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二叔說著又走向了鍾侯川，眼神十分凜冽。鍾侯川對上二叔的眼神，毫不畏懼，二叔看着看着又十分來氣，抓起鍾侯川拚命的往牆上撞，鍾侯川被震的五臟出了血，眼看鐘侯川氣息變得十分微弱了二叔又停下，十分暴怒的問道：“憑什麼？你憑什麼能娶長鯨？”
鍾侯川倒在地上回不了話，二叔又揪着他的衣領問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是你？”
鍾侯川緩着呼吸，一時沒法言語，看著鐘侯川幾乎奄奄一息的樣子，二叔又十分難受，對着周圍的牆壁拳打腳踢的撒氣，等二叔撒完氣時，他的雙手也鮮血淋漓，頹廢的像只被人唾棄的喪家之犬，他沿着牆壁緩緩蹲坐了下去，坐着坐着便抱頭痛哭了起來。
鍾侯川躺在地上，眼前恍恍惚惚的出現了長鯨的樣子，二叔的哭聲傳到他耳朵里像是喪鐘一般。二叔哭的聲音慢慢變小了，最後只是靜靜的坐靠在牆角，靠了一會兒二叔又笑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你知道我有多疼長鯨么？我對她的疼愛絕不比大當家少，她不是我親閨女卻勝似我親閨女，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會做個天梯上去給她摘，可是，她怎麼就看上你了呢？我以為我可以保護她一輩子，讓她無憂無慮的過下去，可是自從你出現了，她就不停的在受傷，險些將命都搭上……你為什麼要出現，你為什麼要毀了我的一切？”
鍾侯川依舊沒有回應，二叔又自顧自的笑道：“她長的和她娘親像極了，不僅容貌像，那股活潑機靈的勁兒也像極了，讓我忍不住想保護她，我已經失去過兩次了，不能再連長鯨也失去了……”
二叔紅着眼睛似是想到了什麼，過去抓着鍾侯川的衣領道：“我警告你，你若是敢辜負她，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二叔起身剛要走，鍾侯川拽住他的下擺問道：“你要去哪？”
二叔帶上面具，甩開鍾侯川，冷漠的道：“她認定了你，我也不得不承認你，但我不能看着我閨女守寡，我要你記住，你的命是她救回來的，鍾侯川，你若是敢對外提及我的身份，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鍾侯川試圖伸手拉住二叔，二叔轉身一腳踢了上去，鍾侯川不服輸又爬過來抓着他的衣擺小聲道：“阿墨，你想讓阿墨怎麼辦？”
二叔怔了怔，蹲下道：“我警告你，少耍你的那些小聰明，我不殺你，是因為殺了你長鯨的心也會跟着一起死了，和你救下阿墨無關，就算他是我親兒子又怎麼樣？我和他從未有過半點情分，若你想用阿墨來絆住我，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鍾侯川笑道：“你如此聰明，怎麼會不知道我的意思，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二叔揪着衣領再次把鍾侯川舉起來，鍾侯川笑了笑道：“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不然你辛苦想瞞住的東西，便再也瞞不住了。”
二叔把鍾侯川狠狠摔在地上，他氣的雙手發顫，就是下不去手，想到不久前長鯨還抱着他撒嬌的樣子，他只能愛屋及烏，忍着鍾侯川的挑釁。
二叔盯着鍾侯川看了片刻，他這一心的求死的樣子似乎也不對勁，隨後笑道：“我可以放過你，也可以幫你撤掉齊天府的追殺令，但你必須窮盡一生保護好長鯨和阿墨。”
鍾侯川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我就知道二叔是個明白人，不用你吩咐我也會保護長鯨和阿墨，只不過，我的條件不是苟延殘踹，我要徹底毀了齊天府。”
