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漏洞百出的殺人現場
顧昌黎對着店門，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有些褶皺的警服，臉上的表情有些拘謹。
做了這麼多年的警察，顧昌黎的身上盡顯一股陽剛的男人味兒。只不過在不法分子的眼中，就有一些其他的意義在裏面了。看着自己的警徽，顧昌黎的表情重新規整了一下，想要讓自己不再那麼拘謹，但是事實確不是那麼一回事。
走進現場，顧昌黎環視了一圈，頗有將眼下的景緻收歸眼底的意味。只不過看了一眼，隨即有些無奈的意味。
這案子本來是不需要他親自出馬的，畢竟地方都有片警，他最近所調任的經偵局迎合國策下發培訓地方幹部，這案子是他在派出所進行宣傳時恰巧碰到的。
因為有劉坤，他升職的速度很快，他更是沒想到，原本有風聲說他會拔高一截，沒想到會是從片警副局長直接調任到經偵局副局長的位置，這可以說這是大大的進步了。而在職稱上，他卻屬於平調，但是就是這小小的調動，就讓他有了更進一步的能力。如果是警察想要更進一步，經偵局就是其中的一座隘口。
來這裏培訓派出所的民警，是他主動要求的，他不善武，因為是英語老師出身，他在警局負責的是文職內務一類的工作。他覺得，自己應該下去走一走，身先士卒。
不過這並沒有因為他不是科班出身，就看不起他，凡是能到這個地步的人，絕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至少混體制的人都這麼想。
不過，京城裏的案子，就像是古時候人們常說的：亂起於天子腳下。對他們這些守護在首都第一線的執法者來說，是一種挑釁，作為破案率極高的警察，顧昌黎理所應當就被地方同志作為“學習和觀摩的對象”安排到這次行動中去，讓他“露一手”。
顧昌黎並不會有偏見，對他來說，破案就是儘可能要去完成的事情，無論是什麼狀態。因為這是他們作為警察的天職。
案子是下午四點鐘投的，到了這裏剛剛四點一刻。
對於這個出勤的速度，顧昌黎不由得咂舌讚歎，到達的速度倒是不錯，只不過要是把偵破的效率提高，那就相當完美了，可是，事與願違。
“案子發生的時候，周邊並沒有人。是準備回到出租屋的田璐女士路過這裏，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楊晨先生。”
“他們之間認識嗎？”顧昌黎問道。
“他們是同一個出租屋的租客，畢竟在這種大城市謀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顧昌黎點點頭：“那咱們就去出租屋看看吧！”
這是慣用的流程，找到切入點，進行基本背景調查。
顧昌黎看着房間，田璐有些驚魂未定。田璐回來的時候，是警察們送她回來的。而這個時候，同一個出租屋的其他租客也知道了楊晨的遭遇，就顯得有些拘謹。
“我們是來了解一下楊晨先生的周圍交際的，沒有將你們認定為兇手。”有警察做了這種無謂的解釋。
顧昌黎並沒有在意，直接詢問道：“我是經偵局的顧昌黎，在案發時間的下午一點鐘，你們分別在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
在這裏的租客連帶被害人一共有七位，上下樓。在一層的是男士，總共有兩位，其中一個就是楊晨。
顧昌黎看了看房間，就聽與他同層的男士呂鑫亦先生說道：“我今天上午不上班，所以今天一直在家裏。早上的時候有帶着自己的寵物狗一起去遛彎，那個時候是同楊晨一起出去的。”
顧昌黎點點頭，隨即問：“那你有發現周圍有什麼不對勁嗎？”
“其實我們每天早晨就會這麼去散步。我上班時間在九點鐘，時間相對寬裕一些。中午一點鐘楊晨會下班回來吃飯，也是我們中午的吃飯時間，對吧！”
這一點得到了其他人的證實。而之前報案的女租客田璐早已經說過自己的不在場證明，因為中午一點的時候，她正在公司里加班趕自己的工作，這一點也同樣得到了公司的證實。監控錄像也實時監控到了田璐的行為信息。
顧昌黎輕微點頭，他基本上了解，就將自己的目光移往他處。不過，他還是隨便看了看，目光的停留並不是很久，但是看得很仔細。
樓上的餘下的三位姑娘有一個並不在家，因為是夜班，她出去的時候是在中午的十二點半的時候，這個時候，警察們已經去找她回來了。
