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知忠心 故作試探

第3章 不知忠心 故作試探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孫子兵法.計篇》

酒宴還在繼續,馬超和韓遂全部憤然離開,眾人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只得各自散去,曹沖住在刺史府內,與周不疑等人同在一個院落。

馬超回去之後,酒勁漸醒,想到酒宴的事情並沒有覺得是自己的問題,反而依舊覺得是韓遂的問題,酒桌上未免有些過分了,最起碼西北平定乃是父親馬騰的功勞,和他韓遂有什麼關係,只要韓遂不來道歉,絕對不會去找他賠禮。

不過有件事倒也引得馬超十分注意,那就是曹沖似乎有話講,但是礙於形勢又沒有講,如今韓遂已經回府,倒不如私下問問曹沖何事,想到這裏,馬超立即更衣,前往別院。

曹沖前往涼州城主要還是涼州城兵力發達,其次確實為了躲避曹丕,本來在涼州城並沒有什麼突破口,但是這次韓遂和馬超的不愉快似乎就是突破點,周不疑則是坐在客廳擺弄着自己的發明,不在到處瞎溜達,原因很簡單,怕被無緣無故殺死,他深刻意識到現在的命並不值錢。

“你又在搞什麼東西?”曹沖看完兵書,打着哈欠說道,他和周不疑不同,他只喜歡看書,因為關於現代的東西他是一點也不想去研究,大概是真的累了。

周不疑停下手中的工作,此刻他面前擺着一台比較完整的蒸汽機,因為沒有電機,所以發電有些不現實。

“物理沒好好學,我竟然把蒸汽發電後半段原理忘了。”周不疑撓着腦袋說道。

曹衝倒是有些不屑地說道:“別想了,那種東西一般人根本製造不出來,內部結構及其複雜,有些東西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

“大概是吧,我不過是閑着沒事玩玩。”

“看來我得給你找點工作了。”

周不疑立馬走蒸汽機前走來,有些激動地說道:“前輩,你要給我安排工作?現在有吃有喝,還要什麼工作。”

“別這麼說,我們有吃有喝是沒錯,但保命最重要,這個地方保命要有軍隊,所以你的工作就是秘密招兵,當然曹彪會和你一起。”曹沖很認真地說道。

周不疑看了看曹沖,見他不像開玩笑,自己心中卻有些退卻,“前輩,我才十六歲,你看看這邊的人,各個人高馬大,我恐怕不行呀。”

“有曹彪在你身邊,應該沒有問題,記住一定要秘密招兵,而且還要在涼州城外,三千足矣,太多的話容易引起馬超等人的懷疑。”曹沖再一次強調道。

這會兒周不疑倒是沒有反駁,只是點了點頭,“行吧。”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有聲音傳來,“涼州刺史求見!”

曹沖聞言,臉色微笑,看來是酒後清醒的馬超想到了什麼事情,這時侍衛已經將門打開,馬超略顯高興地走了進來。

“公子別來無恙啊。”

“將軍怎麼來此別院呀,沒有招待,還請喝茶。”曹沖話罷直接去倒茶,馬超倒也挺客氣,連忙謝禮。

寒暄過後,馬超似乎想說什麼,礙於情面又不好開口,曹沖自然明白,當即說道:“不瞞將軍,此次前來還有一事,便是看望老將軍部下。”

“部下?”

“沒錯,我當初在許昌便知道馬老將軍的威名,手下有八健將,掌管八個方向兵馬,乃是涼州根本,難道將軍有所不知?”曹沖故意反問道。

其實這些事情馬超比誰都清楚,當初韓遂先起兵反抗董卓,馬騰緊隨其後,招兵買馬,韓遂能力有限,只有羌兵投靠韓遂,而馬騰手下有八位將軍,東征西戰,歷經五年,將西北涼州以及河內之地平定,時人稱頌。

歲月荏苒,過了幾年,馬騰應朝廷招攬賢才之名,前往許昌,拜為都尉,手中的兵馬自然落到了馬超的手中,韓遂在西北資歷老做事穩妥,逐漸拉攏八健將,從而穩固局勢,大有坐擁涼州之意。

馬超被這麼一問,有些發愣,隨即說道:“八位將軍尚且聽從差遣,倒沒有什麼過分的事情呀。”

“其心將軍如何得知?”曹沖繼續問道。

馬超面帶疑惑,吞吞吐吐道:“這、這,公子有何賜教?”

