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罪無可恕
寫在她爹爹書信上的秘密實際上再簡單不過了，當年那封書信以及特赦的免死金牌，無論是哪一樣東西都足以證明，鎮北老王爺之死同着鍾家脫離不了關係。
縱然鍾木蘭千方百計想要隱藏事實真相，卻還是被挖掘了出來。
當年的事情，即便是隱瞞的再深，只要露出蛛絲馬跡，顯露頭角，便終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那些人煙過往，那些鐫刻的秘密，印在人的心口處。
鍾木蘭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秘密終歸被挖掘了出來，她大有不甘心的口吻，想要替着她爹爹再辯解幾句。
但此事看上去無論他怎麼解釋，王爺恐怕都不會聽下去一個字了。
“我爹爹當年也是被迫行事，他不殺了沈伯父，死的便只能是我們了。”事到如今，鍾木蘭只能將着所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只想減緩在沈暮江心目中厭惡的形象。
沈暮江沉默下去，臉色蒼白。
他先前並不知道一紙詔書之事兒，仍然能夠抱有一絲絲期許。
現如今這抹幻想被徹底打破了，似是沈暮江很早之前腦海里便萌生過此等想法，只是心中一直不敢確信。
他對皇室一族仍然抱有期望，畢竟他在皇宮長大，同着當今聖上和潯王殿下情同手足。
但現如今事實真相擺在眼前，便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王孫成將着書信交給沈暮江，那封詔書當年恰好被他帶了回來，他當時是先鋒的身份，得詔書銀子退役，后將着詔書好好珍藏起來，就是怕有朝一日，鎮北老將軍之子沈暮江得知當年事情真相，他迫不得已之際可以當做保命符。
當年之事兒他們雖不是殺害鎮北老將軍的兇手卻也是袖手旁觀，知情隱瞞之人。
平安無事的度過了這麼多年，已然是萬幸。
“鎮北老將軍是個好人，但當年先帝下令，草民等人的身份哪裏敢同着先帝抗衡，又有家人脅迫，實乃迫不得已之事兒，草民知曉，如今多說無益，彌補不了沈將軍的創傷。”
對於方面之事兒，他們都很後悔。
大燕皇宮，太後娘娘身體有所好轉，趙鐵之陪同對方去御花園走一走，散散心。
太后提及容盡歡一事兒，趙鐵之只隨口回著：“的確是品性與才能出眾的女子，不可多得。”
“之兒，你可有意將着她迎娶入宮，做你的妃子。”
“母后！”趙鐵之心中一驚，他不曾想過母後會對一鄉間女子另眼相看，甚至動了讓他納入後宮的心思。
他對容盡歡是頗有好感，但不至於說的歡喜二字，納入後宮之事兒更是未曾想過。
“可兒臣未曾想過將她娶進後宮，她那樣的性子被拘束於後宮，恐怕是不願吧。”趙鐵之倒是對容盡歡的性子琢磨的通透，知曉對方向往自由的性子。
太后對於趙鐵之的看法尤為的不贊同，只道：“她若是留在後宮，對大燕皇室和大燕百姓都有好處，哀家也沒有說要限制她的自由，大可給她開設先河。自由出入宮中，不受宮規束縛便是。”
太后的眼睛向來毒辣，只一眼便看出容盡歡是旺夫的相貌，對方若是留在皇上身邊，益處多多，她也是難得對一小女子生出欣賞之情，只求得皇兒開竅。
聽的太后如此解說，趙鐵之倒有些動搖了。
他並不知曉沈暮江心悅於容盡歡一事兒，只知曉對方先前書信中提及過，對此女並無好感一說。
再後來書信之中也只是欣賞之意，也提及過有心儀之人，卻未說的心儀之人的名字。
諸多事情，且不能夠一一詳細道來。
那大內總管守在趙鐵之身邊，見得太后離開之後便開始勸阻皇上，諸多次提及到沈暮江。
對方的心思顯然比他還要急切幾分，他不由得將着目光轉移到那大內總管身上，頗有嫌隙。
“你可是有什麼事情要跟着朕說，不妨今日便說來。”
“這……”
“可是父皇曾經托話，讓你提醒着朕提防着沈家？”除此以外，趙鐵之怕也想不到其他的緣由了。
父皇在世之時兒的心思，他尚且能夠估摸到。
他當年無意之間聽的那樣的話，便是有關於沈暮江留在皇宮的緣由只是因着父皇擔心沈家位高權重，狼子野心。
趙鐵之輕笑道：“朕同着暮江情頭手足，出賣朕的事情他不會做的。”
“皇上，防人之心不可無啊！”大內總管在一旁提醒着，面色憂心忡忡。
趙鐵之直接目光瞪過去，口吻頗為不悅，他一直在替着沈暮江說話。
那大內總管因此也心急起來，只急不可耐道：“此事事關重大，還望皇上三思，奴才有一事，先皇一直囑託奴才告知皇上，奴才一直擔心會影響沈將軍同着皇上的關係，但今日不得不提一句了。”
那大內總管臉色頗為難堪，口吻有些心急。
他那面色上已然說明了一切，隻眼中夾雜着無可奈何。
趙鐵之只發笑道：“到底是何等重要的事情令着你吞吞吐吐的。”他已然猜測出此事同着沈家有關係。
大內總管只將着當年之事兒一五一十告知，那趙鐵之聽聞，臉色大變，面色冷沉。
“朕需要冷靜冷靜，你先行下去吧。”父皇做的孽，他現在才知曉。
趙鐵之如今只是不知，要如何面對沈暮江，他同着沈暮江多年的情意恐怕要因着此事而斷裂了。
沈將軍的死因也令着趙鐵之有些不寒而慄，父皇為了給他開路，給趙家開路，痛下殺手。
趙鐵之無論如何也不能夠理解先帝的做法，但這終歸是皇家對不起鍾家。
他決心將着此事爛在心裏，不必再提及。
南疆大牢之中，鍾木蘭緊緊抓着沈暮江的褲腿不願意放開。
“那些都是先皇逼迫我爹爹做的事情，同着我沒有關係，暮江，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也是太害怕了。”
鍾木蘭哭泣着，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生出幾分悔恨之心來。
那臉上一直掛着淚，不肯鬆手。
容盡歡冷冷瞧著鐘木蘭，並不覺得鍾木蘭有什麼可憐之處，她唯獨看出了可恨。
她一家家走訪，那些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都是鍾木蘭間接造成的。
那些人的夫君，兒子固然有錯，但時過境遷，事情也不該由鍾木蘭做主，鍾木蘭直接斷送了二十多家人的一生。
此罪，無法恕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