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十年塵封的舊案
一輛輛警車突然停到居民樓的樓下,在這個只有一棟樓的小區里,確實引起了很大的騷動。
等到警察再次離開,一個套着頭套的人被帶離了大樓。一隊警車揚長而去,使得這裏重歸安寧……
顧昌黎剛剛領上全新的警服,臉上的稚嫩總是與他穿上這身衣服有些格格不入。這讓他有一些無奈,他倒是沒想到,剛剛大學畢業的他居然通過了考試,進入公安局工作。
“這個案子有什麼特別的嗎?”在旁邊,有兩個人在討論案子。
“請問……,兩位前輩。是有什麼大案子嗎?”
“嗯?你是?我怎麼沒見過你?”
“我是今天剛剛來報道的,我叫顧昌黎,剛剛大學畢業。”
“哦?那個學英語的大學生?”
顧昌黎有些愣神,他沒想到居然會有人知道自己,就見那人說:“我叫杜一久,你從今天就跟着我吧!”
顧昌黎有些哭笑不得,怎麼還有人這麼玩啊!跟着你有什麼用?
就見那個叫“杜一久”的警察回過頭來說:“走,你現在是我的人了,我是你的指導。獃頭獃腦的。”
顧昌黎突然就反應過來了,隨即快步跟上前去。
“這個案子是什麼情況呢?”走在路上,顧昌黎看着眼前這個老師問道。
“這個被拘留回來的人,是個殺人犯。不過雖然帶回來了,時過境遷,需要進行關鍵證據的查證。”杜一久輕輕地咳了一下,卻很快又轉變了態度,“你有什麼辦法?”
顧昌黎是沒有想到杜一久會問自己這個問題的,不過他看了杜一久塞給自己的文件,有些東西他覺得並不嚴謹。
案子發生在十年前,有一個老人和孩子被慘遭殺害,孩子的屍首幾乎就要分離,整個房間裏都慘不忍睹。
“這個案子存在的東西都需要經過證實,不過他這逃亡的時間也有點太久了吧!”顧昌黎有些無奈。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站在審訊室門口的杜一久也是談了口氣說,“這個案子,到了今天,我們才有些眉目。”
“怎麼回事?”
杜一久說:“案件基本上就是那些,不過後來呢,我們沒有任何線索,所以整個案子就塵封了起來。”
顧昌黎點點頭,沒有發表看法,進了審訊室的兩人表情極其嚴肅,有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勢。
一進去,顧昌黎因為自己年輕,坐在記錄員的位置,杜一久和同事陳意君對視一眼,他們已經是老搭檔了。
顧昌黎看着他們很默契地看着自己,就點點頭,表示自己跟上了。
“對於那件案子,你有什麼想說的。畢竟在你的老家,那種事確實是難以忘懷。”杜一久看着他,說了這麼一句。
被逮捕回來的男子看着地板一言不發,他們也有些無奈,時間一長,很多東西都會有所變化,除了本質。
杜一久就說:“你扛着沒什麼用,現在就是定罪。每個人的程度各不相同。你不說,可能或輕或重,當然,一般會以重的論處。”
這是實話,先不說感染辦公,單單是其他人脫罪,就要讓不說話的人擔一重罪名。
“你要知道,扛下去對你沒有任何好處。我們之所以可以找到你,當然是有缺口的,既然這麼多年過去了,指紋等採集工作也沒有將你逮捕歸案,可想而知是在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你還要繼續隱瞞嗎?隱瞞下去搞不好你就從普通的一個從犯變成主犯了。”
百無聊賴的嫌疑人的手突然握緊了一下,這個動作雖然不明顯,但是他們三個人仍然看了個七七八八。
杜一久就繼續說:“你現在有家庭、有責任,你確定要讓自己背負一個‘殺人狂魔’的名聲嗎?”
陳意君也補充道:“我們將你逮捕歸案時,你的妻子主動要求我告訴你,等你出獄了,他們一家人等你回來。這種時候,你還要讓他們為你提心弔膽嗎?”
顧昌黎覺得這樣的審問多多少少有些誘導性,但是還是沒能開口。等到過了一個小時,他還是一句話也沒說,杜一久和陳意君一對視,三個人就出去了。
樓道里,顧昌黎看着手裏的報告,眉頭輕微皺了起來,他倒是對這個體系很了解了,不過他覺得,真正的事實還是要在現場裏還原才好。
“意君,我們去現場看看吧!”杜一久看了一眼顧昌黎,意味深長地說。
陳意君苦笑着搖搖頭,臉上的表情既好笑又有些感慨,杜一久這個師傅可是做得要到位很多啊!
