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H
陳大早上掃完地后，便準備四人的早餐，此時端出兩碗蒸雞蛋給龔文彰和紀春琳。
兩人吃完出門，門外一條窄巷，走了一會，紀春琳詫異地發現這巷子裏居然沒有其它的人家，她好奇地問龔文彰這是怎麼回事。
龔文彰拍着高高的圍牆，悵然答道：“這院子以前都是我的，如果不是…”想到忌諱，他頓了頓，繼續道：“我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紀春琳以為龔文彰是在說自己，看着剛冒出綠意的樹枝從斑駁的圍牆上伸出來，默然。
如果不是那一場持續數年改朝換代的戰火，自己也不會失去雙親和過去的生活，龔文彰越想越恨，一拳頭砸在牆上，“想不到今日，我竟要去考他家的試!去做他家的官!真是愧對祖宗!”
紀春琳扭頭看過來，聽他這意思，他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並不是因為自己。只是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怕暴露身份，紀春琳也不敢亂問。
“春琳，我家世代是欒國官員，你說我去參加大燁朝的考試是不是丟了祖宗的臉面？”龔文彰望着紀春琳，等着她安撫。
做為穿越者，不管是欒國還是大燁，對紀春琳來說都是浮雲。龔文彰對過去王朝的忠誠並不能引起紀春琳的共鳴，她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夏裝新款裙子淘寶網女裝2012商城淘寶網女裝春裝連衣裙淘寶網女裝商城購物www.suduwo.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冬裝羽絨服淘寶網女裝天貓商城淘寶網天貓商城淘寶網女裝秋裝購物www.pingjiatao.comwww.taohu8.com淘寶網女裝冬裝新款www.tmalsc.com淘寶網女裝冬款他步步高升，那樣才能得保證自己的安全。在紀春琳自己都不知道的潛意識裏，小黑屋給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總讓她處在一種拚命想抓住什麼的不安中。
紀春琳想了想，問道：“大哥，你為什麼想做官？”
龔文彰愕然，他沒想到紀春琳沒有如以往那樣安慰自己，而是提出一個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祖輩一直在朝做官，自己讀了十來年書，入仕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他真的從來沒想過到底為什麼要去做官。升官發財這種理由當然說不出口，效忠新王朝意味着對祖上的背叛，也就談不上光耀門楣，他怔怔地看着紀春琳，回答不上來她的問題。
紀春琳原以為龔文彰會說出什麼造福於百姓，讓治下百姓能安居樂業之類冠冕堂皇的話，沒想到龔文彰只是怔怔瞭望着自己，面露尷尬。
大哥，你也太老實了吧，都不會說點撐場面的漂亮話嗎？你這種態度讓人家怎麼勸你!紀春琳在心裏狠狠吐嘈，慢慢引.誘龔文彰道：“大哥，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天下亡，百姓苦’？”
龔文彰搖頭，這話雖然沒有聽過，但改朝換代的戰火造成家破人亡的慘劇卻是他親身經歷親眼看過的，所以他搖頭之後又點頭，表示對紀春琳所提觀點的贊同。
紀春琳見有用，連忙加把柴火，“如今天下初定，百姓還生活在戰火造成的困境中，急需拯救。我覺得大哥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拯救天下蒼生的重任，而不是個人的榮辱。”
拯救天下蒼生？龔文彰被紀春琳的話推到一個從來沒有想過的崇高境界，悠然神往之下，不禁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懷疑，“我能做到嗎？”
“為什麼不能？”紀春琳反問，繼續煽風點火道：“只要大哥懷着這個目標，努力地奮鬥，一定可以做到。”
龔文彰低了頭，認真地思考紀春琳的話，他以前只將入仕視為光宗耀祖的手段，還真沒有想過要為百姓做點什麼。紀春琳的話為他推開了一扇窗，讓他開始去想自己以前沒有想過的事。
見龔文彰不說話，紀春琳以為他還在糾結於光宗耀祖，畫蛇添足地勸道：“大哥不要想得太多了。對普通百姓來說，吃飽穿暖就是最大的心愿，他們才不關心誰當皇帝，天下又是誰的。只要你能讓治下百姓安居樂業，不管你做的是哪朝官員，都會得到百姓的感激與愛戴。龔家祖先若有知，一定大感欣慰，絕不會認為辱沒了龔家各位先賢。”
紀春琳的話讓龔文彰一下子又記起自己開始那個問題，嘆息道：“你說的對，那些無知百姓只知口腹之慾，根本不知氣節為何物。而我家世代為欒國官員，食君俸祿便該誓死效忠，我今日的行為，便是得到大燁國百姓的稱讚也還是背叛了欒國，終是愧對祖先!”
