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偷肉賊
“你想讓我代你去看她？”
高語點頭，看樣子很認真。
“好，待我把李家叔伯的襖子縫補好了，就去看李梧。”程瑩繼續補襖子，知道這一天終究是要來的。
“謝謝你小瑩，我來幫你。”高語用針穿了紅線，拿起衣袖縫補。
次日一早，程瑩做了飯就去了李家，進了李家的門。李識帶着程瑩去了李梧的屋子，說了聲:“小語沒來嗎？”
“小梧，我來看你了。”程瑩不想回答李識的問題，帶着微笑看着李梧的背影。
李識自知不妥，關上了房門，離開了。
“我帶了糖，是小語給你的。你也知道小語現在不能來看你，就是來了，也進不了這個門，所以我代她來看看你。你們關係一直都很好，應該能夠理解小語。”程瑩將糖放在了李梧的面前，這才看清李梧的臉。
李梧眼神空洞、獃滯，沒了往常的精氣神，聽到程瑩說話，抬頭看了一眼，繼續盯着眼前的花盆。
花盆裏沒有花，也沒有草，只有起了綠苔的土。李梧就這麼看着，眼珠一動也不動。
“李梧，我知道你受了驚嚇，不願告訴任何人你經歷的事情。可你總要往前看啊，以後的日子還長，還有許多的路要走。”程瑩也不知該說什麼，這些話都是程瑩的爹娘走後，那些人說的。現在程瑩把這些話轉送給李梧，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
李梧經歷的程瑩不知，但想來感受是一樣的。那些人只是弄壞了李梧的嗓子，說明李梧只是看到了不該看的，他們並沒有打算要了李梧的命。
李梧還是坐着，看着花盆，李識送茶水說這花盆一直放在院子裏，想着明年開春了種些花。那日李梧回來的時候，手裏就抱着這花盆，每日都看着這花盆，就是睡了，也要將花盆放在床頭。大家都覺着一個花盆會有什麼重大的事情，也都沒多加在意。
“爹回來了。”李識看到李二牛進了門，忙着端茶倒水。李二牛看了李識一眼，進了李梧的屋子，拿出一塊糖，“小梧最愛吃糖了，爹給你買了糖。”
李二牛將包着糖的油紙打開，塞進李梧的嘴裏。只是李梧雖張開了嘴，但在看到李二牛時，眼神明顯發生了變化，帶着恐懼。
程瑩以為自己看錯了，沒想太多。更或許是李梧從小懼怕李二牛，對於李二牛的突然好感，心裏充滿了害怕，不自然。
程瑩拿着縫補襖子的錢出了門，覺着可惜。李梧以前是個高傲的人，如今就像這花盆裏的土。
此後，程瑩每日都會看望李梧，都會拿着一塊糖，希望李梧可以走出來。
“程瑩。”李識追了出門，艱難的吐出“謝謝你來看望小梧。”幾個字。
“不用謝我，我是受小語之託來看李梧的，糖也是小語給的。”程瑩如實說，因為張紅梅讓李識送自己，居心不良。
“那也要謝謝你。”李識關了門，程瑩覺着不舒服。以往的李識看到程瑩總提着下顎，如今平視着。突然的改變還真是接受不了。
程瑩哼着曲兒回了家，慶幸沒有看到李蘭，不然今日是沒這麼順利的。
“你去李家了。”程好花嗑着瓜子，將程瑩手裏的錢收好，“李梧那丫頭怎麼樣了？”
“不能說話了，眼神獃獃的，定是受了驚嚇。”程瑩如實說。
“受驚嚇，我們小語還受了驚嚇呢。”程好花吐着瓜子殼，喝了水，大喘一口氣，“你先回屋吧。”
午飯時，高大河回來了，手裏提着一壺酒，一包花生，哼着小曲兒，定是高興的。
今日的李二牛也很高興，不僅買了糖，還有牛肉。牛在村子裏可是村民們的命根子，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把牛賣了，更捨不得吃牛肉。李二牛這幾日總要肉，還買了牛肉，看來賺了不少錢，還帶上了高大河。
這幾日高大河看程瑩的眼神總是在笑，程好花也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看着程瑩，程瑩不明所以，還向往常一樣活着自己忙碌的日子。
高語這幾日不同程瑩說話，還會用狠厲的眼神看着程瑩，說些酸話。
夜裏的風很大，高大河裹緊了襖子，戴着棉帽推開了大門。高大河四下打量着周圍，將門關好，手縮進衣袖裏，朝着村口走。
“李大哥，你怎麼才來啊，凍死我了。”高大河來村口有了半個時辰，李二牛才慢悠悠地出現，心裏自然是有氣的。
“我也想出來，可你知道我家閨女病了，我就陪着她說說話。”李二牛一看到李梧的模樣，就煩躁的緊。
“肉點清楚了嗎？”李二牛費力地從井中拉出肉。
“點好了，正好五十斤。”高大河看着這麼一堆肉，喜上眉梢，有了這肉，就可以賺一百兩銀子，日後吃穿不愁了。
“低聲點，這不是肉，是錢。”李二牛看着高大河沒見過錢的樣子，滿是不屑。
高大河將肉裝進簍框中，與李二牛一起出了村子。
這幾日村子裏丟的肉，都是高大河與李二牛二人所為。過年家裏雖有肉，可也抵不過半月要五十斤肉。沒有辦法，二認為只能悄悄去偷肉，在把肉藏在這水井之中，到了日子，就把肉送出去，錢就到手了。
他們走後，一個老者看着他們走的方向，摸了摸鬍子，眼中放這光芒。
不一會兒，村子裏來了好些人，各個舉着火把，跟着老者出了村子。
“小賊，快把肉放下，我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若你執迷不悟，就不要怪我們把你送去官府了。”老者義正辭嚴地開口。
“村長，我們丟的肉真的是賊所為，不是土匪？”村民們丟了肉不好伸張，以為是土匪夜裏偷走了肉，沒曾想，竟是賊。
“老夫是老了，但眼睛還是亮的，那人絕對是賊。老夫也是見過土匪的，他們大多瘦，這二人看着壯實，應是老百姓。”村長摸着鬍子，篤定地說著。
“我們自然是信村長的，只要有村長在，今晚定將那偷肉賊抓出來。”村民們附和着，充滿了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