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求葯(下)
“江公子人脈廣,能不能幫我查一件事?”見他不語,雲初主動說道,“四爺生前很喜歡一把蘭花錫胎漆壺,不知您有沒有見過?”
江賢皺了皺眉,那天晚上,她看到那把袖弩上的標記那麼吃驚,就是想起這把壺了?
“……那壺出自旋樞閣,欒姑娘怎麼想起它了?”江賢語氣隨意,眼睛卻沒離開她。
果然,雲初眼底閃過一絲慌亂,似是猶豫了片刻,她道:“我想求公子查查此壺出自誰手,被誰賣了去?”
江賢沉吟不語,此壺出自他手,是應人要求定製,除了他,沒人知道那壺的秘密,不想那人竟是為了害董愛,他曾暗示過董愛,讓他別用那把壺,可董愛不聽,他也無奈。
靈堂上董愛詐屍,露出一張青黑色的臉,江奎就知道他是被毒死的,一直在暗中追查,都毫無結果,雲初為什麼突然要追查這把壺,難道她發現了這把壺的秘密?
她醫術高超,發現那把壺的秘密也不足為奇。念頭一閃,江賢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她這是在找死
“聽說旋樞閣紀錄嚴明,恪守買家秘密重過性命……”江賢神色從未有的嚴肅,“欒姑娘能不能換個條件?”
這關係到她的身家性命,除了江賢,怕是別人也辦不到,又或者能辦到,可她也不敢求,想道這兒,雲初搖搖頭,“不能……”
空氣頓時凝滯起來。
江賢一瞬不瞬地看着雲初,良久,道,“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一定要查這把壺的來歷?”
當然是想查出董愛死於誰手了
最重要的,她想知道,這府里,除了姚闌以外,是否還有別人也想她死。
嘴唇微動,雲初一閃念,萬一這個人是江賢的朋友,查出了那壺的秘密,江賢會怎樣?
以他的敏銳,一定會猜到她也發現了這壺秘密,他會不會……
想到這兒,她下意識的搖搖頭。
江賢面色就更加沉鬱。
“……欒姑娘是個聰明人,也知道什麼叫明哲保身,事涉江湖暗門旋樞閣,請恕我無能為力。”低緩的語氣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欒姑娘再換個條件。”
她和陸軒情深意重,顯然對董愛是毫無情義的,又何必為董愛出頭?自古好奇心害死人,不知為什麼,他打心裏不希望淘寶網女裝天貓淘寶商城淘寶網女裝冬裝外套www.taobar8.com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淘寶網女裝夏款淘寶網女裝夏裝新款裙子她隻身涉險。
人家殺到了門口,她又豈能明哲保身
“不需要查出是誰定製”猶豫半天,雲初商量道“……江公子只需查出四爺之前,這壺落入誰手即可。”
她果然發現了那壺的秘密
目光犀利地掃了眼雲初,江賢起身就走。
“……江公子”見他站住,雲初透了口氣,“三日後,你來取葯,那件事你可以慢慢查”又咬了咬牙,“……沒有期限的。”
站在窗前,江賢沉思了片刻,緩緩地轉過身,道:
“……聽說那壺是宮裏的一個太監定製的。”
“太監?是哪個宮裏的?”雲初一怔,董愛雖立為世子,但還未承襲爵位,宮裏的人誰會跟他過不去?
“欒姑娘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事兒能做,什麼事兒不能做。”沒回答雲初,江賢善意地提醒她。
說完,轉身推窗躍了出去。
“哎……你……”雲初幾步追到窗前,窗外涼風徐徐,江賢早不見了蹤影。
“……宮裏的太監,會是誰呢?”立在窗前,雲初無意識地低喃,一道靈光劃過腦際,她似乎抓住了什麼,猛轉過身,一閃而過的靈光如天際的流星,轉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竟捕捉不到半分痕迹。
靜靜地站在那兒,從窗口到床頭,目光一一掠過,最後落在博物架上的牙雕群仙雙兒瓶上,雲初快步走了上去。
曾經識字不多,她不願意多看董愛的小男人情事,如今時事已非,她早該好好研究研究董愛的那本手記了。
……
“天,公主,您在屋怎麼不掌燈?”如煙點燃蠟燭,一回頭,雲初正悄無聲息地坐在黑影里,“見這屋沒亮燈,還以為您去了哪兒,如意和喜菊正滿園子找呢。”如煙說著,轉身去門口吩咐小丫鬟叫如意別找了,“公主就在屋裏……”
雲初隨手將董愛的手記塞入枕底,接過如煙遞上的茶水,問:“今兒出去,那些孩子訓練的怎麼樣了……”
藥廠賺了大筆的銀子,柳兒的孩子也順利地出生了,想一想,她是時候離開國公府了。
“才訓練了三四月,也看不出來啥……”如煙拿竹籤撥弄着燭花,笑吟吟地說,“聽李師傅說,有幾個資質不錯的,訓練個一年半載,能出息幾個不錯得護院……”又自言自語道,“到時候再想法弄進府,看誰還敢欺負公主……”
“嗯……”雲初點點頭,沒言語。
一年半載她是等不急了,她和姚闌之間的緊張之勢一觸即發,她們都忍着沒有出手,是因為知道,她們一旦出手,就一定要分出個你死我活,她雖貴為公主,終是比不過姚闌娘家的勢力,搞不死姚闌,那麼,一旦等姚闌出手,死的那一個一定是她自己。
無論如何,她都要在姚闌出手前離開,想道這兒,雲初抬頭看着如煙,考慮着是不是該告訴她去黎國的打算,也好讓她着手準備。
“公主怎麼了?”回頭見雲初看着她發怔,如煙快步走過來。
“你……”雲初猶豫着怎麼說。
一陣腳步聲傳來,兩人同時看向門口。
“公主在屋裏也不吱一聲……”如意和喜菊推門進來,見雲初果然在屋,如意驚呼道,“讓奴婢好找……”
“什麼事兒?”雲初笑盈盈的問,“咦……”見喜菊手裏捧着個紅緞錦盒,就驚奇地問,“又是什麼寶貝?哪來的?”
