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逼婚
巴臘琴是個純粹的草原姑娘,也只是跟溫彥博學了一些簡單的禮儀,心中完全沒有中原女子的那般講究。但即使如此,巴臘琴也還是羞紅了臉,這是人類的天性,也是人之所以能跟野獸區別開的因素之一。
巴臘琴剛鑽進被窩的時候,小白的雙眼還是閉着的,他的雙手雙腳還在不停的舞動。巴臘琴把小白的手腳壓住的時候沒覺得怎樣,可是當小白的雙眼眼睜開的時候,巴臘琴卻不敢直視小白的雙眼了,她把自己的臉貼在了小白的胸口上。
巴臘琴:“江小白,不是我要來的。你這些天總是睡不踏實,戒色說你是因為想得多才這樣的,色爺說你撞到魘了,得有人在你折騰的時候幫你一把,還不能把你吵醒。色爺說一旦把你吵醒對你身體不好,戒色說那樣會丟了魂破的。我義父(溫彥博)說,咱們白馬部陽盛陰衰,陰陽失調,你身邊得擱幾個女人才行。”
“娘和四個姨很着急,她們商量着是不是從巴拉虎和胡敦圖的部眾里挑幾個丫頭放你身邊。我一聽就急了,我說不用找,有我就行我陪着哥哥去。然後娘和四個姨把我誇了一頓就不再着急了。”
“蘭姨特意教我如何做,四個姨還給我洗了澡抹了胭脂,你聞,是不是很香。”
巴臘琴抬頭看了一眼小白,發現小白還是直勾勾的看着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於是巴臘琴低下頭繼續說。
“我跟騰格里發過誓,我一定要嫁給漢人哥哥。那時候我啥都不懂,只知道義父對我好,只知道漢人哥哥喜歡我疼我。”
西億歐:“原來這個巴臘琴說的漢人哥哥另有其人。”
阿一:“不是溫彥博嗎,那會是誰?”
三三:“要不我把老大弄醒讓老大問問這丫頭。”
小四:“可以,我很想知道巴臘琴想嫁的那個漢人是誰。”
戰五:“那就弄醒啊,還墨跡啥?”
心心:“不要,巴臘琴會自己說出來的。”
西億歐:“你怎麼知道的?”
心心:“我就知道。”
就在這時,巴臘琴再次抬起了頭。
巴臘琴:“當初救了我的是個漢人哥哥,是他把我從洞裏抱了出來送到義父的氈包里。那時候義父身邊還有一個長着黑鬍子的大叔,他和漢家哥哥一起陪着義父。”
“第一年的冬天剛過到一半的時候,那個大叔出去放羊就在也沒回來,巴拉虎領着人去找,只找回來幾片沾着血的衣服。後來,我就教義父和那個漢家哥哥怎樣牧羊、怎樣過冬、怎樣把肉煮熟。慢慢的,我就越來越喜歡那個漢家哥哥了,他說話特別溫柔,從來也不粗聲大氣。他笑起來很好看,比很多草原人都好看。他說他的家在長安,他喜歡夏天去渭水邊看浣娘們在河邊浣紗。因為那時候那些浣娘的手臂會整個露出來,白白的嫩嫩的看了讓人心裏癢。”
“我對漢家哥哥說,我其實也很白的,只是不經常洗的緣故,我以後一定經常洗。漢家哥哥就笑了,笑的可好看可好看了。從那時候我就想要嫁給他,我想一輩子看他笑,能看着他笑我怎麼累都願意。”
西億歐:“我好像猜到結局了,我有點不好受你們聽吧。”
阿一:“我去檢查一下系統。”
二子:“我清點一下庫存。”
戰五:“系管你啥意思啊,我沒聽明白。阿一、二子,你來不聽了?好吧,其實我也我不愛聽,我去把白馬部首戰的作戰計劃再推演完善一遍。”
小四:“今天我值班。”
三三:“我得照顧老大。”
心心:“我要自己看。”
小四、三三:“行,你看吧隨便,我倆不跟你搶。”
西億歐:“要是被我猜中,就不要告訴我結果了。”
心心:“好的。”
巴臘琴:“義父和漢家哥哥好不容易熬過了冬天和春天,到了夏天漢家哥哥在草原上挖了好多草,他跟我說這都是可以吃的野菜。他把野菜煮熟晾涼用磨成細面的鹽拌了吃,沒想到只有牛羊喜歡吃的草竟然很美味。義父的嘴終於不再爛了。漢家哥哥還做了魚竿漁網,他說要弄些魚來換換口味,總吃羊肉受不了。魚沒弄到,他的腳卻被河底陳年的樹枝劃了一道口子,牛蠅子聞着血味追着他咬。到了晚上,漢家哥哥的身子就像着了火一樣燙。義父要把那隻腳砍斷,說這樣可以保住命。可是漢家哥哥不讓,他說身體是爹娘給的不能隨便就把自己弄得缺胳膊少腿的,那是不孝順。”
“漢家哥哥撐了三天,到了第三天晚上,他跟我說。他說我特別像小迪,他說他就喜歡小迪。他還說在他們老家,像他這樣的人是娶不到小迪的,也只有到了這裏遇見了我他才圓了這個夢,可惜他沒機會娶我了。我說我嫁給你,現在就嫁。漢家哥哥笑笑說,穿越千年只為和你愛一回,只這一回就夠了。”
“漢家哥哥走了,巴拉虎幫着把他燒了。這是漢家哥哥要求的,他說在他們老家人走了都用火一燒就行了,因為那裏的土地很貴。”
“漢家哥哥走了,我就對騰格里發誓一定要嫁給一個漢家哥哥。其實我知道義父比我年紀大很多,可是草原上的漢家哥哥本就很少,像他那樣的漢家哥哥就更少了。”
“那個漢家哥哥叫什麼?”
