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陷空山火雲洞

第19章 陷空山火雲洞

且說悟空在須彌山絕頂處,見到那定中的魔眼。金蟬子三人不知悟空心中所思,又見悟空隻身先行,故而也抖擻精神,急急朝着悟空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三人行了半日,始終不見悟空的身影,又急急向前行了近千里,終於見前方半空之處,那悟空停住了祥雲。三人急迎身向前。

八戒道:“猴哥,你究竟看到啥了,怎地如此模樣?可不是你這大鬧天宮的齊天大聖做派!”

金蟬子亦道:“悟空,可有何心事么?”

悟空強顏歡笑地道:“無事!無事!”

“果真無事?猴哥,你莫欺我們了。看你這情形,數百年也不曾見一次,豈曰無事?!”那八戒道。

悟空沉默半晌,方對眾人道:“這二百年來,你們身在何處?”

金蟬子望了眼八戒及沙僧,面帶疑惑道:“為師在靈山不是講經就是聽法,左右無事時,即打座參禪!別無它事!”

八戒道:“老豬可沒師傅那坐性,二百年來東遊西盪。那人間萬千佛殿,但凡壇前供奉着香果之時,俺老豬即受之,你問此怎地?”

悟空道:“你們可知我在何處么?”

眾人搖搖頭道:“不知!你又未曾講,我等也未曾問,如何能之?”

悟空道:“百九十年來,俺老孫廣會群仙,遍游三界。與當初在天宮作那齊天大聖之時,別無不同。直至十年前,俺老孫飲了些仙酒,直至酩酊大醉。是俺老孫迷迷糊糊之中到得萬壽山五庄觀......。”

八戒道:“哦!五庄觀?那人蔘果樹之所?鎮元子大仙道場?”

行者道:“正是!”

又道:“不知何故,俺老孫竟自到得人蔘果樹之下。因認得是昔日果樹,是我起了頑心,變做一個人蔘果掛在那樹上。不想,一時之間,卻入得那無量定中。在那定中,俺老孫竟一夢十年矣!”

眾人聽得此間之事,倍感蹊蹺,皆靜默待聽。

“那定中的十年,說來也怪,直覺俺老孫日日神遊太虛。一日,忽到得一仙境。那仙鏡萬里玄清,空無一物,天地中只見一面冰鏡橫貫其間。那冰鏡又倒印着天空,就似有兩面天空交錯在一起,真真是一塵不染、萬里澄澈。”

悟空言說間,又不停用雙手比劃:“那冰境之中,忽見一桃樹,桃樹之下,又坐一仙人。那仙人倒生得和那太上老君有幾分相似。那仙人見我前來,寒暄之間,要和我賭賽。俺老孫一生好勝心切,即應之,問他如何賭賽。他反問我,生與死,哪個容易?”

金蟬子道:“萬事萬物,自然是生難死易!如木生千年,方可參天,一斧之下,旦夕枯朽。”

悟空道:“我也是這等說!那仙人即以這‘生、死’為題,與我賭賽。我言無物可賭,那仙人即指桃樹曰:‘以此物作賭!’那仙人又讓俺老孫先手,我便將那桃樹打的稀爛,根起枝碎,片葉不存,你道怎地?”

八戒問:“怎地么?”

悟空道:“他言能讓死物復生!”

八戒道:“這個不難?只要那樹根不爛,一時之間又不曾枯死,來春即可復生!”

悟空搖搖頭道:“只是如此,何顯得出手段?”

“那仙人卻只在掌心弄一道風,吹口仙氣,就那被俺老孫打成粉狀的桃樹起死回生。”

眾人聽罷,皆有些驚訝!

八戒又道:“猴哥,你說這些,與今日之事何干?”

悟空道:“獃子,莫急,待我說完......”

悟空接着道:“是俺老孫輸了賭賽,那仙人即問我,可知天罡三十六變?”

八戒又道:“我道怎地!天罡三十六變乃俺老豬看家本事!有何稀奇?”