另外一個是自由寫作作家，時間很規律，說：“中午那段時間，我在睡午覺，一點左右的時候，呂鑫叫我起來吃飯，是他和谷露兩個人做的午飯。”
谷露就是提前先離開的那個女孩兒，顧昌黎微微一點頭，還是什麼都沒說。屍檢報告出來了，顧昌黎稍微露出了些許的疑慮，不過卻仍然保持着鎮定。
“目測，應該是比被害人嬌小才可能這樣子吧！”
顧昌黎沒有着急發表自己的意見，他還是想先聽完他們的不在場證明。
“我那個時候正在這裏洗澡，因為一身的油煙味，谷露和呂鑫都可以給我作證。因為在炸帶魚的時候，給我濺了一身的油。”
呂鑫點點頭說：“確實是這樣。”
顧昌黎就不說話了。這種證明，反倒是就有一個人沒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這種不在場證明經常被人定為定案的關鍵，但是不排除出問題，導致有人頂罪。
谷露回來的路上看到了死去被抬走的楊晨，表情有些慘白。
“楊晨哥……”
看到滿屋子的警察，谷露立馬就變了臉色：“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案發時間，你在什麼地方？”
“幾點？”回來的女人有些失神。
“下午一點到下午兩點左右。”
“我在去公司的公交車上，半路上，那輛車拋錨了，我打車去的公司。因此早到了十幾分鐘。”
顧昌黎測過臉示意，立馬就有人去求證了。這種事情並不難求證，就怕沒有求證的地方，要不然要這麼多的監控探頭做什麼用！
很快，反饋結果就回來了，這些事情如她所說的一樣，顧昌黎微微點了點頭，就像是早就知道了結果一樣。
“怎麼樣？顧局？你有什麼看法？”
“我倒是知道一件事情了，那就是犯人無論身高如何，都可以形成那樣的傷口。”
這就讓其他警察有些意外，顧昌黎繼續說：“如果你在我身後，我握刀反過來向後刺的時候，刀刃自然會向上一些，我看到傷口的角度基本上與人的皮膚表面呈30度角，也就是說，犯人是利用我所說的方法刺進去的。那麼自然而然，要想到達那個高度刺入小腹，無論是在場的哪一位都有可能發生。”說著，他做了一個比劃，讓那些警察嘆為觀止。
顧昌黎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然後說：“所以，我倒是覺得，有一個人嫌疑更大一些。剛剛我去看了浴室的窗戶，在窗戶外面，恰好就是被害人躺屍的地方。”
顧昌黎的話，基本上解決了這個案子，接着就是證據。如果是這樣，證據並不難找。雖然這個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血液殘留物。”顧昌黎如此說，這一點她無法掩蓋。
聽到顧昌黎的話，一時間氣氛凝結，緊接着，就有人說：“發現了血液反應，我們馬上拿回去化驗。”
顧昌黎搖搖頭不必了，我已經進行了送檢，畢竟這裏面有的是兩個人的血液。
“兩個人的血液？”
顧昌黎說：“請您提供血液樣本，在窗台上和外面，都有血液殘留物。應該是經血。”
突然間，他們的表情都是隨之一變，顧昌黎說：“就算是你想用自己的血液掩蓋，可還是可以通過DNA檢測到。而且彌留在牆壁上的血液，也不是你那麼容易清理掉到。”
這樣的推理，顧昌黎認為自己說的已經很清楚了。
“顧局，你的推理真的是別具一格啊！”立馬就有馬屁精前來吹捧，顧昌黎不以為意。
顧昌黎笑笑，突然想到了劉坤這個時候的自信。他還記得自己當初破了第一個案子的時候，那種喜悅。
“都怪那個男人，知道我在做裸替，說我的身體不就是讓人看得嗎？為什麼他看一看不行呢！真的是厚顏無恥。”
“玉婷……”
“呵呵，這下他看到了，不過也是有代價的！”
顧昌黎回頭看着她說：“其實我早就知道出現什麼情況了。”
叫玉婷的女人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看向顧昌黎。顧昌黎不緊不慢地說：“在他兩腳中間有一灘血跡呈暗紅色，明顯不是他血液噴濺可以留下的，也與他流出來的血液程度不相符。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是你。”
“是這樣嗎？”玉婷苦笑，“倒是我自己的疏忽了。”
“只不過後面的決定性證據並不是你可以掩蓋的。無論從哪方面來說，你的手法在我眼裏都不成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