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鬼畜很有毒
周阿姨四名貴婦很好辨認，燕肥環瘦，形象迥異。周阿姨在等江小白煮飯的時候，給他介紹了，她們四個要好的閨蜜按照年齡大小，胖得像楊貴妃的，他可以叫大姨，瘦的叫二姨，戴珍珠項鏈的，他應該叫三姨，可以叫她四姨，就她又白又美。江小白已經知道她姓周，直接叫周阿姨就好。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周阿姨有着東方女人羨慕的白，從不用防晒霜，可怎麼曬都曬不黑，而那位三姨一直苦惱於膚色黑，發家后，往臉上砸了在魔都可以買一套房子的錢美白，還是白不起來。
最後，才極其痛心地覺悟了一個事實：美白產品的廣告，沒一句真的！誰要是信了，誰活該繳納智商稅，給自己的智商充值。減肥廣告也一樣！胖的像楊貴妃的那位大姨可以證明，即使有效果，也一定會很快反彈。如果，看到有美白或減肥產品又說得天花亂墜，請出了更有名氣的明星代言，分享自己的使用體驗，說得科學理論更有道理，自己又信了，那麼，一定是智商又該充值了！
而那位二姨，個頭並不算矮，卻才八十多斤，無論她怎麼吃，哪怕嘴裏從來不斷零食，都吃不胖。
江小白最不能理解的，則是很多人說豬皮富含膠原蛋白，多吃可以讓臉更美。那麼，豬本身在臉上富含那麼多膠原蛋白，豬本身怎麼就不美呢？有錢人的信仰，尤其是有錢女人的，極難以理解！
不負哈佛的教導，江小白還極不能認同女人貼面膜，說是可以吸收面膜上的膠原蛋白，讓臉蛋更漂亮變年輕。殊不知，膠原蛋白是大分子，無法穿過皮膚的細胞膜，根本不會被吸收那個一個分子。留在皮膚表面，等於在臉上塗了一層培養液，不是在養皮膚表面的各種細菌、真菌和蟎蟲嗎？
說面膜能美白，殊不知，起作用的是熒光增白劑一類的東西。面膜唯一的作用，就是暫時濕潤角質層。角質層吸水膨脹，排列得緊密整齊，在光線的反射下，皮膚看起來會更水嫩剔透，甚至有變白的感覺。但永遠只是暫時的，撐不過多久，皮膚保准一定會被打回原形，還不如用熱水洗臉！
有人說，那是國產的，我用的是進口的！國產的東西，當然不好了！國產的毛爺爺鈔票，江小白就認為很好，只是一直用得斷貨，花起來太快，是個大缺點，卻也足以反駁國產東西不好的謬論。
別管國外的面膜和護膚品吹得多好，說富含什麼抗皺紋、扛衰老的多肽和美容用的水溶性膠原蛋白，只要用戶的臉沒有放進江小白的湯鍋，讓他像煮揚州三頭宴中的扒燒整豬頭，長時間用文火慢燉，用時間和執著、微妙到毫巔的溫度，打破那豬臉上的細胞膜的結界，都是決計無法吸收的。
女人的信仰太自欺欺人！飯後，周阿姨請江小白去家中做客，她和另三個富太太分享國際知名品牌的新面膜，又說晚上煲湯給他也補充一下膠原蛋白，就會被他這個鬼畜，用這些鞭擊靈魂的話拷問地遍體鱗傷！令她們終生難忘，從此，看面膜和護膚品就變了，誰再說，那就是侮辱其智商！
江小白這貨，是烹飪界的神，卻是生活中的鬼畜，有着天下第一的劇毒！最擅攻擊人的精神世界。
現在，那位胖得像楊貴妃的大姨，見楊老去刮飯鍋的鍋底，也不甘示弱，說：“大爺，給我留點！”
楊老像是魯迅先生筆下的孔乙己附身，有些着了慌，一邊更快地用右手握着飯勺麻溜地刮鍋底，一邊伸開左手五指，連忙將飯鍋罩住，又側身護住了飯鍋，聲音有些發顫說：“沒有了！沒有了！”
胖阿姨着急說：“大爺，不帶你這樣的！”這時聽江小白回來了，才轉身歡喜道：“來了，老弟！”