“三奶奶送的?”喜菊笑嘻嘻地湊上前,“是一副貓眼石耳環……”把匣子放到雲初跟前打開,“很少見的。”
“三奶奶來了?”笑意盡斂,雲初皺皺眉,“她來做什麼?”又問,“什麼時候?”
“剛剛不久……”喜菊拿出一支碧瑩瑩的耳環,“見您屋裏黑着,以為您不在,她在廳里等了會兒就走了……”把耳環遞給雲初,又伸手拿鏡子“四奶奶您戴個試試,您看這顏色,碧綠碧綠的,一看就是上乘的好貨,顯見她是真用了心的……”想起什麼,又道,“她聽了奴婢的暗示,這些日子對大*奶冷淡了不少。”
“她都說了些什麼?”雲初接過來,對着喜菊手裏的鏡子在耳邊比量,喜菊很討喜,這以後,她一般的事兒也不背着她。
“她說……”喜菊臉色微微泛紅。
如意接了過去,“說是月信延了七八天沒來,想讓您瞧瞧是不是有喜了……”又道,“她還問,那些藥物還用不用繼續喝?擔心一旦是有喜,繼續用藥會對胎兒不利……”
這以後,由於董國公支持,如意也常隨雲初出府給人瞧病,這些事兒說起來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利利索索的,喜菊慚愧地低了頭。
“……才延了七八天能看出來啥?”這潘敏也夠心急,雲初撲哧一笑。
“她說她月信一向很準的……”如意也笑,“那……葯還讓她繼續喝?”
“嗯……”
雲初低頭認真想了起來,為了孤立姚闌,在潘敏再三哀求下,她最終給她診了脈,她猜的不錯,潘敏一直不孕,毛病是出在董仁身上,但礙於古人無法接受這種事實,她也懶得多解釋,就一面給潘敏開了些調養身體的葯,一面委婉地說,董仁這些年常出入煙花之地,早弄虛了身體,必須調養才行,否則,潘敏的病治好了也沒用。
果然,潘敏對她的話言聽計從,除了自己按時服藥,還每天盯着董仁用藥,董仁原是不信這些的,但方子是雲初下的,再苦也甘之如飴,在潘敏的監視下,也就老老實實地服用。
算算日子,董仁已用了三副葯,按療程算,也差不多了,興許這一次潘敏真就懷上了,想到這兒,抬頭吩咐喜菊道,“你明兒去一趟,告訴三奶奶,讓她的葯暫時停了,但三爺的身子還虛着,那葯還得繼續用。”
喜菊應了聲是,把鏡子遞給如意,剛轉身,又想起什麼,“對了,三奶奶還問,旬三公子回來了,三爺已連着三天沒回府了……會不會影響……”
“喝酒、呷ji是最傷身子的了,當然會有影響……”
雲初皺皺眉,心裏隱隱地為董書擔心,算一算,她的女兒已經快四個月了,眉眼都長開了,明眼人早看出來那孩子像誰了,不知道旬廉回來,見孩子不像自己,會不會善罷甘休?
畢竟,大將軍一舉得下赤都郾城,開疆擴土,為欒國建立了不世之功,他們得勝還朝的那天,可謂萬人空巷,墨帝親自接出城門,親封他為欒國第一大將軍,旬廉也官升三品參領,這樣的功勞,這樣的榮寵,他們怎麼還會把一個董國公看在眼裏?
就算旬廉再喜歡董書,在這禮教森嚴的古代,他又怎麼能容忍得了董書的不忠?
“那……”見雲初皺眉,喜菊試探着問,“奴婢要不要提醒三奶奶?”
“也不用太刻意……”回過神,雲初把耳環放回匣子,“收起來。”想起什麼,又問大家,“你們都見過念忠少爺,覺得他長得像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