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殺手無情
“是這把沒錯,草民記得清楚。”在沈暮江面前,那些人也不敢說謊,只一個個用着十分認真的口吻回答着,態度端正,這倒是給容盡歡省卻了不少麻煩。
一個接着一個證據實錘着,鍾木蘭原本以為很完美的計劃如今漏洞百出,她被逼迫的差點有些崩潰。
容盡歡只將着那把長劍甩到鍾誠面前,長劍距離着鍾誠很近的距離。
他們都知曉容盡歡不曾習武,不曾用劍。
那鍾誠條件反射的後退一步,若不是被人架着,恐怕都要奪劍反擊容盡歡了。
容盡歡又將着那老闆為她打造的兵器和證據放在枱面上,冷言道:“也虧得鍾將軍和鍾家侍衛大費周章繪畫手稿,鍛造兵器,刺殺那些舊部。”
“即便他們有錯,該懲罰他們的一切也應該由刑法來定奪,而不是你鍾木蘭。”
容盡歡自認為,鍾木蘭的地位還沒有到了讓鍾木蘭不聽從指揮無法無天的地步。
對方的行徑簡直是人神共憤,遭人唾棄。
“我何錯之有?”鍾木蘭死咬着不肯放手。
直到容盡歡將着兩張對比圖丟在地上,一張是鍾木蘭繪製的手稿,另外一張則是鍾木蘭畫的地形圖,完完全全實錘了兵器手稿是鍾木蘭繪製的證據。
而容盡歡手上那把暗殺了舊部的刀刃就在鍾木蘭手上,正好同着手稿里的長劍圖吻合了。
如此同時,容盡歡將着一小包的東西直接丟在了眾人面前,噼里啪啦一通,聲音方才停歇。
“這是在後山樹下挖掘出來的殺人工具,上面還沾染着那些舊部的鮮血。”
容盡歡一步步想着真相靠近,那鍾木蘭瞬間啞口無言,現如今彷彿是一切不利的證據都對向了鍾木蘭,狠狠地將着鍾木蘭錘在地上。
不過是事實如此,容盡歡只是想着它一點點呈現出來。
眾人驚駭着,監獄中有不少士卒都對鍾木蘭並不了解,只按着身份來對待對方。
他們先前一個個還崇拜着鍾木蘭,心中為大燕有這樣一位女將軍而感到唏噓,驚嘆,自豪。
自然,也有人惋惜過鍾木蘭同着鎮北王之間的感情,可惜這男女之事兒從來都不能夠混為一談。
現如今一瞧,也幸虧他們王爺火眼金睛,只看中了容軍醫。
接下來的事情在場的士卒無福消受,人都已經被遣散出去只留下了幾個重要人物。
趙鐵新大抵是最慘的那一個,他只知道容盡歡回來的消息,但沈暮江早已經安排給了他別的任務。
於地牢中的一切,趙鐵新無從得知。
在沈暮江不知道事情真相一切,他是不會讓趙鐵新插手此事的。
大牢之中,跪着一地的人,那幾個只派過來作證先前諸事的人已經被遣散回去,並未留下。
當年之事兒傳出去也到底是不光彩的一段過往,沈暮江考慮緣由諸多,故未曾將着此事公開。
對方無論怎樣的選擇和做法,容盡歡都是支持的那一個。
她歡喜沈暮江,更清楚沈暮江的為人,也明白他所做的每件事情的考究。
如今鐵證如山,一樁樁一件件都扣押在鍾木蘭頭頂上,鍾木蘭不斷搖着頭,拒絕着,可惜那些真相一直在向著她靠攏,不願意放過她。
她確實是做錯了事情,鍾木蘭心中最後一點防線馬上就要崩塌一般兒,
她不知,沈暮江不公開處刑,已經是給鍾家保留了最後的尊嚴,更是害怕他的母親知曉此事而會難過的暈厥過去。
兩家世交的關係,時至今日也應該畫上了一個句號,一切塵歸塵,土歸土,不沾染過往。
鍾木蘭只是沒有想到對方如此決絕,將着她往着死路上逼迫,不肯放過她一絲一毫。
往日裏那些情意疊加起來,鍾木蘭只覺得心絞痛。
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自甘墮落。
她那憎恨的目光自看向容盡歡起,就未曾有所收斂。
容盡歡有注意到,可惜容盡歡並不在乎。
鍾木蘭的那點兒目光又不能傷害到她,又不能對她造成任何威脅,她也沒有多餘的心思斤斤計較。
事情到了今日,最該鬆一口氣的怕是只有容盡歡了,她費力替着沈暮江搜集這些證據,花費了多少精力,青竹和李壯都看在眼裏。
沈暮江更是那個最真切的旁觀者,他早已經在心底許下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此生不負如來不負卿。
唯有容盡歡這樣的女子才值得他傾盡全力為她付諸一切,毫無保留。
容盡歡此時此刻還不知沈暮江是怎樣的想法,她將着那個最後應該出現的任務推前一步。
“王孫成,將着你所知道的一切據實已告便是。”
她還未曾問起王孫成來龍去脈,她只知道,當年他們未曾參與二人的爭鬥,但他們都是知情人。
他們明明可以救下鎮北老將軍,卻沒有人上前一步。
那個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壓抑在王孫成內心深處,久久不能平靜。
當年的那件事情那個場景,他們後來還活着的人皆是歷歷在目,每每午夜夢回最適夢魘。
而他便是被那夢魘折磨之人,痛苦不堪。
大家都是受過鎮北老將軍恩惠之人,眼睜睜瞧着鎮北老將軍被賜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他們哪裏是不想,他們不過是不敢罷了。
大家都是有家室有妻兒之人,犧牲一人沒有關係,可惜就怕有些人拿着家人的性命放在威脅。
“王孫成?”
鍾誠原本不屑的目光因着此處而瞬間變了個味,看上去的模樣便有些緊張。
只不過是殺了二十幾個人,對於王孫這兩個字略有印象。
“你殺錯了人。”
正是錯愕之間,聽的王孫成此言,鍾誠那張面孔逐漸變得晦暗,原是他殺錯了人。
一時間的錯誤竟叫人抓住了把柄,留下了禍害,可惜做事沒有回頭路。
“那麼多條人命,不至於死罪。”
殺手無情無心,最是殘忍,思及種種,容盡歡不得已感慨嘆息。
一步錯,步步錯,根本沒有回頭路可以選。
更何況眼前這幾位,心中可沒有回頭路。
“這一定是你胡編亂造污衊我的證據!”鍾木蘭一口咬定,容盡歡是在狗咬狗,不知道從哪裏帶來的人,如此誣陷她。
直到王孫成將着當年的一紙詔書擺在鍾木蘭面前之時兒,鍾木蘭徹底啞口無言,失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