這話用她的東北口音說出來，極有喜感，登時，讓江小白虎軀一震，如被武林高手傳了百年內力。
江小白眯眼看到楊老把飯鍋刮地半個米粒都不剩，哀嘆道：“都沒有給我留一點！我還沒有吃啊！”
楊老狐狸端着碗，無恥地笑道：“好啦！老頭子我早就把你當做忘年交了！為了朋友，本該要兩肋插刀的，現在，不用你插刀，少吃一口飯而已！你們年輕人不天天喊着節食嘛，我幫幫你多好！”
無恥者，無敵！這老傢伙很快沒功夫說話，把嘴的全部用途用於吃飯了！自己封印了自己的無恥。
旁邊的謝老狐狸，用手指挑了最後幾粒粘在自己的碗中的米粒，愛惜地抿入口中，神魂俱醉地慢慢享受，贊說：“老頭子我這輩子就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米飯！現在才知道，以前吃的那都是豬食！”
老狐狸袁老碗裏，還剩下一小口晶瑩的米飯，已經捨不得一口吃下，改成一次三五粒地細品，目露精光發自肺腑地說：“小江這飯做的，真是絕了！堪稱天下一絕！米飯怎麼可以這麼香！我們也不用就菜吃！單吃米飯就很香！老頭子我看，那位霓虹國的煮飯仙人的手藝，也絕對遠不如你！”
江小白擱下了調料，謙遜地自貶道：“沒有，沒有！尺有所短，寸有所長，霓虹國的那位煮飯仙人，也有一些長處！做人，最忌諱的就是傲慢和偏見，真正成熟的稻穗、麥穗，全都是低着頭的！”
一群能夠一葉知秋的老狐狸們，登時更對他刮目相看！這傢伙年紀輕輕，就已經修成正果，修出了自動屏蔽系統，能夠一一從容地反彈各種馬屁了！這是何其妖孽？更激起了老狐狸們的套路欲。
好比棋道高手，輕輕鬆鬆戰勝個臭棋簍子，那是毫無成就感的！只有斬殺強者，才會成就感爆膨！
四名貴婦見長江前浪馬上就要死在沙灘上，作為長江後浪連忙再接再厲，趁熱打鐵，相互唱和，對江小白又是一頓猛誇，江小白卻應付自如，看得老狐狸們嘖嘖稱奇，周阿姨她們只好收斂鋒芒，改用迂迴套路，說：“呵呵，好飯不怕晚！我們不怕等！佛跳牆煲幾個小時都行！跟老弟你說話真帶勁！我們都陪着你等！”“可閑着也是閑着，你不如再煮一鍋米飯，等咱們中午吃！”“對！既然你都動手了，做一樣菜和多做幾樣菜，都一樣要洗手！等飯快好了，你再用紅泥小爐子做菜，咱們吃一頓全套的柴火飯！”“嘖嘖，小江一表人才！怎麼看怎麼好！阿姨一見你，就覺得特別親切！心裏頭感覺，是看着你長大的！可就不能拿你當外人了！是一家人就不說兩家話了！”
周阿姨最後那句話，無恥得高出了天際！終於，讓屏蔽系統很強的江小白，油然而生一種無力感。
李老狐狸剛吃完米，正剔着牙，側目怒贊了她，分明也是只老狐狸，點頭悠悠地笑道：“對對對！一表三千里，一堂五百年！遠親不如近鄰！小江，咱們左鄰右舍的，以後，可得多走動走動！親戚，都親不過咱們這些近鄰！要記着，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再見外，那就太不該了！”
江小白很牙疼，深深地陷入痛苦的沼澤中，懊惱自己為什麼不小心暴露！這群狐狸以後吃定他了！
想到江小白沒吃到飯墊肚子，為了讓他有精力再花幾個小時煲湯，再做一鍋米飯，然後，做更多拿手好菜，周阿姨極是熱情，笑着說：“小江，你等着，阿姨家裏有裏海的頂級魚子醬，阿姨不能白吃你的米飯！阿姨這就拿來給你墊墊肚子，和小江你的米飯比，頂級魚子醬，就不值一提了！”
