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往事如煙
金龍戰艦目標東南，一路飛馳。很難想像這麼一個龐然大物，能有如此驚人的速度。
“金龍老前輩，這麼大一艘戰艦竟有如此快的速度，怕是有不得了的秘密吧。”周巧巧看着無邊無際的東海，心中滿是驚嘆。怪不得天軍屢次出擊都無功而返，除了金龍巨艦的高機動性外，東海也是個極易讓人迷失的地方，在這裏，沒有任何的標誌，就連指北針，在宇心海中，也失去了功效。
“小妮子，你還真當我傻啊？我告訴你金龍巨艦的秘密，然後你告訴你爹，然後你爹用來對付我？你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響。”金龍靜靜的看着海面，不溫不火的說道。
“金龍老前輩，您多心了，我就是好奇而已。咱們現在去哪兒啊？”周喬喬很好奇金龍剛剛對孫彧說的那個地方究竟是什麼地方。據她所知，宇心海之外，就是一片荒蕪，渺無人煙。
“合眾聯盟的教科書上告訴你們在宇心海再往東，就沒有地方了是嗎？”金龍閉上眼睛，表情似乎有些惆悵。
“莫非宇心海的東面還有人居住？那為何合眾政府要掩蓋此事？”喬喬心中出現一絲疑惑。
“漠北之亂還沒開始之前，你們這些四大州的人也不知道漠北的存在。天下之大，又豈止四州彈丸之地。”時過境遷，往事已經少有人知，再加上合眾政府的隱瞞，世人更不知這個世界之寬廣。
“四大州是這個世界的中心地帶，也是人口最為密集的地方。但在四州之外有着更為廣闊的天地。如西衡州外的塞外十六城、南盈州外的秦越九曲灣、北荒州外的風雪六部都是合眾政府不想讓你們知曉的地方。而我要帶你們去的地方，叫做異世界。”異世界，顧名思義，不同的世界。只是這那片世界的不同之處究竟在哪兒？金龍卻未再開口，眾人心中也滿是疑問。
“老爹，金龍港快到了。”半個時辰后，刀疤在艦頭用雄厚的聲音高聲吼道。
眾人向東看去，一片大陸出現在眾人眼前。
待巨艦臨近大陸，一艘巨型帆船出現在眾人眼前。
只見那巨型帆船優哉游哉的在海面上行駛，如同漫步一般，船頭之上掛着一面青龍旗幟。兩隻海獸看見金龍巨艦，從海里探出頭，彷彿是多年未見的老友，興奮的朝巨艦衝去。
帆船上一個少年張開雙翼，朝巨艦飛來。
“又是一個麻煩的小鬼。”金龍看見來人，無奈的說道。身體卻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
鐵拳揮出，一道黑色的拳風朝那少年襲去。少年揮動雙翼躲避，躲過一擊，繼續衝擊。
艦上眾人依舊各司其職，對於“行刺”這件事情，熟視無睹。
“老頭兒，我已經接下你一招了，答應我的事情也該兌現了。”少年嘴角略過一絲笑意，一擊揮出，朝金龍砸去。
金龍右手揮出，兩拳相交，剛一接觸，少年的身子便如同斷了線的風箏，飛了出去。帆船上的男子手掌微微一動，周邊的空氣化作一隻柔軟的手掌，將少年穩穩接住。
“還不謝謝你金龍伯伯手下留情。”
少年還要逞強，卻被帆船上那英俊男子，低聲喝止。
“龍臨，成淵這幾年御靈的本事倒是進步不小，如今已能與靈獸融合，真是可喜可賀。”多年老友未見，金龍臉上揚起會心的笑容。
“大哥，這小子為了能躲你一擊可是苦練了很久了。事到如今，你也該遵守約定，讓他進入迷霧之森了吧。”男子劍眉星目，小麥色的皮膚在太陽的襯托下顯得更是陽剛。
“龍臨，迷霧之森危險重重，若是連保命的能力都沒有，我豈不是將他送他入虎口，好在最近成淵進步不小，倘若遇到危險也能全身而退。”迷霧之森危險重重，就算是金龍進去也要小心謹慎。不過憑顏成淵現在的身手，只要不到深處，皆可全身而退。
“成淵，還不快謝謝你金龍伯伯，進入迷霧之森的要求，他准了。”張龍臨手指一揮，四個酒缸朝巨艦飛去。
“老頭兒，謝啦。”少年收起雙翼，朝金龍扮了一個鬼臉。
“西衡州的“焚葬”果然是酒中霸王，龍臨，與我同飲。”
“卻之不恭。”金龍大臂一揮將一缸“焚葬”拋向張龍臨。隨後舉起另一個酒缸，喝了起來。
比起金龍的狂放，張龍臨顯得斯文很多。只見被拋出的酒缸懸在空中。缸內的美酒彷彿受到控制一般，如涓涓細流流到張龍臨的口中。