紀春琳恨不能使勁扇龔文彰一個大嘴巴，自己勸了半天，他怎麼就是死鑽牛角尖，不肯從這個話題里跳出來呢？紀春琳嘆了一口氣，實在沒辦法，只有出絕招了!
紀春琳低下頭，幽幽說道：“大哥，不要和我談氣節這種東西，我是賣笑討客人歡心的青.樓女子，你說的那些，我不懂!”紀春琳原本只是裝可憐，引龔文彰來勸慰自己，說著說著，忽然想起自己為了避免被送進小黑屋，配合李媽媽欺騙龔文彰的事。
想到自己迫於李媽媽yin.威下的屈服，紀春琳的臉變得煞白，原來不是龔文彰太固執，而是自己沒有氣節這樣東西。是自己沒有原則，卑鄙齷齪，哪還有資格教訓別人。紀春琳一下子陷入深深的自我否定中，原本準備的假哭變成了真哭。
龔文彰沒想到紀春琳突然哭了起來，明明是說自己的問題，怎麼扯到她的身上，讓她落淚？龔文彰又是作揖又是打恭，哀求了半天，紀春琳才止住了眼淚，慢慢地跟在龔文彰的身後。
兩個人都沒有心思慢慢閑逛，龔文彰直接走到書局叫來夥計。紀春琳默不作聲地坐在一旁，經過剛才那一場，紀春琳對龔文彰心裏有十萬分的愧疚。她覺得自己配不上龔文彰，既如此，自己也不用顧忌那麼多了。紀春琳招手叫來一個夥計問道：“你家掌柜呢？”
夥計答道：“掌柜陪着龔公子說話呢。”
紀春琳看了一眼，龔文彰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聊得正歡。紀春琳道：“把你家掌柜叫來，我有話和他說。”
夥計知道紀春琳是和龔文彰一起來的，便走過去通報。
因為少東家那層關係，龔文彰每次來，不管手頭有沒有事，釋文都會親自接待。聽夥計過來傳話，釋文看向龔文彰。
龔文彰猜到紀春琳可能是談印刷的事，他不知道紀春琳怎麼突然之間改了主意。他本有心要釋文給紀春琳優惠一點，可事先沒有任何鋪墊，龔文彰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含糊了說道：“釋掌柜，我妹妹…”龔文彰頓了頓，他真的很想告訴所有人，那是他的老婆!可是現在他只能說：“我妹妹寫了點東西，麻煩你給看看。”
釋文知道龔文彰並沒有兄弟姐妹，聽他那麼說，心裏不解，笑着滿口應承，“放心，龔公子的事便是我家少爺的事，一切包在我的身上。”
釋文走過來之前，已經看到紀春琳臉上的黑印，走近后越發覺得刺目驚心。他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笑着招呼紀春琳。
紀春琳沒心情和他閑扯，相互介紹完后，道：“釋掌柜，我寫了本書，想賣給你們書局，麻煩你給看看。”
讀書人將自己寫的文章拿到書局多是印刷成冊自娛自樂，幾乎沒有賣文給書局謀財的情況，除非是…釋文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紀春琳，這分明是個女子，怎麼可能寫那樣的文呢？
想到自己寫的內容，紀春琳還是有幾分不好意思，問道：“釋掌柜，你這裏有裏間嗎？”
釋文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一邊招呼紀春琳到裏間，一邊暗暗猜想紀春琳的身份，和龔文彰之間的關係。
兩人走進裏面帳房，南邊窗下放着一張擺着文房四寶的長案，釋文接過書，推開窗子在案后坐下，紀春琳坐在一旁緊張的注視釋文的臉，兩手不安地握緊。