張老拍了腦門，忙叫住她說：“小周，小周！回來！回來！老頭子我都忘了，我家裏也有！那東西太腥了，都沒人吃！”周阿姨只好站住，張老這種老饕說得沒錯，任它是世界頂級的裏海魚子醬，價比黃金，但海腥味太重、太沖，種花家的人接受不了，在富豪家中，就成了雞肋般的擺設。
不過，不管怎麼說，吃人家的嘴短，江小白吃了號稱黑黃金的世界頂級魚子醬，上套路就更深了！
不容許他客氣，張老狐狸立馬去找魚子醬。剩下的六隻老狐狸，和周阿姨四名貴婦，也都笑着，讓江小白坐，他們合力去樓下，把盛放新鮮食材的超大冰箱抬到了這好似空中花園的陽台上。劉老老當益壯，又連忙跑回家，笑眯眯地抱來一箱茅台，那速度，比起地震拉練都要快多了！簡直就是光的速度！爬樓都不帶喘的，就等江小白做上一大桌菜，和老夥計們好好喝一頓，不醉不歸。
江小白長嘆了一口氣，也就他們現在人多，可以十一個圍攻他一個，他們落單就會知道他有多麼鬼畜。周阿姨她們飯後請他去家裏坐，區區四個人，就遠不是他的對手了！她們女人一輩子苦心經營起來的，關於面膜和護膚品的精神世界，就要被他三言兩語，像盤古神一樣，劈得支離破碎。
張老狐狸人老成精，一向喜歡未雨綢繆，為防備萬一有大災大難導致飢荒，在地下室儲備了極多罐頭和米面。魚子醬罐頭不知放哪裏了，要從幾噸五花八門、各種包裝的罐頭裏慢慢找。工作量很大！可這老狐狸很倔，吐口唾沫就是釘，一定要找到，即使有保姆幫忙找，也不知要翻找多久。
周阿姨雖然做飯很難吃，可卻一向沒有自知之明，甚至，超喜歡做飯！就像臭棋簍子愛死了下棋！
好似長期抽煙的人，永遠聞不到自己身上的煙味。臭棋簍子們，也永遠不能自知自己的水平多臭。
要怪，還得怪有修養的國人都太儒雅、太包容，包括棋道高手，面對臭棋簍子也總是很寬容。起碼，臭棋簍子們還有些常識，下象棋干不出讓領導先走，第一步就出帥的舉動。可以不吝嗇地誇他們一下可圈點之處，或者是出於禮貌，違心地誇一誇，反正，不上稅！這樣一來，就給了臭棋簍子極大的錯覺：高手都說我棋下得不錯！他們就會感覺自己真不錯！雖然比不上高手，也還行！
廚房殺手周阿姨不認為自己做飯難吃，就是因為別人嘗她手藝，都給面子違心地說不錯，她老公更是從不敢說半個不，只剩她女兒小鈴鐺從小致力於戳穿她皇帝的新裝，卻被她認為是現在的孩子太挑食、不好養。現在，看到江小白已經又開始淘米，準備煮飯，覺得過意不去，她那愛做飯的基因又暴動了！她飛快地卷了袖子，主動請纓，笑着說：“小江，不能餓着你！你在這淘米再煮米飯，阿姨到樓下，用天然氣先給你煎兩個雞蛋做早餐，你用麵包片卷了吃！嘗嘗阿姨的手藝。”
江小白感激地忙說好，周阿姨就更高興了。她也不知道怎麼了，這麼一會時間，心裏頭就感覺，江小白好似她的兒子一樣。她一直認為生一兒一女才算圓滿，生平卻有個遺憾：命里缺一個兒子。
在聊天時，得知江小白的媽媽已經去世了，更讓周阿姨母愛泛濫，煎蛋時想：“如果，他是我兒子，是和我女兒小鈴鐺一起長大的，那就好啦！他從小我就給他煎蛋吃，現在長大了，來孝敬我，我就有福氣了！都說兒子和媽媽親，女兒和爸爸親，他肯定不會像我女兒那麼會抬杠，會氣我！”
煎着蛋，周阿姨凝眉出神，想起女兒兩歲時，自己教訓女兒說：“農民伯伯種菜種糧多麼不容易！你憑什麼不珍惜！不好好吃？”她女兒小鈴鐺可會頂嘴了，說：“農民伯伯種菜種糧那麼不容易，為什麼媽媽你不珍惜！要糟蹋它們！把它們做得這麼難吃？要做廚房殺手？不尊重那些食材？”