那悟空也不爭辨,只在空中畫了道什麼符字,而後又將手輕輕一推,即見一氣盾撲向三人。八戒急以手撫之,覺有一無形之力,只在相觸的一瞬間,那盾卻又消失於無形。

悟空道:“那天罡三十六變之中,可有一變曰‘指地成鋼’?”

八戒道:“實有,要施展這‘指地成鋼’頗費些力氣,你問這做甚?”

悟空道:“方才,我這法術也是‘指地成鋼’,只是不到境界。若到得真境界之時,卻可指氣成鋼也。那幻境中的仙人,也似我方才一般,劃了些符字,即將俺老孫困於那氣盾之中。俺老孫使盡氣力,也未能破了那盾。”

八戒錯愕:“滿天神將,通三十六變者不在少數,未見有這等法力者!”

悟空又道:“如爾等所知,那妖魔初現之時,先擾靈山,后又鬧靈霄殿。及到靈霄殿時,那妖魔又將那葛天師侵了,控住天師法身及元神,在靈霄殿前滋事。俺老孫趕到之時,認得是妖魔,一棒子打下,不想,那妖魔有神通,見周身一氣盾,那氣盾竟能抵得過俺老孫全力一棒。正無計可施之際,那金鑾寶座之上的玉皇大帝,只揮手間,便點化了三隻金甲神人。那三隻金甲神人各騎着一奇異神獸,手中又握寒光大刀,只一瞬間,便將那妖魔周身氣盾打破。”

言及此,那悟空又將靈霄殿之事前前後後講與眾人聽。

眾人愈發錯愕。

八戒又道:“猴哥,你如今怎得也似那老官,兜了許多圈子,卻待要言說何事么?”

悟空道:“這些事,也本就有意講與你們聽,前些時日未談及此,故而一直未曾言明。再者,也需有這前因後果先講明白。稍時,你等才知我本意。”

悟空接着道:“方才說講那玉帝喚出金甲神人,亦是那天罡之變中‘撒豆成兵’之術。”

八戒聽罷,五味雜陳,思之自己也通天罡三十六變,卻不知這變中還有如此精進之境界。

悟空道:“後來,那仙人問我可願學這天罡三十六變,我說願意,他便將那天罡三十六變之口決全數傳予我。”

八戒急問道:“猴哥,你這地煞之變又是何處學來的?”

悟空道:“不可說!不可說!”

八戒作色道:“你這弼馬溫,十分不當人子,學個道法何以這般遮遮掩掩?”

行者也不惱怒,回道:“其中有些故事,現在不便對爾等講。只是,吾學道法之時,師傅問我:‘有一般天罡數,該三十六般變化;有一般地煞數,該七十二般變,你要學哪樣?’彼時因自己一心貪多,只學了個地煞數七十二變,卻不曾學得天罡數變化。”

行者又道:“那大仙問我可願意學這天罡之變,俺老孫自然願意,而後,俺老孫在那定中練習了數年,方將這天罡之變學了些皮毛。然而有幾樣神通,俺老孫百思不得解,故而又去尋那仙人,你道又怎地?”

八戒道:“怎地?那仙人不肯教!”

悟空道:“仙人早已講明,此等大法,非口傳心授即可學會的。待俺老孫再尋回去時,卻見那仙人已不見蹤影。而後,那原本萬里玄清的冰境之地,忽又驟然破碎,頃刻間即換了天地。待俺老孫看清之時,卻發現已在一虛空宮殿之中。那宮殿前也掛着‘兜率宮’三字。只是又與那老君的‘兜率宮’多有不同,且也未見太上老君在那官殿之中。”

“再後來,俺老孫兀自耍了一夥兒。待疲憊之時,仰面而卧,忽見那頭頂虛空處,有一雙眼。那眼暗黑無光,卻又巨大無比,橫亘宇宙之間,好似日日在窺視我三界眾生一切。”