曹沖略作沉思,將茶遞給馬超,隨後緩緩說道:“八位將軍乃是馬騰老將軍部下,昨日醉酒將軍離開,吾等飲酒如常,但等韓遂離開,八位將軍一同而去,將軍若要試探,我倒是有個主意。”

“趁着八位將軍還未離開涼州,可再擺宴席,招待八位將軍,期間便說韓遂想做涼州牧,且看他們如何回答。”

馬超稍微抿了一口清茶,臉色有些飄忽不定,“如今我為涼州刺史,韓遂不過別駕爾,若說讓韓遂做涼州牧,諸位將軍肯定不會同意,無需試探。”

“試試無妨,明日午間也當消遣。”曹沖笑着說道。

馬超被曹沖說的心中有所懷疑,反正無事,趁此機會明白他們的想法也好,父親對他們栽培極其用心,想來不會讓自己失望吧。

“好,就依照公子之言,超先告退了。”

這邊剛送走馬超,曹沖立即請來了司馬懿,畢竟曹沖也不能確定八健將的想法,中間還需要加把火才行,而這位添火之人必是司馬懿!

周不疑已經去找曹彪商議招兵之事,因此客廳內只有司馬懿和曹沖兩人,曹沖年紀雖小,但氣場還是有的,坐在中間,而司馬懿只是愣愣地站在中間,不敢言語。

“先生何故發獃,難道是思念家中老小?”曹沖笑着說道,示意司馬懿坐下。

司馬懿臉色惶恐,有些拘謹地在旁邊坐下,曹沖繼續說道:“家中長子剛剛出生,心中有所挂念也是應該的,不過既然來到涼州城還是要做些事情的。”

“那公子的意思是?”

曹沖沒有說話,而是起身走到司馬懿旁邊,替他倒了杯水,然後在他旁邊坐下,這才低聲說道:“今馬超欲要韓遂為涼州牧,但恐八健將不同意,你可前往韓遂處,告知韓遂此事,讓他從中周旋八健將,到時候自然可以穩坐涼州牧,畢竟馬超沒有他資歷老,讓他做涼州牧也是情理之中。”

“涼州乃是馬騰根基所在,后雖說是馬超接管,但也不至於將涼州交給韓遂呀。”司馬懿滿臉驚訝,此刻他才當官沒有多久,似乎並不相信馬超願意這樣。

曹沖臉色微笑,並沒有回答他其中奧秘,只是點頭說道:“先生只管告訴韓遂即可,待時如何,你自己就知道了,何必多問呢。”

司馬懿此刻根本看不懂曹衝心中所想,當初曹沖便表現出非比尋常的才能,只不過年紀過小,大家只當阿諛奉承丞相,誇他為神童,但隨着與曹沖接觸,司馬懿越來越覺得,神童並非虛言。

兩人又寒暄幾句,司馬懿便找機會溜出刺史府,前往韓遂府上去了,今日八位將軍全在城中,且已經深夜,韓遂酒醒並未入睡,而是思量酒席之間的話語,未免有些唐突,得罪馬超,可是身為長輩,又拉不下臉面道歉,所以有些無奈。

就在其左右獨步,苦無計策之時,司馬懿突然求見,韓遂與司馬懿並不熟略,只是午間飲酒時寒暄幾句而已,其他便再無話語。

韓遂聽聞司馬懿求見,眉頭微皺,略作思量道:“司馬懿與我並不相識,其父在朝中為官,與我更無照應,為何卻來見我?”

“啟稟主公,他說有要事相告。”

“那就請進來吧。”韓遂倒也沒有多想。

司馬懿進到府中隨即行禮,“仲達見過韓公,酒席之上未能盡興,還請海涵。”

聽到這麼一席話,韓遂有些茫然,依舊回禮道:“實在失禮,不知仲達今日前來所謂何事呀?”

韓遂見司馬懿沒有說話,當即散退丫鬟僕人,這時司馬懿才鄭重地說道:“恭喜韓公為涼州牧也。”

“仲達休要胡說,實在失禮。”韓遂慌忙說道,其實心中卻有幾分高興。

司馬懿故作神秘道:“公有所不知,其實朝中想讓你做涼州牧,只是馬超尚在不好開口,吾等與馬超商議,其言願意讓你做涼州牧,但是有一個條件,那就是涼州八位將軍同意,否則這涼州之主便不是你的。”

韓遂本來還想着如何向馬超賠禮道歉,沒想到朝廷讓自己做涼州牧,孰輕孰重韓遂心中自然明了。

“可是這八位將軍皆是馬騰之兵,自然不聽我之調遣,涼州牧恐怕做不成呀。”韓遂自顧自地說道。

司馬懿倒是一點也不着急,良久說道:“事情我已經傳達,但是請將軍記住,今日你不為涼州之主,他日馬超便為涼州之主,到時候西北城池還能盡在韓公手中嗎?”

