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徐三公子思念妻兒心切,看着諸事差不多了,又趕回去了,調配了幾個可靠人留在這打理花部的事,他們這麼一來,又帶動了該地的花卉產業,那些種果樹的又大量購進花苗引花上樹,培育了很多新品種,這個地方慢慢出了名,以前叫什麼名沒人在意,如今大家都管這叫錦城,各個時節都能看到花開滿城的樣子。

鍾侯川和徐三公子商量多照顧那位不願透露姓名的花農老伯,徐三公子便吩咐每到換季時就給他送去基本的生活費和一些名貴的花種,老伯見錢都沒精神,見到花種兩眼都放光了,很是感謝。

鍾侯川打算帶着長鯨去其他地方走走,臨走前去拜訪了那位老伯,去的時候那老伯正樂呵呵的培育花種,十分開心的樣子,整個人的精神風貌看起來都好了很多。

鍾侯川笑道:“人養花,花也養人,您老看起來又年輕了些許。”

老伯笑道:“我以為你和我說著玩的的呢,誰知竟真的做到了,放心,你下次來的時候,我在培育幾個新品種送你,保證你滿意。”

鍾侯川笑着點點頭,老伯看著鐘侯川牽着長鯨便問道:“你們是打算離開了么?”

長鯨好奇的問道:“老伯如何得知的?”

老伯笑道:“前天開始,他在我這種的那些花就有些蔫了,我就知道你們大概要離開了。”

長鯨很是驚奇道:“老伯你怎麼那麼厲害,你的花怎麼這般神奇?”

老伯捋着鬍鬚道:“種花和做人一樣,你對它付出真心和感情,它就會感知你的狀態,它可靈性了呢,大概它知道你們要走了,這才蔫了。”

鍾侯川和老伯又交談了幾句,長鯨閑着沒事就過去給鍾侯川的花澆了點水,修剪了一下樹丫,保證花朵能曬到太陽,鍾侯川走過來看見長鯨又爬到樹上的忍不住調侃道:“你上輩子大概真的是只猴子,現在才看見樹就忍不住爬上去。”

長鯨瞅了他一眼,隨後跳下來道:“猴子怎麼了?比你這隻小雞崽好多了吧。”

鍾侯川一時無言以對,長鯨瞥了他一眼徑直走開了,鍾侯川自己都忍不住懷疑自己和雞的親屬關係了。和老伯道別回到莊子后,阿墨已經把馬車套好了,這次是阿墨駕車,長鯨坐在窗邊看着沿路的風景,鍾侯川從懷裏掏出一支梔子花輕輕戴到長鯨的髮髻上,長鯨伸手摸了摸問道:“聞這味道是梔子么?”

鍾侯川點頭道:“這是那位老伯送我的,讓我贈予你。”

長鯨輕輕的摸着花瓣問道:“為何讓你贈與我?”

鍾侯川:“因為老伯說我夫人可是人比花嬌呢,適合梔子這樣的淡雅之花。”

長鯨不留情面道:“你可算了吧,那老伯若說得出這話,我就把這花吃了。”

鍾侯川摸着鼻子笑了笑,長鯨又自言自語道:“那老伯一個人打掃那麼大的園子,照顧那麼多花草,會不會覺得孤單呢?”

鍾侯川:“不會,老伯說他媳婦兒的精氣神在園子裏,和那些花草一般紮根在了那片土地里,凡是所到之處都是往昔熟悉的味道,那些花草長的那般好,可能就是阿婆守護着的呢。”

長鯨嗯了一聲,看着天上飛過的鳥群,不知在想什麼。鍾侯川坐到長鯨對面拉着她道:“我如今要同齊天府做個徹底的決斷了,這次,我沒有多大的把握,也不想對你隱瞞什麼,但我希望你能回去,回到寨子裏,等我結束了這一切我就回去找你,咱們再也不離開寨子了,好么?”

長鯨轉頭看了看鐘侯川,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她一語不發又轉過去看着窗外,鍾侯川坐在一旁看着長鯨,看着因為馬車跑快后旋起的一陣風吹起了長鯨的頭髮,她的眼睛還是那麼乾淨而純粹。

鍾侯川他們又回到了滎都,長鯨還在思索是留是走,若是真走了,她又千百個不放心,若是不走,鍾侯川大概也會想辦法讓大當家把她帶走,只要鍾侯川篤定不讓她參與,她還真的怎麼都摻和不進去,到了滎都已經是晚上了,三人投宿客棧,要了三間房。

在鍾侯川和長鯨種花養花時,寨子裏,二叔和大當家爭執了起來。

二叔:“大當家究竟對我有何不滿,我們好歹是沾着血親的兄弟,你這是誠心打我臉么?”

