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盧開春話音剛落，使鞭之人忽然作了個手勢，盧開春不解，慌問：“神機子，怎麼回事？”

神機子肖寒悄言道：“又有人來了！”

盧開春頗感意外，一個落魄青年，如何會有這許多的江湖朋友？

來人似是探好路線，直接進了中院，然後摸到後院內門處。內門已開，來人遲疑了一下，仍是探身而入。

肖寒見此情形，急對盧開春道：“觀此人之氣勢，絕非一般等閑之輩，大家要小心了！”

來人之後，又有一綠衣女孩跟進。

肖寒見此，稍感安心。

盧開春又問：“神機子此際眉頭稍開，是感到有把握拿下此人么？”

肖寒搖頭，悄言回道：“先前進來這人，似是老者，觀其形貌，精神矍鑠，不易對付。後進這個女孩，與這個老人有關。老人有此女孩牽絆，動手時必有顧慮，是以寬心一些。”

盧開春道：“神機子觀察入微，心思又如此縝密，若然作我等公職人員，不知可以斷得多少大案！”

肖寒嘆息一聲，道：“慚愧，我哪是觀察入微心思縝密，都是行走江湖，吃虧上當多了，才明白一些道理。”

二人對話間，老人與女孩已行到“刑”房門前，此際，“刑”房門已是關上。

忽聽女孩道：“爺爺，這縣衙里怎麼沒有人？”

老人笑道：“衙門裏的狗雜碎都藏在房屋裏，在觀察我倆呢！”

老人一開口，就把縣衙里的公職人員罵了，盧開春氣不打一處來，作個手勢，叫神機子快快出去，把這個老人拿了。

神機子膩在那兒，沒有行動。

旁邊使斷頭刀的漢子小聲道：“師兄，你我二人同上，再有兵士拈弓搭箭，暗侍在側，諒來不會有大的失着。”

神機子搖頭，他輕言道：“碌朋，若是懟上江湖上的‘虎拉毒蠱催’五絕，我們再多些人也是無用！”

斷頭刀又欲再問，卻見老者手肘輕抬，一股勁道過去，“刑”房的門嘩啦一聲開了。

神機子眼含譏誚道：“似此功力，誰可抵擋？”那被稱作碌朋的無言以對。

老人與那女孩進到“刑”房裏，一眼瞧見格子間前有一個大鐵籠，籠里罩住一男一女。女孩子驚道，這不是在皇城壩中玩雜耍的兄妹倆么？順了隔欄看過去，卻見格子間裏沒人。那個假扮永凡的人見擒住了許柯兄妹，便叫人開了格子間，走了出去。

沁蘭口裏吶吶而言：“永凡哥哥，你在哪裏？”

老人忽道：“這些狗雜碎，必有準備，事前已把那個青年人轉到了一旁------我們走吧！”女孩搖頭，她道：“爺爺，我們既已闖了進來，何不到處搜上一搜，永凡哥哥或許就在這附近！”

老人面色嚴悛，自忖道，這般黑夜，我到不怕，我這孫女倘或中甚暗器或弓矢，那就不妙。老人笑道：“妍兒，我們且去，諒這些狗雜碎也不敢怎的！另擇時間再來，定要找到你的永凡哥哥，如何？”

那叫妍兒的女孩微蹙雙眉，忽抬頭，小聲道：“爺爺，既是這樣，我們把鐵籠掀開，放了這賣藝的兄妹吧！”

老人自視甚高，回道：“別人家的事，與我何干？”

女孩撒嬌道：“爺爺，妍兒要你去救下賣藝的兄妹，你若不去，妍兒可是自去了！”

老人慌道：“好好好，我便依了妍兒所說，救下這兄妹倆！”

言罷，老人微一抬手，一股勁風逼過去，吹得鐵籠半開，籠中的許柯及蘭沁乘機竄出鐵籠。

許柯抱拳道：“老前輩仗義救得我兄妹，若有差遣，我兄妹萬死不辭！”

老人側轉了身，不受其禮。

這邊，女孩拉住蘭沁的手，細心問話：“姐姐，傷到沒有？”

蘭沁回說沒有，便問女孩姓名，女孩回道：“我是夏妍，那是我爺爺夏虎。”

許柯聽到夏妍的介紹，大驚，慌忙問：“可是江湖流傳的‘虎拉毒蠱催’五絕之首位的‘虎’？”夏妍含頤而笑，微微點頭。

蘭沁慌忙謝過相救之恩，夏虎仍是轉過身去，不受其禮。

夏妍問蘭沁，如何被關在鐵籠內？

蘭沁回說，是與哥哥一起來救永凡的，不期中了奸計，被鐵籠囚住。

夏妍聽得這話，上下打量了蘭沁一番，心中不悅。

蘭沁沒有明白夏妍的心思，又道：“已將救得永凡哥哥了，結果是他人假扮的，這讓人十分氣憤！”

夏妍不理睬蘭沁，她前去拉了夏虎的手說：“爺爺，我們走吧！”

蘭沁心想，這個夏妍，脾氣如此怪異，先前還好好的，如何說變臉就變臉？許柯安慰蘭沁道：“妹子，江湖之人，多有自已的性格，不要多心！”言罷，許柯兄妹跟在夏虎夏妍身後，走出了刑房。

刑房外，肖寒與碌朋在盧開春的督促下，帶了一夥江湖豪傑擋在院中，四周站有持弓搭箭的士兵。

肖寒開言道：“朋友，挑甚麼萬子？”

夏虎一臉不屑，許柯答話道：“順水萬子。”

盧開春膩煩道：“什麼萬什麼子的，都是賊人，給我拿下便是！”

碌朋聽盧開春此言，便欲上前，肖寒急忙使個眼色，小聲道：“師兄，那個老者，神完氣足，是個斫輪老手，不可造次！”

盧開春叫帶兵頭領佐貳前去擒拿夏虎，佐貳不得已，握了砍刀，跨前一步，三五個士兵，執了長槍，緊隨其後。

盧開春大怒道：“你這幾個飯桶，面對賊人，畏縮不前，朝庭算是白養你們了！”

佐貳見縣太爺發怒，沒奈何，只得捨命前沖。方才踏前兩步，便覺一股勁風撲面，整個身子都僵了，身後的士兵更是東倒西歪，躺了一地。

盧開春大驚，肖寒極是恐懼，慌忙護了縣太爺退後。

碌朋一聲弓箭手準備，夏虎把夏妍拉到身側，以體蔽之，然後雙掌合什麼，抱之於胸，雙目微垂，作吐納狀，其周身現出些微的藍光……

碌朋一聲放箭，但見萬箭齊發，箭矢射到夏虎身邊，俱都自行掉落。許柯與蘭沁伏於夏虎身後，以刀劍撥掉零星的箭矢，沒有受傷。

肖寒驚訝之極，老人所使的功夫，似是江湖秘技金鐘罩。金鐘罩已失傳數十年，今日出現，江湖上又將波譎雲詭，禍福莫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