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帶着滿心不情願，程依珺戀戀不捨的離開了何家的院門，往來時的路回去，在腦中思考着有效的辦法。她將所有思維集中到程依璇的事情上，沒有多餘的精力想起先前來時，被人跟蹤的情況。

故程依珺下山時，放鬆了警惕，給了老潑皮可趁之機。

現下，程依珺已經走入林間小道上，距離老潑皮所呆的位置越來越近。而且，她想了許久，都無法思考出一個萬全之策，決定給高明軒發短訊，讓高明軒幫忙想出一個有效的方法。

想到就做，是程依珺一貫行事兒的風格，她從包包中掏出手機，見到屏幕上顯示好幾條未接來電，皆是高明軒打過來的電話。她推測出高明軒已經下飛機了，便回撥了過去，電話剛接通，裏面傳出高明軒磁性的聲調。

程依珺深感安心，急切的開口：“明軒，我這次沒有白來，是真的找到依璇了！她被賣到何家村一戶人家，當成生養工具，受了許多，”

然而，不等程依珺說完，老潑皮就用粗壯的木棍狠狠的敲打她的後腦勺，將她敲暈了過去。她整兒倒在地上，手機也掉落，被老潑皮看見后，將手機踹的遠遠的。

老潑皮快速環顧四周，確認沒有人，馬上抱起程依珺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老潑皮以為自己計劃天衣無縫，殊不知這一切，全被背着書包往家中方向走去的小男孩看在眼中。

小男孩之所以沒有被老潑皮看見，是因為他發現情況不對，趁着老潑皮沒有注意時，快速躲進了路邊的雜草叢中。小男孩小心翼翼的伸出腦袋，確認老潑皮走遠后，才從草叢裏面出來，繼續往家的方向走去。

同時，電話那頭的高明軒聽到物體落地的聲音，擔心程依珺會出事兒，連忙大聲喊叫程依珺的名字，引起了小男孩的注意。

小男孩順着手機里高明軒發出的聲音，找到另一側的草叢中，看見了玫瑰金色的手機。他不想多事兒，準備離開時，聽到高明軒焦急的聲音，就像是自己玩得忘了回家，奶奶在村中四處呼喊自己的聲調。

於是乎，小男孩心下一軟，撿起了手機放在耳邊。他小聲對高明軒說道：“那個，雖然不知道你和這個手機的主人是什麼關係，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她遇到危險了。她被我們村裡最有名的無賴給打暈了，還被無賴抱回了家中，你想要救她，最好馬上過來。”

小男孩不等高明軒回應，就掛斷了電話，準備把手機扔回到草叢裏原來的位置時，電話再次響起來。他猶豫再三，還是接聽了電話，聽到那頭傳來高明軒更加焦急的聲調。

“聽你的聲音，應該是位善良、樂於助人的小朋友吧！我請求你，不要掛斷電話，聽我說完好不好！”高明軒理智的使用懷柔政策，使得小男孩想到平日裏奶奶教育自己適時幫助弱者，是種善因，會得到善果。

小男孩心軟了幾分，同樣理智的回應道：“聽你的聲音，應該是一位叔叔吧！我知道，你想要我去幫忙報警，但是我在鄉下，即便去報警也來不及了。老無賴想要對你的親朋好友做些什麼事情，等到警察過來，也遲了。我只是村中一命普通的留守兒童，我沒有多大的力量，但我可以嘗試拖延一下老無賴，讓他無法傷害到你的親朋好友。你想要救人，以最快的速度過來。”

高明軒沒想到小男孩如此聰慧，誠懇的說道：“小朋友，首先，非常感謝你！你若是，能夠幫忙找村中的大人制伏老無賴，我會報答你的。”

正往家老無賴家中方向快速前行的小男孩沒想到高明軒會提出這樣的請求，他沒有過多思考的出言拒絕：“這位叔叔，你不用想得這般美好，老無賴之所以敢這樣做，是因為我們鎮上派出所所長是他家親戚。而且，是關係非常硬的那種，他才敢在村裡做出這般膽大的行為。所以，你要想要帶警察過來，也不用指望鎮上的派出所會幫你。哎呀，我不和你多說了，我去幫你探聽一下情況，盡自己最大的力量阻止老無賴做出傷害你親朋好友的事情。我最後說一次，你趕快過來吧！”

坐在出租車內的高明軒聽到小男孩的答案，即刻催促出租車司機往城口縣縣級派出所去一趟，準備用自己香港居民的便利身份申請人民警察的保護。

同時，小男孩已經來到老潑皮家破舊的房屋後面躲藏，他整個人趴在窗戶上，通過窗戶的縫隙，見到老潑皮準備對程依珺做不好的事情。

小男孩心中暗叫一聲‘不妙’，立即跑到房屋大門前，特意大聲喊叫道：“二大爺，你家前天丟的老母雞，被老無賴偷走，烤熟了吃到肚中。您要是不信，可以來他家院子裏面翻翻土，還可以找到被他埋在院中的雞骨頭呢！”

正準備幹壞事的老潑皮直接從屋子裏出來，對着小男孩破口大罵：“小兔崽子，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偷老母雞了！你今天不講個明白，就別想要回家了！”

小男孩雖有幾分膽怯，但看到周圍房子裏面的鄰居都出來，想到程依珺的安危。他硬着脖子說道：“你若是真沒做，就讓我拿鐵鍬，在你家院子裏面翻一翻，證明你的清白！”

