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時又霆,走着瞧。
池阮聽着腳步聲漸近,嘴唇抿的緊緊的。
-----時又霆,我們還是再相見了。
池阮的手心已經緊張了冒出了很多細細密密的汗,不斷的扯着自己的裙擺,只想趕緊逃離這裏。
嘯天趴在地上,對主人的指令毫不遵從,拉着池阮的裙擺,就是不肯鬆開口。
時又霆對大狗不聽自己的話,有些惱怒,責怪了幾聲,見嘯天還是不鬆口,只能抱歉的對被咬着裙擺,背對着他的女人禮貌的說道:“小姐,真是不好意思,這狗平時很聽話的,今個怕是受到了點刺激。”
“嘯天,你如果再不鬆口,罰你三天不能吃肉。”
嘯天嗚咽一聲,只能搖搖尾巴,回到了時又霆身邊,討好的趴在他的腳邊。
時又霆低沉的呵責道:“真是把你養刁了,什麼規矩都不懂了。”
池阮趁機抬步準備往前走去,才剛邁出步子,時又霆眸中掃過她的側臉,掠過一絲精光,怪不得嘯天會這樣……
池阮低頭還沒走兩步,原來在後面教訓狗的男人,就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猛的一用力,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前。
待男人看清眼前這張熟悉的臉時,眼裏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又很快恢復了淡漠的樣子,他吐出一口冷氣,勾唇譏笑道:“我還以為你是真的放棄回來了,沒想到時隔三年還是這招,我早就說了裝柔弱,這一招對我來說是沒有用的。”
池阮轉了轉被他握疼的手腕,聲音極度的冰冷:“我有沒有長進,與你無關,你還是管好你家的大狗,別到處碰瓷才好。”
“呵,倒是學會牙尖嘴利了。”
池阮撥開被他握住的手腕,眼裏閃爍着極端的疏離:“跟你無關。”
“那你出現我面前,又是何意?”時又霆的面容在忽明忽暗的燈光下,讓人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越發覺得有神秘感。
男人的另一隻手又纏上了她的腰肢,往懷裏一帶,修長的手指捏着她的下巴,眼底滿是譏諷。
池阮用力將他推開,往後退了幾步,和他保持一尺寬的距離,勾唇涼涼一笑:“時先生,未免也太過自戀了點,Z城又不是你家開的,再說我們之間也沒任何關係,我還有事,再見!”
池阮轉身正欲離開,卻被時又霆直接猛的反身扣在了牆上。
痛楚將她神經疼的徹底清醒,杏眸泛起一陣霧氣,為什麼不管過多久,他還是喜歡用這樣的方式對她?
“誰允許你喝醉酒的?”
池阮瞬間笑出了聲,滿面的嘲諷,“時又霆,你怕是失憶了,我們早就離婚了!我不用獲得你的允許,謝謝!”
她滿意的看着他寒霜越來越厚的臉,想要趁他不備,迅速掙脫他的挾持。
沒想到她還沒有動作,對方的吻就落了下來,火舌侵入她的唇齒之間,席捲着一切。
池阮眼睛睜得大大的,被她吻得險些不能呼吸,臉漲得通紅,不斷推阻着對方。
“時又霆,你混蛋,你放開我……”池阮不斷地拍打着對方。
她的抵抗非但沒有讓對方鬆開,反而激發了對方征服欲,時又霆將手覆在了她的腰上,用力捏了一下。
池阮一口咬在了時又霆的嘴上,血很快就洇漫在她的嘴裏,釀出一片血腥味。
“你敢咬我……”時又霆眉間一緊,略顯慍色。
“我不光敢咬你,還敢踩你。”池阮穿着高跟鞋,一下子踩在了時又霆的腳上。
時又霆吃痛,鬆開了胳膊。
池阮轉身,疾步離開。
她的喉嚨因為剛才的嘔吐,發出火燎一般的疼痛,心底塵封的記憶被喚起,她捂着心口,眼眶掉落一串冰冷的水光。
包間裏,同事們還在雀躍,她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堪堪將那抹刺心的疼壓了下去。
扯出一個淺笑,開門走了進去。
時又霆望着她遠去的細長身影,黑沉的鳳眸微微眯起,英氣的五官布着一層寒霜。
嘯天對着背影嗚嗚了幾聲,垂頭喪氣的窩在他的腳邊。
他低頭瞥了一眼大狗,“怎麼,你是想她回來?”
