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玻璃製品

劉瓔在審查為遠征美洲設計的船隻，他的審查側重於實現遠洋航行所需要的各種功能，比如採用機器和風帆混合動力等等。

淡水是航海船隻必備，並且是第一要務。劉瓔看到艙室設計中有蒸汽鍋爐專用的儲水艙，也有生活用水的儲水倉，看到這裏他想到了蒸餾水設備。船上淡水是珍貴的，鍋爐消耗很大，如果充分利用蒸餾水就可以節省淡水。

船上的淡水有多種辦法取得，第一是從陸地上取水，這是最好的，適於飲用。第二是下雨的時候船上有接雨水的設備，這設備很簡單，就是在下雨的時候，用支架支起篷布，收集雨水，篷布下面有專用管道，把雨水直接輸送到水箱裏。雨水稍差，必要時也是可以飲用的。第三就是蒸餾水了。蒸餾水同樣可以飲用，但是它缺少人類所需要的各種微量元素，長期飲用會引發疾病。可是用於蒸汽鍋爐絕對沒問題，而且對鍋爐來說它是最好的水。

其實古人也知道蒸餾水，某些船上也會有簡陋的設備用於應急。

想到此，劉瓔添加了一條：增加一套製造蒸餾水的設備，供蒸汽鍋爐使用，還給出了一個蒸餾設備結構示意圖，結構簡潔，使用便利。淡水是珍貴的，這個辦法可以節約很多淡水。

他還想到了燃料。蒸汽機鍋爐都是燒煤的，可是在蠻荒的太平洋島嶼上很難補充煤炭，但樹木總會有的，因此，這幾艘船上的鍋爐就要適應燒木柴。

在審查船隻設計的同時，他也想到了其他的重要準備事項，比如水果。

遠洋船上的水手都知道，人體需要多種維生素，如果長期缺乏會導致疾病，而且是很嚴重的。所以水手們都離不開水果，最好的補充營養的水果是柑橘類，特別是檸檬，它含有有豐富的維生素C。

人們如果長時間缺少維生素C，會導致血液疾病，常見的癥狀是四肢酸痛、牙齦出血、肌腱萎縮、皮膚潰瘍甚至神志不清，這就是可怕的壞血病！在陸地上生活的人們可以從多種新鮮蔬菜中獲取維生素C，所以一般人們不會注意到什麼維生素。但對於長期海上漂泊的海員們來說，壞血病就是揮之不去的夢魘。

比如我們前面說到的麥哲倫環球航行，出發時候有265名水手，回來只剩下18個人！人員的損失最主要原因就是壞血病，幾乎讓他們全軍覆沒。壞血病猶如懸在遠洋航行人們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一百多年後的麥哲倫還缺乏這方面的知識，可是劉瓔卻是知道的，他要設法避免這種災難。因此，船上不但需要糧食蔬菜，還需要水果，可是新鮮的果蔬不容易保存啊。

具有現代知識就是優勢，在現代里有很多保鮮技術供劉瓔選擇，找出一些此時可行的辦法來。比如可以做陶瓷的罐子用樹脂密封，這就類似罐頭食品的效果，可以保存很長時間。

製作果脯是傳統食品工藝，在台員島上也可以找到這種匠人。果脯保存時間長，不容易腐敗，再加上罐頭技術就能保存更長的時間。這些都要早做準備，預先製作大量的罐頭食品。

其實船上也可以少量種植蔬菜的，船上面積很大，艙室很多，利用邊邊角角的地方，使用盆栽技術種植一些易於生長的綠葉蔬菜。別嫌數量少，對於海員來說是難得的營養品。這次遠航的路線大多在熱帶地區，氣候也適於蔬菜種植。

此外還要為船隊準備好的郎中，隨時可以療傷治病。

……

又過了一天劉珞來了，他現在沒什麼事，還在上學，不過他來到北竿島和台員後有所變化。因為台員已經建立了新式的學堂，教學方法與私塾大不相同。

首先是按學年分班，而不是所有學生都在一起。其次是學的課程有變化。私塾里基本上是四書五經那一套，新學堂沒有排斥舊私塾的這些課程，但是增加了科學學科，如算數、幾何圖形、動植物、自然現象、物理力學和化學。這些課程雖然還不能與現代相比，總是有了初步的科學知識。課程豐富了，學子們能學到很多有用的知識。