二叔怔了片刻，鍾侯川撐着地面慢慢坐起來，虛弱道：“你若今天放過我，就算你撤掉了那道追殺令，寨子也遲早會出事，這不過是時間問題，所以，你現在有兩條路，第一，殺了我，你還是寨子的二當家，一切都會如舊；第二，你和我合作，徹底毀了齊天府。”
二叔怒極反笑道：“原來你費盡心機是想逼我合作幫你毀了齊天府。”
鍾侯川無所謂的笑道：“我給了你兩條路，你自己選。”
二叔掐住鍾侯川的咽喉，仇視的盯着鍾侯川，鍾侯川算定了二叔不會下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二叔想了想鬆手道：“成交，我可以幫你，但我的條件要換一下。”
鍾侯川接話道：“條件你可以慢慢想，交易在就好，我若賴賬你可以隨時取我性命。”
二叔戴上面具道：“你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一下長鯨和阿墨，還有，寨子那邊，我不會再現身在他們面前，至於你，最好記住你今日說的話，若有食言，你必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鍾侯川點頭之後，二叔飛身下了三樓，鍾侯川撐着身體，一步一挪的走到樓梯口處，想到長鯨還在昏迷，也不知阿墨有沒有好好守着長鯨，誰知才出神片刻他整個人直接從樓梯處滾了下去，他轉頭看了看前方的海棠樹，眼前開始有些模糊，因全身動彈不得，他只能躺在原地艱難的呼吸着，二叔雖未傷及他的要害，但對於鍾侯川來說，哪怕是這些普通的小傷，也足夠傷了元氣。
鍾侯川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門被人推開了，長鯨和阿墨還有四叔，趕來了。長鯨見鍾侯川整個背上染滿了血，一動不動的躺倒在地，不等靠近鍾侯川眼淚就不自覺的滑了下來，她不敢去看，只是獃獃的站在原地，阿墨和四叔跑到鍾侯川面前，四叔診斷一番鬆口氣道：“還好，有驚無險。”
聽四叔如此說長鯨才跑到鍾侯川面前，把他從阿墨那搶過來緊緊的抱在懷裏，長鯨的眼淚淌到鍾侯川臉上，鍾侯川小聲呢喃着：“長鯨，長鯨，長鯨……”
長鯨扶着鍾侯川的臉道：“我在我在，我一直在，我帶你回家，我現在就帶你回家。”說著，長鯨不要任何人幫忙，把鍾侯川背起來往四合院跑。
四叔轉頭看了看那棵屋子裏的海棠樹，擰眉片刻，追着阿墨和長鯨出去了。長鯨把鍾侯川放到床上，不讓任何人碰他，她自己打水給鍾侯川清洗傷口，邊洗邊哭，看著鐘侯川背上密密麻麻的針孔，她咬了咬自己的手臂，把眼淚憋回去后又接着給他上藥。鍾侯川一昏迷就是好幾天，長鯨每天守在鍾侯川床前，既不說話也不吃飯，無論四叔和阿墨怎麼勸，她都像是聽不見似的，直到大當家聞訊趕來。
大當家看着長鯨的樣子，十分心痛，拍着她的後背道：“他只是體弱，受傷了自然是要休息一段時間的，比不得你恢復快，你四叔也在這，不會有事的，你先休息休息吃點東西，不然他突然醒了，你這個樣子還怎麼照顧他？總不能讓我來吧。”
長鯨轉身抱着大當家就放聲大哭了起來，大當家輕輕的拍着長鯨的背，長鯨哭了一會兒大當家又提醒道：“丫頭，你轉身看看。”
長鯨轉頭往床上看去，鍾侯川醒了，他正看着她笑着，長鯨臉上的眼淚還沒幹看著鐘侯川又笑了起來，鍾侯川笑道：“這點傷賺了你一頓眼淚，值了。”
長鯨沒好氣的回道：“他們說的沒錯，你就是個混蛋。”說完起身就出去了。
大當家笑着嘆了口氣，看着長鯨出去了，隨後同鍾侯川道：“這丫頭終於出去了，我讓老四來看看你，省得她這個蹩腳大夫在這霸佔着影響你恢復。”
鍾侯川笑道：“那就有勞爹和四叔了。”
大當家笑着出去了，四叔見長鯨終於從房裏出來了，抓起藥箱就往鍾侯川房間跑，都不用大當家去叫了。大當家四處找長鯨不見，見阿墨在院子裏求神拜佛，便好奇的問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阿墨嘴裏嘰里咕嚕的念完之後才回道：“我是學着以前村子裏的阿嬸他們在送祟。”
大當家笑道：“你小小年紀怎麼也信這個？”
阿墨認真的道：“原本是不信的，但是我也不能為他們做什麼，只能死馬當做活馬醫，而且公子同我說過，心誠則靈。”