為了打響第一炮，紀春琳在文里給足了料，以前為了社會的和諧而不能寫的種種手段全部放了進去，皮鞭，滴.蠟，皮甲，NP…
一頁頁看下去，釋文的神情由起初的淡然變得專註，他的臉色潮紅，眼睛暴突，視線飛快地在書頁上上下移動，迫不及待地不斷地翻着下一頁，時不時地還吞咽口水。
紀春琳看着鬆了一口氣，咳嗽一聲，輕聲道：“釋掌柜，你流鼻血了。”
“啊？!”釋文一驚，伸手一抹，果然一手鮮紅，羞得滿臉通紅，連忙從袖中抽出手帕捂住鼻子。
紀春琳走過來，從案上拿過自己的文。看着書頁上鮮紅的血跡，她心裏得意之極，臉上卻皺起了眉。
釋文暗叫丟臉，訕笑道：“請問，這是誰寫的？”
“是我寫的。”紀春琳繼續保持臉上的厭惡，冷冷問道“文你已經看過了，能出多少錢？”
釋文看了一眼紀春琳，這文的筆法和釋文以前看過的艷情禁毀小說不同，不光有招式，還有大量身體和心理上的反應，以及很多烘托氣氛的描寫，很容易讓人感同身受，把自己當成文中主角。釋文就是從來沒看過此類文章，才會如此失態。他相信其它人看了也會產生和自己相同的反應。
這書有市場!!!釋文看着紀春琳手裏的書，恨不能一把搶回來，沉吟着說：“五兩銀子。”
紀春琳瞪着釋文，險險一口血噴到他的臉上!她從前寫的穿越文，主角隨便吃個飯順手打賞酒館的夥計，都是以百兩為計算單位，這五兩銀子算怎麼回事呢？
紀春琳驚愕的表情落在釋文眼裏，還以為紀春琳被自己開出的高價震驚了，不由暗暗後悔。
“釋掌柜，”紀春琳咬着牙，一字一頓地說：“我大哥和你家少爺是好朋友!你居然開這種價格給我!!!”
釋文一怔，這才知道紀春琳是嫌自己出的價低了，他漲紅了臉，“紀姑娘!請你出去打聽打聽行情，這種書給二兩銀子頂天了!我是顧着我家少爺和龔公子的關係，才開這麼高的價錢給你!做人要知足!”
紀春琳被吼得怔住，真沒想到自己的勞動成果會這麼賤，不由問道：“我大哥抄本書是多少錢？”
釋文沒好氣地答道：“三本一錢銀子。”
“一錢銀子？”紀春琳驚訝地重複，“這麼少？”
釋文暗地裏嘆氣，無可奈何地解釋道：“這是我家少爺特別交代的，若是其它人，五本才一錢銀子。”
紀春琳低頭沉吟半天，放軟了聲音，道：“釋掌柜，春琳初次賣文，不知道行情規矩，多有得罪，還請您包涵。”
釋文終歸是生意人，見紀春琳服軟，便打着哈哈，表示並沒有往心裏去。
紀春琳見釋文如此表示，鬆了一口氣，道：“釋掌柜，我以後還會有各種各樣樣的文章拿過來，保證篇篇精彩，為了長期的合作，麻煩您再加一點吧。”這是自己以後安身立命的基礎，紀春琳只能放下尊嚴，錙銖必較。
釋文瞪着紀春琳，讀書人顧着臉面，不管心裏怎麼想，面子上也要做出一付不在意的模樣，他還真沒見過象紀春琳這樣死乞白賴要錢的人。若不是顧着自家少爺，她那本文確實寫得引人入勝，釋文真想攆她出去。
釋文壓住心頭的怒火，考慮了一下，道：“五兩五錢，若紀姑娘不滿意…”
“行，我要現銀。”紀春琳將書拍在案上。
這丫頭，想錢想瘋了吧，釋文心裏嘀咕着，開鎖拿出匣子，撿了銀子遞過來。
這便是自己忙碌了一天一夜的酬勞，以後安身立命的本錢了嗎？看着釋文手中小小的銀塊，紀春琳嘆息着，鄭重地攥在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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