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賊喊捉賊

村長很滿意，補充道:“賊人是一定要抓的，不能讓咱辛苦養大的牲畜不明不白地丟了。或許他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這正月還沒過去。”村長對偷肉的賊人很憤怒，但又有些於心不忍，話語中帶着為賊人開脫的語氣，顯示出一村之長的大度。實則是告訴村民，正月還沒過，各家各戶就那麼點肉，還被賊偷了去，心裏更是不滿。

“村長就是心太善了，才會讓賊人膽子大了。”村長在村民們心中的位置更重了，對賊人更加痛恨。

高大河蹲在樹下的小坡上，心跳的厲害，看着不遠處的火把，結巴着說:“李大哥，怎麼，怎麼辦啊。”

高大河還有家人，還沒抱上兒子，若被人當賊抓了去，日後也就不用在井嶺村裡生活了，還會影響一大家子。高大河哪兒見過這種場面，心提到嗓子眼兒，推了推身旁的李二牛。

“別煩老子。”李二牛看着火把下村長的身影，咬了口生肉，最後吐了出來，太難吃了。

“老傢伙，敢坑我。”李二牛憤恨地看着被眾人圍着的村長，但更多的是害怕。

李二牛搓搓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走。”

高大河跟着李二牛往深山走，時不時回頭看看村民走到哪兒了。

這買賣是村長給李二牛說的，村長進城的時候說有人要買肉，還要很多，想着李二牛常做生意，就把這事兒給了李二牛。

李二牛千恩萬謝村長，這錢來之不易，買賣更是難得，肉的價錢在貴，也不需要一千兩啊！

李二牛想着村長定是老了，覺着自己做不了這麼大的生意，才會將這麼賺錢的事兒交給自己。當然了，李二牛還給了村子一百兩，留着養老。

李二牛為了得到更多的肉，看到高大河獻殷勤，就同意了。

如今呢，都被村長害慘了。

李二牛緊了緊身上的肉，村長說送肉的地址在山上的大槐樹旁。

李二牛想着先把肉送去了，畢竟拿了錢。至於其他的，日後在想辦法。

高大河邁着生硬的步伐，跟在李二牛的身後，不自覺咽口氣。

到了大槐樹，李二牛放下肉，希望取肉的人來得快些。不然，肉就被村民們拿走了，且解藥還沒到手。

李梧的嗓子被毒啞了，親手喂她吃下毒藥的人就是李二牛。李二牛去找村長的時候，看到李梧被綁在屋子裏，嘴被塞了破布。

村長說在與土匪做交易的時候被李梧看到了，沒辦法只能綁了來，還是看在李梧是李二牛孩子的份上。不然，這人真就沒了。

沒辦法，為了安村長的心，為了不讓村民知道他們在同土匪做生意，李二牛顫抖着手將毒藥塞進了李梧的嘴裏，直到李梧哭暈了過去，李二牛才把李梧抱回了家。

為了不讓家人猜測，就把李梧放在了柴房外，那裏放着一個花盆。

次日李識看到了昏迷的李梧，將李梧抱回了屋，李梧的嗓子毀了。

村長說李梧的嗓子只是毒壞了，只要把肉給齊了，土匪一高興說不定就把解藥留下了。到時只要把李梧遠嫁了，也就不會有人知道，畢竟是父女，李梧也大了，知道輕重。

李二牛抱着試試的心態，想同土匪要解藥。因為村長說，要肉的人同土匪說了這買賣，所以才輪到了李二牛。

李二牛自認為一切都很順利，沒曾想卻被信任的人出賣了。

村長做事向來謹慎，沒曾把一絲的把柄留給李二牛。

可那人終究沒有來，李二牛放下肉，推了推木訥的高大河，“走吧。”

“去哪兒，去你該去的地方。”李二牛舉起身後的棍子，朝着高大河的脖子打去，“對不起了，高老弟，我也是萬不得已。”

李二牛舉起棍子在身上一通亂打，抹了地上的泥水，大聲地喊着，“來人啊，來人啊！救命，救命。”

村民們聽到叫喊聲，加快了步伐趕到大槐樹下，就看到高大河趴在地上，李二牛喘着粗氣，臉色通紅，跪坐在地上。

“二牛，這是咋回事？”村民都是一臉的不解。

“大河說他家殺了豬，找好了買家，讓我幫着把肉拿到這槐樹下，說那人就在這兒等着取肉。

在路上，大河說這生意不好做，不願意同大傢伙兒一起賺錢，讓我不要伸張。我看到大家都上了山，覺着大河定有事瞞着我。

一再追問下，大河說這肉是偷了各位村民的。他今年想着要個大胖小子，希望給兒子攢些娶媳婦的錢。”李二牛的聲音裏帶着哭腔，繼續道:“我覺着大河這是偷竊，更何況大家的肉都是不捨得吃的，他怎能為了貪圖這點錢，就把大家的肉拿去賣。

所以我就勸大河，此事不能做，可非但不聽還要打我，沒辦法，只能把大哥河打暈了。”

李二牛看着村民，眼神定在了村長的身上，隨後又看向簍框裏的肉。

村民拿了肉，將高大河綁了，扶着李二哥一瘸一拐地回了村子。

婦人們等在村口，看着昏迷不醒的高大河，以及一身狼狽的李二牛。

“村長，這咋回事啊？”程好花看到高大河被綁着，心裏很是急切。

“你還好意思問咋回事？你看看高大河把二牛打成什麼樣了。本以為是個本分的，沒想到是個賊。這人啊，還真不能光看表面。”馬婆子諷刺着程好花。

馬婆子是村裏的寡婦，無兒無女，每日靠着家裏的半畝地，與一些牛羊過活，是個潑辣的性子。馬婆子對自家的肉很上心，每日都要看上幾眼才安心。肉丟了以後，馬婆子夜不能寐，找村長也沒辦法，只得等着，萬一是土匪偷肉，只能認命。

今夜聽說有賊，馬婆子利索地穿好衣服，拿着棍子跟着一群男人們上了山。一是想看看這賊是誰，膽子挺大，居然敢偷肉。記得上次村子裏有賊偷肉，村子上下一起將那賊的腿打斷了，扔出了村子。如今村子裏又有賊，看來是覺着命長。二是馬婆子想拿肉，怕自家的肉被他人多拿了去。天這麼黑，誰家的肉也分不清楚。但湊上前，說不準可以多分些。

在馬婆子的眼裏，村長是個大公無私的人。村子若有什麼好物件，村長都會分給窮苦的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