“一山之中豈能容下兩隻老虎?”

韓遂想起以前他和馬騰各管涼州諸城,今馬騰進京,馬家士族和韓遂的關係只能談得上一般,除了馬超之外,其他人很少和韓遂聯繫,這就意味着自己逐漸被孤立,若是讓馬超為涼州牧,又兼任涼州刺史,自己便是無名之輩,因為一州之中,只有刺史和州牧最大,如今馬超已經身為涼州刺史,若兼任涼州牧,大事不妙。

“仲達可有良策。”韓遂低聲問道。

司馬懿本來就是一個說客,便順勢說道:“末將不過一個教書先生,其中道理我也不知道,但能為者何必屈居他人之下呢?如今朝廷有意,公不自取,悔之晚矣。”

“另外那八位將軍正處於飄忽不定之際,韓公今夜派人前去送些禮物,明日馬超讓他們商議事情,若真想讓韓公為涼州牧,那八位將軍也會同意馬超之言,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還請韓公三思。”

韓遂坐在旁邊,長舒一口氣,聽聞司馬懿之言,略微頷首,便認真說道:“仲達雖然年輕,但你所說十分受用,我這就派人前往八健將府中周旋,不知仲達還有事否?”

司馬懿稍微起身,面色沉着道:“我本無其他言語,但若馬超臨時起意捉拿韓公,恐難以自保,還需細細思量。”

哪知道韓遂卻大笑起來,連忙擺手道:“這倒不至於,我並非空手而來,三千士卒皆在城外,馬超侄兒不敢輕舉妄動,仲達謹慎過度呀。”

“韓公所言極是,那仲達就先下去了。”司馬懿躬身而退道。

韓遂聽了司馬懿的話,心中捉摸不定,但朝廷封自己為涼州牧倒是有可能,自己在涼州辛辛苦苦十多年,保一方水土安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想當初董卓造逆,韓遂也派兵支援,並且沒有半點怠慢,如今馬騰在朝中為官,馬超又是地方刺史,涼州牧空缺,想來此官非我莫屬。

想到這裏,韓遂也不再含糊,當即派人前往八健將府中,並沒有帶多少禮物,只告訴他們保舉自己為涼州牧,到時候會再分給他們兵糧,作為將軍,士卒和軍糧才是最有吸引力的東西,八健將自然效勞。

次日清晨,馬超按照曹沖的安排,早早地將請帖發出,沒想到依舊有韓遂的請帖,馬超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拜韓遂為涼州牧,詢問八位將軍的意思,在馬超看來他們定然不會同意,也好給韓遂一個下馬威。

宴會定在午間,作為朝中代表出席的只有曹沖,周不疑等人有他們的事情,馬超早早備好佳肴美酒,先和曹沖聊會朝中事情,便去了涼州牧府赴宴,涼州牧府目前沒人住,只是僕人料理,馬超將宴會設在這裏也是別有用心。

下午兩時諸位將軍便陸續趕來,依次排座,馬超將自己設為主位,曹沖為左,韓遂為右,韓遂來到之後,看見自己的位置排在第三,心中已經有幾分不悅,並未說話,只是坐在原處默默飲酒,不時與曹沖寒暄幾句。

酒過三巡,馬超先將手中的酒杯放下,看了一眼周圍,隨即藉著酒勁說道:“如今涼州十五城三十二縣無主,諸位雖然守在各個城中,但不能群龍無首,我並不是涼州牧,只是刺史而已,管理五城已是僭越,實在力不可支,公子可有合適人選?”

曹沖正在聽他講話,誰知話鋒一轉,便將皮球踢到了自己這邊,意思很明顯,不是我想讓韓遂當涼州牧,而是曹沖舉薦而已,最後事情也好收場。

這時曹沖也不好再繼續沉默,便放下酒杯,很是認真地說道:“涼州能有今日太平景象,並非一人之功,多虧韓公為民去除逆賊,且穩住涼州十多年,當真是勞苦功高,我雖不才,願意舉薦韓公為涼州牧也。”

韓遂聞言,心中大喜,沒想到曹沖竟然還為自己說話,沒有舉薦馬超,殊不知這不過是馬超試探他的伎倆而已。

馬超稍微頷首,“公子所言有理,叔父的確實至名歸。”

剛才紛亂的宴席,漸漸寂靜下來,馬超見狀繼續說道:“我和曹沖公子都沒有任何異議,不知道八位將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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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風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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