大當家理虧道:“我私自調查你的行蹤並不是不放心你,對你有所懷疑,只是我正在查證一件事,暫時沒有線索,我目前無法跟你解釋,但你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二叔很是傷心,頹廢了好久,閉門誰也不見,三叔四叔不明其中的緣故,他們一靠近二叔的院子,二叔就摔東西讓他們滾,鬧到最後一發不可收拾了,大當家才親自登門說明原委。

聽聞大當家來給說法了,二叔才開門讓他們進來,范伯親自在院外把守,不讓一個人靠近,院子裏就大當家二叔三叔四叔四個人在裏面。大當家把鍾侯川死裏逃生后長鯨與他成親的事告訴了他們。

二叔氣的又是一陣摔東西:“我把她看成親生閨女你知道么?你知道我有多疼她么?她就那樣成親了我居然不知道,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就是個笑話……韋大當家,你真是好手筆,好計謀啊。”

四叔有些心虛的解釋道:“這事我也知道,當初長鯨丫頭鐵了心要嫁給他,我們也阻攔不了,只能遂了她的心愿,況且,當時情況很是複雜,我們也是無奈之舉。”

三叔詫異道:“你也知道?你們都知道,就剩我和二哥不知道……”三叔也十分的失落。

大當家又接着解釋道:“你聽我給你解釋,我還沒說完呢。”

二叔氣的錘柱子,隨後又安靜下來聽大當家還要解釋什麼,大當家又把長鯨眼睛受傷但是鍾侯川教她的氣息逆轉可短暫恢復的她的視力的事說了一遍,告訴他們鍾侯川此次下山是帶着長鯨治眼睛去了,他上次悄悄溜出寨子就是去看長鯨,長鯨眼睛已經治好,等她在外面玩夠了自然就回來了,把這些給他們梳理了一遍后大當家才轉向老二。

大當家:“我記得十多年前,你第一次去元南談生意時,待了整整半年才回來,回來之後你便也如今日這般把自己關在院子裏誰也不見,就連長鯨來喚你,你也不應,事後我們問你,你也不願提,這麼多年來,你都是孤身一人,無論如何也不願娶親……你在元南是不是遇到過什麼人?”

二叔面對柱子發獃了片刻后啞着嗓子問道:“大當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大當家斬釘截鐵的道:“不瞞你說,我上次去見長鯨見到她身邊跟着一個孩子,那孩子跟你長的極像,就連後頸上的痣都一模一樣,不僅如此,我同他比試的時候,發現你們的體格也很極其相似,練不了重功夫,氣功和輕功倒是練的不錯。”

二叔愣了片刻,三叔和四叔驚訝道:“大哥的意思是說,那是二哥的孩子?”

大當家皺眉道:“我目前沒有證據證明,但我覺得可能是,畢竟那孩子和老二年輕時太像了,若是推算年月,他年齡也正好對上。”

四叔問道:“那孩子怎麼就到長鯨丫頭身邊了?”

大當家道:“有時候你不得不相信,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麼巧合,我問過長鯨,那孩子從小是個棄兒,被乞丐收養了幾年後自己乞討走到了墨陽,後來便一直留到墨陽,更巧的是,鍾侯川的師傅途徑墨陽見他可憐,教了他幾招功夫,那孩子便拜他為師,說起來那孩子也是個實心眼,一直以為師傅會回來,誰知那人一走便沒了音訊,他等了幾年沒等到才出來尋師傅,正巧碰上長鯨他們,據說那會兒他被人冤枉,鍾侯川救下他,他便一直跟着他們了,如今他管長鯨叫姐姐。”

三叔和四叔聽完后完全愣住了,這世間真有如此巧合的事么?二叔不知怎麼了,心頭一陣抽疼,倒在了地上。四叔急忙過去給他診治,掐了好半天的人中,二叔才醒過來,但他只是獃獃的看着天,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大當家道:“你知道的,元南離墨陽說遠不算遠,說近也不近……若你想知道是不是,我可以告訴你長鯨他們的位置,你去考證一番。”