小白突然說話了。
巴臘琴:“漢家哥哥臨走的時候讓我一直喊他國慶。小白,國慶是什麼意思啊?”
小白:“我知道了。你的漢家哥哥和我來自同一個地方,他來這就是為了見你一面,和你愛上一回然後他就回去了。而我來着卻有着別的目的,冥冥之中究竟是誰在操控着一切呢?”
巴臘琴:“小白,國慶哥哥走的時候對我說,會有一個比他還好的漢家哥哥來到草原上,那才是能娶我的人。他走了半年之後,你來了。”
小白:“其實,戒色、師傅、色爺、我娘和四位大姨在騙你,他們的意思是想讓你和我有夫妻之實,你最好是能懷上我的骨血。春天就要來了,白馬部熬過了冬天熬過了白災,但最危險的卻是春天。遭了災的部族就像餓了一冬的餓狼全一樣飢腸轆轆,他們的眼睛冒着綠光,他們遊盪在草原上尋找着一切可以填飽肚子的東西。白馬部會成為他們的首選目標。可以說,我們只有撐過春天才算是真正在敕勒川上站住了腳。可要想在這站住腳,那就必須殺人,殺很多很多的人。這世界是公平的,你能殺別人別人也一樣能殺你。我娘想讓你懷上我的骨血,就是想給江家留條根兒。”
巴臘琴:“我知道,我們沒那麼傻,我自己願意的。你看,自耦從義父收我做女兒之後,再也沒有狼來找你了吧,我的誓言已經解除了,你就是我要嫁的漢家哥哥。”
小白:“可是我有愛人了,她在長安我答應了她要和她成親的。”
巴臘琴:“娘說了,漢人可以娶好幾個女人。娘還說將來回了長安,她要一年給你娶一個美人兒,娘說老江家人丁稀薄,想要從你這改了就得給你多娶幾個媳婦進門。段家姐姐是大,我是小,以後進來的比我還小,嗯。”
小白:“我得感謝老天讓我回到這個時代,鐵鎚我娶定了。你,我也娶定了。不過現在我十六你十七,想要孩子還早點兒,而且這時候就算懷上,那孩子將來生出來也是個病秧子。反正我答應娶你了,等咱倆都成年了再同床共枕也不遲。你說呢?”
巴臘琴:“我阿媽生我的時候只有十八歲,我明年就可以給你生孩子了。”
小白:“呃。十八歲還是小了些,至少也得二十三才行啊。”
“那可不行,不行啊!兒呀,娘可就你這一個娃,咱家救你一條根了。開春就要打仗,刀槍無眼啊,萬一有個好歹你叫娘怎麼跟你爹你母親交待,怎麼跟江家列祖列宗交待。不行,今晚就圓房。你若不答應,娘就守在這氈包外凍死也不走了。”
杜梅娘的聲音從氈包外傳了進來,巴臘琴沒覺得怎樣小白的臉卻紅了。
“咳咳。蠢徒,不可忤逆你母親,這是為你好。”
溫彥博撂下這句話之後走了。
色爺:“郎君,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老漢知道你想着段家小四,但這不是離得遠嘛,不趕趟啊。為穩妥起見,就先和巴臘琴圓房吧。”
戒色:“就這樣吧,阿彌陀佛。”
楊善經:“小白呀,要聽話啊,乖。”
浣紗:“郎君是敕勒川之主也是白馬部之主,你若不如此,便是叫其他人難做。”
小白:“大姨,咱們的兄弟是不是看上草原部眾里的閨女了?”
浣紗:“人之常情嘛,能來這的都是把腦袋掖在腰帶上的好漢,說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但你這為首之人難道真忍心看着兄弟們絕後不成?”
小白:“師尊、色爺,告訴兄弟們,我准了。只要不用強,只要是兩情相悅就好。定下的給他們氈包財物和日用物資,牛羊按定例分配。”
色爺:“老漢待兄弟們謝過郎君,郎君和小夫人先歇着,老漢這就把這個好事告訴大家去。”
雜沓的腳步聲走遠,小白這才知道感情圍着他氈包的人至少得有幾十個。
小白對巴臘琴說:“娘也走了吧,凍壞了可不好。”
巴臘琴:“不知道呢,要不我去瞅瞅?”
小白:“你還光着呢咋瞅,躺着,我去。”
小白躡手躡腳來到門邊悄悄把氈簾掀開一道縫兒。
“咳咳,老實的回去摟着小琴睡,想跑看姨把你腿打斷。”
小竹披着裘皮大衣雙手叉腰一副大義凜然的架勢,小白沖小竹呲牙一笑說:“竹姨,我師傅在後面沖你招手呢。”
小竹馬上回頭擺出嬌羞的樣子說:“您身子弱別著涼快回去呃。”
身後哪有溫彥博,分明是小白在誑她,小竹氣的轉身要打卻見小白的腦袋嗖的縮了回去。
小竹:“你死了這條心吧。夫人說了,從現在開始你和小琴就在氈包里不準出來。我們幾個輪流盯着你倆,哼!”
小白:“天吶,不帶這樣逼婚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