現在是中世紀，在西方很多學科還沒有完成，所以這些學科的內容有限，學習的課時不是很多，因此就沒有現代那樣的九年基礎教育再加上高等大學。沒有那麼多的內容也就沒有小學中學之分，只有三年、六年到九年不同等級的基礎教育。畢業的學生要參加官府舉辦的考試，這就類似於科舉考試了。考試合格的給予秀才功名，可以自由從業，也可以做後備官員。

這種教育不但解決了官吏的來源，也為各行各業培養了人才。

劉珞先前上的是私塾，現在就是缺什麼補什麼，插入到合適的班級，選學他欠缺的課程。

學堂里每十日有一天休息，今日不上課，劉珞得空就來找他大哥了。

劉瓔還在審查遠征船的設計，劉珞來了就看到了很多的圖，也是興緻勃勃地翻看。這些圖他也算熟悉，從前在大哥這就沒少看。

劉珞看着圖問：“大哥，這船看着不像是兵艦啊，怎麼沒大炮呢？商船上不是也有大炮嗎？”

劉瓔回答說：“這是船的結構圖，怎麼能畫上大炮呢？它的船頭船尾都有炮位，可以安裝大炮。不過大炮僅僅是備用，因為這個船隊要去的地方都是非常原始落後的人群，對他們用不着大炮，輕武器對付他們就足夠了。”

“大哥你是說外面遠海的島嶼上都像台員的番人嗎？”

“差不多吧。”

說道此劉珞轉了話題，他更關心玻璃作坊，因為以前一直是他管着的嘛。他說：“前幾天我去玻璃作坊看了，還是原來的樣子，沒有擴大，也沒有新的出產。大哥你是怎麼想的呢？玻璃製品拿出去賣是能賺大錢的，為什麼不呢？我知道以前你說過，說不要張揚，怕惹出事端，可現在我們到了海外，還怕什麼呢？再者說，零零碎碎的玻璃也有流傳出去的，恐怕不少人也知道這世上有很好的玻璃了，還需要保守秘密嘛？”

劉珞所說的流傳出去的情況是有的，雖然始終沒有對外出售玻璃，可是自家的幾項應用難免會有疏漏。

最早的應用是玻璃窗，但是僅僅用在船上，自家住宅的窗戶都嚴禁使用，破碎的碎片都要嚴格收集銷毀，可是總難免有疏漏。後來又用到了點火盒子上，這數量就多了，不光是大炮，火銃、三眼銃上都有，數量很大。雖說賣給朝廷的三眼銃上不會有玻璃，可是難免有流落到外面的。至於望遠鏡、老花鏡倒是問題不大，一個是數量極少，第二它是奢侈品，可以託詞說是西洋貨。總之，劉瓔做出來玻璃是為了解決自己的需要，沒打算用它賺錢。

劉瓔笑着說道：“看來你還是蠻上心的。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現在是可以考慮做一些商品出售了，不過數量還是不能多，物以稀為貴嘛。同時，少量的奢侈品也不會有過大的影響。還是那句話：不要太張揚，過分張揚會帶來麻煩。”

劉珞高興了，他總算是說動了大哥。他問：“做什麼物品好呢？平玻璃就挺好的，可以做玻璃窗。”

劉瓔：“我看試着做玻璃茶杯吧，咱們中國人喜歡喝茶，自然就喜歡茶壺茶碗的，富貴人家都會講究好茶具。我們少量出一些不愁賣。”

“大哥，還是我去做吧，我一定能做好。”

劉瓔拿出做大哥的樣子教訓他：“別總想着這些，你現在就要好好用功，學校里的課程你還差不少吧？別分心。”

劉珞趕緊躬身站立，規規矩矩的回答說：“是，我記住了，一定好好學新學問。”

劉瓔笑着拍拍他的肩：“別那麼正經好不好？咱們是兄弟，隨便一些。”

儘管如此說，舊時的禮教根深蒂固，不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劉瓔又說道：“二弟呀，哥哥指望你以後做大事情，做哥哥的得力臂膀，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把心思都用到玻璃器具上。話說回來，生產製造的技藝也是學問，我沒有貶低的意思，但是你更要關心軍國大事，咱家海外的大事業還指望着你吶。”

劉珞：“大哥，我能行嗎？”

劉瓔微笑着鼓勵他說：“有什麼不行的？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你這麼年輕，今後的日子還長着吶，哥哥對你有信心。”

劉珞答應着，可心中也有一絲的異樣，他心想：你不就比我大一歲嗎？說我年輕，你就不年輕？

劉珞那裏會知道，劉瓔的心理年齡要大的多，是成年人。

——ｅｎ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