二叔還是彷彿木頭人一般,沒有任何知覺和回應。三叔四叔把二叔抬到屋裏,大當家小聲告訴他長鯨的位置,然後出去了。二叔回憶着當年的事,不自覺的就留下兩行眼淚。

長鯨一個人在房間躺着,怎麼也睡不着,想着當年鍾侯川才醒時,她眼睛看不見了,大當家把她強行帶回去,如今鍾侯川正是需要人的時候,他卻主動把自己推開了。長鯨越想越覺得生氣,她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鍾侯川明白她並不需要他把自己保護起來,當年她果斷的拉着鍾侯川一起跳崖難道還不能證明她的一番心思么?她是那個陪他死過一次的人了,如今還有什麼事是她不能陪他一起經歷的呢?

長鯨本想聽鍾侯川的話,不給他添亂,不就是離開一段時間嘛,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每當長鯨閉上眼睛浮上心頭的就是鍾侯川當年安定自若一心求死的畫面,她翻來覆去始終覺得有些話該同他說清楚。

長鯨躡手躡腳的走到鍾侯川的房間,見那人睡的十分熟,長鯨坐了片刻,又覺得自己此舉十分多餘,起身剛準備走一隻手拽住她,把她往被窩裏一拽。

鍾侯川帶着呢喃的睡音道:“來都來了,留下吧。”

長鯨不解的問道:“何時睡覺這麼警覺了?”

鍾侯川:“你不在的時候。”

長鯨看着他又閉眼睡著了,像是自言自語道:“那你怎麼就知道是我呢?”

鍾侯川輕聲道:“和你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了,你的氣息我再熟悉不過,就算在做夢也知道是你,更何況你頭髮上還有梔子,晚間的時候香味更濃。”

長鯨:“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熏到了你,還把你熏醒了是么?”

鍾侯川笑着把長鯨攬到懷裏,安撫似的輕輕吻了她的頭髮。鍾侯川抱着長鯨自是安穩的睡著了,長鯨剛有些睡意,就聽到隔壁有打鬥聲,隨即推醒了鍾侯川,她跑向阿墨的房間。阿墨正同那人纏鬥,長鯨見此上去幫忙。那人懶得和長鯨動手,見長鯨不依不饒才開口。

“小丫頭片子,如今連我也要一併揍了是么?”

長鯨一聽這聲音,立馬停手了,大家都住手了,鍾侯川才點着燈進來,長鯨驚喜的道:“二叔?你怎麼會在這裏?你怎麼會大半夜溜進阿墨的房間?”

二叔罵道:“你還知道我是二叔?我當你怕是早把我忘了,你個小混蛋,成親也不說,如今躲到這來也沒個消息,老子擔心了你多久你知道么?我隔三差五就去問徐老爺你又跟着商隊到哪了,人徐老爺都被我問煩了,你如今倒好,開開心心的在外面風流快活……”

長鯨便像以往那樣抱着二叔的撒嬌道:“我知道錯了,二叔消消氣,再說了我怎麼也想不到你會大半夜跑到滎都來,你和阿墨打起來我還以為是進了壞人了呢,誰能想到竟是天上掉下了個好二叔,給我送親人來了。”

二叔寵溺的摸摸她的頭:“這一路有沒有吃苦受委屈?”

長鯨搖頭道:“沒有,玩的可開心了,可惜二叔不在,不然你肯定和我一樣開心,都不想回去了呢。”

二叔又故作嫌棄道:“有了媳婦兒忘了娘的小混蛋,在外面玩野連家都忘了。”

長鯨揉揉二叔的臉道:“二叔似乎又瘦了不少,是不是最近老頭又讓你到處奔波了。”

二叔笑道:“沒有,就是最近天氣熱了,不大吃的下東西。”

長鯨關切道:“那可不行,該吃還是得吃,我知道你平時跟孩子似的挑食,所以明天我親自給你做,你肯定想不到我會做飯吧,正好給你露一手,我可有長進了呢。”

二叔驚喜道:“是么?我長鯨閨女居然會做飯了,我不是在做夢吧,快快快,你掐我一下,力度重一點啊。”

長鯨十分用勁兒的捏了一下二叔的臉,二叔痛歸痛,笑的可開心了,都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旁邊的阿墨摸不着頭腦,看向鍾侯川,那傢伙站在一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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蕉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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