兩歲的早慧兒童小鈴鐺委屈極了，捧着飯碗淚汪汪地問她，卻被理屈詞窮的她認為是抬杠，是一個杠精，狠狠修理了一頓。但兩歲的小鈴鐺，理想不是做杠精，而是一名對得起任何食材的廚神！
整整二十年了，小名小鈴鐺的大美女呂思晴一直未能如願，剛剛成為深航的一名空乘，俗稱空姐。
但小鈴鐺的母親周阿姨，依舊被她兩歲時那句鞭擊靈魂的質問噎得耿耿於懷，至今，內傷難愈，煎好了雞蛋，見雞蛋焦黃焦黃的，很有賣相，笑着端上樓給江小白吃，見他嘗后刮目相看，更加自信，很不服氣地說：“小江，你說，有人講阿姨做飯難吃，說阿姨是廚房殺手，是不是很過分？”
江小白忙故作驚奇，昧着良心說：“哪有！周阿姨你怎麼會是廚房殺手呢！”心中卻是一萬個點贊說：“我去！這是哪位人才？這麼有見地！這麼敢說真話，真是這渾濁的人世間的一股清流啊！”
周阿姨終於釋懷，吐了一口壓抑在心中多年的悶氣，找到了人生的知己，由陰轉晴很解氣地看江小白說：“呵呵，我就說嘛！阿姨怎麼會是廚房殺手呢？還是小江你有眼光！阿姨就和你聊得來！”
其實，江小白一嘗她煎的蛋，胃中就翻江倒海了！沒想到最簡單的煎蛋，竟有人能煎得這麼難吃！
她居然用橄欖油煎雞蛋！剛才聊國外時，她說進口的東西就是好，一分錢一分貨，貴有貴的道理。她這麼推崇進口貨，又有錢消費，想必，她家一直用橄欖油炒菜，把怪味看做和咖啡的苦一樣的高檔標緻，難吃到她早已麻木了。西方人鼓吹地中海的橄欖油是“液體黃金”、“植物油皇后”、“地中海甘露”，說橄欖油是迄今全人類所發現的最適合人體營養的油脂，她聽了肯定深信不疑！平時，就只用進口的植物油皇后—橄欖油。殊不知，橄欖油燃點低，煙味大，有不良味道，根本不適合炒菜！西方料理不如中華料理，有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西方從油就選錯了！等於是揮刀自宮，從此，與炒菜無緣，自絕於烹飪世界中最大的大陸，長期蝸居在烹飪孤島上夜郎自大。
周阿姨到底更像誰的母親，這件事有待商榷！她總覺得女兒不像自己親生的，眼前的江小白才是！
極擅長和中年人，尤其是潛在的岳父、岳母相處的江小白，嗤嗤笑說：“我也莫名其妙，面對周阿姨，親切感就油然而生！一站到你身邊，我就被一種神秘的光輝籠罩了！好像見到了媽媽！我這一吃周阿姨你做的飯菜，好有媽媽的味道，更讓我想起了我媽媽還在的時候！其實在心裏，把我感動哭了！天下，再沒有誰做的飯菜，比得上媽媽的味道！我這都忍不住，想要當你是乾媽媽！”
“好好好！”喜得周阿姨心花怒放，“不用磕頭敬茶，整那些虛禮了！阿姨心裏這就把你當親兒子了！比親女兒還親！以後，阿姨家就是你家！你早上要是起不來，懶得做早餐，阿姨天天給你送！”
這一句話，嚇得江小白魂飛了一大半，手中捧着的麵包夾煎蛋都差點掉了，連忙轉移話題驚道：“咦！是誰胡說八道，說周阿姨你做的飯難吃？這也太難纏了！這麼不知足，能說這種話的，一定是自己生的！肯定是周阿姨你女兒！太不像話了！等我見到她，就替周阿姨你教訓她！就算難吃，那也是媽媽的愛好不好！噙着眼淚也要吃下去，說好好吃！她這樣不孝，真的好傷父母的心！”
周阿姨歡喜地擦了眼角，笑道：“對對對！是我女兒小鈴鐺呂思晴，小你一歲！可會頂嘴了！等她回家，你一定替我教訓她！”江小白嘴上答應，卻不叫她乾媽媽，他只愛造成既定事實，而從不在乎名分。江小白接着不吝讚美，誇她的雞蛋煎得好、味道獨特。喜得周阿姨催他趕緊趁熱吃。
