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紅袖添香
春燕怕癢嗎？紀春琳警覺起來，心裏暗想自己怎麼樣才能應付過去。她慢慢坐正，撫了一下頭髮，輕聲道：“其實我一直都不怕癢。”
“那以前…”龔文彰問。
“是媽媽吩咐的，她說客人喜歡…”紀春琳垂眉，輕聲說道。
龔文彰不言語了，既心疼，又有些道不分明的膈應，怔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以前，你也是把我當成客人來應付嗎？”
春燕怕癢，也許是真的，也許是出於職業的迎合。自己這麼說，相當於完全抹煞春燕待他的情誼，對此，紀春琳也十分愧疚。她心虛地說道：“你說過，以前的種種都不要再提了。我現在便做回自己，不再刻意討好你。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明白告訴你，好嗎？”
龔文彰點頭，在他的意識里並沒有平等的概念，他只是不喜歡被當成外人。
聽龔文彰同意，紀春琳馬上將冊子背在身後，道：“既然你同意了，那就不許再搶，這是人家的保密!不給你看!”
被自己的話頂住，龔文彰無話可說。他恨恨地伸手颳了下紀春琳的鼻子，“你這淘氣鬼。”只得回到座位坐下，埋頭繼續抄寫起來。
紀春琳只覺得鼻尖痒痒的，舒服的感覺一直癢到心裏去，能被這樣的男人寵着，真好。她握着筆，眼睛不住地往龔文彰那裏瞟，看一眼便多一絲甜蜜。
小紅坐在一旁磨墨，看着兩人的神情，亦是嘴角帶笑。
陳大從外面走進來道：“少爺，水燒好了。”說完，遞了把草給龔文彰，“這個放在洗腳水裏，可以化瘀。”
紀春琳聽得清清楚楚，連忙起身道謝。
陳大還是一個正眼沒有，掉頭走開。
“這傢伙…”龔文彰還想拿出少爺的派頭說上兩句，紀春琳笑着搖頭攔住他。
這一晚又是龔文彰和陳大睡，紀春琳和小紅同.房。
躺在床上，小紅問：“姑娘，行禮前，你真的不打算和公子同房嗎？”
紀春琳差點被小紅的問題嗆死，這問題她咋天天問呢？
小紅道：“如果公子這次考試真的能得到一官半職，難保不會有其它人看中公子。趁着公子的心思現在都在姑娘身上，趕緊把事給辦了，何必拘泥於那個形式呢？”
紀春琳沉默，龔文彰是個好人，對自己好得讓人忍不住動心，可是還不足以讓自己毫不遲疑地答應嫁給他。
小紅還以為紀春琳是不好意思，繼續勸道：“反正公子的父母都不在了，只擺一桌酒，請公子幾個要好的朋友做個見證，也就是了。”
“到時候再說吧，”紀春琳翻身向里，人的**會隨着眼界的寬廣而變大，如果龔文彰進京見過世面后，心思還在自己的身上，那時紀春琳才敢放心談婚論嫁。現在搶着把婚結了，萬一龔文彰得勢之後看中別人，或被別人看中，自己有什麼意思呢？
小紅又勸了幾句，紀春琳索性坐起來，“睡不着是吧，起來給我磨墨!”
“啊!”小紅還以為紀春琳是賭氣，忙道：“姑娘，我錯了，還是睡吧。”
“你睡吧，我睡不着。”紀春琳說著，開始穿衣服。如果是紀春琳原來生活的時空，大概是晚上八點左右，這個時間段她哪睡得着。
小紅哪敢自己先睡，連忙陪着起來。
房間裏只有放東西的箱子，紀春琳只好要小紅將所需要的東西拿到堂屋裏去。小紅才揎了門帘出去，馬上跑回來道：“姑娘，公子在院子裏看書呢。”
“啊？”紀春琳連忙出去一看，龔文彰披了件夾襖坐在院子裏。“怎麼坐在這裏看書？蠟燭也不點一根，看得見嗎？”紀春琳問。
龔文彰一笑，“有月亮。”
紀春琳不由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月光雖然清亮，用來照明還是差了些。她道：“給我也拿件襖子吧，點根蠟燭，我正好也想寫文。”
“寫文？寫什麼文？”龔文彰好奇地問。
“你答應過，不問的。”紀春琳態度堅決地拒絕。
龔文彰便不再問，進屋拿了件襖子給紀春琳。兩人便開始各自用功，小紅在一旁坐着伺侯，不一會便無聊地打起了哈欠。
“你先去睡吧。”紀春琳說。
小紅不好意思走，勉強睜着眼說：“我不累。”
“去睡吧。”龔文彰也說，雖然兩個人坐在這裏各做各的事，可多一個人還是覺得彆扭。
小紅看看紀春琳，再看看龔文彰，起身回屋去了。
紀春琳一邊寫，一邊嘟囔，這是她的寫作習慣，以前是為了保證文字的通順，現在為了頁面的整潔，竟是一個錯字也不能有，所以每一頁等墨乾的時候，她都要預先將下一頁要寫的內容理順。
紀春琳正念嘮着，忽然就看到龔文彰目光直直地看着自己。紀春琳一怔，疑惑地問道：“你看什麼？”
龔文彰痴迷地看着她，悠悠說道：“春琳，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還以為不可能實現，沒想到，終於還是讓我等到了。”