“方才......方才在那須彌之巔,我亦見那虛空之處,也是那般的一雙眼,那般的貫穿宇宙,那般的橫看三界!那定中之事,卻在此遠涉虛空的須彌山絕頂處觀見。非俺老孫心怯,只是那妖魔依憑虛空深宇,定是神通不小。俺老孫直覺,那妖魔降臨之日,我三界眾生定有壘卵之危。”

眾人聽罷,驚得如三尊木偶,久久不能回神。

良久,金蟬子緩緩道:“那日,妖魔初現於靈山,為師不曾在殿。卻聽得眾佛講,如來佛祖以無量佛眼,遍查宇宙,探得那妖魔來歷!想來,恐就是此也!”

“我佛又言:‘三界恐將有大敵來臨,孰勝孰敗、孰生孰死,不可盡知’!以今觀之,絕非虛言。”

金蟬子接着道:“悟空、八戒、沙和尚,那妖魔在暗,我三界在明。我輩責任之大,今足可預見!我等且速速尋着那煉凝草。而後,究竟如何,且回兜率宮復命再題。”

眾人聽罷,整頓衣冠,抖擻精神,急起身,向那須彌山背繼續前行。

......

時光荏苒,四人又尋了二日,只見那須彌前前後後皆是一般的怪石嶙峋。怪石之下,又都是一層冷塵寒土,卻不見半顆草木之物。

四人從山前飛到山後,又從山後又飛到山前。如此往複,那八戒忽有些困頓,見下方有一片平野,也不分好歹,將身往那塵土上一坐,卻如坐在那雪地之上一般,半個身子都沒在裏面。

悟空在那半空道:“獃子,要坐也不尋個好地方?那塵土之中豈是坐卧之處?”

八戒聽罷,急掃視了一圈,見身後有一臨山之處,有一片平坦的石頭裸露在外。那石頭看似平整光滑,無甚塵土,正好棲身。

那八戒急起身,在那半空撣了撣塵土,而後向那石頭飛去。

八戒方坐下,忽覺那石與別有不同,別處之石,全是冰冷刺骨。這石上,卻有幾分暖意,於是,那八戒索性仰面躺下,囫圇睡去。

悟空見八戒要休息,也將那金箍棒往空中一拋,道了聲“變”,即見金箍棒變作一鞦韆,在那空中搖搖晃晃。悟空又請金蟬子坐下,自己與沙僧亦緊緊地坐在金蟬子兩側。

不一時,那八戒突然躍起,跳到那塵土之中,急匆匆地扒開那數尺深的塵土。

悟空見狀,笑道:“這獃子,果是野豬成精,在那野地上拱開塵土,尋找吃食哩!”

金蟬子及沙僧聽罷,亦大笑。

八戒未聽得他們言語,兀自在那扒土。那塵土扒開之處,見有一小孔,隱隱透出一道微光。那八戒急叫悟空道:“猴哥!快來快來!”

悟空聽罷,轉身跳到八戒身旁,笑道:“獃子,可找到什麼好吃的?或是找到什麼寶貝么?”

那八戒竟毫不理會悟空玩笑,指了指地下道:“下面定有蹊蹺!”

悟空往地下一望,果見一道微光隱隱穿透地表,急向後跳出幾步喝道:“八戒讓開!”那八戒果然後退數步,靜立一旁。

悟空又將金蟬子及沙僧喚至跟前,握着金箍棒,立在空中,不分好歹就往地上打去。只聽“轟隆”一聲巨響,金箍棒落下之處,見那地面陷落而去。眾人再看之時,見那陷落處,留出丈許洞口,那洞口之下,見有火光射出。

悟空對三人道:“你們且在此等候,待俺老孫下去一探究竟!”

八戒急道:“又不是取經之路,如今我們四人各有法力,就是龍潭虎穴,也一同前去,又能怎地?”

金蟬子道:“八戒說言極是,我們四人同去罷,省卻等候輾轉時間,又能相互扶攜,豈不兩便?”

“即如此,且跟着俺老孫走罷!”

(畢竟那地下是何去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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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之天尊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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