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夏虎回道:“雖說如此,小老兒下面這掌,可不是那樣簡單,不知你有興趣試上一試否?”拉克斯曼心裏打鼓了,中土武功,博大精深,少林、武當、峨嵋、華山、蜀山各門各派的功夫自成一家,各有其特點,又都有其秘奧,為外人所不知。這個夏虎,自踏入中土以來,其功夫之精純,為其僅見!先前已偷窺到修得金鐘罩的絕技,剛才使出那掌,若非自己使出瑜珈檀樾功,恐怕接之不住。這會兒又叫試掌,小老兒還有什麼樣的絕技沒有使出來啊?
拉克斯曼自持其瑜珈檀樾功厲害,便道:“夏兄若然仍要試掌,我也不得不奉陪。不過,先要說好,這一試掌,若是夏兄輸了,那江湖上的名號是不是要往後挪動一下?”
夏虎聞言,神情一呆。
什麼是江湖名號往後挪動一下啊?
拉克斯曼腆着顏面道:“江湖上屢有傳聞,說五絕為虎拉毒蠱催,你那虎字排在我的前頭,這讓人頗為不爽。此一招試過後,你那名號位置往後挪一挪!”
夏虎大笑道:“閣下非常在乎江湖上的名號么?”
拉克斯曼回道:“是的,在我們域外,江湖名號就代表了個人的能為,也象徵了個人的地位。”
夏虎聽得一呆,江湖上還有這樣的說法?
許柯浪跡江湖,知道許多的域外規矩,他在旁邊插話:“夏老前輩,此人所言,確有其事。”
夏虎兩手一攤,尷尬地笑笑,說:“江湖名號排位,誰可以左右?”
拉克斯曼臉泛紅光,回道:“我可以,只要當了天下英雄,你在我手上輸招,你的江湖排位就會在我之後。”
夏虎搖頭,他笑道:“就現在這樣,不是很好么!”
拉克斯曼生氣道:“說了半天,你這個老東西,還是不識抬舉,你以為爺的域外功夫就只是躲避么?”
夏虎淡淡而言:“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我這裏奉陪便是!”
兩人說了半天,到現在已是無話可說。
拉克斯曼坐於空中,兩掌撫胸,急忙運起他的瑜珈檀樾功。眾人看向夏虎,夏虎面呈一絲憂慮,席地而坐,運起他那獨門的吐納之功。
片刻,夏虎運功畢,臉潮紅暈,目光如炬,看向拉克斯曼,拉克斯曼也剛剛運功完畢,站立於虛空。
拉克斯曼恨恨地盯着夏虎,雙手上下交替地亂舞一通。遠處的蘭沁忍俊不住,捂了嘴笑,許柯大驚,若是讓拉克斯曼知道你在嘲笑他,那就麻煩了。許柯慌忙跨前一步,站在蘭沁的前面,擋住了拉克斯曼的視線。
說是亂舞,這在旁人看來如此。瑜珈檀樾功極為深奧,運功畢,若不立即出手,內氣在體內倒行逆施,體內熱血沸騰,運功者必被體內的氣血“自噬”掉!拉克斯曼雖說運功已畢,在出手的一瞬間,他又猶豫了,所以才有雙手亂舞一通,以稍卸體內沸騰的氣血。
此時,拉克斯曼眼睛極度充血,眼球血紅,額上青筋暴出,似一條條長長的綠蚯蚓在蜿蜒地蠕動。
院內空氣中,散漫着一種莫名的馨香,讓人昏昏欲睡;又有一種戾氣,帶了陰、寒、冷、毒四種邪惡元素,侵入人的神經,讓人感到空前的恐怖。忽聽得一聲凄厲的慘叫,原是一個入職不久的衙役,沒經過這樣的場面,一頭栽倒在地,竟然昏死過去!
拉克斯曼的瑜珈檀樾功發動了,虛空中,似有弱弱的紅光閃爍,拉克斯曼虛擲一掌,無風、無勁力,似是小孩兒玩耍一般,那樣輕輕地的舉手。夏虎不辯虛實,輕輕閃過,他身後的一株古樹,須是三人才能合抱的大樹,被無形地攔腰折斷……
拉克斯曼一擊不中,轉了身子,朝向夏虎,開言道:“老東西,你站在那兒不動,嘗嘗我的瑜伽掌法,如何?”
夏虎一臉不解,拉克斯曼可說是老於江湖的了,卻說出這樣沒見識的話來!誰會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受別人致命的一招啊!
按說,夏虎的金鐘罩絕技,在江湖上獨樹一幟,似乎受人一招,並不見得就有什麼大的問題。夏虎見了拉克斯曼瑜伽掌的氣勢,自忖金鐘罩功夫仍是不足以抵禦這樣強大的攻擊力。
夏虎眉毛一挑,回道:“閣下的瑜伽神功厲害,似乎到了天下無敵的狀態。這樣吧,你站在那兒不動,讓我來擊你一掌,如果你受得這掌,那話兒便依你說!”
拉克斯曼聽得此語,內心激蕩。
夏虎所言那話兒,是指自己孜孜以求的江湖排名。
可是,夏虎這一掌,自己受得了嗎?
瑜珈檀樾功雖說厲害,卻並沒有金鐘罩這樣的護體功效,夏虎若是并力一掌,集了十成的功力,我還能活命么,拉克斯曼暗暗搖頭。
拉克斯曼到底是域外人士,長年行走江湖,閱歷頗豐。他知道,目前的情形到了是與否的階段,或與非,二者中選擇,沒有第三條路。拉克斯曼靜下心來,念起了自己最喜歡的《心經》: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
念至此,拉克斯曼意識里忽地閃過,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這便告訴了我一種方法,可以應對夏虎那神驚鬼泣的一掌!
夏虎乜鈄了眼睛,看向拉克斯曼,他料想,拉克斯曼沒有這樣的膽量,受自己凝聚畢生功力的一掌!旁觀眾人心裏懸着的一塊石頭,也將落地:拉克斯曼篤定不敢接招!
便在此時,空中忽地煙焰齊發,數枚蛇焰彈射向後院,在空中爆響,縣衙外,有江湖俠客試圖接應。盧開春一聲令下,埋伏的官兵一涌而出,吶喊聲如雷貫耳:是先前盧開春叫佐貳去府衙搬來的救兵。盧開春大喜,急叫不要放走一個賊子!
夏虎攜了夏妍跳房而走,剛上得房檐,耳邊忽然傳來拉克斯曼的聲音:“夏老兒,我可以接下你的一掌,十年後我們在碧峰峽五指峰見分曉!”
夏虎頭也不回,扔下一句:好說!
眾官兵往前一圍,拉克斯曼大笑一聲,雙掌疾地發掌,但見前涌的官兵盡皆倒地不起,後面的官兵驚得呆了,一動不敢動。
拉克斯曼大笑着從官兵面前走過,那笑聲帶了內力,官兵又沒甚功力,一個個被震得東倒西歪,狼狽之極……
許柯和蘭沁則縱身躍上房頂,施展輕身功夫,一溜煙地沒了影子。
此時,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