大當家走近阿墨，笑着摸摸阿墨的頭，阿墨對這突如其來的親昵有些不知所措，但很是眷戀，阿墨小聲問道：“伯伯是在找長鯨姐姐么？她往廚房那去了。”
大當家一臉不可思議，阿墨又解釋道：“伯伯去看看就知道了，長鯨姐姐的廚藝已經很好了呢，上次義父還誇她了呢。”
大當家難以置信的過去看了看，長鯨果然有條不紊的在廚房做飯，很是嫻熟的樣子，這麼一看，倒有點賢惠的意思了。長鯨看見大當家在門口偷看，便大聲道：“哪來的大老鼠？是想偷米還是偷油？”
大當家甩着袖子進去道：“我是大老鼠你又好的到哪去？”
長鯨不作聲，做了幾個菜，喚着阿墨過來幫忙把菜端過去，四叔聽聞長鯨下廚了，找了百般理由不吃飯，直到鍾侯川解釋了一番，四叔才將信將疑的過去。大當家不等人到齊就拿着筷子吃了起來，仿若做夢一般，實在難以相信那是長鯨做的。
阿墨吃到一半恍然大悟道：“我們吃了，那公子呢？”
長鯨拉住阿墨道：“不許你給他送飯，那小混蛋讓他餓着好了，反正這幾天他沒吃什麼也不見得就怎麼樣了。”
阿墨有些愣住了，這剛剛還守着鍾侯川不讓人靠近現在突然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難不成鍾侯川這一醒還惹到長鯨了？阿墨想肯定是鍾侯川一醒就招惹長鯨了，這人怎麼能這個樣子，長鯨哭着照顧了他這麼幾天，他怎麼能一醒就招惹長鯨呢。
阿墨問道：“長鯨姐姐，是不是公子又惹你不開心了？”
長鯨笑着給阿墨夾菜道：“所以你快點練好功夫，以後幫我揍他。”
鍾侯川餓着肚子在床上躺了半天也沒個人來問候一下，因為從樓梯上摔下來傷了骨頭，他又無法起身，只能看着門口發獃，聽着肚子咕嚕咕嚕的叫，真是望眼欲穿啊。
等到午睡時間了，長鯨才端着一碗湯過來，鍾侯川喜出望外的看着長鯨笑道：“我就知道夫人不會忘了為夫還在餓肚子的。”
長鯨坐下道：“誰說我是端來給你吃的？”
鍾侯川不解的看着長鯨，長鯨扇着碗裏的湯聞着道：“真香啊，我告訴你啊，四叔說這個骨頭湯最適合你現在喝了，但是我又覺得你現在不適合大補，所以，我替你喝。”說著真就咕嚕咕嚕的喝起來。
鍾侯川看着呆住了，長鯨覺得不過癮，又坐到鍾侯川身邊喝，鍾侯川委屈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長鯨聽到鍾侯川肚子的咕嚕聲，便俯下身貼在鍾侯川的肚子上聽了聽，鍾侯川清清嗓子道：“你聽出來了么？它在抗議。”
長鯨：“我聽着這聲音如此洪亮，也不想是餓極了的樣子，那你在忍忍吧。”長鯨起身剛要走，鍾侯川哎呀一聲叫了出來，長鯨又轉身問道：“怎麼了？”
鍾侯川皺着臉道：“不知道，你幫我看看肩膀那是不是飛了什麼蟲子進去，這大熱天的，蟲蟻最多了。”
長鯨認真的撥開他的領口查看有沒有蟲子，剛準備換一邊看鐘侯川就瞅着機會舔了一下長鯨的嘴角，長鯨愣了片刻，鍾侯川滿意的咂嘴道：“真是一口好湯。”
長鯨這才反應過來又被鍾侯川戲弄了，隨即起身道：“既然你這麼能耐，有本事別叫餓。”
鍾侯川笑道：“好啊，那你每天吃飯的時候就來守着我，我就不叫餓。”
長鯨不解的看着他，這小混蛋又在打什麼壞主意？鍾侯川接着道：“古人云，秀色可餐，你要天天來守着我，我倒也不用吃飯了。”
長鯨又被他逗笑了，在心裏又哀嘆自己定力不足，最後還是彎腰輕輕的抱起他，把他扶起來，剛拿軟墊給他靠着，這渾小子就往長鯨脖子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長鯨捂着脖子道：“小兔崽子，你是不是活膩了？打量我現在不敢揍你是吧？”
鍾侯川振振有詞的回道：“你現在不就是欺負我受傷動不了嘛，是英雄好漢你就等着我恢復了，咱們再較量一番。”
長鯨詫異的笑道：“喲呵，現在會叫板了？”說著就開始活動手腕。
鍾侯川又立馬認慫道：“夫人我錯了，我現在餓的沒了力氣，你大人不記小人過，賞我一口飯吃吧。”長鯨看在他認真認錯的份上，不同他計較，喂他吃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