在一高一矮兩個男人。
高的肌肉厚實，五官倒是端正，嘴唇微張，顯得有些木訥；矮的身材比例極佳，樣貌可以用俊秀來形容。
石離自己則是被清理女子捧在懷中。
緊張之下有些反應過度，他狼狽地從女子懷中掙扎着飛出來，拉開足夠安全的距離后，才落在地上，緊盯着三人看。
“你們是誰？”石離問道，“剛才是你們搞出來的？”
清麗女子站起身，比之身後的兩人要靠前兩步，對比之下才使人看出來，那個俊秀的男子並非是矮，他比女子還要高處半頭，只不過是身邊的人太告狀，才額外凸顯了身高。
女子說道：“我叫韓紅花。”
隨後她指向高壯的男人說道：“他是裴遠。”，又介紹另外的人道：“他就是北台。”
緊接着，韓紅花詳細解釋道：“你應該也能猜到，能聽到你說話、不以為你只是烏鴉……”
“渡鴉。”石離強調道。
“好的，渡鴉。”韓紅花被打斷了話語，也沒表露出惱怒，改口並繼續道：“不以為你只是渡鴉，所以很明顯，我們也是靈。
剛才北台看到你和那個惡靈陷入對峙，所以為了幫助你，他用了一些特殊的能力，將你們雙方意識海進行連接。
在意識海中，互相連接的人會用本能的形象出現，這樣小丑惡靈就會失去能量和形體上的優勢，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石離沉默片刻，因為無從證明，所以暫時擱置了對韓紅花話語的辨證。
他繼續問道：“你們的身份？目的？別說只是路過。”
韓紅花和北台對視一眼。
北台越過韓紅花走上前，看向石離的眼神中，除了冷漠外還夾雜着一些看不明白的情緒，他開口說道：“我們來找人，我記得這個小鎮上原本只有一個靈，是一個附在橘貓身上的靈。
沒想到現在還有你的存在。
所以，你認識這樣的靈、知道她在哪嗎？”
找夏蘭的？石離愣住片刻。
北台很精明，看到石離的反應后，莫名奇妙的冷笑起來，自信地說道：“看樣子你們認識……”
他似乎還想繼續說些什麼，被韓紅花先一步的話語阻攔住：“可以帶我們去找她嗎？”
石離思考片刻后，做出決定道：“你們在這等等。”
北台皺眉，語氣有些不善：“我和夏蘭……”
韓紅花抬手攔住他，面向石離道：“好，麻煩你了。”
特意看了北台一眼，接觸到明顯帶有輕視的眼神，石離想挑眉毛，可惜做不到，便拋之腦後、振翅飛走了。
在空中盤旋一圈，憑藉鳥類突出、突進更是經過強化的視力，石離很容就找到了夏蘭所在的位置，翅膀用力拍打幾下，加速向之靠近。
依舊是在麵包店門口，這次夏蘭面前擺放的，是半根蒜蓉法棍和雞蛋火腿三明治，還有額外幾個小圓點心，看起來是帶餡的。
蹲在橘貓面前的女人刻意眨眨眼睛，提醒道：“額外的小加餐，不要告訴小夥伴哦。”
石離：“……”
感應到石離的到來，夏蘭抬頭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低頭進食。
畢竟不是交流的時機。
石離不作其他想法，只是思考着，先前他以為感應其他靈的存在，是每個靈壯大到一定程度后，就會出現的本能反應。
畢竟在成為靈之後，遇到的第一個惡靈小丑古易，遇到的第一個友好的同類夏蘭，都具備該種能力。
然而韓紅花等三人前來尋找夏蘭，卻需要搜尋、問路。
看來是他之前想岔了。
在這段等待的時間中，麵包店不遠處，一架車輛停靠在路邊，因為帶着象徵價值不菲的車標，所以石離特意多看了幾眼。
車門打開，當先出現的是穿着高跟鞋的雙足，素白長裙、戴着太陽鏡的女人走下車，款款向麵包店走來。
本蹲在夏蘭面前的年輕女人下意識地起身，目光看向來人。
顯然，從車上下來的女人正是向著麵包店來得，她在年輕女人面前停下，禮貌地摘下太陽鏡，正視對方眼睛，開口問道：“你好，我想打聽個人。”
摘下太陽鏡的女人看不太出來年齡，面部細節上有些屬於中年女性的小特徵，但大部分皮膚保養得極好，光滑、幾乎沒有皺紋。
年輕女人也禮貌地回復道：“哦，好，您說，我看知不知道。”
“一個名字叫古……客的男孩，你知道嗎？”女人問道。
在說起名字時，女人似乎需要特意去想一下，就像剛剛知道、或只存在於比較久遠的記憶中的樣子。
本來沒把眼前這件事放在心上的石離，更仔細的打量起突然來訪的女人。
許久之後，他愣愣地在心中念道：
古家……妹妹！
雖然更加成熟、氣質堪稱絕佳，相比於之前在記憶中看到的皮膚焦黃、面容憔悴的妹妹，五官卻幾乎沒有變化，只是石離本質上也僅見過長大成人的古家妹妹幾眼而已，才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來。
她回來找古客……做什麼？
正常來說，她對古客的感情，應該是極為複雜的，再加上古客如今在古爾身邊生活，古爾作為世界彌補缺失、從而更改的記憶中、對她造成痛苦的罪魁禍首，她應該更偏向於厭惡古客才對。
麵包店的年輕女人思考片刻，從記憶中翻出古客這個名字，絮絮叨叨地為古家妹妹詳細解答。
期間，夏蘭已經吃完了屬於自己的麵包和點心，在對石離示意離開后、卻沒有得到回應，便偷摸從隱蔽處躍上他所在的位置，叼着面包含糊地問道：“你在看什麼？”
石離看向夏蘭，再轉回頭看下方，古家妹妹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回到車上、發動車輛離開了。
“嗯……有人找你，三個人，韓紅花、北台、裴遠，認識嗎？”石離說道：“話說，有件事我想去看，你要不要先去……”
“北台？是他？來幹嗎？”夏蘭有些詫異，接着石離的話問道：“什麼事？有趣嗎？”
“不太有趣，涉及到一件比較不好的故事，我只是想知道結局而已。”石離答道。
“嗯……那先去看看，一起。”夏蘭決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