“唉...”金龍左右紛紛搖頭，老爹為人豪放不羈，今日碰到酒友，又豈肯善罷甘休，想來那醫師的醫囑，早已拋至九霄雲外。
“萬靈山莊？為什麼萬靈山莊的人會出現在這裏...”萬靈山莊以販賣靈獸精元成為西衡州最大的家族之一，也正是憑着這一點，合眾聯盟也不敢輕易開罪。
駕馭靈獸精元后便能召喚靈獸一同戰鬥，對於浴血疆場的戰士來講確是一大助力。
若是能與靈獸精元融合，更是能讓靈獸的能力變成自身的能力。
普通的靈獸精元動輒就要上萬金仄，更別說稀有的了。只是靈獸精元受合眾聯盟管控，萬靈山莊與合眾政府也早有協議，絕不私自向他人販賣。
“甲板上怎麼還有東宇州的人？”周喬喬的聲音雖然很低，卻還是傳入顏成淵的耳中。
只見顏成淵雙翼展開，以極快的速度超三人飛去。
孫彧、方子墩以肉身擋在周喬喬身前。看這架勢，就算是拼了性命也要護住她的周全。
顏成淵冷笑，一拳揮出，蘊含千鈞之力。孫彧與方子墩剛要全力抵擋，卻見一面酒牆將兩股力量隔開。
“舅舅，那女子知道了我們的身份，留不得...”金龍海寇乃是合眾政府通緝對象，若被合眾聯盟發現萬靈山莊與金龍海寇有所交集，免不了許多麻煩。
“成淵，能在金龍巨艦上又不被羈押的肯定是金龍的朋友，如果在這裏動手，豈不是不給你金龍伯伯面子。”酒牆漸漸消失，顏成淵的拳頭也漸漸的放了下來。
“除了四缸“焚葬”外，我還帶了些吃穿用度過來。異世界之民生活困苦，略盡綿薄之力。”
“謝了，兄弟。”金龍比張龍臨大了二十餘歲，而這兩人卻以兄弟相稱，這當中必發生過不為人知的事情。
“你們是武胤學院的學生？”武胤書院有一個特殊的標識，就是落白花徽章。落白花象徵著哀悼。也不知為什麼創辦武胤學院的人會選擇這種花來做院徽。
“對，對啊...我們可是武胤學院的學生，你可別亂來。”顏成淵剛剛那一擊蘊含千斤之力。即使孫彧與方子墩生生接下，恐怕也會身負重傷。方子墩的身子瑟瑟發抖，但是氣場卻不輸他人。
“鄉間小民，我對你們沒有興趣。這位小姐，見地如此之廣，想來家學淵源必定深厚。”顏成淵緩緩的向前走着，漸漸地穿過孫彧與方子墩的肉牆。
“這可是東宇州踏浪軍統帥周雲凡的掌上明珠，動手之前，你最好想清楚。”金龍捋了捋沾滿酒的鬍鬚，滿臉笑意的說道。
“踏浪軍統帥又怎麼了？若不是當年他以卑劣的手段逼退金龍海軍，如今他能坐上踏浪軍統帥的位子嗎？”顏成淵年紀雖輕，但自小在張龍臨身邊耳濡目染，十六年前的往事他又豈會不知。
“我不准你污衊我父親。你一個毛髮未齊的小兒，有什麼資格詆毀我父親，我父親是天下最為公義之人。”喬喬一把將兩人推開，與顏成淵對峙。
“詆毀你父親，若不是當年你父親虜劫異世界之民來逼迫金龍艦隊投誠，金龍海軍又豈會被當時的踏浪營所擊敗。最過分的是你父親言而無信，數千異世界之民死在你父親劍下？這樣的人，配得上公義二字嗎？”顏成淵情緒激動，雙手不自禁的揮舞起來，孫彧怕周喬喬受到傷害，漸漸的將她拉至身後。
“不、不會的、不會的...我父親不可能是這樣的...”周喬喬彷彿受了刺激，蹲下身子，喃喃地說道。
在她心中，父親一直都是“公義”這兩個字的代表，他簡直就能代表天軍披風上的“天道”二字。但在今天，卻聽到了不同的聲音。
“金龍伯伯的妻小，都死在踏浪營手中。若我與他易地而處，早就殺了你喂海獸了。”周喬喬向金龍看去。只見金龍堅毅的臉上露出一絲哀傷。
周喬喬自小就聰明伶俐，所有人都誇她繼承了周雲凡所有的優點。但今天，所有的一切都顛覆了。不經意間，她竟覺得這是一種恥辱。
“臭小子，夠了...”金龍望着海邊，眼眶有些濕潤。
“刀疤臉上的傷，還有您身上...”
“夠了。”金龍的吼聲如同一道驚雷從天而降。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
“刀疤，讓金龍巨艦全力前行，咱們爭取早一點到異世界。”張龍臨不知何時飛身到巨艦的甲板之上，示意刀疤全速前進。
而那艘巨型帆船則在兩頭海獸的牽引下，緊隨其後。
張龍臨緩緩向前，右手拍了拍金龍的肩膀，朝着異世界的那片大陸看去。
“慕卿，我們又回來了。”金龍輕撫船身，嘴角露出一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