十年前,這個案子就是他們兩個負責的第一起案子,雖然當時局長帶着他們兩個新人,可最終還是沒能破案。直到最近,被逮捕的殺人犯在酒後吐真言,這件事情才再次被提及。
顧昌黎不傻,知道杜一久是因為自己才這麼做的,等他們拿到了開具的現場搜查令,三個人同乘在停在停車場的老舊大眾車抵達現場。
下了車,顧昌黎長長的出了口氣,他的頭有些暈,陳意君的開車技術並不怎麼樣,不過DJ音樂一放,就跟開着小型的碰碰車一樣,顛簸不已。
走進案發現場,杜一久把拍攝好的兇器、衣服等等都拿給了顧昌黎,因為他們兩人早已經把上面的東西深深地印在了腦子裏。
顧昌黎就問:“當時他們的傷口就已經確認是這把刀所造成的嗎?”
杜一久一點頭:“是刀具划傷的。”
顧昌黎瞭然。一般情況下,如果只有一把兇器,普遍就會認為是只有一把兇器。
顧昌黎問道:“那既然這樣,我們今天提審的人在這裏面做什麼工作呢?”
這句話一出,杜一久和陳意君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心說:對啊,自己怎麼就忘記了這一點呢!
顧昌黎的第一個問題問完,馬上就問第二個說:“假設兇手是一個人進來的,我們提審的犯人並不知道裏面的情況,只是知道死人了,他不過是的接應的,那麼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聽到顧昌黎的話,他們就覺得顧昌黎不簡單了,或者說,他就是天生做這個的。
杜一久說:“嗯,下一步你打算怎麼做?”
顧昌黎思索片刻,就說:“分別提審一下,可以的話,讓他們來指證現場。”
陳意君想說什麼,被杜一久給按住了。杜一久說:“想怎麼做跟我說一聲,我儘可能得替你進行申請。但是有一點,不要違反規章制度。”
顧昌黎點點頭,有杜一久這句話,他接下來的工作就要輕便得多。
回到警察局,顧昌黎就是突審,審訊策略完全是另一個層面。杜一久和陳意君並沒有進去,戴着耳機,兩個人的表情極度沉鬱。
調查整個現場,顧昌黎只需要對方回答是與不是,短短几句話,就已經摸牌清楚了當時的狀況。可以說,到了這個時候,塵封了十年的案子,得以昭雪。
顧昌黎再次提審最新到案的聯繫人,表情很是嚴峻,完全不像是新手。顧昌黎的思路很調理,而且直中要害,講起了案件的過程:
“當時的天氣很昏暗,你們兩個人就走到了他的親戚家,想要借點錢花。不過雖然當時你拒絕了,可是因為手頭很緊沒有辦法,就答應在外面等他。結果看到他與親戚扭打成一片,驚慌失措下,你衝進去,刺了他的親戚一刀,慌亂下殺了人!”
嫌疑人的手捏的很緊,顧昌黎不為所動:“事實上,我不相信這個推理,疑點很多,不成體系。村子裏又不只有他一家人。”說著進行了第二套推理:
“大背景不變,而是你目睹了整個過程。雖然當時沒有查到你們身上,但是你很害怕,逃走了。”
顧昌黎不緊不慢地說了第三套推理,是建立在第二套的基礎上,但是背景卻變成了“他與親戚說好晚上見面”。
說到第三套推理時,嫌疑人突然就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變得有些浮躁,他們就知道,顧昌黎說對了。
杜一久不免地看了一眼顧昌黎,卻發現顧昌黎絲毫不亂,臉上沒有一丁點的變化,說:“這個孩子真的是不簡單啊!這種想法確實是另外的一種辯證思維。”
陳意君也點點頭,但是他沒有做評價。
不過他們看到顧昌黎並沒有出來的意思,有些狐疑,就聽到顧昌黎繼續說:“你來進行補充吧!什麼都不說,反倒是讓我或多或少地說了一堆。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從你的視角來說更加的貼切。不過有一點我們可以確定,你並不是殺人案的兇手,而且這一點也成為了你隱忍這麼多年的理由。”
“如你所料……”
那人突然就靠在椅背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看到了,當時我就跑了。我並不知道這個案子停滯不前,我還以為……”
“如果真的是這樣,恐怕通緝令早就遍佈全國了。不過,這樣對你來說如釋重負,法律會讓人更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