“等什麼？”沒頭沒腦的話讓紀春琳不解，脫口問道。
龔文彰道：“就是我看書的時候，你能在旁邊陪我。”
“紅袖添香夜讀書，男人都喜歡這個調調嗎？”紀春琳心裏奇怪，後半句話擱在心裏沒說出口。
“紅袖添香夜讀書？”龔文彰細細品了一遍，少少七個字便將自己道不分明的感覺全包容了進去，看紀春琳的眼神越發迷戀。
紀春琳連忙低頭寫文，不敢與龔文彰的目光對視。雖然這是兩人相識的第二個晚上，可他的好，已經開始入侵她的心。
全神貫注於自己的文中，當紀春琳滿意地寫下最後一個字，猛然發現龔文彰竟然已經扒在桌上睡著了。龔文彰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睡着，被紀春琳叫醒后，赧然辯解了兩句，回房睡去了。
紀春琳躺在床上睡不着，滿腦子都是明天如何和書商鬥智斗勇的盤算。剛來到這個世界，她連門都沒有出去過，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的物價水平，該要多少合適？如何說服書商答應自己提出的要價？能不能長期合作？這個世界會不會也存在盜.版的問題？紀春琳越想越遠，慢慢睡去。
心裏有事，紀春琳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隱隱約約聽見外面有腳步響，她連忙睜開眼睛，屋子裏很黑暗，窗戶紙上一點光亮都沒有。紀春琳躺在床上靜聽，陳大打開門出去，過了一會，院子裏傳來劈柴的聲音。
陳大劈完柴后掃地，掃了地后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聲音，紀春琳正猜測陳大在做什麼，陳大走進堂屋，到那邊屋叫龔文彰起床。
紀春琳連忙坐起身穿衣服。
龔文彰看見紀春琳揎簾從裏面出來，嚇了一跳，問道：“怎麼不多睡一會，這麼早就起來了？”
紀春琳道：“我等會和你一起到書局去，行不？”
龔文彰一怔，正想問，你去做什麼？猛然想到紀春琳神神秘秘寫的東西，改口問道：“你想將你寫的東西拿到書局去印刷？”龔文彰非常地疑惑，將自己寫的東西拿到書局去印刷只有兩種情況，一種是大家著書立說，宣傳自己的主張學識，另一種是那些喜好酸句的人將自己的緋句裝印起來，或自己把玩，或贈送親友，以示風雅。紀春琳不可能是第一種情況，家裏的經濟情況也不允許她將錢花在這種地方。
印刷？這裏管賣文叫印刷？紀春琳點頭。
“為什麼？”龔文彰不解。
“什麼為什麼？”紀春琳不明白龔文彰的疑惑，不過她不想龔文彰過多地知道此事，故意嬌嗔埋怨：“你說過不問的。”
龔文彰無語，半天才道：“紫巽書局是林家的，需不需要我和金植說，給你一個好點的價錢？”
“啊？”紀春琳一怔，她倒沒想到那個書局和龔文彰是這樣的一種聯繫，她遲疑地說道：“算了吧，我不想憑關係。還有別的書局可以印刷嗎？”
龔文彰更加詫異，紀春琳不是個亂花錢的人，有關係可以便宜一點不要，寧可選貴的？是為了防着自己看到嗎？龔文彰越發好奇，搖頭道：“紫巽書局是鄴城最大的書局，印刷質量最好，因為金植的關係，我一直在是紫巽書局買書，我不知道鄴城還有沒有別的書局。”
紀春琳低頭暗暗思量，照龔文彰的說法，紫巽書局的規模既然是最大的，它的銷量也應該最好，最可能給出一個好價錢。可是萬一讓龔文彰知道自己寫的是什麼東西，他會怎麼想自己？如果讓龔文彰最好的朋友知道自己寫這樣的東西，他會怎麼看龔文彰？為了安定團結，自己還是去找個小書局問問吧。
紀春琳道：“大哥，我想向你借一件衣服穿，我自己上街慢慢去找。”
龔文彰見她堅持，只好去找了件衣服給她。
此時小紅已經起來，幫着用龔文彰的頭巾將紀春琳的頭髮束起來。
紀春琳照着鏡子，剛才忘了用布將前胸裹住，一望可知自己是個女人，不過有臉上的黑印擋着，應該不會有瞎了眼的男人找自己的麻煩吧。這該死的黑印，怎麼樣才能弄掉呢，紀春琳恨恨地放下鏡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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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一本小說怎麼著也得有幾萬字，一天之內肯定寫不完。為了情節的需要，讓紀春琳的速度大大超前，請親看文時既不要以此為文章漏洞，也不要以此做為本人寫文速度的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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