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體驗輪船

聊天真是沒邊界。劉基參觀馬祖列島上的產業，在他與劉瓔的對話中居然說到了專利法。

保護髮明創造的道理並不難懂，一說就能明白，可是劉基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他說：“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如果有人偷偷地使用了專利技巧而不繳納費用怎麼辦呢？”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可以說劉基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如果有人不遵守專利法，那專利法就等於沒用。

仔細分析這是兩個問題，一個是誠信，就是說整個社會上的人有沒有誠信。第二是對違反者能不能進行懲罰，也就是能不能認真執法，有法必依。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如果社會上存在着不受法律懲罰的特權者，那麼法律遲早會形同虛設，成為一紙空文，什麼法都沒用，那專利法自然就沒用了。

誠信的問題看似溫和，可是如果刨根問底就會說道皇權帝制的制度上去，對於劉基這種人來說，質疑皇帝的話是說不得的，維護皇權的思想在他是根深蒂固的。所以社會有沒有誠信的話題劉瓔就不說了。

劉瓔說道：“祖父，專利的事在咱們自己的地盤上好辦，咱們自己做主嘛。我們的律法規定了在縣衙內，專設一個專利科來管理專利的事情，這個專利科的權責有點特別。日常事務在知縣的管理之下，但是對於案件的處分決定知縣無權干涉。這種辦法讓日常政務能按部就班的做，又能避免官員枉法。”

劉基：“既然知縣不能干涉，那麼誰能管縣裏的專利科呢？”

劉瓔笑了：“祖父問的好，各縣的上面有個專利房，但是最後還是我這個執政官來管他們了，現在沒別的好辦法。祖父看孫兒是不是太專權啦？”

台員省一級的官僚機構還不完善，一切都是劉瓔管着。按劉瓔的想法，將來的台員就是兩級政權。除了他這個執政官之外，有一個省一級的衙門，下面就是縣衙門，縣以下就沒有了。鄉鎮一級是鄉紳自治，屬於民間的機構。對於專利來說，省一級有專利房，縣級稱作科。

像這樣的官員制約制度劉基倒是理解的，因為古人就有這樣的制度。我們前面說過朝廷里的言官就是，劉基在朝廷里是言官之首嘛。比如說六科“給事中”，就是專門挑毛病的那個官，他們在六部上班，可是部里的尚書老爺管不到他。

這就說到底了，只要劉瓔能秉公執法，在台員，專利法就能推行下去。可是大陸上呢？

劉瓔說：“可是我們的專利房管不到大陸上，所以，如果有專利技術流傳到大陸，那是沒辦法管的。為此我們就要有防範的辦法，嚴格管理專利技術的流傳。當然事情總會有照顧不到的，有個別專利流傳到大陸上總是難免的，只能是不斷改進制度，阻止非法的專利流傳，只要數量少就不會動搖專利法的根基。”

劉基感嘆地說：“正如孫兒所說，這專利辦法是利國利民之道，如果朝廷也能寫入律法就好了。可是我們力所不逮，管不了朝廷里的事，也只好如此了。”

劉瓔說：“說到底，限制流傳的辦法就是技術封鎖了。孫兒本不想封鎖，實際上我更希望大陸上的技術也能快速的進步，可是為了保護專利人的利益也只能如此了，否則我們這裏也無法執行專利法，又怎麼能讓技術上進呢？”

劉珞還是年紀小，這些東西他聽着沒意思，自己跑一邊看風景去了。直到結束了這個話題，繼續參觀行程。

專利法還有很多細節，比如審核批准、費用管理等等的，這些都會在法律條文中體現。

劉基只是隨意地走走看看，他就看到了很多新鮮事物，於是他萌生了前往台員的打算，在那裏一定會看到更多新鮮事。

。。。。。。

在北竿島還有一個新奇事物劉基沒看到，他還沒看到輪船，因為威遠號在金門執行封堵任務，赤龍號為商隊護航去了，現在只有這兩艘是輪船，它們都不在。

哦，對了，還有一艘劉詮的坐船是一艘小輪船，就是第一個實驗改裝的快船。可它前不久出現了故障，被拉到台員維修去了。

蒸汽機是新產品，出現問題在所難免，其他的機器都沒出問題，可巧這第一艘就出了故障。

還好，幾天後，第三艘改裝蒸汽機的赤龍號完成了改裝，來到北竿島，劉瓔聞訊馬上請老太爺去觀看。

劉基早就想看看神奇的輪船了，還有劉誠等人也沒見過，於是眾人一起去了碼頭。就連女眷們也攛掇着老太太帶她們去看新鮮。好在小島上人口不多，很少有閑雜人圍觀，島上的人們也是見慣了輪船的，已經不新鮮了。