“嘿！你這個小崽子，真是皮癢了，想要找打，是吧！再說了，我家的院子憑什麼讓你翻吶！”老潑皮鐵了心，要把耍賴進行到底。

小男孩也不是省油的燈，轉動了一下眼珠子，繼續使用激將法：“你這個樣子，分明就是做賊心虛！大伙兒都有眼睛，都看得出來，你不是偷這家，就是拿那家。除了你，還有誰會幹這種缺德的事情！”

老潑的怒意被挑起來，他捲起灰白的長袖，就要去揍小男孩，被及時趕過來的二大爺制止了動作。二大爺看着老潑皮見到自己表露出的慫樣，猜測出他做賊心虛，便更加確定小男孩的話語是對的。

二大爺扣緊老潑皮的手腕，拉扯老潑皮往院中走去，對小男孩使了個跟上的眼神。三人都站立在院中，二大爺當著所有鄰居的面，對着老潑皮表達想法：“你是自己動手挖，還是讓我挖出來后，給我雙倍的賠償。”

老潑皮慌了神，忙去到屋中拿起唯一的破鐵鍬，對着自己埋雞骨頭的位置用力的鏟下去。不一會兒的功夫，雞骨頭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引得所有人對老潑皮指指點點。

老潑皮被抓個現行，也不好出言反抗，惡狠狠的斜視了小男孩一眼后，對二大爺賠笑着說好話，希望二大爺可以放過自己。

“二大爺，您老行行好，饒我這一次吧！我那天真的是餓極了，才會對你家生蛋的老母雞起了心思，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這樣做的！而且，我知道您心腸好，若知道我餓的快要不行了，也會施捨一些吃的東西給我。”老潑皮為了逃避懲罰，故意用道德綁架的方式，說出低劣的借口，使得圍觀的鄰居們都對他指指點點。

平日裏受了不少老潑皮無賴氣的二大爺哪裏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直接當著眾人的面訓斥道：“即便，我是村裡出了名的好說話，你也不可以，把我當成傻子戲弄吧！”

二大爺見老潑皮沒有還嘴，心中生氣幾分狠意，推搡着老潑皮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他在心中盤算着，讓自家的那口子，趁機會好好的發泄長久以來積壓在心中的不滿。

站在原地的小男孩在心中盤算着，等待眾人都走遠后，自己在進入到屋中，把程依珺解救出來。

同時，屋內的程依珺早在眾人的吵鬧中清醒過來，她見自己四肢被鐵鏈鎖住，曾大字型躺在床上，便知道自己被綁了。她張嘴想要呼救，卻發現自己的嘴裏被塞了一個布團，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一股巨大的絕望感頓時湧上程依珺的心頭，她十分後悔沒有聽從高明軒的勸告，孤身來此地尋找程依璇，使得自己陷入到危險中。

正當程依珺絕望得無法控制情緒，想要流淚時，小男孩推開房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看見程依珺雙手雙腳被鎖鏈捆着。而且，鎖鏈的另一邊纏繞在床檔子上，他對老潑皮怪異的嗜好，表示深深的鄙視。

為了順利救下程依珺，小男孩沒有多想，直接飛奔到床邊，準備用手解開鎖鏈。他卻發現每條鎖鏈鎖住程依珺手腕和腳踝的部位，是警察用來抓壞人的手銬。

總之，捆住程依珺的鎖鏈，是老潑皮閑來無事，找親戚要了破舊的手銬進行改裝。老潑皮本意是將偷來的雞鴨鎖在屋內，避免被鄰居看見，卻沒想到最先用在了程依珺的身上。

小男孩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拉扯手銬，卻發現自己無論使出多大的力氣，都無濟於事。他放棄了要使用蠻力掰開手銬的想法，將程依珺嘴裏的布團拿出來后，在房內可以藏鑰匙的櫃中四處尋找。

可是，小男孩將所有破舊的柜子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出一把鑰匙。他沮喪的坐在床邊的木凳上，在腦中思考着老潑皮可能藏鑰匙的地點。

隨着太陽逐漸落山，夜幕慢慢的降臨，小男孩還是沒有一絲頭緒，他煩躁的搖搖頭，看得程依十分的焦急。

為了可以順利脫身，程依珺不但沒有催促小男孩，還語氣平靜的說道：“你好好想想，有沒有哪些地方自己漏掉了，是沒有找過的？凡事都有破綻，你再好好思考一番，說不定會有意外的發現。”

小男孩看了眼程依珺，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他起身準備去堂屋的大廳中，尋找一番鑰匙的下落時，程依珺手機的電話響起來。他忙接聽電話，聽到裏面傳出高明軒更加焦急的聲音。

小男孩知曉高明軒要說些什麼，準備搶先一步說出來時，高明軒的速度比他更快，對他表示希望和程依珺通電話的行為。

沒有拒絕的小男孩將手機放到程依珺的耳朵邊上，注意到床單下面鼓鼓的，看上去像個鑰匙的形狀。他直接把手伸入床單凸出來的下方，摸出了兩把小小的鑰匙，立即猜測是用來解開手銬的。

小男孩直接把鑰匙插入鎖眼中，見到手銬沒有半分的反應，他急切得用將四個鎖眼全部嘗試后，才解開腳上的一把手銬，使得小男孩和程依珺更加心急如焚。

在通完電話的程依珺關注下，小男孩再次坐回到凳子上，嘗試着用老潑皮的思維去考慮如何藏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