善意地撒一個慌，就得撒更多慌來圓！好在江小白厚顏無恥、毫無底線、無視黑白，絲毫不顧另十位鄰居的鄙視，振奮精神，自欺欺人，裝作周阿姨的廚藝並不算太差勁，狼吞虎咽、風捲殘雲地開始鯨吞她給做的早餐。實則是太難吃，不能仔細品！就像吃很苦的葯，吃得越慢味蕾越遭罪，必須趁味蕾不注意，以神乎其技、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迫不及待吃它的樣子，把它吃下去……
江小白吃完后，竟出奇地發現手上掉了個很大的雞蛋塊，真的好大，心道：“什麼鬼？荼毒我一次還不行嗎？沒完沒了了，這也太要命了！煎雞蛋不應該煎成一整個嗎？怎麼周阿姨煎得還掉渣？是什麼樣的水平，才能把雞蛋煎得支離破碎，看起來完整，卻隨時掉渣？”暗自咬了咬牙，對自己說：“算啦！男人就要對自己狠一點！我要是當著周阿姨的面，把這麼大的雞蛋塊丟了，之前扯的慌不全扯了？自己打臉，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口不由衷，證明周阿姨的廚藝實際上真不行？”
於是，極力剋制手的顫抖，裝作不捨得丟的樣子，再次咬了咬牙，囫圇地立馬吃下去，再次違心地憤慨道：“這難吃嗎？做兒女的不要太挑剔！家常菜做到這個水準，雖然不能拿到酒店賣，卻也已經極不錯了！父母恨不能把一顆心都掏出來，做兒女的卻嫌腥，太不該了！我這麼追求完美的人，都沒嘗出來這個麵包夾煎蛋有毛病，裏面有的，滿滿的全是媽媽對子女的愛，是不是阿姨？”
周阿姨喜得眼淚都出來了！他前世一定是她的兒子！只有兒子才會這麼貼母親的心！今生，他們母子終於重逢！她才不要認他做乾兒子，因為，他就是她的親兒子，上輩子的親兒子，她等了半輩子，終於等他找回來了！隨他叫阿姨，蒙蔽世人的眼，而他們在心裏是母子！打斷骨頭連着筋！
“咳咳……”周阿姨太激動被嗆到了，“咳咳，小鈴鐺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等她來咱娘倆收拾她！”
別的鄰居又敬又怕，眸中寫滿了字：“馬屁精！”臉上都是怨毒的味道，分明在說：“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恥！”心中都有殺氣：他無恥地太出眾！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眾，眾必非之！
江小白對他們卻等閑視之！因為，厚黑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刀槍不入！於他而言，他們這群人只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如何對待他們的幽怨和殺氣呢？泰戈爾說：“世界以痛吻我，我報之以歌！”江湖雖嫩，但內力深厚如同張無忌，又厚黑至極的江小白傲然地心道：“他們都妒忌我！”
江小白這貨口蜜腹劍，放在古代鐵定是個遮天蔽日的佞臣，拉出去槍斃五十次都嫌不夠！剛才就差叫周阿姨“媽媽”了！可他和呂思晴心中明亮如鏡，現在，在心中仰天哀嘆說：“豈止是難吃，豈止是廚房殺手！說是廚房劊子手還差不多！您老人家，可比廚房殺手厲害多了！和芸芸眾生一樣，比劊子手還殘酷！除了午時三刻處斬食材，劊子手不開張的早上和晚上，您老也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