劉家眾人出門不遠處就是碼頭，赤龍號停在碼頭上，粗大的煙囪冒着煙。側船舷後部有很大的水輪，這是真正的輪船。

劉瓔引導着劉基等人登上蒼龍號，老太太帶着女眷也上了船，蒼龍號是軍艦，這還是有女人第一次上船。

人們最有興趣的是機器動力，都想知道輪船是怎麼走的，所以上船后首先去看機器艙。機器艙分兩部分，鍋爐艙和蒸汽機動力艙。鍋爐艙里就是個大鍋爐，裏邊很熱，上一次劉瓔提出要改善，這次看就有了變化。在艙室的門旁邊增加了一個大風扇，風扇的動力是一台小的蒸汽機，它還帶動天窗的一個排氣風扇。這就使得艙內的溫度比較正常了，起碼司爐工不用光膀子幹活了。

鍋爐艙的後面就是動力艙，那裏面的蒸汽機還沒開動，還沒有機器轟鳴的聲音。劉基等人看着蒸汽機，聽着劉瓔的講解，在機器艙里也能看到兩側船舷的大水輪，並且水輪的葉片都看得清楚。

劉基問：“艙室的窗口很小，人們看不清外面，操作機器的人是怎麼操縱的呢？”

劉瓔回答說：“祖父您看，頂棚上掛個鈴鐺，甲板上的駕駛艙里如果有命令就拉動鈴鐺，司機的座位前面有傳話筒，可以與駕駛艙通話，司機是按照命令來操縱蒸汽機的。”

總之，在劉基的眼裏，這艘船處處透着新奇。

……

船上只有四個像樣一點的艙室，有不大的窗戶，今天都被劉家的女人們佔據了，男人們都在甲板上看風景，因為沒有風帆，甲板上很乾凈利索，站着幾個人沒問題。

汽笛一聲長鳴，把大家嚇一跳，這聲音也太大了。隨後機器開始轟鳴，船啟動了，水輪轉動，船慢慢離開碼頭。

蒼龍號從北灣碼頭出發，環島轉一圈。眾人都很興奮，指指點點的議論紛紛。藉此機會劉基也觀看了島嶼的全景。

乘坐機器船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它有機器震動的聲音，但是行駛很很平穩。人們都坐慣了帆船，知道帆船晃動顛簸的利害。這是因為帆船利用風力，而風是時大時小的，還有風向不是那麼穩定，總會有左右偏移。這樣一來，風帆承受的力就會有變化，有大小變化和風向的變化，風帆的力作用於船隻，船就會搖晃、傾斜和顛簸。所以很多人乘坐帆船的時候容易暈船，嚴重的會嘔吐不止。

蒼龍號環島一周后回到碼頭，眾人下船后仍然站在碼頭上看，指指點點的評論着，捨不得離去。

有乘船經歷的人都會有比較，覺得機器船平穩舒適。所以劉基說：“孫兒，這艘船行駛起來很平穩，這就更適合於普通人乘坐，送我們來這裏的那艘客船不是說要開客運線路嗎？如果把它改成機器船是不是更好？可以讓客人更舒適。”

劉瓔解釋說：“祖父，如果是機器客船開到各處碼頭會怎樣呢？我們可以設想，那一定會轟動天下，並且會傳到朝廷，當今皇上也會知道的。這會有什麼後果呢？”

劉基是聰明人，一點就透，他說：“哦，我知道了，朝廷定然不會當做小事，當今皇上也會感到威脅。如此一來，就會給我們帶來麻煩。”

劉瓔：“祖父說的對，所以我下了禁令：不準在非軍事用途的船上安裝蒸汽機。眼下我們這幾艘軍艦還在陸續改裝，將來還會改裝一些小的快船，但是這些機器動力船隻限于軍事用途，其他的船暫時就不做了。”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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