嘯天一聽,兩眼發亮的搖着尾巴回應着他。
“要還想吃肉,就給我憋着!”時又霆語氣中翻滾着怒氣。
大狗被他震懾,夾着尾巴灰溜溜往前跑了。
聚餐終於結束,池阮一回到公寓,就是先迫不及待的去洗澡。
身上滿是酒味和煙味,她不喜歡,尤其還有那個人的氣息……
沖洗了好多遍,她躺在舒適的浴缸里,疲憊感襲來,讓她有點發困。
不知不覺的眼皮沉下,心底塵封的過往,被如數激醒。
一聲聲的“又霆哥哥”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的播放。
“又霆哥哥,我可以做你女朋友嗎?”
“又霆哥哥,我做你的小妻子好不好?”
池阮猛的驚醒,纖白的手指在空中揮舞了幾下,想要把剛剛夢到的所有都盡數揮散。
她將自己整個人都沉在浴缸里,耳邊的水聲終於把那些亂糟糟的聲音替代。
她這才將浮出水面,深吸了一口空氣,起身從浴缸走出,拉出一條白浴巾隨意包裹着自己,對着鏡子擦着頭髮。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曾經她的這副軀體,被時又霆從裏到外狠狠的傷個透徹。
現在她早就將那個兩年前卑微的自己狠狠丟棄。
現在的池阮,只為自己去活。
----時又霆,我不會再回去了,我們已經兩清了。
媒體大樓,比里提,創意部門。
傑森拿着一份文件敲了敲池阮的辦公室門。
“stacey,這份案子你看一下,這是你第一個要做的案子,不過今早,上頭特別交代了幾句,說是……你接案子也是有所挑剔的?”
“我只是遵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一個月最多三開,不過如果遇到了長篇的畫集,那就一單案子都不會接了。”
傑森點了點頭:“嗯,我很贊同,質和量不可兼得,確實如此。”
池阮翻了翻合同,當看到甲方合作人的時候,目光有點停滯。
傑森見她看着合同低頭不語,以為出了什麼問題,忙問道:“是有什麼問題嗎?”
池阮將手裏的合同合起,往傑森面前推了推,嘴角扯出一個淡笑:“我確實有所挑剔,DAT的合同以後不要拿給我了,我不接。”
傑森剛拿起合同,聞言差點把手裏的合同扔了,大驚道:“你是在說天方夜譚嗎?DAT公司在Z城可是獨大,他們手裏資源,是所有廣告公司眼裏肥肉,stacey,我知道你在插畫界有舉足輕重的地位,總部也視你為珍寶,可是你要知道,入鄉隨俗的道理,而且沒有哪個商人是願意看着自己的員工把到手的生意往外推的。”
“傑森,你冷靜一下,這和公司無關,是我個人原因。”
“stacey,我說的還不夠白嗎?就算DAT和你有家族世仇,但是你既然選擇比利提,這就是你的工作,你必須去面對,相信你也不想聽到,著名插畫師進了比利提,卻讓公司全都喝西北風的話吧!”
池阮手緊緊攥了起來,骨節泛白。
傑森見眼前的人被說動,繼續說道:“stacey,這不光是你自己的事情,還關係到公司的生死存亡。”
“你讓我考慮考慮吧。”池阮皺着眉頭眼帘微垂,在腦海中不斷思索着傑森剛才說的問題。
在傑森殷切的目光之下,池阮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知道了,把合同留下吧。”
只是畫個插畫,DAT那麼多影視公司,應該和高層董事的人,打不了什麼照面,但願不要出什麼意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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